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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把账本都过一遍,把最后的结果算清楚了。细的,接下来再分。有什么问题马上告诉本宫。家里,还是告诉一声,只说皇上要动内务府就是了。”
这些事上,阿玛和大伯应该都有分寸,顶多也是自己入宫时通过内务府帮着打点了些承乾宫里头的事。自玛法去世之后一直低调的佟家,不会傻到跟内务府扯上关系,银钱上的事就更加不可能了。
内务府包衣都是上三旗下的,里头最为势大的曹家和李家,互为姻亲,虽然都是汉人包衣,却也是最动不得的。曹氏曾经是表哥的奶嬷嬷,如今跟着丈夫,原来内务府营缮司郎中曹玺,到了江南任职。江宁织造,负责置办宫里和朝廷官用的绸缎布匹,是个实打实的肥差。而且身处江南,说不得也是表哥的一个眼线。他的儿子曹寅,十六岁进进宫做了御前侍卫。据额尔赫的消息,还有对前世之事的了解,这个曹寅倒还是个不错的。但是,一旦到了江南那个地方,拖着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想不堕落也不行了。而且,若记得不错,这曹家原先投在太子门下,等胤礽被废之后又转投八爷党。到康熙末年的时候,几经变换了家主的曹家被查出了巨大的亏空,终于还是没落了。尤其胤禛上台后又是那样的狠厉,曹家这颗毒瘤,也被彻底摘掉了。
只不过,凭着如今表哥对曹家的宠幸,怕是不能太过了,若是抓得住把柄倒还罢了,若是抓不住,即便她是皇后,说不得也要被反咬一口。也幸好只是看个账本,若是真的管起实务来,可真的要得罪不少人了。不过也不能任由他们继续贪墨,想想前世表哥给胤禛留下的那个烂摊子,实在是不想让胤礽接下这么一笔烂账。
这么说起来,表哥虽然平定三藩,收复台湾,还灭了葛尔丹,但是连年的征战的确导致国库空虚。那时候胤禛和胤礽彻底闹翻的一大原因,不就是因为胤禛奉旨讨还国库欠银吗。到了胤禛手上,国库存银只有区区几百万两,内务府私库中也只剩下几百万两,也难为他要使劲抄家了。
从厨房出来,陪着胤禛用了些吃的,尔淳便送了胤禛去上驷院。紧接着便进了西暖阁,开始看账本。
尔淳原来还觉得这账本既然是他们有心做过的,自然不容易瞧出破绽来,哪里知道短短半天功夫,便是她也看出问题来了。十两银子一石米,猪肉二十两一斤,牛肉三十两,鱼三十两。
便是她养在深闺不知道外头的物价,也知道这不对劲了;何况跟着额娘学管家的时候也看过家里头的收支账册,怎么可能这么贵。阿玛这领侍卫内大臣俸禄一年也不过几百两银子,若是真有这么贵的物价,还怎么养活这么一大家子。虽说家里头还有庄子、铺子,也抵不过这么造的。
不过这是细的账目,一般上头都是不会查的这么细的,想来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在这里做文章。这起子奴才,竟将主子当猴儿耍呢!
恨恨的合上账本,尔淳难得的火气冲天,“芷兰,你亲自去乾清宫……算了,备辇,本宫亲自去乾清宫。”
康熙还在乾清宫批奏折,听到尔淳来了,便想到应该是那账务的事了。只是这才半天,就看出问题了?
尔淳掩去了怒气,端端正正的道了万福,“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来吧。你这会儿来,可有什么要紧事?”乾清宫作为皇帝的寝宫,也是日常处理政事所在,便是皇后轻易也不得来的。
“请恕臣妾僭越了,实在是这事儿臣妾拿不定主意。”
康熙使了个眼色,梁九功就让其余的奴才都下去了,自己守在远处。
康熙这才领着尔淳进了里间,“先坐下吧,是不是账本的事。”
虽然是问话,说的很肯定。“正是。”尔淳将手中紧紧攥了一路的账本摊开来放在小桌上,“您瞧瞧,这可真是太过分了。我竟不知道,宫里头的米什么时候这么贵了。要照着这个价,别说是平头百姓,就是朝中大臣,怕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康熙听尔淳的话,就知道她气得不轻,拉着她因怒气而颤抖的手抚慰了一番,这才拿起账本来看。这一看,倒是把他自己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才翻了几页,康熙就用力一甩,将账本扔到了地上,“反了天了,这些奴才也忒不知好歹了,竟然如此的欺上瞒下。常宁这个内务府大臣是怎么当的,这么明显的假账也看不出来吗!”
