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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点头，“有。”顿了顿，楚歌指了指自己刚才过来的垂花门，“从那里去了。”
“多谢公子。”几个女子行了一礼，很是娇媚的看了看楚歌，“奴家是软玉阁的，公子若得闲，可来找奴家听听小曲。”眼波儿含媚，一步三回头的穿过垂花门离开。
楚歌望着树上的两人，展颜一笑，倒是笑得很开心，弯了眉梢，明眸皓齿红唇，足以让这满池莲花失色，“你们可以下来了。”
两人跃了下来，“多谢公子相助，在下楚云天，这是唐飞，不知如何称呼？”那灰绿衣色的男子是楚云天，而黑衣男子是唐飞。
楚歌倒是意外了一下，“你也姓楚？”倒真是巧合，楚云天，倒是比师妹多了一个天字。
楚云天露出笑容，“公子姓楚？”笑容微微，不深却很真诚温暖。
“在下楚歌。幸会。”楚歌颇有兴趣的看着楚云天，“公子是欠了那些姑娘酒钱呢还是情债呢？”
楚云天愕然，有些羞赧，“只是误会。刚才看见有人调戏那些姑娘，就出手帮了，没想到那些姑娘硬要拉我们去喝酒，所以才躲起来。”
楚歌弯了唇角，“原来如此。那现在可要赶紧走。”
唐飞急急的拉了拉楚云天的衣袖，“快走吧。”
楚云天略点头，望着楚歌，“多谢公子，在下告辞了。”
楚歌点头，楚云天和唐飞很快的离开，楚歌挑了下眉，这个楚云天似乎很是好玩。
从妙如寺中出来，楚歌拦了辆马车准备回城，却没有坐在车厢里，反而躺在车顶。马车摇摇晃晃的让人昏昏欲睡。前方似有惊喊声传来，楚歌揉了揉眉头，这世道有那么不安静吗？
前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看着就华丽，不是一般人家的。几个黑衣人围住了马车，一个红衣侍女护着一个小姐，还有两个人，正是刚才遇见的楚云天和唐飞，正奋力抵抗着黑衣人。
楚歌看了下，吩咐马车停下。唐飞出手自然毫无留情，倒是楚云天，招招留情，不伤人命，这倒是难得。
本该是可以轻松取胜的，只是一个黑衣人洒出一堆粉末，楚云天双眼被迷，身上被砍了一刀。唐飞护到楚云天面前，很是果断的解决了那个人的性命，剩下两人慌忙逃窜。
楚云天紧闭着眼，模样有些狼狈，后退了一步，却踩着石头，身子踉跄了一下。忽一双手已经扶住了他，来的人是楚歌，“不要睁眼。”楚歌提醒了一句，拿出一条手巾，擦去楚云天脸上的粉末，闻了一下，“还好，没毒。用清水洗一下就好。”只是这里位处城外，四周空地，哪来清水。
那小姐已经走了过来，“多谢三位公子相救。我是韩相府的小姐，韩玉娇，若不嫌弃，到我府上医治这位公子的伤可好？”
眼睛看不见，楚云天也没失礼，“不必了。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吧。只是轻伤，不要紧。唐飞，你护送韩小姐回去可好？”
唐飞看着楚云天，暗叹了口气，“好。你这人只顾别人，不顾自己，迟早没命！”
楚歌微微一笑，“我住在云来客栈，楚公子随我到客栈清洗一下，唐公子待会过来客栈找他便可。”这样安排，也省心，唐飞随着韩玉娇前往相府。楚歌扶了楚云天到马车上，一起进城。
马车摇晃，趁着楚云天看不见，楚歌很是没有顾忌的看着他。似乎是感觉到楚歌的目光，楚云天笑了一下，“麻烦楚公子了。”
楚歌只是望着他，“你姓楚，我也姓楚，互相楚公子来楚公子去的，多麻烦。叫我楚歌就好。”
“好。那楚歌不嫌弃，称我云天可好？”楚云天很是爽快答应。
“恩。云天，你为什么不杀那些人呢？”楚歌是有些好奇的，她不杀人是不想太早沾上血腥，何况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倒是楚云天，应该是江湖中人，因何不杀人呢？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我没有这个资格去剥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饶人一命未常不是一件好事。”楚云天道，面露不忍，竟是如此的祥和。
