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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问过我,不过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一二。”
“这事你不要告诉他。”
“如果他问起,我不保证我会不会说,毕竟是他的娘亲,他有知道的权利。”
“你为何告诉我这件事?”
“你想不想救你娘亲出来?如果想,就跟我合作。”
“跟我成亲。”安溪南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光明正大地留在清石城,不想被安世华怀疑,就这样做。”
游华说愣了半晌方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某个人还请我走来着。”
“你答应吗?”
“即使我答应了,你认为安世华会愚蠢得让我做他的媳妇吗?”
“他不会管我。”
“我拒绝。”
“你不懂我此刻的狼狈,因为你还没有体会过爱。”
游华说的睫毛扑闪了一下,爱,不是不能吗?她没有再问,沉默着。
“答应我。”安溪南滚动轮椅,靠近她。月光下,她冰冷透明得好似一座大理石像。他伸出手,慢慢地靠近袖里的那只素手,慢慢地,握住,仿佛得到一件珍品,然后将他冰冷而炽烈的唇印了上去,“现在,盖上公章了,你反悔也来不及了。”他仰起头,目光清澈得好像孩童。游华说情不自禁捏了捏他的脸,等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缩回,索性蹂躏了一下那上好的肌肤。
☆、大婚当日
“你答应了吗?”他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甚至微微颤音,让人不忍拒绝。
“但愿你不会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游华说收回手。
“永不后悔。”
晚膳的时候,素未露面的安溪南居然破天荒地和游华说一起出现,当中宣布了他的婚事。众人惊愕,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安滁西却暗暗捏碎了酒杯,可以杀死人的目光扫向和他亲哥坐在一起神态自若的游华说。那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其他人不知道她的底细,他是知道的。她跟清石城有家破人亡的深仇大恨,此行绝非善意。而且,爹是知道的,那件事。他突地站起来,“哥,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个女人,你可了解她?她为什么要嫁给哥呢?”
安世华打量了一下游华说,这个丫头,竟然和任珩长得如此相似。那个老东西,若是知道他的女儿嫁给我安世华最没用的儿子,大概会气得跳出来吧。如果拒绝这个二子,那这丫头也没有理由留在清石城。我不如顺水推舟,将她留在清石城满满地折磨她。想着,便清了一下嗓子,“溪儿,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
“游姑娘呢?”
游华说淡淡回道:“缘分这种事,说不清楚。”
众人似乎早已习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也一一离席。
书房里灯影憧憧。
“爹,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那个女人是游弋天的独女,还引狼入室做什么?”
“滁儿,爹知道,你是担心你哥。”安世华不紧不慢地说,“这个,你放心。那女娃娃还不是匹狼,不足为惧,爹有分寸的。”
“爹…”
“夜深了,爹也要休息了。你回去吧,别的事不要想太多,做好你该做的,为爹分忧。”
“是,爹。”
安滁西回到濯尘榭的时候,破天荒地看见他那个足不出枉涉林的亲哥坐在自己的小院,和那两个颠倒众生的绝艳女子,谈笑风生。他擦了擦眼睛,对,他没看错,是在谈笑风生。不记得从何时开始,他的亲哥愈来愈沉默寡言。当时娘亲还在,他伫立在窗下,就像此刻伫立在院外,看见的却是不同的场景。一个对着自己娘亲的人,冷漠如斯,却也可以拥有这般天真无暇魅惑人心的笑容。是因为那个女人吗?如果娘亲还在,她应该会很高兴终于有一个人走进了哥的心房。可是,为什么是那个女人?心里好像刺了一颗针,拔掉也疼,留着也痛。哥,你为什么恋上她了?你和她,难道可以白头偕老吗?她对你,是真心真意的吗?不,那个女人,她怎么可能?
