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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辩才无碍的家伙!
“告诉我你的名字。”
“一定要知道?”她再三确认。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权利。”
刚要脱口而出,突然灵光一闪,倪薇雅把自己的名字又咽了回去,她神秘的抿唇一笑,鬼灵精怪的转动眼珠子……
“OK!假若你能做到我的要求,我就告诉你。”眸光透着狡点。
“说,到底是什么?”汤礼烨不认为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
她招招手,示意汤礼烨弯下身子把耳朵凑向她,过没几秒,他猛地挺起身子,双眼直直地瞅着顽皮狡猾的她,一脸不可置信。
“你……确定?”
“百分之百确定。”倪薇雅就像是偷吃了鱼的猫,笑得好不得意,接着又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当然,你可以拒绝,我不勉强。”
一见她说完就要走,汤礼烨连忙拦住她,嘴巴就这么无意识地吐出话来——“在这里等我。”
下一秒,他愣住了。天啊,他说了什么,他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她,但是他的脚步居然该死的没有丝毫犹疑,太荒谬了,难不成是被下蛊了?
可恶,这件事铁定会让唐斯淮笑到在地上打滚。
第3章(1)
几分钟后,当汤礼烨拎着打包好的点心盒走向她时,他不只一次怀疑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吗,但他从大家惊愕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是,他做了。
堂堂的汤城集团少东,身价百亿的贵公子居然要求把派对上乏人问津的小点心通通打包带走?
他敢说,不用几个小时,这“惊人”的消息铁定会传遍整个上流社会,而他汤礼烨,也将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世纪经典笑话。
“现在可以说了吧?”要不是拧断这漂亮白皙的脖颈会让他少了不少乐趣,汤礼烨还真想这么做。
不错,身段够软,是个能屈能伸的男人。
既然他做到她的要求,她也要言而有信,于是她拉过他的手,纤指在他的掌心里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倪、薇、雅!
“如果这是你让我记住你的方法,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成功了,倪薇雅小姐。”他有点懊恼。
“彼此彼此,你何尝不是让我对你印象深刻呢?谢喽,汤先生,今天晚上很高兴认识你,掰掰。”她接过点心盒,脑子里已经开始想像沛澈跟薇英大快朵颐的兴奋模样。
他舍不得就这样让她走,连忙拉住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她摇摇头。
“小时候妈妈有叮咛过,不可以随便搭别人的车,不麻烦你了,我搭捷运很方便的,还是……你愿意陪我?”
捷运?汤礼烨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哪家的名媛淑女跑趴的交通工具,竟是大众运输系统,算她狠,居然一个晚上连给了他这么多难忘的记忆。
这个倪薇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只不过还没想到答案,汤礼烨再度脱口说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好,我陪你,让女人独自回家不是我的作风。”
就这样,他扔下了他的百万名车,陪倪薇雅搭捷运。
打从捷运完工到现在,这是汤礼烨第一次踩进来,车厢里拥挤不堪,两个人被迫只能站在门边,一路摇摇晃晃地前进。
倪薇雅偷偷瞄了身旁穿着三件式西装的帅气男人,心想,这家伙说不定从小都是专车接送,应该根本没跟一大群人搅和在一起搭车过,唉,也真是难为他了,尤其看着高大的他缩在有限的车厢里,她对他更是多了几分同情。
“汤先生是第一次搭捷运吧?”
“嗯。”似是想起什么,他抓过她的手,“不是汤先生,是汤礼烨。”说话的同时,他在她手心强势写下自己的名字,写完,他也不把手放开,迳自握着。
分明是个把妹高手!她抿唇浅笑,也不点破。“搭捷运的感觉如何?”
“挤。”他不大喜欢跟陌生人这样肩挨着肩。
“当然,这哪能跟你的私人专车相比,而且只要人一多,别说位子,连站的地方没有。”瞧,他们两个就是被一群刚从补习班下课的学生给逼到角落。
“既然如此,为什么坚持不搭我的车?别跟我说你在落实节能减碳。”那种口号是喊给一般市井小民听的,他就不信有钱人会当一回事。
耸耸肩,“因为我想知道,你会不会陪我一起搭捷运。”
“知道这个要做什么?”
