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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李莎的成就与地位,她应该属于峨眉派掌门,至于阿彩,比较像那种整日里惹是生非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的三流门派的小弟子。
阿彩是勇敢的,虽然明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胜算的机会,却依然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让我有点不忍心看下去。
“可惜,真可惜。”我摇头轻叹。
“可惜什么?”熟饭问。
我看着依然在与阿彩过招的李莎,那份笑傲江湖的霸气让我折服,钦慕不已:“多好的一朵鲜花啊!怎么就插在你身上了呢?”
“因为我比较肥沃。”熟饭洋洋得意地回答,完全忽略掉我语中的讽刺之意。
阿彩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李小姐在哪高就呢?”
“谈不上高就,说白了也只是一个替公司卖命的职员。”
李莎的谦虚让阿彩误以为找到了对方的破绽之处:“像李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公司的老板应该会特别照顾你,不忍心让你累着,工作一定很轻松,就跟花瓶差不多,摆在那里就好了。”我拚命朝阿彩使眼色,希望她嘴下留情,免得回过头来伤到的是自己,然而她却没有看见。
“我每天的工作量的确不是很多。”李莎笑着回答。她的工作量怎么可能会多?手下的那帮精英全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能干,她每天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办公室看看报表,然后拟定出各项计划,让下面的人替她跑腿。偶尔出门一次,也不过是坐在咖啡厅或者酒楼里与人边吃边谈,惬意得很。
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就好比站在舞台上的指挥家,虽然看上去是整个乐队中最轻松的一个,却是这个乐队的灵魂。
阿彩以为对方真的是一个花瓶,开始有些炫耀地抱怨起来:“唉,李小姐的命真好,不像我们这种辛苦命,我在公司呆了三年才混了个组长的位子,每天既要跑客户,又要管着那几个属下别犯错,累得我觉得自己老得好快。”
李莎笑着建议:“既然觉得辛苦,那不如换一份工作好了。”
“那怎么行?公司那么信任我,我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看来你是一个好员工。公司应该给你加薪才对。”
“我这人对钱无所谓的。虽然在公司做得很辛苦,但是因为被重视,所以还是很开心的,没有想着要跳槽。”???阿彩会对钱无所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冰箱里的牛奶、水果只要差不多吃完了,她就吼着要我去补货,可从来没有出过一分钱。难道是我之前没有给她买单的机会?看来我要好好反省一下我自己。
“李小姐,难得我们今天谈得投缘,不如大家一起去吃宵夜好了。我请客!”
哇,月亮从西边出来了,哦,不对,应该是太阳和月亮同时从西边出来了。阿彩要请客?我跟她住了一年,让房间无数次,她连路边摊都没有请过我,如今竟然要请李莎吃宵夜?
“好啊。”李莎满口答应,“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我们去‘碧云天’好了,我常去那吃,那里的鱼翅做得不错。”
碧云天是本市比较有名的酒楼,东西菜式都有,二十四小时营业,价格就一个字——贵。看来阿彩要下血本替自己在情敌面前扳回一丝面子。
“碧云天太远了,我们就在附近的酒楼随便吃点东西就行了。”我好心地建议,不忍心阿彩花钱买心痛。
熟饭也赶紧附和:“对啊对啊,去碧云天太麻烦了,万一路上堵车,这宵夜估计就变成早点了。”
“不行,怎么可以随便呢?”阿彩坚持,“堵车就堵车,反正明天大家都不用上班,今天晚上我们就尽兴一回。”
女人啊,失去理智的时候,是可怕的。
趁着阿彩回房拿包的机会,我赶紧跟了进去,对她进行最后的劝说:“阿彩,你别再意气用事了,放弃舒凡吧。”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演变为两个女人之间的决斗了。我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输给那个李莎的。哼,不就一个花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阿彩,那个李莎根本就不是花瓶,她是……”
阿彩已经没有耐心听我讲任何话,她所有的心思都沉浸在如何斗败她的情敌:“你不必再说了。走吧!”说完,昂起头,走出房门,故作亲昵地挽起李莎的胳膊,赶赴碧云天。撇下我和熟饭呆在家里,两两相觑。
熟饭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有点不太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子了?那我们呢?被忽略了?”