尔淳被康熙的愤怒吓了一跳,赶紧替他顺了顺气,“您也别太生气了,当心自己的身子。这账本是细的,送到恭亲王那里的指定都是些总账,哪里还看得出来。要不是这回您亲自要的账本,怕也拿不出来。”
尔淳这话倒是真说对了,横竖上头也只要差个总账,这些细的不过是他们胡乱编了做个样子罢了。只是这回康熙下了决心,命梁九功亲自看着,把内务府的账本都理了出来。因为数量太多,很多都还放在内务府命人看着,只是把最近的送到了坤宁宫。这会儿内务府的那群奴才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这事儿,朕一定要一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犯下这欺君之罪。既然他们连这个都敢改了,指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呢。这样,朕把魏珠给你,若是你有什么问题要直接问他们的,就让魏珠去传。”看尔淳欲说些什么,康熙截住了她的话,“其他的你不用担心,这内务府的事,也可以算是家事了,你过问也不算什么。内务府内众奴才你随意去问,有问题的直接发落了,再报给我也就是了。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再告诉朕。”
尔淳知道康熙的意思,只要不牵扯到前朝,这事儿她就能做主。这么一来,倒也方便了许多。毕竟表哥对那几家,碍着情面也不会下狠手,不过换了她,只要名正言顺,她也不怕担个心狠手辣的恶名。反正她是不会放任这群奴才继续胡作非为的。
又想了想,尔淳提议,“表哥,我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这丫头一喊表哥就没好事。
“我想,这一段时间,让胤礽多来坤宁宫。”胤礽从小被表哥宠着,生活奢靡,她一直想找个机会纠正一下,这回正合适。而且,内务府里头的道道,不比前朝好多少,也算是对他的历练了。
康熙一听,下意识出口,“这有什么……你的意思是……”康熙双手握拳,背在后面,来回走了几步。最后突然转过身,面对着尔淳,“行,这几天就让他住到坤宁宫去,”大手抚上尔淳的肩头,“难为你替他想得周到。”
“做娘的为儿子着想才对呢,不是吗?”
康熙的手指微微用力,几乎要陷进尔淳的肩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作者有话要说:内务府的事一直很想提出来的,这里的话可能会加多一些我个人的见解,欢迎亲们提出不同意见~
据说还是得弄防盗番外额,所以明天可能弄个番外吧~
45第四十二章 雷霆手段
得了康熙旨意的尔淳;毫不犹豫的开始了内务府大清理。
负责出纳记账的是会计司,尔淳便先把会计司从郎中到书吏都囚禁在内务府的空屋子里头,也不问话。这会儿先让他们清醒清醒;以后有的是时间。
在继续查账的时候;尔淳又想到了广储司,账能作假;那库里头的东西呢?
从账本中抬起头看,正看到对面一脸认真的看着账本的胤礽,“胤礽;皇额娘还有件事让你去做;账本就先放放。”
胤礽放下手里的账本;“是,皇额娘。不知道皇额娘需要让儿臣做什么?”
