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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捂着嘴巴,眼泪已经将树林外的黄金岸和修罗海模糊一片。往日都是自己对般若苦说着缘尽的话,却没想听得人的肝肠寸断。
现在,她明白了,没了心,五脏六腑也会疼,四肢百骸也会疼,滴滴血肉也会疼。
“…好…一杯茶尽,前缘散!”
般若苦没作声,转身站在白袍女人身边,他的大手轻轻的抚摸女人的指头,将窜成拳头的一一展开,然后贴在自己的手心中,抓紧。
“走吧,砖房小院,水心李天。”
利剑温柔的划着虚空,露出小溪边的一处破旧砖房。那时他叫李天做了几个月的砍柴夫,她叫水心,做了几个月的煮米妇。
止水眼泪不止,般若苦的也是。
又化成凡夫俗子的两人将砖房外的小院收拾妥当,般若苦摘下柳叶,将柳树枝放置于炉火中。他的眼睛看着说不上好看,却称得上难看的农妇,一点点刻画她的眉眼。
热炉上是一口锅,锅中滚着沸水。水心舀出白色的泡沫,又倒入一碗清水。
“两滚了…”
烹茶三滚,还有一滚…
“他对你好吗?”
斑若苦掀开起嘴角,平静的问,就像久别重逢的友人,道一声好久不见一样平常。
“…。好。。”手中木勺轻微的撞击一声茶盏。
“修罗道的男子很疼爱女人的…他那么爱你,怎么会不好。”
“…是…所以不要担心…止柔,还好吗?”
“止柔?呵呵,她很好,我会将她当成你,好好的对她。”
明明是本想让对方放心的话,可是听到对方耳朵里都成了戳心的剪刀。这次真是无心再伤了彼此,却还是疼了…
“三滚了…”
般若苦一窒,点点头伸手端着空茶盏递到止水的木舀前:“第一次喝,却也最后一次,撑多点罢。”
止水的木舀微微颤抖,还是按照般若苦所说将茶碗盛满了。
“这个时节应该是凡间的立秋,喝着热茶暖身暖胃真是舒坦。”般若苦坐在小凳子上,两手捧着茶盏,抬头看着枯黄飘落下来的树叶:“你也喝吧,也尝尝自己的手艺。”
他们以为凡间的时间很慢很慢,她们彼此深深望着,不知不觉手中的茶都冷了。
“茶冷了,再盛一碗罢!”
“阿苦,我先喝。”
止水淡淡的笑着,一盏茶也好,十盏茶也好,都要将心中的舍不得变成舍得。越到最后心越痛,还是快点喝下忘情的茶。
般若苦看止水抿着口将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哈哈一笑也昂头灌下。
“茶太苦了。”他说便转身别面,身上的粗布衣变成了光鲜亮丽的紫袍,绳带束起的发又披在背后。般若苦一挥手,踏入虚空,没有半点留恋。
“恩…茶。。太苦了。”水心变回止水,点开了四通盒,又入了东海永生殿。
这一别,只愿永生不相见。
又过一日,毗摩质才风尘仆仆的从鬼道回来,当他知道鬼母来修罗海作乱,南天王来战时,心中顿时不安。
“止水!止水!”
止水抬起头,看到毗摩质一脸惊慌,然后淡淡的回答:“我没事,那些伤亡的修罗,我和你这两日逐一前去拜访其家眷,你看如何?”
“止水…。”毗摩质复杂的望着她,止水和临行前一样说着本分话,他以为自己回来,她会给他一个拥抱…算了,止水本来性子淡薄,自己不能再冲动伤害了她。
“好…”毗摩质脱下一身的脏污袍子,缓缓地拥着止水。
“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中了那老妖怪的计,我听留守的修罗说,天道派人来增援了?”
“对,是般若苦带兵来了。”
止水没有遮掩,干净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毗摩质,等着他接下来的问话。
人家堂堂正正,更显得毗摩质自己小肚鸡肠。他挠挠脑袋,一脸困窘的将问题又咽下。他管那么多干啥,止水不是好好的在东海等他回来吗?!