楚歌笑了笑，“你倒是心善。不过，饶了别人，也别伤了自己。”楚云天点头一笑。对面的人很安静，淡得像是风一样，无拘无束的自在。妙如寺中初相遇，何尝不是惊为天人？这一个的楚公子，该是什么人呢？
客栈中，云天浸在清水中洗干净了脸，总算是睁开了双眼，楚歌已经备了伤药，“把衣服解开，我给你敷药。”楚歌剪了一段布条，一瓶药掀开了盖子。
伤在左肩，楚云天褪下衣衫，露出肩膀，瘦而精壮，骨肉很是均匀，肤色也有些白，看着倒是细皮嫩肉的。锁骨左处一道伤痕，入肉一分，倒没有怎么严重。
楚歌清洗干净伤口，敷上药，用布条包扎起伤口，“不碰水，两天就好了。”楚云天穿上衣服，“多谢你。”
唐飞还没过来，两人一时闲谈。楚云天，“楚歌应该不是黎央的人吧？”
“恩，我从沧越过来这边玩的。这都城也看了，不知还有哪里比较好玩？”楚歌要打算一下接下去的行程。
“哪里好玩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和唐飞打算去一个雪城，那里一年四季飘雪，雪山连绵，雪山上有一种雪莲花，是疗伤圣药，更可延年益寿，功效甚多。”楚云天道。
“雪莲花？”眸光微转，楚歌有些兴趣，“若是如此，不如带上我可好？”
晶莹的眸子直直看着楚云天，哪能让人拒绝，楚云天当下点头，“好。只要你不觉得无聊，就一起来。”
“想必是不会无聊的。”楚歌微笑。这一年半她都是游离在人群之外，难得在这里遇到一个想要结交的人，倒是可以试试结伴同行。“你们打算什么出发？”
“后天就走。从这里出发，到那里要一个月。刚好是雪莲花开的时候。”楚云天道，楚歌点了点头，“好。我这两天刚好可以在都城四处看看。”
门并没有关，唐飞刚到门口就看见楚云天和楚歌，走了进来，“已经送那小姐回去了。我们走吧。”
楚云天站了起来，“唐飞，楚歌会和我们一起去雪山。”
唐飞没有发表意见，“你随意。”
“那后天早上，我们北城门见。”楚云天和楚歌约定时间。
楚歌应下，“后天见。”楚云天和唐飞出了房门，楚歌整了整房间，也出了门，时辰还早，还是多逛逛的好。
☆、梦里笑莲华（4）
两天时间过得自然很快，约定的时间，楚歌收拾了行李就到北城门。楚云天和唐飞已经等在了那里，同样出彩的人物，那般站在在人群中颇为显眼。
楚歌走了过去，“云天。”
“你来了，那我们出城，先到城外马场挑几匹马。”楚云天一贯的清淡温柔模样。
城外马场汇集了各种地方各种品种的马，是马匹交易的地方。看不出楚云天倒是很熟悉马，很快挑了三匹。楚歌挑了一匹浑身纯白，唯有四蹄处一团浓墨的马，楚云天的是一匹纯黑的马，唐飞的则是一匹枣红色的。
“云天好像懂得很多。”楚歌抚着马的鬃毛问道。
“曾在军队中待过一段时间。关于这马倒是有些了解的。”楚云天回到，唐飞已经翻身上马，“走吧，不然天都快黑了。”冷淡淡的样子，待了这么久，还没和楚歌说过一句话，这个杀手有点冷啊。
楚歌也骑上马，“那就走吧。”率先纵马而去，衣衫飞扬，少年弟子，鲜衣怒马。楚云天和唐飞随后跟去，三人至此便前往雪城。
第一天，三个人就露宿荒野，背风处的一空地，燃起火堆，幸好此时天气尚热，披件外套，半夜也不会冷着。
唐飞打了两只野兔，放在火上烤的滋滋响，云天先撕下一条腿肉递给楚歌，楚歌接了过去，虽然只是抹了盐，倒还是鲜嫩。“云天，你找雪莲花做什么？”不辞万里的前去找，必是有要用的吧。
“我娘亲生病了，我想要亲自去找一朵雪莲花回来给她。”拳拳心意，一片孝义。
楚歌点了点头，云天倒是开口问她，“你一直在外面，你的家人呢？”
“我只有师父和师妹。至于我的父母，我也不知是谁，在哪里？”提起此事，楚歌蹙起了眉，谁人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天伦之乐，恐怕她是享受不到了。
云天很是温和的看着她，“你四处漂泊，是在找他们吗？”
楚歌摇了摇头，“没有找过。我四处游玩，只是想四处看看而已。”
