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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东之的身躯应声停下,却是没有回头,显然是很生气。
毕竟任何人都是要自尊的。
慕淮南看了他的背影几秒钟,没有打算道歉的意思,因为对他来说,如果再是好言相待,付东之会没玩没了的追问到底,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包括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让付东之知晓。那么就几乎是全人类都能知道了。
所以没有解释,也没有道歉,盯着付东之兀自生气的背影,他沉吟了下,缓慢地道,“接下来我会有很长的时间不会在海城你知道,忙起来的时候甚至顾虑不上盛夏,我不在的时间里”
沉敛下眸子,慕淮南说,“你帮我多多照顾她。”
不知道为何,付东之听着他的话总觉得心里格外的不舒服跟怪异,虽然他不知道这种从何而来。
倏然转过头,他回头看向慕淮南,“淮南哥,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跟盛夏到底是怎么了?去各地的公司视察只是你的借口吧,为了逃避的借口。”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用了笃定的语气。
慕淮南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口吻淡淡着,“迟早你们会知道。”
迟早么
意思就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付东之点点头,“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继续不知趣的问了。你想离开海城我知道我拦不了你,不过你可以放心,就算你不交代,盛夏那边我也会注意她的情况,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毕竟危险,我会久不久过去找她。”
虽然付东之用了生气的口吻说出了这番话,慕淮南却并没有任何的不满。
或者,相反来说,他是有点可以放心了。
以后的情况会怎么样,没人能确定得了,但有付东之的照顾,相信盛夏不会过得太差,而且付东之是慕淮南最放心的一个人,不必担心他对盛夏有任何的企图。
付东之没再多言什么便是有些负气的离开。
慕淮南淡淡阖了下眸,没有阻止,也依然的不多加解释,任由着他独自生着闷气。
不论生活中还是公司里的事,该处理交代的也交代完毕了,已然没有理由,再这么继续消耗着浪费下去。
而女医生的电话,也再次过来,“慕先生,您的事情处理好了么,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妥当。”
慕淮南接着电话时,心理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感受,将电话挂断后,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了解盛夏此时此刻的处境,可是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时,又被他掐断了。
不能再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否则他必将失去自控能力。
用力的吸了口气,强迫着,慕淮南把刚要拨出去电话号码的手机强行收回,逼迫着自己断绝了念头。
次日,将一切都解决完毕,慕淮南正式入院,也断绝了跟外界的联系。
盛夏来到目的地的城市后,就找了酒店安顿下来,然后便开始在城市的四处打听着,跑了诸多的地方,特别是警局这种地方。因为倘若盛斯顾真的已经出事,警局那边有极大的可能性有关于他的消息。
除了警局之外,自然也会去码头之类的这些地方打听。
但凡有关于任何一点有人被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消息,就第一时间跑过去,密切的注意着关于这方面的动静,当一个城市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待了一段时间就换下一个地点。
而至于海城那边,她时常会莫云柯联系。
但是莫云柯这边,除了警方那边在海里打捞到了盛斯顾的手机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一点进展,霍家那边盛夏没有去问,盛清妩对待她如今是什么态度,盛夏很清楚。
至于唐家,盛夏也会常常跟唐晚笙有所联系,于是便也自然会跟西西通电话。
西西的问题,时常都会避免不了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对此,盛夏只能无奈笑着敷衍的应话,因为目前来说,她还不能回去,也不想回,虽然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在那片海的周围城市打听关于盛斯顾的下落,但多多少少,可能也有逃避。
想暂时的逃避慕淮南,不想见他,不想面对他,这样的心态,大概会持续到有盛斯顾的消息为止。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时间就这样逐渐一天一天的过去。
在日常忙碌的寻找中,日子似乎过得极其的快,转眼就过去了半了多月的时间,盛夏换了几座城市继续寻觅着,付东之也久不久就会跟她通一个电话,知道她在什么城市之后,一有空他就过来,短暂的陪了她一两天时间,便又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离开。
虽然是一个人只身在外,可因为经常性的跟大家通电话,以及付东之也会来看她,日子忙碌着也不难捱。
只是,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盛夏没有跟慕淮南有任何的联系。
在开始时,付东之告诉她慕淮南去了各地的子公司视察,但具体的行程没有透露,大概只有沈助理会知道。
而由于时间过去了不算短的日子,慕淮南的手机已经处于打不通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于是付东之试着找沈助理询问关于慕淮南的行程问题,因为慕淮南自从断了联系方式之后,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般。
可沈助理却固执的不肯透露。单纯的只是重复着以慕淮南的行程为机密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挡下付东之的问题。
付东之开始觉得连这个沈助理也有了些问题,但不论是威逼利诱还是软硬兼施,偏偏沈助理就跟中了邪一样的保守着,死死的什么都不肯说,最后,付东之不得不放弃。
他是真的想不通,就算他前面的确是跟淮南哥有点置气了,但着实没有必要把他的行程隐瞒得这么严实吧,再者说沈助理不是不知道他跟淮南哥是什么关系,用得着连行程也对他隐瞒?
当付东之对盛夏抱怨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盛夏听得有些怔松,隐隐约约她也觉得这一次似乎慕淮南跟沈助理瞒得太过严实了,严实得都快让人觉得不对劲。
可她又没有多想。
因为想着慕淮南的事情,无可避免的又会涌现出他把盛斯顾推进海里时,以及之后他种种表现所有的事情浮现出来,脑海中的思维,有点潜意识的逃避关于他的事情。
于是在付东之跟她抱怨着这些事情时,盛夏不置可否,半响没有答一个字。
后来,付东之看出她不怎么想提起慕淮南,便也不再多说。而且,在断了跟慕淮南的所有联系之后,除了抱怨,他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这样持续的抱怨,带给盛夏的不是轻松,反而沉重。
虽然,他的本意是希望能够多提起慕淮南时,盛夏能够多想想他,然后两人和好如初。
可这样的想法,对于目前来说。显然还是很奢侈的。
慕淮南没有来找盛夏的意思,甚至也没主动跟她有一个电话的联系,哪怕是一条信息也没有,而盛夏这边又是一心放在盛斯顾的事情上,既然选择了暂时的逃避开,就更不会主动的联系慕淮南。
何况,如今慕淮南的行踪被沈助理保密得厉害,付东之都开始有点不确定起来,如若盛夏开口,沈助理会不会也是什么都不说?
