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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是个好东西,你可以在固定的时间内,在站台之间任意来回,并且还不用补票。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车内还有空调,就算外头寒流肆虐,里头依然温暖如春。
在地铁上,我把自己发呆的功力发挥到极致,从清晨一直到黄昏,当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地铁里又开始涌进大量的被工作折腾了一天的人潮的时候,我才会跟随着其中的一批人“下班”。
剩牛排做好了晚餐在等我,我坐在餐桌前,看着丰盛的菜肴,五味杂阵。
“啃啃,菜很多呢!”
“是啊,你要全部吃完!”
“这么多,会长胖的。”
“没有关系。”
“长胖了,你就背不动我了!”
“这个不重要,我的力气也会涨的。”
这个男人很宠我,真的真的很宠我,宠到我的心里会堵得满满的,有种想哭的冲动,以前曾听人说过——幸福的时候也容易让人流泪。原来这是真的。
但是,我不会哭,十六年前我就答应过他,以后不会再流眼泪。这是诺言,我坚守了十六年的诺言,也让我坚强了十六年的诺言。我会一直遵守下去!
第五十八章
周六、周日,我可以不用“上班”,午后,我和剩牛排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我像猫一样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听着他的心跳,昏昏欲睡。
剩牛排拿着一把木梳子替我梳头,神情专注得像是在进行一项十分严谨的实验,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小心,生怕弄痛了我。“申谜,你的长发很漂亮。”
“既没有烫又没有染,有什么漂亮的。”我的发型曾经被无数时尚人士批评过:数年不变,一点新意都没有。人家是走在时代的尖端,而我却一直压在陈旧的箱底。
说真格的,我一直不是很明白时尚的定义究竟何在,它们一会超前,一会复古,一会大众化,一会非主流。
我曾经向一个穿着格子裙吊着大耳环长相清秀的路人客气地说:“小姐,请问到XX怎么走?”
哪知道对方丢给我一个大白眼:“什么眼神啊,老子是纯爷们!”
我咋知道他是不是纯的,这年头,整容的、整性别的那么多,就算他把自己脱光光了,我也不能肯定他这爷们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纯不纯就更不知道了。
剩牛排把我的头发梳往一边,如水般倾泄而下:“申谜,你的头发真的很漂亮。中国女人的头发就应该是黑黑的、直直的。”他曾经在法国呆过,来自巴黎那个所谓的时尚之都,听他这么夸我,我自然心花怒放。
女人,是虚荣的,我是女人,所以我也虚荣。无论剩牛排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要是好听的话,我照单全收。
“啃啃,你对我真好!”我发出梦呓般地声音。
剩牛排停下手中的动作:“傻丫头,男人都是自私的,他对你好,自然有他的道理,从根本的出发点来讲,他是为了他自己,有些男人是为了得到那个女人的身体,有些男人是想得到那个女人的爱慕,还有一些男人……是为了让他的人生得到完美,没有遗憾。”
“那你是哪一种?”我依然窝在他怀里不动,懒懒地问。
“我并不是个好男人,只不过你把我想像得太好了!”剩牛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许有一天,你发现了我本来的面目,就不会再说我好,而说我坏了!”
“可是我认为你现在对我很真啊!”
“你怎么判断的?”
我拿头轻轻顶了顶剩牛排的胸口:“因为你的心跳一直持续在每分钟七十三下,由此我可以判断你对我没有虚情假意。”
我一直在听剩牛排的心跳,书上说,美丽的女人会让男人心跳加速,而我已经趴在他胸口听了老半天了,都没有听到让我期待的那种剧烈的节奏,看来我要反省一下自己的魅力,否则我这两颗磨得透亮的小尖牙岂不是永远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剩牛排捂着胸口,不免有些好笑地说:“你这是什么理论。”
“女人的理论。”
“女人的理论是什么理论?”
