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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没等她走到别墅的门口边,这时从外面灌来疾步的脚步声,感觉到有人从门口快步而来,一身的怒意无处躲藏。
盛夏怔怔的,抬起头来时,只见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翩然而至。
然后,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
“盛夏!”女人响起的声音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愤怒,“你究竟还想处心积虑瞒到什么时候!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打算瞒下去什么都不说出来吗!”
盛夏被这一耳光掴得猝不及防,脸颊上传来的疼痛感几乎麻痹了她的半张脸,但她没有愤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愫。
睫毛颤了颤。她看向来到身前怒气冲冲的女人。
霍靳在这时也急匆匆地跑进来,“阿妩,你不要冲动,我说过了也许这不是盛夏故意隐瞒的,大家如今都处在找人的急头上,她可能是一时之间忘记了,你先消消气别这么生气。”
盛夏愣愣地看着盛清妩,尽管霍靳都这么说了,她的怒意却并未散去半分。
冷冷地剜了一侧脸颊通红的盛夏一眼,盛清妩铁青着漂亮的脸蛋。冷冷地哼了一声,她转头看向屋内的时候也大步的走了进去,“慕淮南人呢,让他给我出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佣人正不清楚她是什么身份想上前把她请出去之际,男人低沉的嗓音从门口外不咸不淡的灌来。
盛夏错愕的转头看去时,就见慕淮南一身黑色西装革履的模样站在别墅的门外。
他不是去公司了么
盛清妩来这里的目的,盛夏从她方才的话语中已经隐隐猜了出来,原本是以为慕淮南不在,盛清妩再是愤怒也只能将所有的气出在她的身上,可是她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慕淮南又折身回来了。
她忽然诧异的僵住。
盛清妩听到他的声音响起,骤然回身时就要冲着慕淮南冲了上来,可是脚步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眼疾手快的霍靳给拉了住,“阿妩,你冷静点!”
“还冷静什么?!”盛清妩整个人都像是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是他把盛斯顾推下海弄得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盛斯顾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还想我怎么冷静!”
盛夏的心底宛如被针刺一样,忽然沉默不语着,她看向慕淮南。
慕淮南表面的情绪依旧不多,冷淡着,甚至是让人感觉到他淡漠得仿佛没有任何感想似的,看得盛夏的心底更为幽凉冰冷了。
随后,就见他轻薄的唇淡淡的道,“就是为了这件事么。”
不以为然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冷淡的口吻宛如跟他无关似的,听得盛清妩惊讶的错愕了一下,难以置信着他竟然可以这么不当回事。
当然她本来早就应该想得到的,慕家的男人本就没一个好东西,即便是亲手杀了人,他们也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跟平常无异,心理强大的程度绝得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慕宗铭是这样的人,慕淮南自然也是。
慢慢就消化过来了他对待那件事的态度,盛清妩冷冷地呵笑了一声,随即一双突显凌厉的眸子射向盛夏,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看看这就是你即便抛弃所有也要在一起的男人,盛夏,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哥被你选择的男人亲手杀掉了知道么!”
一字一顿的犀利语言,就像鞭打在盛夏的心头上一样,原本经过一夜稍稍恢复过来一些的心情,瞬间又是沉到了谷底。
盛清妩的话她是可以接受的,不论盛清妩现在说什么她都没有反驳的余地,也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可是慕淮南始终是这样的态度,半点没有认错没有后悔的意思,才是真的叫人感到心冷至谷底。
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几天,他还是没有想说一句话哪怕跟后悔有关的一点话么
睫毛动了动,盛夏抿紧了唇。
然后她又听见盛清妩气愤到冷笑着说,“是慕淮南推了你哥掉进海里的这件事,你应该是眼睁睁的看着的吧,盛夏你没有阻止他也就罢了,事后你竟然选择包庇他直到现在也没有跟我说实话的意思,你真是太令人失望到了极致,你有没有想过掉进海里的人那个人是你哥?!他是你哥啊!”