“判断。”
“你在试探我?”他挑眉。
“生气了?”问这个问题时,她不但一点也不紧张,反而一脸笑意,显然对于惹人生气这件事,她不太具有道德良知,甚至有点得意。
“所以你现在判断出什么了吗?”
“你说呢?”
“不要吊我胃口。”大掌状似漫不经心地搭在她肩上,实际上却是用掌心托住她的后颈,拇指抵住她小巧的下颚,强迫她不得不仰起头迎向他的目光。
“我的判断告诉我,你对我感兴趣。”倪薇雅嘴角微微勾起,毫不畏惧地望着他,弯出优美的唇线。
汤礼烨没有反驳,也不认同,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不在乎被看穿,但是被设计、被挑战的感觉让他不大舒服。
很想要从她身上讨回点什么,但,要怎么做才够安抚他呢?
“后悔了?”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她挑衅地问道。
觑她一眼,“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唔,好霸气的男人。不过试探是成功了,只是眼前这个情况有点麻烦,待会该怎么甩掉他呢?灰姑娘要回家了,总不能让王子就这样大刺刺的登门拜访吧?
幸好问题也不是太难解决,因为他根本不懂怎么坐捷运。
到站下车后,倪薇雅跟他索取IC代币,他不疑有他的交出来,狡猾的倪薇雅旋即转身快跑刷卡冲出捷运站,猝不及防的汤礼烨就这样孤零零的被困在里头。
“把代币给我。”他尽管错愕,却依旧保持镇定,但看到她笑着摇摇头后,他终于忍不住蹙起了眉。
可怜的男人,这辈子应该不曾被如此对待过吧?不知怎的,倪薇雅觉得他挫败的样子好可爱,遂而走上前,隔着刷票口惦起脚,在他的左脸颊落下一抹轻吻。
“汤礼烨,今天晚上真的很高兴认识你,我家司机在捷运站外等着送我回家,你就自己保重喽!”
在她退开前,他用不至于弄疼她的力道,强势抓住她的手,想用蜻蜒点水般的吻就打发他,没这么容易!
“电话号码。”他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际。
“你的还是我的?”她故作不解,露出似笑非笑的顽皮表情。
他拿出自己的名片交到她手中。“现在换你了。”
她娇俏的歪头睨着他,许久,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等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好样的,这小妮子真的很懂怎么吊男人的胃口。
倪薇雅趁他错愕之际推开他钳制的手,拉开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晚安。”
以为世故的双眸出奇的清澈,含着笑意望着他的同时,她已经一步步往后退去。
他将双眸眯成一条细线,将倪薇雅矛盾的身影尽收眼底,直到她越走越远,再也看不见时,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这是他第一次被个小女人耍得团团转,第一次在爱情游戏里失去发球权,甚至处于下风。
“倪薇雅,我记住你了!”他双手往口袋一搁,傲然走回捷运月台。
然而汤礼烨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晚也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失眠。
整个晚上,他躺在卧室那张King Size的大床上,脑海里出现的全是倪薇雅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俏皮淘气,还有她的机灵狡猾,一幕幕真实的宛若她就站在他面前,可当他伸手一抓,只握到满手空气。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女孩的率直天真,又有女人的聪明心机。天真却不愚蠢,心机却不世故。
他有预感,这场爱情游戏,绝对会空前的精采。
至少对他来说,她是个极大的挑战。
***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打从起床后,汤礼烨确实特别关切手机是否响起,偏偏这又是个该死的周末,没有工作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一整个上午,他就像是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因为苦苦等待而浮躁不定。
“Shit!”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不行,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傻傻的被动等待,想要有所得,就必须要主动争取,汤礼烨就是这样的人,于是他立刻抓起电话,拨给唐斯淮,电话响了老半天,唐斯淮的声音才懒洋洋的传来——
“喂,汤大少,这么早你不抱着你的猎物温存滚床单,没事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沙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睡意。
“不早了,已经是午餐时间了,快点起来,有事找你帮忙。”
“厚……”唐斯淮突然有种误交损友的悔恨,他勉强钻出被窝、抓抓头发,有气无力地说:“说吧,什么事?”
