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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深深叹了口气。
“你先冷静下来,深层次分析一下为什么你妈不信你的话。照你说的,她应该也知道你爸爸靠不住,既然这样,那面对事实,你们母子一心,她为什么不信呢?”
沈从云:“……因为她想让我爸帮我,想让我爸把钱和公司都留给我。”
“你看,你也很清楚。”秦青站在楼下给人灌起了鸡汤,“那你妈妈为什么这么想呢?”
“……因为我没本事。”承认自己不行也是很痛快的事,他道:“我学习不行,成绩也不行,以后想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妈才抓住我爸不放的……”
“所以,要让你妈妈相信你,你首先要值得信任。你指责你妈妈对事实视而不见,掩耳盗铃,明明你也是这样,你根本没有立场指责她。因为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秦青打完巴掌开始喂枣,“我知道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那该怎么做,你就去做吧。”
夸完后,她痛快的挂掉电话,火速把这个号码的钱女士的号全拉进黑名单!看看手上的饭,幸好买的是米饭,就是炒豆苗有点软了。
少年的想像力是无穷的。
过了半年后,秦青偶遇许师兄,听他说现在微博上也有个算命师十分神奇,跟他“抢生意”。
“说是从小修道,天生道骨,开了天眼,能知万物洞天地。不过胡扯的还算有几分道理。”许汉文尽量公正的说完,道:“就是这家伙是收钱的。”
“这种人多得很嘛,早就有网络算命了。”秦青安慰他看开点。
又过了两年,到了新生入校的夏季。秦青现在仍跟着施教授,教师资格已经考了,学校也已经录用了她,走的还是施教授的“后门“。目前还不能带课,但帮着新生入学却可以,偶尔也能批批作业、出出卷子。
在新鲜水嫩的一年级里,有个男生盯着秦青看了许久才过来找她搭话:“请问是秦小姐吗?”
“是,你好?”秦青伸手,这个男生握上来摇了摇,面露欣喜。他看起来有些白净瘦弱,不过衣服干干净净的,除了拖着一个行李箱外别的什么都没带,手上还拿着一串奔驰的车钥匙。
男生有些激动的介绍自己:“我是沈从云啊!”
秦青露出惊喜之色:“原来是你啊!”谁啊?
聊了半天才把他送走,然后秦青花了一天的时间在那里回忆这到底是谁,以后都在一个学校肯定会再碰面,怎么能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呢?
结果在通讯录里不抱希望的搜了一下还真搜出来了!看到备注,她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第二天,沈从云特意来找她,看到她手上的戒指还高兴的说:“秦小姐结婚了啊,早知道就该送一份贺礼。”
“不用麻烦了。”秦青昨天没认出他来也是因为他跟周围的学生一样,身上的气场没什么不同,她记得昨天查过,“你怎么会想起来读这个?”跟许师兄一个系。
沈从云:“我在微博上认识了一个前辈,是他指点我如果真有兴趣,还是应该系统的学习一下。他也是这里毕业的,姓许。”
“许汉文。”秦青道。
“对,你们认识吧?”沈从云笑着说,“世界真小!”
“……你是那个在微博上算命的。”秦青对上号了。
沈从云马上承认了,还微微有点感慨:“我发现如果隔着一层网络,更容易取信别人。如果当年我也这么做,我妈和我爸估计早就离婚成功了。”
“……”秦青愣了下,“你……到现在还在努力让他们离婚?”这才是你学许师兄学易经八卦的原因?而且为此努力了这么多年?!真心的?
沈从云激动道:“我都大学了!等我毕业,应该就能说动我妈跟我爸离婚了!”
少年,你志向远大!
☆、第 306 章 美人计
“这是……很有特色。”秦青努力找了个不失礼的形容词,今天她和方域和司雨寒和司雨寒的新男友一起约会,同时也是双方的第一次见面。司雨寒想让秦青和方域帮她把把关。
在来之前,秦青“拷问”司雨寒,“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司雨寒:“……不知道。”
这大概是很多人的难题:我到底爱不爱这个人?