盛夏喉咙发梗,僵在原地的身体半响一动不动着,仿佛是已经定得动不了。
盛清妩的眼神里透出了凉意,失望的看着她,“之前我还很怀疑盛斯顾怎么好端端的会掉进海里直到现在也找不到,如果不是在游艇上有下人听见了你们的对话,直到今天早上才告诉我听到关于你们对话的内容,恐怕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盛斯顾是怎么掉进海里的!”
“”
“如果不是下人告诉我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包庇慕淮南这个男人?!”她的语气满是锐利,充满了咄咄逼人的犀利感,“你父亲的事我已经不打算再插手你跟慕淮南之间,任由着你怎么任性选择,因为知道你这种性格不论我说得再多你肯定也不会听,但是盛夏”
深吸了口气。盛清妩痛声着,“你亲生父亲的事可以不再计较,那是因为你那个时候还没出生,慕淮南不是最直接的罪人,但这次是你哥啊!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哥么,如果他已经死了,你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么?!”
她说得愈发的亢奋激动,言语之间逼人的意味感不加掩饰着。
霍靳不知道这种时候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抚她的情绪,而且这种时候本身她的情绪也是不可控制,毕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而这件事里他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力,最后只能是哀声叹了口,除了拉住盛清妩不让她冲动的上前对盛夏跟慕淮南做什么之外,已经是别无他法。
站在门口的慕淮南听着盛清妩声声指责的每一句话,他面庞上的情绪依旧不多,只是目光看向盛夏,在见到她低垂着头,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的眉梢轻蹙着,慢慢的拔开长腿走了进来。
“说够了么。”走进来身姿颀长的男人淡淡的开了口。他站到盛夏的身侧,目光像是随意的瞟向盛清妩,“说够了,就可以走了,我不想让人把你们撵出去。”
霍靳面色尴尬。
盛清妩听着他的这句话,倏然就笑了出来,冷冷凉凉的道,“这种地方我也不稀罕待在这里,你们慕家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慕宗铭如今能逍遥法外。可是慕淮南,我不会放过你!这次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报警!”
“随意。”
慕淮南碧波澜不惊的只说了这么两个字,盛清妩看着他的眼神更怨也更恨了。
虽然说是报警,但实际上除了听下人说的那几句话之外,她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证明是慕淮南将盛斯顾推到海里的,游艇上没有安装摄像头,唯一的证人只有盛夏。
盛夏若是不愿意出面作证,不对任何人说起是慕淮南故意杀人,盛清妩即便报警也没有任何用处,何况慕家和慕淮南的身份都摆在那里,他又跟海城总警局的局长相熟,这种事情就更没可能性了。
可是就这样让慕家的男人再一次逍遥法外,她哪里会甘心。
当初一个是她爱的男人,如今一个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被慕家的人置之死地,盛清妩的心底究竟充满了多少恨意不言而喻。
在离开之前,过了一会儿,她又盯向盛夏,“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慕淮南亲手把你哥推到海里现在生死不明,你究竟跟不跟我走?”
盛夏抿紧唇,没有回答。
而她没有回答的沉默,是什么态度大家都心知肚明。
盛清妩感到她简直是无可救药到了极致,“你还真是一个够狼心狗肺的人,你哥都这样了你还想跟慕淮南在一起,盛夏,为了这个男人你连该有的底线都失去了,我这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女儿!”
盛夏也知道自己无药可救到了极致,这个时候。她本应该是选择站在盛清妩的那边,一起寻找盛斯顾,再亲自作证将慕淮南绳之于法,告诉所有人是慕淮南下的手让盛斯顾掉进海里的。
可是这种事情,每每都说不出来,她也做不到。
连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既然你的选择还是这样的话,想来我们的确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了,我现在真该庆幸盛斯顾跟你这样的人断绝了关系,我也替他悲哀他一直想保护的妹妹到了最后却是这么对他,你现在连让人失望的资格都没有了。”
之前她究竟怎么想的,才会想让盛斯顾跟盛夏和好如初?
