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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从来没有感受过我们的孩子,他甚至不愿开口承认我们的孩子…
那女人是谁,我看不清面孔。好像是那个嚣张的女人,又好像不是。
那女人开了车就离开了。她是谁?那女人吗?
我靠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我的泪全都流到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在向我尖叫求救。
直至方明拍了拍玻璃窗。
他皱着眉,打个手势让我开门。
我跟着他下车,他好像生气了,抓住我的手我的好紧好紧。
我的孩子在肚里的水中浮腾,再不救他,他就会死!
我一进门,一眼就发现那女人的鞋子。她在这里的话,那刚才的孕妇不是她?!她难道也跟我一样被方明背叛了吗?
我抓紧方明的手臂,声音有点颠,“她在这里?”
方明突然转过身来对我愤怒地大吼,“美莱!别闹了!不是闹就能解决问题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凶过我,一次都没有。
我傻眼地看着他…我?闹?
那女人走出来笑吟吟地看着我们…确切来说是看着我,摆出女主人的架势道:“回来了?啧啧啧,看看你,真狼狈。想必在门口看到的对你冲击不小吧?”
方明试图挡在我们的中间,可却只是吼我,“你是想看我被逼疯是不是?”
我听不见方明说什么,我只能听到她,“怎么样?我说对了吧?你就是个寄生虫,肚里的孩子方明不要,反而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去啦。”
世界好吵杂,突然好像有好多人在周围唱着愉快的歌。
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
她看透我的心一般地道:“你就是懦弱的可以,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我的挑衅,但其实你恨透了方明吧?你之所以可以默默地忍受,真相不过是,你不知道离开方明的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吧?除此之外,你一无是处。”
方明还在吼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甘心!你说啊!”
她洞察我的一切,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慢慢地钻过一层有一层的皮…
我赢不了她的。
“你,还有你的孩子,都是垃圾。”她笑的很开心。
我开始朝她尖叫,“闭嘴!!!闭嘴!!!”她笑的极可怖,我要扑上去撕了她的脸,撕了她的身体,撕了她的灵魂!
去死吧!
方明却抓住了我,大吼:“美莱!冷静下来!”
本来站在哪里看好戏的她从背后拿出不知何时藏起来的刀,在我面前晃了晃,“你想杀我。你恨我。但我知道你真正恨得是谁,终是我对不住你,我便帮你杀了他就当赎罪吧。”她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
他?他是谁?我的指甲深深刺进方明的胳膊里,为什么是她?我的脑袋很不清醒。
然而到她走过来,对我笑了笑,我才醒悟。
我大喊方明的名字,可她已挥刀刺向方明。温暖的血溅了我一身,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眼,然后放开了手,向后倒去。
她突然在我耳边对我低语,“他背叛了我们。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和好。”话毕刀子在下一秒对我挥来。
我以为我死了,可睁开眼睛,我先下意识地抱住了肚子,我好想还能感觉到我孩子在我的肚皮里安全地呼吸。
她竟然放过了我。她能有这么好心?