“我说过,我会陪着你。”黑色的眼睛再次对着毗摩质说,毗摩质的脸羞赧的垂下。
“止水,你知道,我听到他来了,我有多害怕…下次我不会再问了。谢谢你等我回来。”
“你试试,新袍子。”止水从毗摩质怀中挣脱,转身从柜中拿出一件黑色的珊瑚袍子:“明日去看那些家眷,不能穿得花哨艳丽…”
“好,你说穿什么,我就穿什么。。。止水…”说着,毗摩质的大手再次环着她的腰身,眼底的渴求很是明显。他们在鬼道一直追打饿鬼,等他们想出来时,却发现鬼道根本不能撕开通道回来。所以他们才耗费了不少时间找到了鬼道通向人间的出口,又从人间折返回弥须山。
“质,大战打得惊心动魄,我实在没有心思…”
“对不起…。”毗摩质自责的捶打胸膛,痛恨自己没有守好修罗海,将止水放在了危险的境地。还好天界出手,否则这里死伤更多。
“你要累了就歇下吧,我看完手中的佛经就睡。”
止水端起经书继续读着,清冷的声音让毗摩质心中的火身上的欲全灭了。他躺在贝床上,看着近在身边又遥不可及的女人,轻轻叹息。
“止水,你何时才能真正爱上我呢?”
佛经继续念着,像是没听到毗摩质的问话,悠扬中毗摩质陷入深深的梦境。那里真好,有他,有止水,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儿子,几个可爱的女儿。梦中,毗摩质笑了,因为他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等待,总有一天,止水会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溪边转房,被打理的很干净,春天到了,满院的爬墙虎和盛开的蔷薇花点缀着普通的小院。小院中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小炉边,折下一根柳树枝塞入炉火,又拿出蒲扇轻轻扇着炉门。锅上的水又沸了,他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向里面倒着一碗清泉水。呼呼,茶水静了。
“还有一滚。。。〃他安静的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又不安分的锅子。
〃止水。。。我的手艺现在比你好很多,放不下,所以又回来烹茶。。。要是天界人知道,一定是个大笑话。哈哈哈”
干涩的笑声停下,般若苦轻轻一叹:“你这绝情的女人。。。我还在等你回家。。。。真傻,真傻,真傻!”
第三十二章 阿弥陀佛 谁最深情
弥须山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八年十年。
这片大海深深的将止水和般若苦隔开。永生殿中,止水安静的听着墨谭对自己说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气愤的表情生动多彩。而她自己越来越像深海中最深处的水,浓稠的不动不流。
“阿弥陀佛…”
不自然的她又顺口而出这一句。
墨谭停下唠叨,她抬起眼睛看着水中飘荡白袍的友人。也许她不知,也许毗摩质不觉得,止水越来越静,静的像没有回音。最近几年更是,基本都是自己在说她在听。
“止水,你诵念阿弥陀佛,是为了…解脱吗?这里,已经没有让你动心的地方?”
墨谭抖着嘴,轻轻地拥着止水,希望将这个女子暖热了,暖成那日溪边愤怒的样子。
“解脱…”止水咧嘴一笑。这世界有人苦学佛,却参不透一二,有些人无心一句却之中标的:“这里很安静,我只是喜欢这些佛书,顺口而已。”
“你在骗自己吗,我问你,这一日之中念阿弥陀佛四个字是不是比喊毗摩质这个名字还多?”
止水捏紧了胸前的佛珠,顺口又是一句阿弥陀佛。
“止水,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爱上毗摩质吗?我们修罗道的男人哪里不好呢?”
“他待我极好,我和他是夫妻,墨谭,这些年相敬如宾,相互关怀,也是爱。”
“唉。。。”墨谭垂下眼睛,伸出了手:“止水,能否将四通盒借给我用用?”
止水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波动:“你要去哪里?罗睺会带你去的。你私自用四通盒,出了事情不好。”下意识的,止水张口拒绝。
“止水,若你真心甘情愿了了心思呆在修罗海,这盒子对你来说已经无用。给我你为何又介意?要不,你将盒子给老乌龟,我让他出去避避风头,省的罗睺再欺负它!”