当初一直认为他们兄妹感情深厚,不论任何事情盛斯顾都第一时间为盛夏着想,想来盛夏也该是如此的,可直至现在,盛清妩才发觉,因为慕淮南这个男人,盛夏是真可以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要的女人。
忽然就有些自嘲了,想当初她也是这么为了一个男人,而不要了自己的儿子跟女儿,所以如今是被报复回来了么。
她还真是她的女儿。
在某些程度上的性格。竟是如此相像。
眼里已经遍布了无穷的冷意,盛清妩冰冷着铁青的脸色,声音已经沉到了谷底,“你这么心心念念着想要袒护慕淮南,不让他受半点追究,但你最好保佑盛斯顾还能找得到并且还活着,否则,盛夏,不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你们的!”
特别是慕淮南。
她已经被慕家害死了一个重要的男人,不想再被慕家害死她第二个重要的男人之后,还是那么无动于衷懦弱得什么都做不到。
这一次盛斯顾若是死了,大家干脆一起鱼死网破,破罐子破摔好了!
盛清妩来到这里大吵一顿之后就离开了,带着她满身满气的愤怒,那样的愤怒里还有无尽的冷然,气势汹汹着,而一同离开的霍靳眼里流露出来的也是对盛夏的失望,大概真是没想到她会执迷不悟到如此境地。
盛夏知道这一次盛清妩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其实何止是她被刺激到了。
慕淮南推了盛斯顾掉进海里的这件事,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说她都不可能会相信的,而也正是因为亲眼所见,她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屋内一楼的大厅里,只剩下不知如何是好的佣人,跟站在原地的盛夏和慕淮南。
慕淮南站在她的身侧,漆黑的眸光注视着她,将她泛白而没有血色的脸蛋纳入眼底,他抿了抿浅薄的唇,宛如像是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边。
在眼角瞥见餐厅那边的早餐还没有被动过,于是他便牵起她的手道。“起来了怎么没有先用早餐,先过去吃点。”
然而他刚刚触碰上她手指的肌肤,就被她像触电般的抽出甩开,“别碰我。”
冷冷淡淡的三个字说出来,充满了无尽的生疏陌生感。
抬起眼睫睨着他刀削分明的五官,盛夏倏尔是笑,笑得自嘲而讥讽得很,“你满意了么,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不是就能称了你的心意。”
知道是他推了盛斯顾掉进海里的人。见到她如今这个态度,都不为之失望不已。
她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处境,是不是正好是他想要的?
“我忽然就想起来了。”盛夏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珠的眼底是漠然的,也有微微暗淡的受伤被深藏在了眼底的深处,“之前你不是突然跟我提离婚的事情么,那个时候你究竟是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你说的应该是认真的吧,嗯?”
偏偏是在盛斯顾出事之前跟她提离婚,她逐渐就开始怀疑,这一切又是被他预谋好的。
他会不会就是想要跟她离婚,所以故意将盛斯顾推进海里的?
当然可能也避免不了他本身就跟盛斯顾的磁场不对。
还有就是大概也有盛慕两家本来就有的仇恨的根。
“你想跟我离婚是吗?”盛夏问他,问得又凉有冷,微微动着的唇,泛着白的色泽。
慕淮南淡淡的垂下眼帘,深邃的眸子涌着令人看不清的光泽,或者本身就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所以他的表情总是淡得仿佛丝毫没有动容之意,富有磁性的嗓音辨不清真假的道,“你误会了。”
“误会了?”她轻轻的笑着,笑着笑着身体就有些摇摇欲坠似的微微颤抖着,声音低低的,没有恼怒,可是溢满了苍凉的冷然感,“那你当时说出那些话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到了现在,你还是想说叫我不要多想,难不成那个时候你真的没有动想跟我离婚的心思?”
虽然是这么问着,可最后的那句话说出来时已经充满了嘲讽的味道,如果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在那个时候突然说出那种话呢。
他一定是有动过要跟她离婚这样的心思的,这点毋庸置疑。
慕淮南紧蹙着眉。
想要解释,可是脑海中仿佛有什么意识在敲打着他,话到了喉咙里又被无情的咽了下去,脱口而出的时候他说,“现在你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