可原来她放过我,不过是将我送进了地狱。
我看到他全身是血,被那女人拖到我面前的一张椅子上,五花大绑地绑着。他双眼闭着,或许是那女人在逃走之前给他合上的。
我昏了过去,再度醒来,想到要报警。我的电话还在外套里,我报了警。我的腿部被刺了一刀,血流不止,死也是迟早的事,我用手拖着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前进,我想到方明的身边。
我不想他死的时候还是孤身一人…
我拖着身子到了方明的身边,忍着让人发疯的疼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我越解越乱,最后只能握着绳尾坐在方明的身旁崩溃。
我已不能思考那么多。
我被送进了医院,一睁眼,周围白晃晃的,到处都是药水味,我看不见外面的状况,帘子被拉了起来遮挡我的视线。
正当我恍惚间,有个护士进来了,她穿着护士服向我笑了笑,然后整了整我身旁那些乱七八糟的仪器。
她对我说:“你放心,您的孩子很健康,您的腿伤没伤及重要神经。超音波已做出来,恭喜您,是女孩。”
我提着的心才松懈来。
方明呢?他在哪里?然后我才想起,那个女人在我面前杀了他。
我的方明已经不在了…
警察来问过话,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不愿再忆及那么可怕的画面。
我的孩子完好无损地在我肚皮里呼吸,我觉得肚皮热乎乎的,那是他呼出来的热气。
希望警察能找到那可怕的女人。
警察又来了,连同医生护士好多人围在我的床边,像在跟我说话,又好像不是跟我说话。我甚至敏感地感觉到跟我呆在同一个病房里的人都纷纷竖起耳朵聆听,等待着…
那一刻我醒悟,那女人会不会也埋伏在这里?我知道的,她还对我肚子里的方明的孩子念念不忘。
所以我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深怕被他知道我在这里。
我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些人,他们的问题来来去去都是一样的。都是关于那女人。可讽刺的是,我对她一无所知。
然后我瞥到她的身影,透过人群,我确确实实看到杀死方明的她。
我只能勉强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她,只好不停调整姿势以更完好地看她。她怎么这么大胆?
她不怕被抓吗?
或者,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那女人今日没再穿着花花绿绿的衣,反而穿着黑漆漆不祥的黑裙,可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地亮丽。她笑着向我小小地挥了挥手,然后走进那多大的玻璃镜子,吹气。
“听说是女儿?”
她的字很娟秀,然后一点一点地在空气里消散。
除了我一人,没人发现她的楚弦,她的存在,她的威胁。
我几乎是立刻就把身上插着的插管给拔掉追上去。我要问她,为什么要杀掉我的方明?
方明爱她吗?方明爱那怀孕的女人吗?
我第一次思考,方明爱我吗?
我吓得惊醒…
是梦?方明竟稳稳地睡在我的身边,他的手横在我的肚子上。我隆起的肚子里的小姑娘在踹我的肚子。
我是如此真实地感觉到她。
是梦吗?是梦又怎样,我再也不要醒来,因为现实是如此地残酷。
我宁愿活在这虚幻中,等方明爱我。
我的双脚有点凉,只好坐在床沿活动了下筋骨,然后才慢慢把脚放到地面上。我微微转头,那阳光有点刺眼地照进我的眸,光晕在我瞳孔四周浮动。
我看了看方明,低下身吻了吻他,一切是那么地美好。
可他没有活着的温度,他的唇是冷的,我看到那女人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用手把自己撕开。血流一地。
我醒来,美娜正坐在我床边削平果。
我看着她的刀,伸过手去抢了过来,美娜紧抓不放,“姐!你做什么?别乱来!”
在抢夺刀子的时候锋利的刀尖在我的手划开一个口子,血珠一粒一粒地涌出来,然后我伏在床上,掩面大哭。
是喜极而泣。
这里才是梦,因为在梦里才没感觉到疼痛。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原来正在家,方明在客厅里看电视。那些影像在四方格里晃动。我经过,笑了笑,去了厨房到了杯水喝。
想着今天要煮饭,所以开了冰箱要把菜拿出来洗。
一开冰箱门,那些血倾流下来,好像瀑布一样流个不停。
我吓得一拍将门关上,可再次打开,什么都没有。
我跑了出去,方明不见了。电视还在开着,那些人影还在晃动,甚至打在墙壁上形成长长黑黑的影子。在不停地跟我说话呐喊。
我掩住耳朵大喊着跑进房间将自己锁起来,贴着墙壁的壁橱在剧烈抖动,我走过去伸手打开…
满橱的人倒下来,要压死我。但没有,他们只是想透明一样地穿过我,然后地面消失。
我看到庞大的衣橱中间,正摆放着那对鲜艳的高跟鞋。