他觉得,连他都隐瞒的话。搞不好,还真的什么都不说。
慕淮南几乎是断掉了跟所有人的联系,这段日子以来,对于外界的情况,他毫不知情。
唯一的联系,是一部几乎没有响起过的手机。
手机的号码是新换的,只有沈助理跟保镖知道。
而由于事先交代过,不是什么重大到一定的事情,沈助理不能联系他。
至于保镖
关于盛夏那边的情况,由于事先早就让人跟着盛夏一块离开的,倘若她出了什么事。会有保镖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如果没有就不必联系他。
所以,手机没有响起,也就是说沈助理那边没有什么重大到一定的事情发生,盛夏这边也安然无恙着。
这是值得高兴的,至少是能让人放心的。
时间又开始在悄无声息的走着,对于完全断绝了外界联系的慕淮南来说,记录每天过去的时间,盘算着他跟盛夏分开了多长的时间,这大概是他目前做的他所认为最有意义的事。
不能联系她,这是他大脑内每天都会重复的一句话。
因为一旦联系,听到她的声音。不必多加猜测他也能知道,他所有的坚持一定会在瞬间崩塌,一定会全然不顾的去找她,这样想念的念头,太疯狂了。
而他也逐渐开始麻木着,日复一日。
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这段时间治疗的结果也跟着出来,由于每天他身体的情况,医生都没有隐瞒,于是当女医生对他摇了摇头时,慕淮南已然清楚目前他处于怎样的处境。
他勾唇,淡淡的笑。
空寂的目光没有什么情绪色彩,浅浅暗哑的嗓音溢出声音来,“是么。”
“慕先生”
“你们出去。”躺在病床上,身穿病号服的男人慢慢的坐起身来,掀开了被单,他起身下床,“你们需要我的配合,我已经配合了,既然结果是这样,显然没有必要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今天出院。”
可医生却并不赞同他这样的想法。
团队中其中一人道,“慕先生,虽然情况已经如此,但还没到完全绝望的地步,我们还可以”
慕淮南淡笑着阻断他的话,偏头过来看他,“你的意思是,还要让我在这里浪费没意义的时间?你知道我已经在这里多少天,跟她分开了多少天了么。”
“”
“二十一天。”他每天都在细数着时间,一天又一天,“具体跟她分开的时间,是二十三天,差不多快一个月。”
分开的每一天,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男人一头碎短的发都有些长了,身体也在愈发的消瘦着,身穿病号服的他,看起来虽然依旧的俊美挺拔,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跟日渐剧下的身体状况,令他看起来溢出一股病态美来。
他颀长的身躯站在病床前,愈发淡漠的眸子瞟着病房内的几人,“我用仅剩不多的时间,给了你们二十一天,可结果你们束手无策,直到现在也没能阻止得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在接下来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你们还想要求我继续待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地方浪费时间,错过能跟她相处的每一天?”
病房内的整个团队的人都站在这里,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着,也自责着,甚至是挫败着。
慕淮南淡淡的笑着,“不过选择入院终归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不怪你们,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境地,别再企图抹杀我的时间,我不会再浪费任何的一分一秒在这里。”
他说,“我要去找她。”
现在,立刻。
整个医疗团队的人都沉默不语着,慕淮南如今是什么状况他们都太清楚了,相比起治疗最终痊愈可能性不大的几率,到了他这个情况,的确还不如去跟心爱的人待在一起。
何况之前他跟盛夏发生了太多的不愉快,继续待在这里不过是身体跟内心的煎熬难耐。
他已经很足够镇定的维持到现在,配合所有的治疗。
只不过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好像再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比起那种几率小得可怜的可能性而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还是更情愿立刻就到盛夏的身边,忽然间好像有很多的话想告诉她,有很多说不完的事情想对她说。
这样急切的念头,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所有人都沉默着没再说话。
慕淮南眸色轻淡中透出锐利来,不容置疑着,“出去。”
“是。”
所有人应声退下,最后一个人走出病房门时,悄然而恭敬地将病房的门带上。
独自一个人留在空阔的病房里,慕淮南将属于他自己的衣物拿了出来,褪掉了身上的病号服,换上属于他自己的衣物。
当穿上西装的外套,系上衬衫上最后一颗胸前的扣子时,慕淮南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病床边那个好好摆放着的平安符上,满身淡漠的戾气在目光瞟见平安符时,稍稍的收敛回去。
这道平安符,是这么长时间来陪着他,唯一一件是她送给他的东西。
他唇角微微的勾勒出一抹弧线,伸出手,将平安符取了过来攥在掌心中,盯着它的时候,仿佛就能看到那个女人的面孔,情不自禁的,他溢出低浅的笑意来。
很快就能见到了。
已经有二十多天的不见面,早就让人内心疯狂的按耐不住了,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么多天,已经没了什么印象,可是当确定了终于可以去见她的念头后,男人空寂的眸子逐渐流露出浅淡中带着深深疯狂的色彩来。
仿佛早已经期待已久。
也等待已久。
把平安符放到裤兜里,慕淮南拿出那支从未响起过的手机,正要拨下一个什么号码,突然在这时,紧闭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一阵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