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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口巧克力味的解暑良品,林次亦示意余榭起走到看台旁,而后靠在围栏上,十足惬意模样,“学校有钢琴,申请去弹唱一个呗,不然多对不起你家里的那些证书。”
“好。”
军训第三天,托余榭起那个甜筒的福。林次亦真的体会到了青春期三个字的滋味,她也是能在上厕所的时候叫好朋友来挡一下门的女生了。
只是发现后处理的过程有些狼狈。
经由林次亦吞吞吐吐的求救短信,余榭起通知了他妈妈,最后林次亦在她的指导下完成了对卫生巾的第一次调教。
然后林次亦和余榭起两人就眼观鼻鼻观心,互相酡红着脸,一言不发地到了大操场。
请假成功的林次亦就顶着同班同学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去小操场搭舞台的地方帮忙了。
其实她也什么都没做,刚走过去被团委的老师抓住问到是痛经请假的,立刻就被文体部的学姐扶到了一边的观众席休息。
走之前还塞了一杯热茶在她手里,好像这个瘦小而苍白的女孩子是个什么小宠物似的。
下午三点,音响和舞美运了过来。
工作人员开始调试音乐的时候,林次亦被那震耳欲聋的声响拍得头都痛,默默提了书包缩到了小操场的另一角。她也不挑,拍了拍乒乓桌上的灰,就坐了上去。
发了会呆,她脚有些酸,刚想换个姿势,肩膀被人轻拍了下。
回头正对上余榭起有些愧疚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看不得他用这种水汪汪的眼神看人,林次亦撇撇嘴,先发制人。
“老师叫我们过来简单排练,走个过程。”
余榭起看了眼走远的大部队,犹豫的视线移到了林次亦的小腹上。
隔着迷彩服,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林次亦瞪了他一眼,本来泛着白的脸终于出现了些许红色,“余榭起你干什么呢?快滚去排练了。”
脆生生的呵斥听在耳里,竟成了佐证她此刻身体还不是很弱的证据。
余榭起抿了下嘴,红着耳垂默默转身去追大部队了。
留意到他的裤脚居然是一高一低的,卷起的左脚裤管里小腿纤细而挺直。林次亦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有些肉的小腿,移开了眼,继续发呆。
夜晚来得很快,伴着略显燥热的微风。
由于病号特权,林次亦免了回教室拿板凳的辛劳,只是安静坐在了后台人少的角落,看着小操场划好的区域渐渐被绿色的蘑菇们填满。
初一一班就在离舞台最近的那个位置,林次亦探出头给江元元和其他热心的小伙伴打了个招呼;带着一脸傻笑。
余榭起的节目出来时,大家基本陷入疲乏状态。三两交头接耳,没有多余的精力理会台上蹦蹦跳跳的人。
抬着钢琴的人上台时,林次亦清楚听到了一片吸气和议论的声音。
“装X……”
林次亦突然捕到了一句低声又阴沉的话,带着点轻视的意味,直白地从她身边的学长口中脱口而出。她侧目,认出了说话那人,就是从开始就在忙活着幕后工作的学生会人员。
只是这两个字对林次亦这个初来乍到尊敬师长的小学妹来说多少有点刺耳。
因为个人第一印象好恶就做出自我判断的人,真的很让人恶心。
她不动声色地往左挪了两三个位置,但视线又被音响遮住了。林次亦干脆起身,立了两秒,才朝舞台慢慢走去。最后定在了候场的女主持人身旁,视野里空空阔阔,全是白色追光灯投下的影子,缥缈冷寂。
余榭起就踩着光和影,朝聚光灯下的钢琴走去。
居然换了身衣服。
军训期间也没有给他太多机会收拾自己,估摸着是从文体部拿到的给主持人准备的服装,白色衬衣大了点,被扎进了裤腰里仍然空荡挂在他瘦削的身体上,裤脚仍然是卷起的,大概是长了。
这样囫囵吞枣临时拼凑出来的一身演出服,也能被他穿得赛过了同龄那群迷彩小孩。
少年气息浓厚如春风略过的疾风劲草。
侧头看了下此刻全部精神了起来的观众,余榭起坐下,闭眼调整了下呼吸,抬手按响了第一个键。
前奏响了挺久,不怎么听老歌的林次亦才识别出他弹唱的歌曲是《至少还有你》。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余榭起挺直的背和顺滑的发丝,在夜风中随着背景飘飘荡荡。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这是林次亦第一次听余榭起认真地唱歌,他的嗓音介于变声和未变之间,应该是清亮的,偏偏在尾音里带着点男孩的低沉,沙沙地刮过胸口。
看不清他的脸,所以听得更认真。
林次亦不懂气息和歌唱技巧,她只知道余榭起唱歌听着很舒服,情感很饱满。
……他哪来的情感去唱这种情歌?
