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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有点儿的。她不会愿意谈,你也别去问她。好了。早点儿睡,有进展我会再给你打电话。”宁缄砚说着,又说了一句晚安。
现在不早了,祁安落应了句好,也说了句晚安,这才挂断电话。关了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浮现出钟湛那一身的青紫,以及那一片狼藉。
那么想了会儿,她突然又想到,钟湛不愿意说,那宁缄砚去查她要是知道会不会生气?
毕竟,即便再是好心,钟湛也有保护自己隐私的权利。不愿意让人看到的东西,必定是千疮百孔,自己也不愿意去回想的。
祁安落就那么睁着眼睛好会儿,才拿出手机给宁缄砚发短信人,让他不用去查了。钟湛如果肯说出来,那再说。
宁缄砚居然也是还没睡的。很快就回了一个好。祁安落将手机放下,这才轻轻的舒了口气。
祁安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钟湛竟然已经起床了,并且已经做好了早餐。她轻手轻脚的,昨晚祁安落又睡得晚了,竟然一点儿也未察觉。
钟湛的脸看起来没昨天那么吓人了,看见祁安落。她扯了扯嘴角,道:“不是要上班吗?快点儿吃饭,一会儿就要迟到了。”
“你干嘛起那么早,我早餐都是在外面解决的。明早多睡会儿。”祁安落有些无奈的道。
钟湛挤出了一个笑容来,道:“在家里习惯了,到时候就醒了,想睡也睡不着。”说到这儿,她看了看时间,道:“赶紧去洗漱,一会儿得迟到了。小宝还没起床,我和他晚点儿再吃。”
祁安落应了句好,洗漱出来她飞快的喝着粥。道:“你暂时别出去,先在我这边住着。小宝从今天起让我接送。”
钟湛勉强的笑笑,道:“我陪他的时间并不多,暂时不送他去学校。我待会儿出去看看房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安落给打断,“房子等我休息再陪你去看,我会给你请假。你就好好休息几天,陪陪小宝。什么也别想,知道吗?”
钟湛还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祁安落就截住了她,道:“就这么定下了,你要还当我是朋友。就好好的住着。反正平常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挺冷清的。要是想吃什么给我发短信,我下午下班带回来。”
钟湛的脸上的神情一时间复杂极了,过了那么会儿,才向祁安落说了句谢谢。
祁安落对她的客气感到无奈极了,再次的提醒让她别客气,这才匆匆的出了门。
祁安落原本以为钟湛会说点儿什么的,但她一直什么都没说。她是闲不得的人,去不了公司,不知道去哪儿领了一些手串回来穿。她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枯燥,边穿着边给小宝说着故事。
到了周末,她就执意出去找房子。她脖子上的手指印已经褪去。浑身上下青青紫紫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她挺固执的,祁安落劝不动也只得任由着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小宝那边的学校她直接办了退学,重新去找了一家环境看起来不如原来那家的学校。
她带着小宝出去祁安落不放心,找房子祁安落是陪着去的。因为价格有所限制,房子只能是找在稍微偏远的地方。
但那些地方要么是交通不方便。要么就是房子太旧不安全。因为小宝的病情,怕打扰到别人,她也不愿意合租。
祁安落在网上看了,又大街小巷的去找。但要在预设的价格内找到合适的房子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她们俩跑得精疲力竭也没有一点儿进展。
祁安落提出将客房租给钟湛,钟湛也不同意。她原本就是不肯占人丝毫便宜的人。
周六晚上,祁安落刚躺到床上,宁缄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但打电话的人并不是宁缄砚,而是厚厚。开口他就委委屈屈的道:“妈妈,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是不是忘记厚厚了?”
小家伙一开口祁安落的心就软了下来,赶紧的道:“当然没有,我只是有点儿忙,忙过这几天我就去看厚厚好不好?厚厚想想要什么礼物,到时候我给你买过去。”
她的语气里带着讨好和诱哄,小家伙哼哼了一声,道:“妈妈你没有诚意,哪有送别人礼物问别人想要什么的?”