我暂时性地松了口气,踢掉拖鞋倒在沙发上,敲了敲刚刚一直崩得太紧的神经:“熟饭,你的这个方法似乎没有用,阿彩看上去比以前更有斗志了,她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执着。”
阿彩很明白自己想要的爱情是什么,并积极地去争取,撇开她的行事方法不论,这种勇气与执着是值得人钦佩的。
“有用没用,现在下结论还太早。”熟饭依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地说。
我念天地之悠悠般地叹了口气:“风潇潇兮口水寒,钞票一去兮不复返。可怜的阿彩!”不知道今晚会有多少钞票阵亡在这两个女人的嘴下。
“米,篡改古文是我的专利。”
“偶尔让我剽窃一下嘛。”看了半天好戏,我也觉得饿了,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冲熟饭说:“那不如我们也去宵夜吧,就去附近那家被她们嫌弃的酒楼好了。鱼翅是吃不上了,拿粉丝凑个数吧。”
“好啊!”熟饭似乎很高兴。
“你请客。有这么优秀的女友,不请客不足以平民愤。”
熟饭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钞票:“爱情真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
第二十三章
虽然我人在和熟饭一起吃粉丝,心里却在惦记着正在吃鱼翅的两个女人战果如何。我更担心的是,作为阿彩的朋友的我,会不会成为被殃及到的池鱼,李莎在干掉阿彩之后,会不会顺便拿出点精力来对付一下我,把我从池鱼变成鱿鱼——被人炒的那种。
熟饭对我的紧张不置可否,觉得我是杞人忧天:“她根本就没把你们放眼里,今天如果不是我下了好大的功夫求她帮忙,她才不会来搅和这趟混水呢。”
“哇,真是一个大度的女人。简直没天理啊,这么完美的女人,怎么就成了你的女朋友?”我为李莎感到不平。
“怎么就不能是我的女朋友?我很差吗?”熟饭对我的口无遮拦感到不满。
我非常非常仔细地把熟饭的外在美打量了一遍,又非常非常认真地把他的内在美思考了一番,然后非常非常严肃地说:“你不是差,而是我根本就找不着你的好。”
“那如果有天李莎问你对我的看法,你会怎么回答?”
我拨了拨碗里的粉丝:“这还真难住我了。如果说你差,这似乎有点对不起你。但如果说你好,又似乎对不起我自己。哦,对了,那我说你是一块臭豆腐好了。”
熟饭差点把杯子里的酒全倾倒在地上:“这和臭豆腐又有什么关系?”
“臭豆腐这东西,有人很爱吃,有人却沾都不沾,以它比作你,最好不过,这臭气嘛,就类似于你身上的痞子气,这味道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看李莎自己怎么选好了。”
熟饭的眼神里露出几丝赞许之意:“米,应该算我调教有方,你说起风凉话来很有几分我的真传。但是臭豆腐这个比方会不会太便宜了一点,你就不能想个贵点的东西来谢师吗?”
“你再给我上一份土豆煎饼,我就给你来个贵点的比方。”
很快,一份热气腾腾的炸得两面金黄的土豆煎饼摆到了我面前,我惬意地挟起一块放到嘴里,吃得咔嚓咔嚓响,然后眯着笑眼冲着还在期待着新答案的熟饭说:“你是一颗好榴莲。”
一根竹筷从对面飞来,敲在我的脑门上,我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望着地上掉落的那柄“凶器”摇头叹惜:“幸好吃的是中餐,如果是西餐,估计就要出人命了。”
然后,我微笑着,呲起一对小尖牙扑了过去……
*
阿彩那天回来得很晚,到家的时候,脸色发白,双眼通红,似乎已经哭过,她一声不吭地走回房间,把自己关起来,留给我一束从门缝中漏出来的灯光,直到天亮。
第二天周休,我还躺在沙发上睡觉,阿彩就出了门,不知去向,我回房查看了一下,行李还在。
我立即冲到隔壁把熟饭砸了出来,他穿着睡衣,满脸松醒,两眼无神地冲着我抱怨:“米,昨晚吃宵夜的时候你打得我浑身痛,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养养伤?”