“我觉得他还行。个子很高,有时说话很幽默,跟他在一块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听到这里,秦青认为司雨寒喜欢他。不过她接着说,“不过他每次打电话来我都想办法找些别的事来做,我不太想跟他一块出去吃饭啊见朋友啊。”听到这里,秦青又改变了看法。
之后司雨寒的评价一直这么两极分化,搞得秦青也对这个叫高伟男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还没见过这么复杂的人呢。”她对方域说。
方域说:“依我看,司小姐应该是喜欢他的。”
“没错,这我也看出来了。可他明显不能让她感到骄傲、自豪。”哪怕是个穷光蛋,想要获得爱情总要有闪光点,不管是外表还是心灵。只是不知道高伟男缺少的是哪一部分?
于是,在这个周六,风和日丽,气温是最美好的25度,秦青和方域跟司雨寒和另一位令人期待以久的男士见面了。
初次见面,秦青和方域都认为高伟男看起来很不错。
他眼神清澈,很会说话,带着一点诡异的小幽默,气氛很好!而且,他很会穿衣服,比如今天,他上身是浅棕色皮茄克,下身是一条牛仔裤,棕色皮带浅口靴,这身打扮很普通,但最不普通的是他里面穿的是一件超长衬衣裙,就是女孩子喜欢穿的那种,他把它穿在皮茄克里面,红色格子。必须承认,他穿这一身进门时,秦青小小惊讶了下,然后就觉得这个打扮真是不俗啊,很有意思。衬衣裙上面几颗扣子没扣,中间一条女式细腰带束着,下面的衬衣裙全都敞着,给他平添了一丝特别的味道。
——如果不是衬衣裙和细腰带全是女式的,秦青会想让方域也试试。
然后,秦青觉得这衬衣裙和细腰带有些眼熟……她瞄了一眼司雨寒,这妹子正在欣赏充满尾气的街景,发觉秦青的目光后,她更加专注的欣赏了起来。
很好,她就说这衣服眼熟。
“他喜欢穿你的衣服?”步行着去下一个目的地时,秦青拖着司雨寒走在后面逼问。
“我觉得……”司雨寒努力解释,“这说不定是我的错?可能是我给了他错误的启发?”
司雨寒勇于背锅的勇气令人敬佩,秦青让她少废话赶紧说是怎么发现的!
“就那天……我穿了他的衬衣。”司雨寒说。
两人谈起恋爱后,难免会有更亲密的时候。某天,司雨寒留宿在高伟男家,起床时发现没有衣服换,就抓了一件高伟男的衬衣,由于内衣是黑色的,下面是紧身牛仔裤,所以加个男朋友的白衬衣,这打扮也不坏。当她穿着这一身去让高伟男欣赏时,他大加赞赏!
司雨寒当然被夸得很高兴。然后可能是为了响应她,高伟男晚上去找她时,借了一条她的丝制围巾,围在脖子上。
“那样……挺好看的。”司雨寒说。她的那条围巾是秋景,金黄、大红、宝蓝,色彩非常鲜艳,而高伟男当时穿的全是深色,他脱掉衬衣围上围巾然后只穿西装外套时,在夜色中显得有点华丽色彩。
之后,高伟男就常借她的衣服穿,司雨寒当然一直在说“好看”。
“后来我觉得,是不是我给他的信号错了?”司雨寒反省道。
当她想喊停时,这个“游戏”已经不能喊停了。高伟男认为这是两人“爱情”的象征,穿对方的衣服并搭配出色,简直太美好了,谁都能一眼看出他们的爱情!
经过一路的解释,秦青勉强接受了高伟男的小爱好,并发现不能武断的认为是他的错。当他们来到第二个目的地:高伟男五星推荐的画廊时,她更加懂了:原来这是个玩艺术的!