我心里一直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叫嚣着,我好怕。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逃出那个屋子的,当我发动车子时,方向盘竟吸住了我,我拔也拔不掉,灰色的颜料竟染上我的身体在逐渐扩散。
可能我太专注于我的双手,忽然对面车道灯光一闪,我的方向盘动不了,就这样直直撞了上去。
我泪眼模糊地感觉着我的车子在打转,周围都是金属撕裂刺耳的声音,我听不到我的叫声。
车子不知翻了多少圈,可我认得这是我八年前出车祸的地方,那女人出现在打转的车内,悬浮在半空中。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我听见她轻柔的说话声。
“美莱,我们是一体的。是你杀了方明…不要恨我,我们是一体的…”
方明出现在路上,双手打开地迎接我,世界支离破碎。
我能看见他的唇蠕动。
我笑了。
一声巨响,白光闪过。
作者有话要说:
☆、方明的赎罪
我二十岁那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孩,她飞了出去…
我正准备开启我的人生,却一个不小心注定了我往后的命运。
我下车,周围嗡嗡地响,世界好像慢动作一样地运行,我搔了搔头发,那女孩倒在血泊之中…
然后,我开车逃跑了。
那女孩不知是死是活。
我回家换了辆车,偷偷到医院去看看那女孩,而警方已经开始在调查。我假装快速走过,他们甚至连抬眼看我一眼也没有,我就这样走了过去…我内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女孩还在抢救室里,我坐在那长长的走廊道上。我不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可我第一次是那么地希望它的存在,我祈求主别夺走那女孩的生命。
至少,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的心灵才得以救赎。
可能我坐在抢救室外太久,警察终于注意到了我,向我走来。当问到我跟女孩什么关系时,我回答了一个连我自己也感到惊讶的答案。我竟回答她是我的女朋友…
警察略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这样放过了我。我没想到能这样轻易地就蒙混过去,可能是主决定让我赎罪的吧,我想。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抢救,那女孩撑了过来…我差点就跪在地上感谢主的救赎,我如释重负。
可医生却告诉我,那女孩的子宫因为剧烈的碰撞而破裂了,可能无法再生育,就算还有希望,但几率还是很低,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做什么心理准备呢?我在心里自动把它化为让我赔上一辈子的准备。
我不是女人,我不明白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不知道若是那女孩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可我再不济也知道,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第二天清晨那女孩住在乡下的父母才得以赶来,我看到女孩双亲苍老的面容,我顿觉沉重无比、无地自容。
我被座大山压住,喘不过气。
事情竟这样不可思议地过去了。我甚至狠毒地希望那个叫美莱的女孩永远都不要醒来,那么我就能瞒天过海。
可她醒来了,我尽我所能地去照顾她。
接触了后,我才发觉她是那种我从来都不喜欢的性格,懦弱、胆小、羞涩…
我有时也会不耐烦,有时也会看她不顺眼,可我欠了她一辈子…她眼里对未来人生的向往,对美满生活的闪耀,都刺痛了我。
可我欠了她一辈子…
我不是没有担当的人,从那一刻撞到她起,我就知道这生注定跟她纠缠到底。
结婚八年,我不可能对她没有感情,可这段情一开始有太多太多的亏欠与罪恶,致使本该美好的这段婚姻变了味道。
她可是差点被我杀死的人,她虽还好好地活着,就在我身边完好地呼吸着…可她没好的向往早被我毁灭。
但我还是爱她的…我爱她,或许是因为她用尽生命来爱我,因为她用整个人,整个生命,整个世界,整个灵魂对我倾注的爱意…我享受这种浓烈的爱,所以我爱她。
一年前,我迷上了股票,越玩越大,结果欠了一屁股的债,公司主管的那老女人许清誉不知怎么知道了,二话不说地替我还清了债务。
可她不要我的钱。代价是,她要我的精子。我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想她觉得她到了这个年龄,还有希望让她怀上。
我不愿背叛美莱,她笑我,她只是要我的精子,又不要我的人。
狗急跳墙,我还年轻,而且仅此一次,我竟答应了。管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