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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仙灯; 作者; 桃花
《看仙灯》 狐狸文 1
若不是犯下那件滔天的祸事,只怕他这一生都不会踏足此地。
他那时怎么会犯起傻来,就算狐王身上带着重伤,也不该好奇心起,想凭着幻术一窥狐王的心思。
狐王是何等厉害的角色,自他法术中挣脱出来,自然是震怒非常,他被自己的法术反噬,连命也去了半条。
狐王没有亲手取他的性命已是他的万幸,只因他此举太过放肆,便命宫中小狐“将他拖去野地里,只看他自去掩埋,别人不许插手。”
宫中的小狐将他拖来这片野地,交与监管的老狐,要他在此自行掩埋,好以命谢罪。
黄黥在宫中见狐王如此震怒,心里也明白他是再没有活路的,只是如今悔恨又能如何。他在族里才风光了几年,还不等狐王如何的宠信他,便自掘坟墓,做出这等蠢事出来,不只断送了自个儿的性命,就连亲族也不能见最后一面,阿爹阿娘也就罢了,黄泉下打他骂他,他都认了。只是可怜黄英,那傻孩子若是没了他的庇护,真不知会弄成个什么样子。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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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仙灯》 狐狸文 1
若不是犯下那件滔天的祸事,只怕他这一生都不会踏足此地。
他那时怎么会犯起傻来,就算狐王身上带着重伤,也不该好奇心起,想凭着幻术一窥狐王的心思。
狐王是何等厉害的角色,自他法术中挣脱出来,自然是震怒非常,他被自己的法术反噬,连命也去了半条。
狐王没有亲手取他的性命已是他的万幸,只因他此举太过放肆,便命宫中小狐“将他拖去野地里,只看他自去掩埋,别人不许插手。”
宫中的小狐将他拖来这片野地,交与监管的老狐,要他在此自行掩埋,好以命谢罪。
黄黥在宫中见狐王如此震怒,心里也明白他是再没有活路的,只是如今悔恨又能如何。他在族里才风光了几年,还不等狐王如何的宠信他,便自掘坟墓,做出这等蠢事出来,不只断送了自个儿的性命,就连亲族也不能见最后一面,阿爹阿娘也就罢了,黄泉下打他骂他,他都认了。只是可怜黄英,那傻孩子若是没了他的庇护,真不知会弄成个什么样子。
野地里阴湿的厉害,一片一片的水泽在地下相连,那些小狐匆忙的将他扔在水草旁便离去了。他伤得厉害,伤处就浸在那些泽水之中,又不能动弹,只觉得浑身发冷,伤口痛得厉害,仿佛即刻就要死掉的一般。他也不知在那里呆了多久,心口处的伤似乎也不怎么痛了,却又不知怎地慢慢昏热起来,脑子里总是想起许多旧时的事,有些也不知是不是真,竟然好像发梦的一般。
额头上微微的有丝凉意,黄黥喃喃的念着,“黄英,黄英!”
那凉意便缩了回去,黄黥难受得厉害,嘴里忍不住说起胡话来,“娘,娘!”
身体不知是被什么人七手八脚的拽了起来,仿佛悬在半空似地,也不知要把他弄去哪里。行路的时候似乎颠簸得厉害,他只觉的胸口的那颗心都要掉出来了,想要伸手将胸口捂住,却连抬手正演得力气都没有丝毫。
黄黥此时心中难受的厉害,竟然忍不住想,我这样痛苦,还不如死了的好。他身上没有一处不痛的,仿佛热极了,恨不能将皮扒掉一般,又仿佛冷极了,恨不能把筋骨都碾碎了才好。
只是额头不时的被那凉意覆盖,稍稍减轻了他的苦痛,浑浑噩噩之间,仿佛有人轻唤他名字,叫他竟然舍不得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慢慢的麻木起来,苦痛都察觉不到,冷热似乎也麻木了一般,他能听到身旁有人走动,有瓦罐金器之声,有水声火声,才忍不住想,难道我还活着不成?
慢慢的,他也能睁开眼了,只是动弹不得,看到床帐顶上破了碗口大的个洞,露出屋顶的房梁来,便忍不住想笑,却几乎牵动伤口,又吃痛的大口吸气起来。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靠着床头等了许久,房门才被推开。黄黥双手扶着床头,心想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救了他的性命,只是看到进来的那个人时,却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见他竟已坐起,似乎也毫不惊奇,掩起门来,径自坐在桌边,倒了半碗酒,慢慢的饮着。
黄黥半天才叫出那人的名字,却仍不敢相信,疑心的说道,“白希……怎么是你?”