海龟是墨谭的长辈,墨谭从小就趴在海龟的背脊上长大。如今她嫁给了罗睺,海龟心思未尽,不见不安,见了遭到罗睺的打。如今墨谭向止水要四通盒送给自己,就是在拒绝自己的陪伴。
“止水夫人,我在这里千把岁了,想去各方世界走走,您能将四通盒送给我吗?〃
话说道如此,止水没有理由不给。她从袖间掏出四通盒,交给了一直守候墨谭的深海龟:〃是啊,多去几方世界,散散心吧。有好玩的事情,回来不要忘记告诉我和墨谭。”
墨谭又坐了一会儿,便骑着海龟离开了永生殿。
“海龟叔,你能不能先将四通盒给我用用?”缓缓游动的海龟转着脖子,看着背脊上墨谭叹气一声:“能,我何时拒绝过你这丫头。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出去,否则我不放心。”
“好。不过去了哪里,看到什么你要保密!”墨谭接过老海龟递过来的四通盒点开了一道光幕。
光影落下,墨谭和海龟坠入了一片溪水里。墨谭起身,用灵力隐去身形,海龟到了凡间化成了一只小乌龟趴在墨谭的手心。
“这是哪里?”
“一个止水姐姐伤心的地方。那时我和她机缘巧合来到此处,却不知南天王坐在这里风吹日晒的等了止水四年。那时,我气止水朝三暮四还狠狠地辱骂了他们。现在看来,他们当时的痛苦一直延续了迷须山十年。爱与伦常,孰轻孰重?如果换成我,也许我会选前者。”
小海龟抬头看着目光坚定的女子,心中也酸涩。爱与伦常,没有勇气的人往往会选择后者。
墨谭顺着记忆沿着溪水边走,凡间历经了近四百年,四周的山峦稍稍移了位,当初挂着自己的歪脖子树也不在了,南天王当时坐着的磐石也不见了。
她一叹,南天王是谁,虽说近些年天界没见过他的身影,但他毕竟是一方天王,身边美女无数估计早就将前尘往事一忘再忘,哪里还会在这破乱的凡间等止水一人?!
“走吧,看来是白来一趟!”墨谭环绕四周,除了山间几处袅袅炊烟,这边连个活物都瞧不见。
“是你!”一声失望至极的男声传来,墨谭一惊,看着一个肩膀扛着木柴的高大农夫站在自己身边。
“你。。。你怎么能看到我?!”墨谭低头瞧着自己的手,没错确实用灵力包裹得严实,怎么还是被看穿?
“你来这里做什么?为何你手里有这四通盒!”砍柴人伸出大手死死握着墨谭的手腕,他黑色的眸子一闪一闪,顷刻间变成了琥珀色,那平凡的容貌也褪去,幻化回一张俊朗至极的脸。
“南天王!你还真在这里!”墨谭瞪大了眼睛,也不管什么授受不亲,她激动地一把抓着斑若苦的袖口说道:“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里?”
斑若苦蹙着眉头,松开了手。墨谭说过止水什么他听得清楚,如今她像得了彩头一样抓着自己,难道是止水出了事情?
“是,也不是。止水的四通盒为何在你手里?”
“四通盒是她送给海龟的。。。。〃话音刚落,她就觉自己身子一轻被扔向远方,要不是海龟从仰着肚皮将自己接下,她估计会成了肉泥。
“呵呵呵,尽四百年,她还是绝情!你这修罗女来此,是想耀武扬威的告诉我,止水现在根本不可能再来?”因为她已经将四通盒给了别人,看来是死心塌地的爱着毗摩质。
“不是!不是!”墨谭顶着一头乱发嗖地一声又窜回来。斑若苦挑着眉,一脸冷笑的看着咬唇犹豫的女孩。
“不是?那你是来为当时的事情道歉的?那就不用了,因为你在我眼里就是一粒尘埃,连一颗沙子都不算。
墨谭在修罗海娇纵惯了,哪里能受得了旁人的冷嘲热讽:“斑若苦,我今日来就是看你到底对止水姐姐是否长情。”
“长情?”斑若苦眯着眼睛,这次用正眼上下瞧着咬牙切齿的她:“怎么才算长情?”
情景一转,墨谭和海龟已经被斑若苦带到一处翻修规整的红砖瓦房前。斑若苦没哟多做解释,只是自顾自的卸下肩膀上的柴火框。
“这是你的家?”
“不,只是一栋破房子而已。”孤身一人,怎么回事家》!
破吗? 墨谭抓抓脑袋,看着四方院子干净整洁,那院门上的对联写得龙飞凤舞,小院的一处角落还摊开老旧的经书,晒着茶饼,足以看出小院主人的用心。
“南天王,您也看佛经?”
“不看。”只是要时不时将她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