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沿着长廊,走过花圃,一阵琴声由远到近,慢慢传来。琴声铮铮,似无曲调,随心所欲,不受拘束,却悠悠深远,动人心怀。“公子有烦心事?”叶长欢边走边问。“若紫也不清楚,公子的心思,没办法猜,也猜不到。”若紫道。叶长欢听着琴声,摇了摇头,明明是悠扬空灵,却有一点无奈缠绕难绝。
湘雨楼只有两层高,底下是鱼池花园,坐在楼上观景最好不过。楼上灯火几盏,映着半室光亮,窗台边却是昏暗,只琴桌一架,楚歌临桌弹琴。深紫长衫,白色薄裳,发带束起半头青丝,神色淡淡,三分寂静,五分冷漠。。。长欢上楼时,琴声已停,楚歌就站在昏暗的角落里,“孝忠的伤没事了吧?”“没事,好着呢。亏我看着他们那么久,竟然没看出旖霞喜欢孝忠。”长欢咬了咬牙,哼哼,这个表妹让他很是没面子啊。如今旖霞喜欢孝忠,可是孝忠呢?他又怎么看不出孝忠对楚歌不同呢?很多想不明白的,在知道楚歌是继任的千影楼主,是一位女子,他就明白孝忠为什么对楚歌不同了。想明白了汨罗初见,孝忠就为楚歌几次动容,水墨莲花扇,扇底皆深情,长箫角羽声,声声愁绪深。那是爱慕,他了解孝忠,所以他从没想过孝忠和旖霞的可能。他也曾担忧过,怕孝忠为情所困,恐今后泥潭深陷,悲凉无欢。他继任宝阁阁主,所受考验早已让他阅尽人心,看淡情爱,所以他做到淡然处世,无悲无喜,而楚歌,她是从小就培养的楼主,所经历的恐怕更多,早已是心硬如铁,炎火难熔。
楚歌拿起桌角的笛子,走到房中的靠椅上坐下,摆了摆手,示意长欢也坐下。“所以你啊,就算是见了全沧越的美人,也遇不上一个相伴一生的。”长欢翻了翻白眼,“你不也一样。”纵然你才貌双全,权倾天下,可是终究是看不上这天下的男子的。“哎,我和你不一样。你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极尽风流;我是不问风月,踏步天下,无心无求。”楚歌可不会承认自己和长欢一样。长欢心中一叹,好一句无心无求,已无心,哪有情呢?楚歌喝了口茶,“说正事。韩秀的事,想必黎央那边也给了韩秀不少方便,三个皇子中总有一个人是正主。”“确实。黎央皇帝不日前又病了一场,想必这皇位之争,会越来越厉害,祸及沧越也很正常。”叶长欢正色道。“此次清理,沧越会平静一段时间的。对了,三月十日,洛川,我们聚一聚吧。莲令已经发出,想必武阁文阁都收到了。”莲令,是千影楼主专用,一接莲令,便如圣旨一般,千影上下必当遵从。“是。”叶长欢应下,三月十日,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依着玉清王车驾的行程,应该刚好到洛川不久,看楚歌有些深重,不知是什么事,长欢也没有多问。
在炎阳又停留了两日,玉清王才启程回洛川,炎阳山脚下,车驾已经备好,凤清迟迟没有上车,楚歌可是说和他一起走的。这一下炎阳就不见了踪影,不会是骗他的吧。江宏走了过来,“王爷,已经巳时了。”“不急,楚歌不来,回去也没得交代。”凤清很是无奈。又等了一刻钟,终于见远处,楚歌纵马而来,白裳少年,英姿飒飒,近前来,勒马停下,展颜一笑,“劳累王爷久等了。”凤清摇头一笑,“上车吧。”给楚歌坐的马车已经备好,就在凤清后面,四匹马拉车,竟是卿相之礼,而凤清是王,拉车的是五匹马。驷马之驾,可见楚歌荣宠优渥。“楚大哥。”炎阳一行人自然要恭送玉清王,都在山门,旖霞便在人群中,见楚歌要走了,忙唤了一声,楚歌回头看来,“过来。”旖霞几步跑了上前,“楚大哥,你什么时候再来?”虽然见面不多,可这个神仙哥哥却很疼自己,旖霞自然也是有几分依赖与不舍。楚歌笑了下,“等你和孝忠成亲之日,我们再见。”旖霞瞬间羞红了脸,含羞带恼叫了一声,“楚大哥!”“好好努力,铁汉亦柔情,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楚歌拍了拍旖霞的头顶,笑着上了马车。旖霞默默咬了唇,铁汉亦柔情,她只要努力一下,林哥哥也会喜欢自己的。扬起笑脸,旖霞目送着车队离开。