白希脸上的神情仍旧没什么改变,抿了一口酒,才说,“那你以为该是谁?”
《看仙灯》 狐狸文 2
黄黥心想,这个死人哪里会这么好心救我性命?想了片刻,突然惊喜若狂,连声问道,“是不是陛下饶我不死了?”
白希慢悠悠的说,“陛下也从来没有要你死。”
黄黥听了只觉荒唐,连连反问他道,“你说什么?陛下明明命我在此自行掩埋,了断性命的。”
只是毕竟大伤未曾愈全,说了一句急话,便气喘起来,胸口也震得疼痛。
白希走过来半推半扶,逼他躺倒,才说,“陛下不是说,”将他拖去野地里,只看他自去掩埋,别人不许插手“么?你便慢慢的挖好了,便是挖上十年百年,也不算违命。”
黄黥听他这样曲解陛下的话,几乎背过气去,可仔细一想又似乎的确如此。
他一向都觉得这人一副死人面孔,心肠阴险诡计多端,所以从来便与这人面和心不和,没什么交情的。
只是听了他这话一时想不明白,竟然不敢相信,难道他要救我不成?转念一想,这人只怕不知有什么打算,便说,“我宁肯痛快的死,也不想”
他这样不领情,白希却并不着急,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说几件新鲜事你听,听罢了再慢慢上路。听说黄倩看守绒蝶不力,误伤了宫中的小狐,押起来了。哦,还有,黄英被捉去黑河运滩石了。”
黄黥的脸色霎时就变了,颤抖的说道,“白希,你不必说了。”他爹娘死得早,他把黄英当宝贝一样的疼着,那孩子哪里吃过一日苦的?
白希看他片刻才又说道,“我听说从前女娲补天,炼过的五彩石便落在这里。你若是挖得出来,或许陛下一时高兴,饶了你的性命,叫你一族鸡犬升天,也未可知。”
黄黥深深的吸了口气,挤出丝勉强的笑意来,说,“白希,你便是我的再生父母!你要什么?只要我黄黥有,我都给得起。”
白希伸手出来,黄黥不自觉的就要闪避,结果发觉这人不过是拿手背试他额头的热度罢了,便十分的尴尬,笑了两声,奉承他道,“你的医术这样高明,连陛下都十分称赞你,替我治这些皮肉伤,岂不是浪费了?”
白希哦了一声,反问他说,“治什么难道有区别么?”
黄黥被他气到半死,心想,这个死人脸,说话还是这么气人,又在心中默念,我总忍到出头那一日便够了!
白希见他不应声,便又说道,“我既然治了你的伤,你便是我收治的病人,你在这里行动起居都要听我吩咐。”
黄黥连忙点头,口是心非的答道,“是是是,这是自然!”
白希点头,起身对他又说道,“你卧床几日不曾进食,如今吃点粥比较好。”
黄黥又惶恐又犯疑,连忙说道,“自然听您吩咐。”
白希哦了一声,看着他说道,“我已经拿来了,你吃下便是。”
黄黥见他微微斜眼,神情与平日略有不同,就越发的战战兢兢,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陷阱。
粥不过是一般的白米粥罢了,吃下去也不觉得有什么古怪,味道也还好,自然没有黄倩的手艺,但他也十分的知足了。他几日不曾进食,端起碗来就颤抖得厉害,白希也没说什么,伸手帮他把碗拿住了,一言不发的等他吃尽。
黄黥被这么一个人守在身旁,一顿饭吃的自然是毫无滋味,勉强的咽尽了,便小心的同这人套话,问道,“也不知黄黥可以为您做些什么?”
白希将他碗筷接过去,先自怀里掏出一块白绢递给他,黄黥捧着它一脸的不解,白希面不改色的说道,“擦嘴。”
黄黥连忙使劲儿的擦嘴,擦干净连忙又问,“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白希见他反复追问,略略点头,倒也毫不客气,“眼下就先帮我试药罢。”
《看仙灯》 狐狸文 3
黄黥便说,“自然自然,您随意用药便是了。”
心想,我这伤都是因法术反噬而来的,从来都是不好治的,他肯出手相帮,难道是医者之心作祟不成?想看看我这伤他医来怎样罢!