小家伙挺懂的,祁安落被噎住,哄着道:“我不是怕买了厚厚不喜欢吗?”
小家伙认真的思索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妈妈给我买小汽车好不好?别的小朋友妈妈都给买小汽车。”
祁安落应了好,小家伙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会儿话,直到宁缄砚叫他他才念念不舍的挂了电话。
祁安落才放下手机,不到一分钟手机又呜呜的震动了起来。她原本以为是厚厚打过来的,拿起来一看却是顾西东打的。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祁安落接了起来,直接就道:“怎么了?”
顾西东那边有些吵,他边往安静的地方走边道:“今天有人在车站看到祁大山了。”
祁安落还没说话,他又道:“看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车上了,还未去确认那车就开走了。但应该不会错,据说他坐的是一辆到县城的客车。”
☆、第七十一章:宁总下次可要记得换个人调戏
原本已是疲累一天,听到祁大山的名字祁安落不由自主的就烦躁了起来。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道:“房子都已经卖了,他回来干什么?”
顾西东沉吟了一下,道:“会不会是回来找祁嘉鸣?”卖房子的事,他原本就怀疑是这对龌蹉父子的阴谋。
祁安落摇摇头,想着他看不见,又道:“不知道,但完全有这种可能。”她忽的又觉得有些怪异,周心蕊那样子,分明过得是窘迫的。祁大山的兜里揣着房款,如果一直都有联系,祁嘉鸣和周心蕊应该不会过得紧巴巴的。
而且,祁嘉鸣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知道他自己已经没办法再争她的房子。为什么不拿卖房子的钱重新去买房子?
祁安落一个头两个大,揉着眉心,又道:“不管他,他爱怎么就怎么。就算有什么事。我想他应该也没脸找到我面前来。从今往后,我半点儿关系也不想和他扯上。”
他也不敢再找她,卖了房子他就该知道她不会放过他。
顾西东唔了一声,道:“你肯定低估他厚脸皮的程度了,不信我把话搁在这儿,有什么事,他回来准找的是你。你觉得祁嘉鸣靠得住吗?”
“他要找我也要我搭理他。”知道顾西东是担心她,祁安落的语气很坚决。想从祁大山的兜里重新掏出房款,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同样也有继承权。就算请了律师,房子已经卖了,她也只能得到她应得的那一份。房子,她这辈子恐怕都没有能力再买回来了。
顾西东又唔了一声,突然道:“下星期我们公司组织去旅游,你要不要一起去。大概三天的样子,其中至少有一天是野营。你以前不是挺有兴趣的吗?你现在窝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好啊。”祁安落应了下来,想起钟湛的事,又赶紧的道:“还是到时候再看,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和你们一起去。”
顾西东笑了起来,道:“你们公司少了你不能转呀?”
怕他担心,祁安落并不愿意告诉他钟湛的事,一本正经的道:“这你又说对了。”
顾西东嗤了一声,道:“得了,适可而止。笨得我都不忍心说你了还自恋呢。你一年也出去不了一次,就那么定下了,东西我会替你准备,你到时候空手去就好。”
他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定下了,祁安落忍不住的道:“你这样子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
顾西东耸耸肩,笑眯眯的道:“你错了,我其实是在通知你。你的意见就是没意见。就这样,早点儿睡。到时候你如果不去,我只有亲自到你们公司向你们老总要人了。”
“我说……”祁安落的话还没说出口,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占线声。
他真跟一霸王似的,祁安落不服,立即又打了过去。谁知道顾西东立即就掐断了电话。
祁安落磨磨牙,抓了抓头。只得作罢。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睡着,祁安落爬起来去喝水。怕吵到小宝和钟湛,她轻手轻脚的。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她伸手打开灯,就见钟湛一人孤独的坐在沙发上。
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了眼,她有些没适应。随即站了起来,有些不自在的道:“怎么起来了?”
祁安落一点儿也没想到她没睡,愣了一下,道:“我喝水。你要不要喝?”