马车很是宽敞,走在官道上也不颠簸,车上备着茶水点心,楚歌随意拿了本书歪躺在车里看着,翻了几页,便听车帘外宫女的声音,“楚公子,王爷请你过去下棋。”“好。”楚歌放下书,起身掀开车帘出去,鞋未点地,轻踏车辕,人已在凤清的马车上,掀帘走了进去。凤清马车上已备好了棋盘,楚歌坐了下来,“我可是一夜没睡,你倒好精神?”“做什么了?”凤清仔细看了看楚歌,脸色还是不错的。“一些琐事,”楚歌停顿了一下,笑看着凤清,“你也该猜到,楚歌的背后没那么简单。”此时车厢中只有凤清和楚歌两人,楚歌说话也无顾忌些。凤清笑了笑,此次炎阳事,楚歌完全掌握,他自然明白,凭楚歌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仔细想来,区区一个道观一个江湖人,又怎么能培养出如此出类拔萃的楚歌呢。“你不说我就不问。”凤清倒是很是信任楚歌。楚歌显得轻松了些,“你放心,不管我背后是什么,楚歌今世,生而为沧越,死亦为沧越。”拳拳心意,一句话,已经明了。能够洞察先机,一举间,摧毁朝中江湖大势力,却又不露痕迹,岂是寻常门派能为?凤清却不想知道太多,何苦为难了楚歌也为难了自己,有时候知道太多,可不是好事。
“回了宫,总不能这一身男装,喜欢什么花色款式的衣裙,我让人备下?”凤清看了下楚歌,楚歌平常衣色多数素雅,以白色居多,偶尔深紫玄色,长衫一袭,宽袍一件,都是利落大方的款式。想及她一身女装的模样,倒是有些料想不到。“女装?”楚歌嘴角微抽,“我不穿女装。这样挺好。”“总要备着啊。白色?还是粉色?红色?什么留仙裙,凤尾裙,石榴裙,百叠裙,罗笼裙等等,你喜欢哪些?”凤清一一算来。“没想到你对女子衣饰很是了解嘛?算来你也该娶妻了,也不知订了哪家闺秀了没有?”楚歌硬是绕了开来。“我?不急不急。”“也该急了。玉清王妃,岂能寻常,待我为你亲自挑一个绝色美人。”楚歌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沧越四美人,朝中有两位,右丞相之女李容华,秀丽端庄,聪慧过人,可是洛川才女之首。还有忠威王之女易慕香,花容月貌,英姿飒爽,精通武艺,一代女杰。你更喜欢哪一个?”楚歌对这些闺秀小姐还是有点了解的。这下换凤清无语了,这两个小姐可都是母后提过的王妃之选,可是都被他推辞了。“你就别掺和了。都不喜欢。”“朝中大臣无数,必也有其他美貌佳人。只需你王令一处,必是天下佳丽蜂拥而至,到时三妻四妾不在话下。”楚歌继续道。凤清拿着棋子,往楚歌那一丢,“三妻四妾干嘛,一知心人足矣。”楚歌随手接了,往棋盘上一放,“我赢了。打个盹去。”起身掀帘回了自己的马车。凤清盯着棋盘看了半会,摇头一笑,又被混过去了。这个皇妹啊、、
☆、满城香气染
车驾徐徐回洛川,一路不急不缓,每日里下棋谈笑,久了也就枯燥无趣了。才过了两天,楚歌已经是越发懒散了些,趴在小几上,“还有这么长的路,总是待车里也无聊。”“你又有什么好提议了?”凤清笑道。“这里临近檀城,不如我们先行,去城里买些香料?”楚歌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凤清,显得有些可怜的模样,让凤清忍不住发笑,“这提议倒也不错。那让他们备马,带两个人,我们先走。”“好。我去换身衣裳,你快点准备。”楚歌一下子站了起来,回了自己马车,换上一身霜白色镶银边紫云纹长衫,又披了一件霜色流云软罗薄裳,银色腰带坠碧玉莲花佩,清雅素洁,贵而不奢。冰凌发带高束发丝,发束箍着羊脂发环,手握水墨莲花扇,其姿其态,玉树临风。持缰跨马,潇洒少年,一眼难忘。凤清一身淡蓝绸衫,带了发冠,一副富家公子模样,文质彬彬,笑而亲和。两个棕色劲装带剑护卫随行,四人四马,先往檀城。