慕容盈盈一转头瞥见了安滁西,脚步轻盈地跳了过来,“滁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这多久了?小娥,去沏杯热茶。”
游华说其实早就发现了,只是装作没有看见。那个笨蛋,居然会在那里偷窥。她看着安滁西,抓住了他脸上一划而过的尴尬,笑了笑。
“哥,你来了。”
安溪南“嗯”了一声,“中秋之前,华儿就要麻烦你了。”
“没问题。”慕容盈盈笑得明媚可爱。
华儿?这个亲昵的名字连他都不曾喊过。他承认,他快疯了。安滁西在一旁坐下,神情显出几分疲惫,“哥,你真的想好了?确定是她?”
“婚期都定了,自然是她。滁西,你为哥高兴吗?”安溪南的眼神淡淡的,好像他即使回答什么也没有关系。
“如果你们两情相悦,我无话可说。”
“夜深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休息了。对了,成亲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抱上我的侄儿?”
慕容盈盈娇羞无限,垂下头,“哥,这个急不来。你和游姐姐成亲就知道了。”
游华说只是笑笑,“好了,你今晚话太多了。我送你回去。”
“是吗?那以后我会有些啰嗦呢!”安溪南居然有几分调皮的神情。
“好吧,遇上你,没办法。”游华说耸耸肩。在场的人又笑了回,除了安滁西。
遇上你,没办法。如果有办法,我不仅仅止于遇见你,你知道吗?
枉涉林,小竹屋,又是一场月色,最近好的月色很多。游华说轻轻叹了一口气。
“累了?”
“有点。”
“不管怎样,今天谢谢你。”
“你更辛苦。”
安溪南拉住她的手,轻轻一吻,“以后,我都陪着你。”
“傻瓜,早点休息。”游华说抽出手,打了个呵欠,“我也去睡了。”
“好吧,我会在梦里等你。”
“对了,在成亲之前,你先给我一封休书吧。”
安溪南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这个女人,太无情了。
不知不觉缓步到濯尘榭的桃花林,游华说想起那年,在这里和某个人一起跌入清石城的地道,又阴差阳错到了地道底下的树林,密室,然后,找到了凤凰秘笈…一切,恍若昨梦。
忽然一个霸道的拥抱把她抵到桃树上,接着,是霸道的一吻。桃林茂密的枝桠挡住了月色,也挡住了那个人的面容。但那熟悉的气息,游华说知道是谁。本来想推开,可是,一滴冰冷的水珠滑落到了她脸上,她的心蓦然一动,仿佛听到那滴水珠又跌落到地面的声音,纤细脆弱,一踩就破。是露吗?还是…
不知许久,那只手慢慢游移到了她的腰际,游华说一掌朝他脸劈了过去。那个人后退一步,堪堪避开。斑斑驳驳的月影里,他狼狈,呼吸粗重。
游华说平静了自己的呼吸,说道:“安滁西,你应该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吧?”
“为什么我不可以?”安滁西低吼道。
你还要怎样的可以?游华说沉默着,半晌,她的嗓音有些虚弱无力,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盈盈很好。”
她说,另一个女人很好。她的确够一语中的,这句话,他无力反驳,也无法反驳。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自己的心意又怎么能表达出来?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必须清楚的,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游华说说完这句话,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离了。她走向沉默得厉害的安滁西,与他擦肩而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游华说失魂落魄般到了自己的屋子,闭上了门。她没有打扰到任何一个人,就是突然地想到了蒹葭女侠。在水剑的精髓原来不是“在水”,不是水一般变化无常,而是“一方”,是那种可望不可即的哀恸。她忽得领悟,便盘腿而坐,运起了在水剑心法。
天刚朦朦亮,游华说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安溪南,他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个饭盒,微笑地看着她。肩上仿佛晶莹透亮,好像披了一层微霜。她也佩服他的坚持,“早。”
“早。”
“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很多,我们一起吃。”
安滁西才从外面回来,就看到那一幕。他头也不回地又走了出去,只要看见她,他心中的痛苦时永远是不会消停的。可是不看见她,思念也不会安静。
到中秋节前夕,游华说都没有再看见安滁西。他好像消失了一般,只在慕容盈盈嘴里听到那个名字。
这一天,也终于到来。慕容盈盈将她梳妆打扮,为她披上了大红嫁衣。
“游姐姐,你当真是世间最美的新娘!”