白希见他说话多了便气喘,就点了点头,也不再与他多说了,出去片刻,又端了药罐回来,舀了一碗,走到他床前,示意他脱掉衣裳。
黄黥连忙将身上的衣裳除去,白希便拿了个草团一般的东西在手里,蘸了药汁在他伤处左右轻轻揉摁,手下很稳,并没叫他吃苦。
黄黥眼看着白希弄了半日,才突然想到,我如今伤也好了许多,难道昏睡之时,他便是这样替我治伤?
只是又不敢问,心想,我若问起,他自然要答,那时便不能装作不知道了,岂不是又欠他一样?便干脆不问。
不过他这次法术反噬原本就厉害,又被那些小狐一路从宫里拖到野地,身上皮肉伤都有许多,白希虽然耐心细致,一一替他上药,他却看得眼都酸了,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些小伤就不必管了,过些日子自然长好。”
白希抬眼看他,口气淡淡的,反问他道,“哦,你倒会治?”
黄黥刚想答话,突然回过味来,连忙赔笑道,“我不是怕累着你么?你终究是要替陛下看伤的,太辛劳了总是不好,??”后面的话他有点不太敢说了,闭着嘴巴直后悔,他知道白希这个人是很自傲的。
白希果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有些锐利的看着他,反问他道,“我若是在这里累着了,回去便会在陛下面前出丑,你是说这个么?”
黄黥连忙摇头,打着哈哈说道,“怎么会,只是你的精力毕竟有限,也不必都浪费在我的身上。”
白希似乎有些不解,又似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说,“你当初在陛下面前举荐了我,难道不就是为了看我在陛下面前出丑吗?”
黄黥听得心里乱跳,一个头变得两个大,想,你这么想,也不必要这么说罢?
白希直直的看他,似乎不等他说出答案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黄黥镇定了一下,努力笑着解释道,“你怎么这么想?我举荐你,自然是因为你的医术最好。”
白希哦了一声,继续逼问,“你怎么知道我医术最好?白茗是常在宫里走动的,你为何不举荐他?再或者也还有白雍白丰他们,为什么偏偏举荐我?”
黄黥听着越发的头大,心里便想,还不是因为你这么不会做人,不会分得陛下的崇爱么?
只是这话哪里说得出口?他又不是白希。
白希的医术虽然了得,性子却实在是太过古怪,他年纪很轻,便把族里白姓的长老都不放在眼里了,仿佛这天底下就没有人的医术比他高明了似的。
白姓的狐狸一般都不会去找他瞧病,倒是黄英病的时候,黄黥那时外出远在江南,黄倩抱着黄英去找白丰,竟然丝毫不见起色,病症反倒越发重了。不得已才去见了白希,想着这人医路与白雍白丰他们都不同,或许便有救了也未可知。
白希将黄英留在溶洞住了半月,再出来时,虽然饿得几乎都不动路,身上的红斑却尽数消失了,黄倩十分感激,回来告诉黄黥知道,黄黥听她说起当时的情形,自然也是后怕的厉害,便提了厚礼前去相谢。
哪里想到只见了这一次,黄黥就把白希恨上了。白希小他不少,大约如黄倩一般的年纪,按理说见他时不用必恭必敬也得稍微客气些,可那小子上来就把他一阵儿嘲讽,就是说黄英如何不中用,男子汉却连点小病也抗不过,又把他也讽刺了一番,意思不过是说他教养无方罢了。
黄黥提着谢礼仍旧原路回去,半道上越想越气,白茗跟他说话也没有这样的,这小子句句话里带着刺,简直要教他吐血,黄黥心里发了狠,想,小兔崽子,不叫你吃憋,我这辈子就不姓黄了。
结果白长老触怒了陛下,他便借机把白希举荐了上去。其实他也知道白希医术了得,在治病一石上出丑大约是不太可能了,可他就一心想着这人这脾气,总有一日触怒陛下惹来杀身之祸也不一定。
如今想想真是可笑,反倒是他一时好心,忍耐不住,触怒了陛下。
白希还在看他,黄黥被看得招架不住,灵机一动,便说,“白茗这人医术看多了,迂腐得很,陛下不喜欢!白雍白丰他们哪里有你手稳心细,我就叫他们看过一回,以后可是打死也不想去了。”
白希看他了几眼,似乎是信了他的话,也不知是果然太自负还是怎得,倒也没再逼问他,仍旧替他伤口上药。
黄黥心里终于松了一大口气,一面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能多嘴了。如今毕竟还有求于他,若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