“你带上魏珠;去内务府的广储司看看,照着他们记录的,查查库里的东西。”
“是,儿臣谨遵皇额娘懿旨。”
胤礽知道,这回的差事原本与他无关,毕竟才八岁,但是皇额娘却带上了他,想也知道是要给他机会历练。原本还以为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在皇额娘的指点下学着看账本,听皇额娘说民间的物价,胤礽这才知道这里头的学问大了去了。
而且,原来自己一天的份例几乎就可以够好几个四口之家过一个月!想想自己以前的恣意挥霍,还有一不顺心打碎的那些瓷器,胤礽有些羞愧。听额娘说,京城里头还有饿死的人,自己身为皇太子,也应当体恤下情。而那些贪赃枉法的奴才们,哼,孤就让你们看看大清朝皇太子的手段。
踌躇满志的胤礽在承乾宫外遇到了第一个问题——胤禛。对于自家额娘和二哥最近在做的事,胤禛表示很感兴趣。可是额娘总说是正事,不告诉他。现在二哥带着魏公公出去,肯定也是那事儿,跟上准错不了。
胤礽平日里以教育胤禛为乐,但总的来说还是挺宠爱胤禛的。这可是他亲爱的四弟,从小看着长大的。所以在胤禛一阵痴缠之后,也就答应了带上他,反正就是去查看广储司的仓库而已,也不用他们亲自动手。
太子和四阿哥的到来让广储司的人把提了好几日的心放了回去。从主子爷要查账,或者说从凌普被撤职之后,他们就知道,这回内务府是要大清理了。会计司的人被囚禁之后,其他六司三院的个个都提心吊胆的,其中以广储司最甚。
广储司掌内府库藏,领银、皮、瓷、缎、衣、茶六库,除了掌着内务府出纳的会计司,就是广储司的油水最足,问题也是最多。
他们怀着微弱的希望,等待着上头的发落。好在这回是主子娘娘在管,若是只发现了账本的问题,他们或许还能逃过一劫。魏公公的到来让他们的希望几乎破灭,这是要来查他们了!但是,后面站着的却是两位小主子,这下大伙又齐齐松了口气。即便是皇家阿哥,还有一个皇太子,也不过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准能糊弄过去。
只可惜,这群可怜的人没有看到胤礽放在身边,摩挲着那把精致的牛皮鞭子的手,还有那双丹凤眼中透露出来的快意。
若是这群奴才真有那么不堪,或者想要糊弄孤,孤可不介意用这把鞭子好好招待他们。胤礽如是想,反正自从小林子之后,再也没有人被这鞭子打过了。额娘说,那样不好。不过如果是一群不听话的奴才,应该没事吧。
“谁,前头带路,仓库。”
明明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简短的命令却让跪在地上的一群老油条心底颤了颤。总办郎中孙安,曹玺的内兄,稳了心神,“奴才广储司总办郎中孙安,请太子殿下和四阿哥随奴才来。”
孙安站起来在前头带路,后头的几人也想起来,却被胤礽用眼神镇住了。“孤让你们起来了吗?”细长的鞭子被用力的惯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魏公公带的人手足够了,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的跪着吧。”
你们的地方还让你们自己查,真当孤是个小孩子吗,哼。
胤禛实在是太崇拜他的太子二哥了,甩鞭子的动作好威风,那些奴才真的一动都不敢动了呢。
孙安看着一脸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太子殿下,还有一旁高兴地吃着茯苓糕的四阿哥,背上的冷汗浸透了官服。
魏珠在一旁伺候着,手上捧着本厚厚的册子。还不时的按照太子的吩咐,指点着几个小太监从库里头找东西。
“啪”的一声,盖子重重的落在杯子上。还未成年的胤礽有着清亮的嗓音,“没用的奴才,看这里的哪还有个完,孙大人,你教教他们。”
孙安噗通一下双膝跪地,“奴才愚钝,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
“哦?孙大人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呢。你这里的茶倒是不错,竟是比孤宫里头的还要香呢。”胤礽的声音里头带着笑,听起来倒真像是夸奖。
孙安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为了讨好太子,他亲自泡的茶水,用的正是一年统共进上不过一两斤的大红袍。
孙安忙反应过来,磕了个头,“奴才该死,这是前几日下面才进上的大红袍,因这几日事忙,还未呈上去。今日太子殿下来了,奴才便自作主张启封了。奴才有罪,奴才该死。”
胤礽的嘴角咧得更大了,这个孙安,还真是个不简单的。“孙大人请起,孤可不是在怪罪你。只不过这茶太香了,忍不住赞几句而已。不过……”
孙安刚放下去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这库里头的东西进出,都是有个章程的,你这里怎么只有最后的总账呢?皇额娘让孤来查,孤可不就要仔细的查一查吗,不然也对不起皇额娘的信任。你说是吧,孙大人?”
孙安这下子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若是那份明细到了太子手上,那事情可就都要败露了!进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