“女人的理论就是,除了她自己明白,其他人都会有点莫名其妙的理论。”
……
我很快找到了另一个消磨时间的好地方,有所大学离地铁站很近,那里面有成千上万的书册,我找几本书往那里一坐,日子过得可比在地铁上更惬意自在。
也许是将近期末考试了,来图书馆里上自习的人特别多,很多空位子上也都摆上了笔记本,表示这地方已经有主了。我好不容易才从一个长得有点负面的男同学抢到一个位子,
然后坐下来,掏出一本《笑话集锦》,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
“扑哧——”我被逗乐了。旁边的人吓了一跳,都冲我看了过来,然后给了我一个非常鄙视的眼神。
我赶紧给捂住嘴,接着往下看,这回我看得非常小心,没有再笑出半点声音。
一张纸条悄无声息地递了过来,是对面的那个男生:“同学,要考试了呢,你还在看这种书,复习好了吗?”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大家不是在看课本,就是在看笔记,明目张胆地看这种低级趣味的书籍的人,只有我一个。怪不得他们刚刚都那么鄙视我。
把我当成他们同学了啊,看来我还嫩着,我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回复道:“复习好了,及格绝对没有问题。”
纸条又推了过来:“你就不想再考一点,得个奖学金什么的吗?” “我这个人不太求上进,奖学金就不奢望了。”
对面的男生没完没了:“你哪个系的啊?”
“你猜?”
“我看你像中文系的。”
“哦,那就中文系吧。”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和电话吗?”
不是吧,这位老弟想泡我?他还真是学习不忘恋爱。是不是觉得我不学无术,比较像容易上当的主?可是老弟,我目前还没有更换男友的打算。并且,我也一直不好姐弟恋这口啊,等哪天我口味变了,再来找你吧。
我抬起头来,冲对面那个男生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掏出一个笔记本,想了想,写上了一个谁也看不懂的名字,放在座位上,离开。
图书馆的门口有一个广场,广场上有很多鸽子在飞来飞去,一名长者拿着一袋面包,仔细地把面包揉成碎屑,然后抛在地面上,鸽子们纷纷飞落,啄食着地上的面包屑。
我在一旁看得出神,一直等到长者坐下来休息,我才走过去问:“大叔,这些鸽子是您养的吗?”
长者拍去手掌上的灰尘与面包屑,回过头来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养的,但是它们总喜欢到这里来晒太阳,所以我有空也会来看看它们、喂喂它们。”
长者又揉碎一小块面包,放在掌心之中,一只浑身洁白、玫瑰红色眼圈的鸽子走走停停,小心地往这边凑,尝试性地伸长脖子在人的掌心内取得了一小块食物——没有危险,它这才开始放心大胆地啄食起来。
“同学,你也喜欢鸽子吗?”
我想了想,回答:“算是吧。我比较喜欢漂亮的鸽子。”
长者莞尔:“我喜欢飞得高的鸽子。”
有人插嘴道:“我比较喜欢烤熟的鸽子。”
我一回头,熟饭站在我的身后,两手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米,你不是去上班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第五十九章
长者和熟饭两个人互相打着招呼,样子很热络而彬彬有礼,熟饭称长者为“陈教授”,而长者称熟饭为“舒老师”。
“你是老师?”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撼了。
熟饭看着我:“是啊,我是老师。”
我难以置信地向长者征求意见:“大叔,他是老师?”
这个被称为教授的长者冲我点头:“是啊,舒老师是中文系的讲师。”
成天篡改诗词的小痞子熟饭竟然是老师,并且还是大学讲师,更过分的是他还呆在中文系,这是什么世道?剩牛排曾经说熟饭的身上有一股书卷气,我对此非常不屑。如今看来,果然是男人看男人的眼神比较准。
我无比忧心忡忡遣责熟饭:“你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陈教授在一旁夸赞熟饭:“舒老师很棒的,很受学生们喜欢,尤其是女同学,常常有人给他写情书。”
“你没把你的学生给……”熟饭及时地堵住了我的嘴巴,慌不迭地向陈教授告别,架着我离开那里,拉到旁边的冷清处才松开他的手,他瞪着眼睛说:“不要到处破坏我的形象!”
我理了理被他整乱的头发,不满地说:“你能有什么形象?”
