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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这一队三百余白龙卫,竟往天荡山一侧而去,未行多久,又停了下来。
下一刻,他们竟然就地驻扎起来。
见此情形,风神秀三人瞳孔一缩,显然,他们并不会善罢甘休。
他同样瞧见那白袍首领,就是昔日娇柔的轩靖公主,可自从半月前不知谁传来的讯息,楚国郢都发生兵变,左右两大武卫军统兵之人,竟同时被楚王处死。他才有些心焦叶初尘的安危。这种性命交关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大江之上,骤然变得平静,只有那分裂的小船,以及船上的箭矢在诉说着一刻之前的风险。
只是当风神秀将目光投在叶初尘的身上时,他的眼睛里,才有着出离的愤怒。
曾经一尘不染的白衣,已沾着点点红艳的鲜血,他的怀抱里,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就那么静静地躺着。
阿香!这个女孩赫然正是阿香。他又怎会不认得这个温柔的女子?
可在这一刻,他的眼里,竟也有些悲伤起来。原来叶初尘身上的血,是阿香的。他又豁然想起那自水中冲出的一剑,正是那一剑,刺伤了她。
可是这一刻,她好像一点儿气息也没有了。
风神秀正要走进,顾朝雨却拉住了他。顾朝雨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也许只有她才明白,这一刻的叶初尘,是怎样的心情。
一股莫名沉重的气氛就在这江岸无声地蔓延着。
风神秀的双眸此刻也泛起了湿意,他已不忍再看。
谁又忍心去看?
第八十六章:相见时难别亦难
五月十九,天荡山。
山脚下起了雨。
雨不大,只是有些清凉。打在人的脸上,也不会觉得很难过。
可是在这么一天,却注定有很多人难过的。他们难过,绝不是因为这场雨。
他们难过,只不过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的身份并不是多么了不起,但她这个人,却绝对值得别人去关爱,去喜欢。风神秀有时候很羡慕叶初尘,并不是因为他是富贵公子,他羡慕的理由,大抵就在她的身上。一个温柔,美丽,知书达理,又有些才思的女孩,的确是不多见的。而现在,这样的女孩子,又少了一个。
竹林。叶子上已凝起晶莹剔透的水,雨还是那么小,叶初尘就那么呆呆地跪坐在一块小小的石碑旁。
他的双手,轻轻地,柔柔地,抚过石碑上的字。
这是阿香的墓!
他的人,从所未有的冷,好像连半分温度也没有了。
在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要带走这样的女孩?
雨,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曾经一尘不染的白衣上。他却仿若未觉。
风神秀却已承受不了了。他的性子,本就不适于这种沉默中的痛苦。因为,世间的无数种情感,是会传染的。
他忽然往竹林外飞奔了出去,他跑得飞快。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顾朝雨和周墨的眼里。
等到顾朝雨循着他的踪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越过那条河了。
河水,雨水,在他奔驰而过的刹那,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蹦”,一浪浪冲天而起,再也分辨不清了。
然而风神秀一番发泄,却还是没有停止,他的人,忽然之间,一纵而起,轻飘飘地,直往天荡山另一方而去。
“不好!”顾朝雨面色一变,那个方向,不正是白龙卫驻扎之地?
一念至此,她也有些气急,风神秀素有急智,怎么这一刻,就昏了头脑?
雨忽然有些急了。
白龙卫的盔甲白的发亮,可是顾朝雨的剑光却更亮。
她眼瞧着风神秀破帐而入,以他的轻功,这样白龙卫根本拦不住。只是这一刻,却是正好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虽不惧,心中却有些担忧。风神秀擅闯敌营,其中危险,不说也明白。只是她却忘了此时的自己,也就在敌营之中。
账内,风吹起了帘子。
风神秀冷冰冰的眼,已盯在了端坐在账内一块软垫上的白袍将军。
“你又何必来?”
“来了,就是来了。”
风神秀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话冰冷,而且这个女人,曾经还算是他的好朋友。
“为什么是你?”
轩靖公主,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为什么不能是我?”