自我怀疑了三秒,林次亦又被余榭起的歌声拖进了一个新的世界。在字句之间想到的人,是林其瑞——她最珍惜的男人。
一曲终。操场的掌声和反应热烈得惊人了。
余榭起笑了笑,鞠了个躬,标准而诚恳的90度。粗略扫了一眼,他并没有在一班几乎快跳起来踩凳子喝彩的同学里找到林次亦。
眉毛就向下垮了一分,但还是淡定地飘下了台。
彼时在厕所的林次亦并没来得及赶上他下台,做第一个夸奖者。
这就造成了在回去的路上,余榭起一直抓着她的胳膊询问他的表现到底好不好。
被拉扯得有些烦,林次亦瞪眼,气鼓鼓地开口,“好,特别好,感人泪下涕泗横流就差哭到休克了。”
林其瑞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着笑得眉飞色舞的余榭起,决定提醒下自家的女儿,“狗狗,态度好一点啊,这可是小起的第一次登台演出。”
翻了个白眼,林次亦借口肚子不舒服,要休息。
余榭起瞬间敛了笑意,想凑过去询问,却看到林次亦闭着眼默默说了句,“歌很好听。”
跟刚才夹枪带棒的语气不一样,细若蚊呐,却被他准确捕捉到。
“谢谢狗狗。”
“哼。”
☆、人生就是有苦有甜啊
军训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以林次亦和余榭起双双成为当红炸子鸡的结局完美谢幕。
前者是因为身体原因直接缺席了后面四天的训练,后者是因为在晚会上的惊鸿一曲。
总之,这两人没有再为班级同学是否认识他们发过愁了。
跟家长商量过后,余榭起和林次亦决定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
起初还是两人行,在江元元有一天临时起意之后,就变成了三人行。
林次亦对江元元这种放着家里保姆做的美食不吃要跟他们二人抢食堂剩饭的精神很是佩服。
因此她没有扔江元元在早读课上传来的纸条,而是默默夹在了自己的摘抄本里,留作纪念——论爱情是如何让冷静自持的大小姐鬼迷心窍。
又是周二,最后一节是体育课。高大威猛的体育老师人却很温柔,每节课总会提前五分钟集合,然后放他们这群长身体的小孩去食堂打自己喜欢吃的菜。
早上起迟了只匆匆啃了个小面包的林次亦早就磨刀霍霍,一手拉了一个人朝食堂飞扑而去。
她带着体温的手搭到余榭起手腕的瞬间,他眉毛不受控制地跳了下,脚是下意识跟着林次亦的步伐在跑的,心却跳得有点超出了运动过度的范畴。
恍恍惚惚地到了三食堂,林次亦才松手,抹了把汗,笑嘻嘻地去拿餐盘,“今天有炸鸡腿!”
下一刻就朝目标所在地义无反顾地奔了去。
江元元垂着头,跟余榭起一同去拿餐盘,余光却在打量着身边的男孩子,抿嘴欲笑。
瞥了眼肉食爱好者林次亦,余榭起摇摇头朝另一个窗口慢慢走去。江元元也跟了上去,没话找话,“你不喜欢吃鸡腿吗?”
“嗯?”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江元元,余榭起思索了下,“太油腻了。”
对嗓子不好,辛辣的也不能吃。
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踱到了窗口,物色着可以搭配的菜。
所以最后林次亦看到他盘中的菜,悻悻放下了夺食的筷子,敲了敲汤碗脆生生地报菜名,“清炒白菜,甜椒肉丝,南瓜蒸肉,番茄鸡蛋汤……”
“余榭起你吃的菜真是越来越清淡了,要跟太上老君比肩修仙?”