游华说看着铜镜里,环佩叮当地,好像不是自己,“盈盈,你手真巧,谢谢你。”
慕容盈盈抱住她,“游姐姐,要是你父母在,他们该多高兴啊!”
“傻丫头,这么美丽的女儿出嫁了,他们怎么会高兴?”两个人笑作一团。
安溪南一贯不爱铺张,安世华对这个儿子也不是那么看重,所以婚礼相对来说,操办得也有些草草。何况中秋佳节,客人也不多。江湖上只传闻,一向久不见经传的清石城轮椅二少爷成亲了,新娘是美人榜第一名的碧鸿仙子。霎时,敲碎了多少豪杰的春梦。来闹事的,反而还多一些,他们认为是清石城欺负了碧鸿仙子,想要来逞一逞能的比比皆是,不过都被打得落花流水而归。
游华说被扶上了喜堂,此时此刻这一幕,好像有些荒唐。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从濯尘榭出嫁,到了枉涉林。不过,她的人生,似乎早已经安排了这些出乎意料。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慢着!”
全堂一片寂静,是哪个人,竟然闯到了这里?毕竟,来闹事的,还没进城,就都被打走了。
游华说转过身,就要掀开盖头,安溪南拉住了她的手,声音淡淡地道:“继续。”
“夫妻…啊!”那个媒婆额头裂了一道缝,倒地而亡,鲜血流了一地。
“悲烟剑!是那个少侠!武林争霸大会上那个少侠!”
安世华道:“阁下如果是来喝杯喜酒的,请收好你的剑。”
“很明显,我不是。”邢落一淡淡道,“华儿,跟我走,我找了你很久,找你找得很苦。”
“落一哥哥,你走吧。”游华说头微微抬起,向着邢落一的方向。
“我走?我怎么能放任你和别人成亲?你告诉我……”邢落一的声音含着一丝哽咽,拖曳在地的悲烟剑似乎感受到主人情绪的激动,抖个不停。
“你以为你是谁?”安溪南挡在游华说身前。
“落一哥哥……”
☆、羊入虎口
“华儿,如果你还爱我,跟我走。今天我便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带你出去。”邢落一悲烟剑一挥,屋顶瞬时塌了一块。
“你放肆!”安世华桌子一拍,顿时就要起身。
说时迟那时快,游华说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剑,唰地刺入邢落一心口,众人惊呆,一时无语。剑风掀开了游华说的红盖头,露出那张思念许久明艳照人的容颜。邢落一苍白如纸,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手慢慢抚上她的脸,“华儿,我多想……你从来不曾出谷……即使我……一直看不见你…也好过现在看你成为别人的新娘…”
游华说注视着他的眼睛,良久,拔出软剑,“既然已经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必要。”
软剑上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和大红嫁衣同一个颜色,那么触目惊心。安滁西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这个蠢女人。
邢落一捂住自己的伤口,“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说罢,转身离去。安世华还欲派人去追,安潇北忽然淡淡道:“爹,不必。”
枉涉林难得热闹一回,眨眼归于平静。屋子里,安溪南挑开了她的盖头,霎时,烛火熄灭。游华说静静地坐着,低着头。一片莫名的死寂。
“你喜欢那个人?”
“……”
“我去放热水。”安溪南移动轮椅。
只是一瞬间便多了一个人,他居高临下,站在游华说身前,“你居然……哭了……”
“滚。”
安滁西走上前,抬起她的下巴,那双眼眸里秋光漾漾。毫不犹豫地,他吻了上去。游华说当胸一脚,将他踢开,“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真看不懂你。”烛光一闪,安滁西早已飞了出去。
沐浴之后,游华说披散着瀑发,卧在床头。金兽炉里,紫烟袅袅。安溪南业已更衣完毕,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早点歇息吧。”安溪南手一震把手,顿时坐到了游华说身边。指尖一弹,那一点跳动的红烛悄然熄灭。安溪南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加了些梦沉香,只是让你好好睡一觉。”他搂过游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