钟湛摇摇头。说不用。她应该是很不自在的,祁安落还未走到厨房门口,她就道:“那个,我先睡了。”
祁安落应了一句好,钟湛走到卧室门口时,她突然道:“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上次超市打折我买了一瓶红酒,都快放了半年了也没动。”
钟湛的背影有些僵,回过头来,耸耸肩,笑着道:“好啊。我也好久没有喝酒了。”
“那你等着。”祁安落说着打开了冰箱,拿了几个水果出来,放在水龙头下洗干净,切成小块快速的做成了水果拼盘。端着放到茶几上,她才将红酒拿出来,用开瓶器打开。
她虽然对酒一窍不通,但托顾西东的福,红酒杯子还是有几个的。祁安落将客厅里的灯光关暗些,直接的坐在了地板上,然后给钟湛倒酒。
钟湛说了声谢谢,端起杯子就一饮而尽。祁安落没有让她慢点儿喝,也没有说话,默默的又给她倒了一杯。
这次钟湛没有再一饮而尽,就那么慢慢的啜着。祁安落将水果拼盘往她的面前推了推,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一下。
祁安落就那么默默的陪着她,喝了一瓶红酒,她又将冰箱里的啤酒搬了出来,坐下继续喝。
两人都没有说话,客厅很安静。偶有玻璃碰撞清脆的声音。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轮皎洁的明月,清冷的光辉洒落到阳台上。透过落地窗铺满了客厅一隅。
喝到最后,两人都有些醉醺醺的。依旧是谁也没有说话,祁安落就连自己最后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知道。
钟湛是迫切的想要搬离,第二天去看房子的时候就选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但价格比她原来预设的要高三分之一。
祁安落知道这三分之一的房租对于她来说压力必定会又增几分,劝她再慢慢找,她也不肯。说是值得,这边的环境比她原来住的地方要好得多。对小宝的成长有利。
祁安落只得任由着她。房子一定下,钟湛马上就签了合同。多住一晚都不肯。当天就搬了过来。
她有时候还真是执拗得让人无奈,祁安落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帮着她搬。她原本就没有多少东西,被砸后更事大部分都得买。
两人忙活到晚上八点,才总算将那小小的一室一厅收拾得有个家的样子。房子里有基本的家具,还有一个旧电视,小宝对新家明显的很喜欢,不停的摸摸这摸摸那的。
钟湛心酸不已,别过头去。她是轻易不会掉眼泪的,等着小宝打量够了,才笑着叫他出去吃饭。
祁安落从钟湛的新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刚进小区,就见厚厚和宁缄砚坐在边儿的石凳上。小家伙的身上披着他的大衣,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祁安落一点儿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儿,停下了车,惊讶的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宁缄砚将打瞌睡的小家伙抱了起来,道:“厚厚想你了。”他说着轻轻的拍了拍小家伙的脸颊,道:“厚厚,你看谁回来了?”
小家伙睁开了迷蒙的睡眼。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妈妈,声音里还带着迷糊。祁安落有些心疼,边让宁缄砚抱他上车,边道:“怎么过来也不打电话,我也好提前回来。”
“你不是帮你朋友搬家吗?我们也才到没多久,小家伙是要睡觉时才吵着要见你的。”宁缄砚低声的说道。
祁安落唔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道:“我还是给你一把钥匙吧。”上次宁缄砚出去拿的那钥匙,没过多久她就要了回去了。
宁缄砚抬头看了看她,低笑着道:“还是厚厚有面子。”
小家伙这会儿已经清醒了过来,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要妈妈抱抱。祁安落只得将车停下,和他抱抱了,又亲了亲小家伙的脸颊小家伙才乖乖的坐回了宁缄砚的怀里。
待到上了楼开门进屋,小家伙的嘴一下子又扁了起来。祁安落赶紧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小家伙的大眼睛眨了眨,泪珠儿就滚了出来,指着鞋架,道:“妈妈把我的小拖鞋丢了。妈妈不要我了。”
他还真是说哭就能哭,祁安落有些尴尬,赶紧的道:“是收起来了收起来,没有丢的,我马上给你找出来。”
小家伙依旧是不依不饶的,哽咽着道:“妈妈为什么要收起来?”
祁安落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无论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