“追杀他的人,可以是楚王,可以是萧太师,可以是白霆英,更可以是大楚任何一位将军。唯独你……”
“我?”轩靖公主收敛了微笑,正声道:“风少侠,你可不要忘了,本宫是大楚的公主,而他,是大楚的逆臣,我杀他,岂非是天经地义?”
这句话一入耳,风神秀的眼角抽动,他的愤怒陡然间,就变得淡了,只是他看轩靖公主的脸,却要比之前还冷,冷得似要结成冰霜。
他以江湖人的眼光看人,又怎能不出差错?有人将情义看得高乎一切,有人却未必如此。朝堂中人,又怎能一并而论?
这一刻,他好像明悟了般,只是这样的明悟,却反倒让他有些落寞了。
轩靖公主终究不是江湖人,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与责任。只是,曾经的朋友,是否会刀剑相向?她的眼里也有些闪烁的光芒。
突然间,轩靖的耳边响起一阵风声。
继而她的眼里一亮,紧接着,滴滴答答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人出刀。有珠子落地。
出刀的人已不见,只有颗颗珍珠,还在地上滚动着。
轩靖公主走到近前,弯下腰拿起一颗,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
……
顾朝雨还在雨中。
她的剑也在雨中转着。
然而下一瞬间,账内一道亮光闪过,她的肩上已附上一只温暖的手。
“走!”风神秀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只是微微有些怔住,他们两人的身体却已扶摇而起。刀剑相交,势不可挡。
没人能拦住他们,更不会有人去追。
为首的那位白袍小将已示意,如今情况不明,他们并不想激怒这些江东武林中的高手,更何况,就算倾尽全力,也一定会死伤惨重,得不偿失。
扬长而去的人,在雨中依旧狂奔。只是比之来时,已是真正的冷静了。
江水汩汩而流,雨已渐停,等他们两个人再次出现在竹林的时候,竹林里已只有一个人。
周墨!
呆呆站在墓碑前的,不是叶初尘,而是周墨。
“他走了。”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周墨轻轻说道。
“他往哪儿去了?”风神秀有些焦急地问道,这个时候,他不禁有些对自己生气,方才,他绝不该离开的。
周墨的眼里,也有三分悲伤,他说道:“相见时难别亦难。死别已足够痛苦,风兄你又何必执着?”
他说着说着,忽然平举起手中的剑,一滴水从竹叶上落到剑上。然后他的剑轻轻一斜,水珠又从剑上滑落。
“他说,南方的剑,太温柔,太优雅,他想去看看冷一些的剑。”
风神秀有些发呆,温柔的剑,未必不能杀人,优雅的剑也绝不会弱。可是,叶初尘的剑心已冷了。
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只见他也轻轻走向那座小小的碑,静静看着那上面每一个字。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有人说话了。
“你莫要忘记,幕后还有一个可怕的人。”
“北悬七星,南悬三剑。他若真的往北,反而倒安全些,至少楚国还没有能耐与晋室相争。”
风神秀抬头看天,此时是白天。白天没有星星。
然后他看到,顾朝雨的眼睛和她的剑。
她的眼和她的剑,在这一刻,好像比夜里的星星还要亮。
……
……
十里外,营账内。
轩靖公主还在握着珠子发着呆。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不必难过的。”
姜轩回过身来,看着面前的黄裙女孩,勉强笑了笑,道:“我又怎么会难过?”
黄裙女孩不禁叹了一口气:“阿秀只想到你追杀叶初尘,却想不到你这么做的理由。”
姜轩不禁喃喃:“理由……”
黄裙女孩道:“你追杀他,只不过是为了救他。”
这个理由岂非有些荒唐?
姜轩的眼已有些模糊了。
这岂非也是出自于爱?若不是她领着白龙卫,而是别人,叶初尘能否一直逃到这吴楚交界之地?若非是这个黄裙女孩,风神秀又怎能够恰好赶来?
这样的巧合,本就是她们两人制造的。
叶初尘为风神秀所救,这本就是必然,风神秀为叶初尘而来,岂非也在她们的意料之中?