“你的师父是什么人？你武功很好。”此时唐飞开口说了第一次话。
“家师是出家人，法号玄尘子，早已不问世事。我和师妹两人一直都是隐居山野，极少外出。”楚歌这些话倒是真实。
“怪不得觉得你有些仙风道骨，原来是如此渊源。”楚云天笑道。
唐飞只是点了点头，“有机会，必和你较量一番。”
楚歌还没说话，云天先开口了，“你这脾气还是改不了，若是输了，你可要陪着他一年了。”唐飞冷哼了一声，不理云天。
楚歌倒是好奇，“为什么？难道唐飞和别人比武，若是输了，条件是陪着赢的人一年吗？”
云天点头，“就是如此。”
“那云天的武功应是在唐飞之上，所以他要陪你一年喽？”楚歌猜测着。云天再次点头，唐飞一张脸更是紧绷着了。
楚歌对着唐飞一笑，“那好。我等你找我。”唐飞斜瞪了云天一眼，不由让云天低头暗笑。
一路北去，三个人也越来越熟悉。一个面冷心热，一个儒雅善良，一个淡然如水，偶尔开些玩笑，倒也热闹。雪城不愧雪城之名，在这八月里，已经是终日飘雪，天地茫茫一片素白。这个城很是安宁，人也不多，唯一一间客栈，只供往来商旅歇脚。
三人暂宿一晚，明日再上山，可是竟然只有两间空房，却也只能订下。坐在堂前吃饭，楚歌夹起一根青菜，“谁要和我一间房？还是你们两个一间房？”
云天和唐飞对视了一眼，唐飞先开口，“我自己一间。我不习惯和别人一间，怕是会误伤了人。”警惕性太高，有一点动静也就出手了，杀手出手当然是要命了，这般危险人物，还是自己一间房的好。
楚歌抿嘴轻笑，“那我和你一间好了，刚好可以试试武功哦？”
唐飞眉头一跳，云天也随着附和，“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吃饱了，去休息了。你们慢来。”唐飞先放下碗，就往客房走去，这倒是先占为先了。
楚歌托着腮，牙齿咬着筷子，她觉得唐飞是越来越好玩了，说什么都不生气，只会转头不理人。云天夹了个肉片放到楚歌碗里，“好了，你就别戏弄他了。他脸皮薄。”
楚歌将肉片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哪有戏弄。我是说真的。”
云天笑着摇了摇头，“快吃吧。”淡淡宠溺的姿态，似乎把楚歌当做是弟弟一般。楚歌心中一动，自己向来独来独往，亲近之人，也唯有师妹和师父，原来被人疼惜的感觉竟是这般不错的。
云天先进了房间，房间简单，一炕一桌双椅，一个衣架，炕上的被褥已经铺好，摆着两个枕头。将行李放在桌上，倒了水清洗了一下，拿了干净的衣物换上，云天坐在桌前，拿起一本书看着。楚歌走了进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了一下云天，“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云天回道。
楚歌放下包袱，拿起了翠玉笛，五指绕转着。“好像没有听你吹过笛子？”云天问道。
楚歌轻抚过翠玉笛，“只是习惯拿着，倒是很少吹它。”
“天色还早，不知，有没有机会听一曲？”云天放下书。
楚歌看了看笛子，点了点头，“好。”十指轻按笛孔，唇微启，笛声已起。
笛声飘逸空灵，清越澄明，犹如是从天上传来的仙乐。闻乐可知人，这一曲正如此时的楚歌，那般的自在无忧，似乎心无牵挂，空无一物，光风霁月。云天垂下了眼眸，遮掩住眸中的波涛汹涌，笛曲渐渐到了尾声，云天慢慢抬起头，眼中已经恢复那一分的慈悲无求。
待得楚歌放下笛子，云天微笑着，“果然很好。这曲子不知道是叫什么？”
“闲云歌。”这一曲，是那日闲来无事，和楚云一起所作的曲子，名字也取得随意，想到当时，楚歌不由勾起唇角，有着笑意。
“很是贴切。看来这个曲子是你自己作的。”楚云天倒是猜的很对。
楚歌点头，站起伸了伸腰，“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坐到炕边，脱下了靴子，却没有脱外套，直接拉过被子，睡在了里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