“才子形象啊!在这所校园里,大家一致认为我很有才。”
“才?”我捧着肚子快要笑翻天了,“我看是很有‘豺’吧,豺狼虎豹的‘豺’。老实交代,有多少女学生遭遇了你的狼爪?”
“一个都没有,我是一个很自律的教育工作者。”
“拉倒吧,我看是因为有违你‘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所以那些女学生才会幸免于难。”
熟饭在我脑门上敲了一记栗子:“不准转移话题。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看人家喂鸽子,今天又不是周末,并且现在又是上班时间。”
“我出来拜访客户,客户拜访完了,就在外头偷懒不回公司。”
“米,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这种理由吗?没听说谁会偷懒偷溜到学校图书馆来的。”
“我的做事风格向来都让人匪夷所思。”我打算溜,“快下班了,我回公司了。再见!”
我的衣领被人拉住,然后被人像拎小鸡一样地拎了回来,熟饭有些生气地看着我:“讲到撒谎,我相信你没我功夫深。”
“熟饭,哦,不,舒老师,舒老夫子,你不去上课,偏偏在这里抓我干嘛?我又不是你的学生!啊呀,你这么抓着我,让你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看到了不太好。” 熟饭一松手,我又要溜,他不阴不阳地说:“跑吧,你要是想让十八楼的那个家伙知道你天天没有去上班而在外面逛的话,那你就跑。”
我把已经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愁眉苦脸地方说:“别啊!给我留点面子嘛。”
熟饭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齿:“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笨?人家谈恋爱你也谈恋爱,可你这恋爱把自己谈得跟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
“我只是最近运气不太好,很快就可以去上班的。”我低着头小声地替自己辩护,“你千万别告诉韩忆说我还在失业。”
熟饭沉默了很久,口气软了下来:“走吧!”
“去哪?”我警惕地问。
“吃饭。这不已经中午了嘛。本校附近有个小餐馆的火锅很有特色,我带你去试试。”
“真的啊?”我的确饿了,“但是……”我身上没带多少钱。
“我请客。”
这下子,我放心了,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朝他所说的方向走去。
这家小餐馆的装璜不怎么样,可是味道不错,由于是开在学校附近,消费者以学生为主,价格也很实惠,这里最大的特色就是每位到这里来吃火锅的客人,店家都会送他们一只生鸡蛋。
我点了一个麻辣牛肉锅,红红的一层川式调味料,让人看上去胃口大开,熟饭把那两只鸡蛋连壳放进锅里,然后往里边下青菜。
“喂,有你这么煮鸡蛋的吗?”
熟饭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觉得自己吃鸡蛋的水平能超过我吗?” 我立即蔫了。
不时地会有人过来和熟饭打招呼,大家都恭恭敬敬地叫他“舒老师”,有两女学生模样的人看到他时,还显得很兴奋,然后眼睛直往我这边瞟,一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在暗自猜测我的身份。
我坐在那里,冲每个向我报以寻问的目光的人微笑,不一会,就觉得面部表情开始有些发僵。
火锅的味道不错,很辣,但是辣在你的心痒痒处,让你欲罢不能。我一边擦去额头上被辣出来的汗珠,一边把食物往嘴巴里塞。
熟饭把煮熟的鸡蛋捞出来,然后轻轻地在蛋壳上敲出几道缝,又把它们丢进火锅里。“这些天你都在哪过的?”
“前几天是在地铁上找艺术灵感,今天刚刚转战到你们学校,打算回味一下曾经的校园生活。”我对熟饭不再隐瞒什么,因为我知道就算是隐瞒也是白搭,不如坦白从宽。
熟饭把好吃的尽往我碗里拣:“大冬天的,别瞎折腾了。这几天你也别往其它地方跑了,就老老实实在我们学校呆着吧。”
我毫不客气地把他夹给我的东西消灭干净:“你就不怕我天天上你这来蹭饭吃?”
“请你吃饭是应该的,前段时间你帮我打扫房间,我还一直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对了,你前段时间在忙什么?” 熟饭压低了声音,嘿嘿直乐:“我帮一家电子厂设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