“他越愤怒,你就该越放心。他的为人,你早已是清楚的。”谁能否认风神秀与叶初尘那种生死之交的情感?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此地的两个女人,却是最清楚不过的
“可是,”姜轩忽然顿了顿,道,“为什么你不想见风大哥?”
她这一句话问出来,已问得黄裙女孩有些怔住了。
为何不见?
她喃喃道:“相见和不见,理由,本就只有一个人知道的。”
夜,又是黑夜。
风神秀,顾朝雨,周墨没有在黑夜里。他们在寺庙里。
庙里印着天上的残月,庙里的和尚看着残月。
这样的地方,天底下只有一个。
印月寺!
这里,已成了南悬剑的根基之地。
无论是点苍,南海,还是刺鲸山庄,在如今,都已承认悬剑。这不仅是因为数月以来他们所承受的威胁,更是因为,在如今之时,江东武林,需要整合成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足以对大局造成影响。
也是从这一刻起,江湖中,听到风神秀的名头,不再仅仅是江东醉刀,他还有了另外的名号。
南领神秀!
周墨,嬴川,顾朝雨,也不再仅仅是武林后辈。
江湖的格局,已生变化!
第八十七章:凛冬
冷风如刀,万里飞雪。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寒冬。
小店里已升起了温暖的火,在这样一个日子里,一团火的热度,已算得上极好了。
当然,更好的是再来一壶热酒。
火炉边上,五个黑袍大汉吃着热气腾腾的菜,品着温暖的酒,已有了三分醉意。
叶初尘就坐在离他们不远处,那里虽然不算很温暖,但一壶酒,还是有的。
他当然也在喝酒,他也希望自己能在这小小的一壶酒里得到几分温暖与慰藉。
但一个人喝酒,无疑是寂寞的。
他不仅寂寞,而且憔悴,现在更是有点冷冰冰的感觉。
他好像不想理会任何人一般。
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冷如冰霜,世间,总有那么些热情如火的人。江湖越冷,他们心中的热情也越旺盛。有时候,风神秀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面前的五个人,至少也有一个,也怀着满腔的热情。
尹天雄早便观察到这个冷冷的青年,从他们五人进店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喝着他壶中的酒,可是过去了一炷香的世间,他的那壶酒,好像也没有变少。寒冷的天里,杯中有好酒,而浅尝辄止的人,江湖里绝不会多见的。尹天雄是个古道热肠,他喜欢看见别人微笑快活。所以这一刻,他提起酒,慢慢走到了叶初尘的桌前。
“这位朋友,不知有没有兴致与我等共饮几杯?”
这位浓眉大眼,胡子拉碴的大汉,开口了。
“杯中酒,已冷了。”叶初尘没有去看他,只是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尹天雄脸色有些变了,他想不到这青年居然拒绝了他的好意。但他转念一想,又释怀了。
要接受陌生人的一杯酒,本就不太容易的。
等到他回到位置上的时候,一位伙伴笑了笑,道:“尹兄的酒,果然还是拒绝的人多啊。”
尹天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胡子,又叹了口气。
另外三人见他也有些不好受,一位年纪看起来要轻许多的人眼珠子一转,说道:“说起来,最近几个月,天下倒是发生了好几起大事啊。”
“是啊。”尹天雄附声道,“自从半年前,荆楚有变,吴楚交恶,已发生了太多事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句话,顿时将神游物外的叶初尘,给吸引住了。
“听闻,东海处,有东瀛人时而骚扰,多亏了刺鲸山庄,才能应对有矩。”
“盛名之下,怎有虚事?不仅是嬴少庄主杀败东瀛贼人,南悬剑的那一位醉刀,还曾亲面东瀛的霸剑,而分毫不弱呢。”
“南悬三剑,刺鲸山庄的嬴川,昔日剑雨楼的雨公子,再加上写意剑客周墨,江东风起云涌,却也只不过是这几人的舞台罢了。”
“若要说江东,那也不能不说说我们中原,两个月前,北方异族攻打天门关,却被铁衣楼八百铁卫生生拦住了。听说,铁衣楼主又与那狼主哥舒摩云战过一场。”
“哥舒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