长街熙攘,这里是檀城最有名的一条街,名唤百香街,汇集各种香料之地,所出胭脂花粉,熏香香料居沧越之首。千影楼在此的店铺不在少数,单单锦翎坊在这里就有五六家分店,经营香料脂粉。“你平常,似乎不用香?”凤清和楚歌走在街上,左看右看,似乎不曾在楚歌身上闻到过香粉的气息,凤清不禁问到。“男子汉用什么香啊。”楚歌自然是不用香粉的,顶多夏日,会戴了香囊,驱驱蚊虫之类的。“那现在可以多买一点。”凤清拉了楚歌,就随意进了一家店。将近午时,店里客人寥寥,一盒盒的香料按着不同的香气和成色摆放着。迎来的是一个长得清秀的伙计,“二位公子请,新出的檀香味道极好,可要先看看。”“不用了,把最好的青木香、沉香、龙脑香先拿过来。”楚歌随意点了几样,这青木香,向来是她夏天习惯戴的,而龙脑香是凤清常用的,沉香却是文慈太后习惯的。凤清微微一笑,楚歌素来是细心得很。“好。二位公子稍坐。”伙计很快就到柜台去拿香料。凤清和楚歌坐在椅子上,一旁有人送了茶水过来。
“你戴青木香?”凤清问道。“偶尔。夏天戴着,也散散汗味。过几时出来的青莲香倒是比较喜欢。”楚歌选的香料味道都是淡而清爽,那些香气浓郁的,她是不喜欢的。习武之人很少用香料,那实在是太容易暴露自己的所在了。伙计很快用托盘拿了几小盒的香料过来,盒子精雕细琢,不同色彩的玉石雕成不同的花样,香料放在里面,更显得玲珑小巧。凤清拿起一盒沉香,“成色倒不错,气味也浓。”楚歌看了下香料,“我可看不来,你帮着选。”“好。家里用的都是上品,娘亲那里用的是伽楠香,这水沉香倒也不错,你可一样要几盒。“可以。那就一样要三盒。对了,你这里可有三穗水木香?”楚歌淡淡微笑,伙计错愕了一下,“这倒是不曾听过。”“你去问问你家掌柜,再来回话。”“好。公子稍等。”伙计几步走开,往后院而去。“三穗水木香?这是什么香?”凤清好奇了。“这个可是难得的香,常人闻着淡而无味,并无稀奇,对于习武之人却是难得。静心宁气,贯通经脉,修习内功时点着最好。”楚歌解释了一下。“哦。这倒是好。你该多带一些。免得什么走火入魔的。”凤清道。楚歌看了他一眼,“心已如雪山寒潭,哪里来的走火入魔?”
乱了心神,才有不宁,心如明镜,岂有尘埃?凤清突然有些愧疚,若非从小失去庇护,她必不会如此坚强不摧,她本该是万千娇宠,无忧无虑,明媚娇美的沧越公主,可如今,宛如行云流水,眉露坚毅,凤眼含威,举手间群雄折腰,武艺冠绝无数英豪,文可羞多少男儿、、“老夫此处掌柜蒋凡,是公子问三穗水木香?”一个穿绸缎长衫的五旬男子走了过来,向楚歌鞠了一礼。“是。可有?”楚歌道。“这是不外卖的香,不知公子是?”蒋凡仔细打量了楚歌一下,看到她腰间挂着的碧玉莲花佩,瞳孔微缩,“原来是坊主好友。不知尊姓大名?”这家店是锦翎坊属下的店铺,而这莲花佩,是叶长欢送给一些值得相交的朋友的信物,有此信物,在锦翎坊所属店铺下均可有优惠,莲花佩还分多色,所得到的优待各不相同。而这碧玉莲花佩,属于最上等,基本是有求必应,沧越中有此佩的不过寥寥五人,所有锦翎坊中人都是知道名单的。这掌柜自然是认得的。“在下楚歌。”“原来是楚公子。”蒋凡又行了一礼,“不知公子要几盒三穗水木香?”“给我三盒。”“是。公子还需要什么?”蒋凡问道。“还有这伽楠香、水沉香、龙脑香各三盒,再给我一盒青木香和杜若香。”楚歌点了几样香料。“是,这就给公子准备。”蒋凡随即去备香料。“我倒忘了,你与叶坊主是朋友。”凤清才反应了过来。“算来时我曾帮过他,他就送了块玉佩给我,也方便不少。”楚歌解释了一下,这自然不是真正的原因了,身为千影楼主,她自然有权利调动锦翎坊的财力物力,不过还是低调点好。
香料很快就准备好了,一个护卫负责拿了东西,四人走出店铺,这次倒是往酒楼去了。随意进了一家酒楼,已经没有了雅间,只好在二楼的大堂比较安静的地方选了个座。点了几样菜,另叫了一壶酒,两个护卫倒是不敢坐下,只是站在一旁,依然守卫着。凤清倒是不拘礼,“出门在外,不用这么拘礼,坐下吧。”平常凤清外出,也是带着这两人,常常也是让他们同桌吃饭,不过今日有楚歌,这两护卫倒是更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