高伟男的正职是银行理财分析师,不是面对客户的那种,他要做的是将银行收上来的钱拿去投资并确定其的回报率足够丰厚。
但他的爱好——并人生追求,则是经营自己的画廊。
他前半辈子的赚的每一份钱,包括从父母手上拿到的结婚资金,全都用来投资这个画廊了。画廊的房主就是他,但目前画廊一直是亏损状态。
画廊里八成的艺术品都是他的,有画、有雕塑、有现代艺术的那些奇特的东西。他对这个画廊简直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比如他就带秦青和方域先欣赏了他的得意之作:一篓用过的卫生纸。
在他打算介绍前,司雨寒用吃奶的力气把秦青拖到了画廊的另一头。
“……那是什么东西?”秦青不报希望的问。
“男人用过的卫生纸。里面的蛋清是他自己调的,他打了至少三斤鸡蛋。”司雨寒深吸一口气,铁青着脸介绍,“他说是为了表达这个世界总是难以克制的欲望,以及这些欲望的下场。”
“有道理。”秦青道,还挺好理解的,不过她可不愿意在那里听作者介绍那是什么东西。
司雨寒黑着脸小声在她耳边说,“他还管我要过我用过的卫生棉条……”
秦青瞪大眼!
司雨寒:“我没给他,跟他说要是敢去收集这个就分手没商量!”
秦青松了口气:“干得好。”
司雨寒:“……然后他想办法去收集了猪血,因为据说猪血跟人血最接近。”
“……有创意。”
“然后,他说这样做害怕有客人会认为他的艺术不真诚是虚假的,那个作品最后也没摆上来。”
“……”神经病。
秦青把话吞了回去,换了个说法,“……很有想法。”
高伟男很有创作欲,据他说,他脑子里的想法永远层出不穷!这让他每天必须要加紧创作,免得这些想法从脑海中消失,那就是“世界的损失”。
他说这句话时,只有方域能面露同感。秦青及时对后面的一幅画产生兴趣而转过身,司雨寒从进来起脸就是僵的,此时更是连笑都不会笑了。
整个画廊大概有六七十平方米,挤满了高伟男的一百多个作品,以及摆在桌子底的其他画家自荐来的画作,高伟男认为艺术不应该沾染铜臭,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应该耐得住贫寒与寂寞!
秦青恰好看中了桌子底下的一幅画,油画,用的是印象派的手法——她也是现学现卖,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印象派指的是不把人画得像人的意思。
“这幅不错。我可以买下它吗?”秦青指着这幅画说。
高伟男今天第一次露出了嫌弃脸,司雨寒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你看得出来这画的是什么吗?”他问。
“看不出来。”秦青特别诚实的摇头,这幅画很大,有一个穿衣镜那么高,上面是斑斑点点的蓝绿色块,“但我觉得看着它特别宁静。”
高伟男的眼睛一亮,微笑着打了个电话,走到一边聊了一会儿说,“我有个朋友要过来!”然后跟秦青说,“就是这幅画的画家,你一定很想跟他聊聊!”
她不想!
秦青看他特别高兴的去安排了,今晚的晚餐显然要多加一个人,他要再去跟餐厅说加个位子。
“我只想要画。”秦青对方域说,“可以不跟画家本人聊吗?”
方域特别可靠的说,“画归你,聊天的事归我。”
吃饭时从头到尾,司雨寒都很不高兴,几次想带秦青走,她都快哭了。秦青一直在安慰她。
“只要他一专注起来,就是这样!”司雨寒有点醉了,眼睛发红的朝三位男士那边扫了一眼,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秦青看方域似乎是拿出应酬客户的本事,让高伟男和他的朋友都很高兴,不停倒满的酒杯看起来晚餐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旁若无人?”秦青拿沙拉一口口喂司雨寒,这傻丫头一进来什么都没吃先灌了自己三杯。
“就是……”司雨寒仰头向天,吞回眼泪,“就像他说的,艺术是一切,其他任何事、任何人都要给他的艺术让路。平时他可以做一个讨人喜欢的人,但他说他讨厌必须对人说好听话,他说他想要有一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他说这一天已经不远了。”她低声说,“他的一些投资这两年回报都很好,他打算辞掉银行的工作,专注投资,这样他可以有更多时间去实现他的理想。”
“……你们对人生的规划不同?”秦青问。
“不是,其实不管他辞职也好,投资也好,我都不怎么在乎,搞艺术也很好啊,我平时也喜欢逛画展,看各种展览。”司雨寒形容不出来,干脆拿事实举例,“他说等他辞职以后,他就要去剃个阴阳头。”
“……什么头?”秦青茫然了一下,“历史课本上那种?”
“他说银行有规章制度,他早就想尝试了。”司雨寒一摆手。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