“帮我查个人,倪薇雅。”
“妮维雅?汤礼烨,你在开我玩笑喔,那种东西屈臣氏或康是美都有在卖。”
唐斯淮没好气的说。
“不是身体乳液,是个女人,人字倪,草头薇,雅致的雅。昨晚她也有去参加派对。”要不是唐斯淮有俱乐部所有会员的资料,他才不会打这通电话。
“等等,她该不会就是那个让你汤大少纡尊降贵,将派对上的点心打包带走的女人吧?”唐斯淮神智明显清醒多了,声音变得兴奋。
靠,唐斯淮要是敢笑出声,他铁定杀去他家把他捅成蜂窝。
汤礼烨深吸一口气,“对,就是她。”
“怎么了,该不会是一觉醒来,她在你床头留下一叠钞票,感激你昨晚的卖力表现,结果伤了你汤大少的自尊心吧?”唐斯淮有些幸灾乐祸的问。
“你的思想可不可以健康一点?昨天晚上她回她家,我回我家,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自然也没有摆在床头的钞票。”汤礼烨咬牙切齿。
“啥,真的假的?亏我还以为你这家伙这么早离开派对,是急着把人家吃干抹净呢!”
“你当我是禽兽吗?”他是风流,但不下流,更没有一天到晚想拉女人上床。
“我以为你昨晚是誓在必得,才不惜把贵公子的尊严都踩在脚底下,没想到……”
“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快点找出她的电话号码给我。”
“不会吧,你连电话号码都没要到?喔喔,汤大少,你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情场高手居然连几个数字也搞不定,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汤礼烨!”
“唐斯淮,五分钟后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汤礼烨没耐性继续听唐斯淮的揶揄调侃,决定先挂电话。
不到五分钟,唐斯淮就回电了。“差点被你搞昏了,我不可能有她的电话啊!”
“为什么?”他强烈质疑。
“你忘了吗?你们这些有钱人哪一个不是龟毛成性,老爱搞低调,什么事情都透过底下的人负责搞定,就拿你自己来说,我这里有你的会员资料吗?邀请卡怎么送到你手上的,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要不是学生时代就认识你,我哪找得到你,我跟你的秘书还比较熟呢!”
唐斯淮没说错,邀请卡确实是由他的秘书送来的,而他有很多私事也确实都是秘书在打点,他自己并不出面。
该死,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汤礼烨的手搁在沙发扶手上,指尖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懊恼许久,浓黑的双眸才又恢复了原本的自信光彩。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他就不信她能如何影响他!
他挂上电话,起身回房更衣,准备到健身房去运动。怎知就在他驱车前往健身房的路上,电话来了,系统自动接听——
“你在哪里?”女人娇悍的嗓音传来。
薛美心,凯恩企业千金,长得还不赖,脑袋也不至于空空,还算可以沟通,两个人吃过几次饭,也上过几次床,薛美心很主动也很会玩,他们确实开心过。
可惜,薛美心的脑袋最近好像变钝了,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先是破坏游戏规则,三天两头查勤,以他的女人自居,还妄想将他纳为私有物,对外更频频展现汤城集团未来少奶奶的气焰,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实在让他很反感,只好斩断关系,表态谢谢再联络。
不过,她显然毫无自觉,又或者是对自己太有信心,没把他的拒绝往来当一回事。
听,方才那句“你在哪里”,是不是很有老婆质问老公行踪的意味?问题是,他们是夫妻吗?他们只是玩伴罢了,而且还是过期的,他绝对不容许过期的玩伴如此挑战他的底限。
“车上。”他没有情绪地简短回道。
女人的防卫雷达倏地启动,“车上有谁?”薛美心紧张问。
一记轻哂,“这算什么,查勤?”汤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