“阿彩不见了。”
“啊?”熟饭一下子吓醒了。
当问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熟饭舒了一口气:“米,她只是出个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也不要大惊小怪。回去再补个觉吧,睡醒了说不定她就回来了。”
“她不会去寻短见了吧?打她电话没人接。”
熟饭没好气地对着天花板翻白眼:“你别一大早在这里胡思乱想。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阿彩是因为你才心情不好的呢?”我很生气。
熟饭叹了口气,耐心地跟我解释说:“阿彩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在乎男人,而实际上她最在乎的是她自己,她追的不是男人,而是这个男人对她的另眼相看,对她的臣服,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会去寻短见的,因为她还没有虚荣够呢。她既然能够迅速地把注意力从她的前男友身上转移到我这里来,也自然能够把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到另一个男人那里去。你根本就不用替她担心什么。”
熟饭的话让我心里面稍稍安稳了一点,然而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们到外面去找找她吧?”
“不去。”熟饭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好不容易对我死心了,我要是再去找她,这不是让死灰复燃嘛。你也别去找了,回去睡觉吧。”说完,他将门一关,真的睡觉去了。 *
都过了吃午饭的时候,阿彩还是没有回来,打她的手机依然没有人接听。我心不在蔫地在剩牛排家大扫除,擦玻璃的时候唉声叹气。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剩牛排开口了:“申谜,你的眉毛要是皱下去的话,估计你的额头上就得长皱纹了。”
我丢掉手里的抹布,忧心忡忡地说:“对不起,我今天精神不太好,明天再来给你大打除吧!”
剩牛排招呼我坐下,问:“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他的关心让我觉得很放松,忍不住将心中的烦恼讲给他听:“阿彩失恋了!”
“阿彩失恋了?我看怎么像是你失恋了一样?”
“我失恋还没有这么麻烦呢。”我叹了口气,把情况大致讲了一遍给剩牛排听。
哪知道剩牛排表现得和熟饭一样的平静,认为阿彩不可能会有人身安全的问题,他笑着说:“放心吧,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阿彩应该是去找房子了,有可能这几天就会搬出去住。”
“那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因为你是将她这件糗事从头到尾看得最清楚的人,所以她暂时不想面对你,怕你取笑她。”
“我怎么可能会取笑她?”
“因为如果今天换成是你失恋的话,她肯定会取笑你,所以她以为你也会和她一样。”剩牛排说,“申谜,虽然我这样说你的朋友有些不对,但我还是想说:阿彩这种人,你还是跟她少来往一点比较好。她带给你的不会有好处,只有麻烦。”
“如果把别人当成朋友,不应该看她能不能给你带来好处吧?”
剩牛排的眼神里一副看透世事的精亮:“如果她真把你看成朋友,不应该总想着把麻烦带给你,好处留给自己,对不对?既然她不把你当成朋友,你为什么又要对她百般迁就呢?”
我望着对我谆谆善诱的男人跑了神,正要对他表示感谢呢,不料他却冲着落地窗那里努努嘴巴:“现在你可以去擦玻璃了吧?”
第二十四章
我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能够只身流浪天涯并把日子过得很快乐,这不是一个笨女人能做得到的。而剩牛排和熟饭看我的眼神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明显地充满着对我的不放心。
剩牛排猜得一点都没有错,傍晚的时候,阿彩回来了,并且对我说,她要搬家。我好意地提出要帮忙,被她拒绝。
阿彩说,当不幸的女人在面对幸福的女人时,前者的不幸感会乘以两倍。因为女人都是嫉妒心强的动物。现在的她只想离我远一点。
我幸福吗?不知道,至少我是快乐的。男女感情这档子事对我而言,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谈不上失去,因此也无法感知那种所谓的失恋的痛苦。
女人都是嫉妒心强的动物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别人因为他(她)的成功而春风得意的时候,我并没有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