对于她满嘴跑火车的话一向置之不理,余榭起垂眼把饭碗撤到了桌上,拿起了筷子,“我给你说过的……”
“是是是,保护嗓子。”
林次亦歪着头学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才嗤之以鼻地默默夹了一块孜然排骨放到嘴里。
江元元在对面喝着汤,无法出声,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并排坐着,间或说几句话。
熟稔无间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将两人的关系往不纯洁的方向联想过,况且当事人都还没开窍。林次亦的一句“我们小时候都是穿开裆裤长大的,熟的不能再熟了。”更打消了江元元的所有顾虑,安心把她拉入自己的谋臣之位。
所以她只是单纯羡慕林次亦跟余榭起的熟稔关系,顺便在她身上打点挖更多信息的歪主意。面上还是端得十分优雅的,就差按粒吃饭了。
林次亦看得眼珠都差点掉了。
可怕。
一边吃饭一边打量着魅力如此神通的余榭起,她还是很不解。
这种仿若把他当下饭菜般吃一口看一眼的行为还是惹怒了余榭起。
他放下了碗筷,扭过头去,正好和林次亦探寻不解的目光撞在一起。
林次亦猝不及防,呛着了。
对面还飘来了一句清淡又优雅的话,“我有这么好看吗?”
“咳咳……余榭起……你不要脸!”拍着胸口,林次亦急慌慌地去拿盛着汤的碗,却发现紫菜汤早已被扫荡一空。
她更难受了,红着眼瞪向余榭起。
摆摆手,余榭起看到林次亦眼角涌起了浅浅一层泪意,还是默默起身,接过了她的碗,朝打汤的不锈钢大桶走去,嘴里没忘记嫌弃她,“真没吃相。”
江元元看到林次亦缓缓抬手,清楚又坚定地朝他的背影竖了一个中指。
噗。
江大小姐表示,自个也呛着了。
不太安静地吃完了一顿饭,余榭起跟二人告别,迈着悠闲的步伐朝篮球架走去了。
升入初中,他居然对这些球类运动有兴趣了。
林次亦耸耸肩,拉着江元元漫步在梧桐树下,享受着难得阴凉。
“狗狗,我觉得有点心慌?”
没头没脑的,江元元抛了一句话,眉头微蹙,看起来有点可怜又焦灼的意味。
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林次亦还是决定关心一把甘心每天陪自己吃粗粮的大小姐,大爷般捏了捏她的脸,“咋了小妞,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总有种感觉,余榭起在初中会越来越受欢迎的。”
江元元望天,充满少女的惆怅,跟这碧空晴日实在不搭。所以还没开窍的林次亦更是不解,“那又怎么样?”
“……林!次!亦!”
忍不住咬牙切齿,江元元觉得自己一腔心事实在不该跟这天真无邪的儿童述说,但偏偏她是跟余榭起关系最好的那人。
“那我还有机会接近他吗?”
林次亦茫然,眨眼,很肯定地点点头,“机会很大啊,你看,现在你是除了我之外跟余榭起走得最近的女生。每天一起吃饭呢!”
她人畜无害地将句末那个感叹词咬得特别重,以证明她的话。
江元元想了想,暂时宽了心,没忍住伸手揪了回去,报了林次亦在她脸上胡作非为的仇,“走了,回教室去。”
点点头,林次亦移开了视线,正气凛然地踏着步伐朝前走,暗暗思索。
这样说的,昨晚林其瑞来接两人回家的时候,是在下楼的途中听到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关键词无非是军训啊晚会啊钢琴啊就在前面那个啊之类的词。
现在想来,大概也许就是指的是余榭起。
充满压力感地擦了把汗,林次亦心想自己的僚机之路,大约还很艰辛。
开学已有三周,林其瑞在快要学月考的前夕带林次亦回了她奶奶家。
车已在楼下停稳,她却磨磨蹭蹭的,解了几乎近五分钟的安全带。
“林次亦你要造反吗?”扶着车门等着的林其瑞不耐烦了,瞪着她。
不情不愿地跟着自家老爸走进了楼道,林次亦提着一大袋水果,在幽暗的灯光下看着抱着新电风扇的林其瑞。
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地冷了下去,林次亦干脆低头看着交错前进的脚尖,就是不忍心看到那个男人额角和后背的汗水。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个憨厚正直的男人,会有一个不讲道理脾气古怪的母亲。
该称之为奶奶的人,却没给过林次亦任何属于长辈的宠爱。记忆里的她,总是毫不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