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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榭起……你笑……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爬上最高点后,就是俯冲和加速。
天地在瞬间扭曲了,只有连结着所有人的速度,在疯狂地带所有人往一个新的世界去。
林次亦的心脏跳得生疼,她几乎是闭着眼吼完了全程,不敢睁眼看,在黑暗中静静感受到天地颠倒的感觉。
视觉短暂失去的时候,触觉无限放大。
她只能紧紧地抓住余榭起的手,被他以同样的力道牵着不放,贴合的皮肤好像成了这一分半的时间里最让她安心的存在。
过山车停下的时候,林次亦好像瞬间诈尸,喘了口气,才睁开了被泪水糊满了眼。
从余榭起的手里抽回了已经被捏得发红的手,林次亦皱眉,“你变态啊,手都要捏断了。”
余榭起加快了解开自己面前安全带的速度,将左手伸到林次亦眼前,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那双手本来就白,显得上面四处横斜的紫红色印记更吓人。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那时还没上初中,林次亦就从她和余榭起的手上领悟到了这个道理,也不敢吭声,毕竟她指甲要尖利一点。
林次亦低头,默默地解着安全带。
似乎被过山车抽去了所有力气,尝试了两三次还是失败,已经有不少人陆陆续续下了车朝出口走去,她有些急,“余榭起。”
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的某人乐了,听到这声带着哭腔和撒娇的话。
“干什么?”
“帮我解一下这个。”眨了眨还湿漉漉的眼,林次亦突然觉得丢脸,并在心里唾弃着策划这一场游乐园之行的自己。
“再说一遍?”余榭起逗她,因为江元元的到来而心存的芥蒂湮没在了她水光潋滟的眼神里。
“余榭起!”
他应了声,凑过去,伸手解她的安全带。
毛绒绒的发顶就暴露在林次亦的视线里,还有他已经开始逐渐凸显轮廓的侧脸。
不过三秒,余榭起就起身,拉走了还在发呆的林次亦。
她不明所以,只是愣神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江元元面前。
重新汇合的三人为了照顾江元元,一下午的时间全部花费在了旋转木马和小火车之类不费智商和胆量的项目上。
但江元元学聪明了,无论谈些什么,都要把林次亦拉入话题里,她应答的时候,偶尔也会听到余榭起的声音。
以退为进,再接再厉。她干脆地换了策略,友好而热情得就像真的只是和两位同学出游一样。
能够在小学四年级就成为三道杠,江元元的性格也是可圈可点,自小在家里看惯了各式各样来往人群,能在小学里保持一个人气居高的状态,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更何况是对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三十六计,样样在心里算了遍。
傍晚出游乐园大门时,三人已接近瘫痪状态,齐齐倒在门口的长椅上,林次亦哀嚎,“好饿。”
江元元迅速悟出了她话里的暗示思想,脆生生地开口,“去吃西成区那家必胜客吧,上周才开业,我爸本来说这周带我去,但是他昨天又出差了。”
反应还真快。
林次亦偷笑,抬脚踢了下身边的余榭起,“我觉得可以,你说呢?”
他侧头看了眼笑眯眯的林次亦,也不拆穿,点头说好。
彼时林次亦还没吃过披萨这种会拉丝的神奇美食,在她探头探脑研究的时候,江元元端起了奶茶,建议为毕业举杯庆祝。
林次亦翻了个白眼,还是很配合地端起了自己的那杯。
有什么好庆祝的,过了两个月,又要在同一个班级里见面了。
至少她从小到大都跟余榭起同班,那张脸熟得不能再熟了。
砰——
“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
西瓜和空调,夏天和泳池——假期终于要开始了。
☆、江碧江碧我来了
一周后,林次亦和楼晓登上了飞往江碧市的飞机。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她爸爸休了晚假,为她整理着暑假可能要用的东西。
“去了你妈妈那边,记得对她态度亲切一点。”
林次亦趴在床上,很不情愿地摇摇头,用肢体表示着自己的抗拒,“不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是抛夫弃女的人,要怎么样才能做到亲切?
除非她不在意。
但童年那些无数个哭泣难眠的日子,谁来偿还。
“狗狗,没事,就当去玩,其他什么都别想,但也不要任性。爸爸在这里等你回家。”
林次亦瘪瘪嘴,忍回了已经到喉咙的那声啜泣,默默地将脸埋入了被子里,闷闷应了声。
那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一直维持到她上了飞机。
楼晓看着她托头望着窗外的白云,满脸无所适从。
敲了敲她的头,楼晓指了下推着餐车靠近两人的空姐,“要吃什么?”
“跟你一样就好。”林次亦看了眼笑得甜美的空姐,表示这个小插曲并不能打断自己的冥思苦想。
飞机餐只求饱腹,不能求合胃口。
林次亦也没心情细嚼慢咽,草草扒拉了几口,继续开始发呆。
在她安静坐着的时候,楼晓也放下了筷子……太难吃。
干脆头一歪,顺手拍了拍林次亦的脑袋,低声地说,“睡一觉吧,想不通还不如好好休息。”
林次亦终于舍得收回视线,在他诚恳的脸上略过,点点头,闭上了眼。
下飞机的时候,林次亦的妈妈来了。
她看了一眼,就抓着自己的行李箱,钻到了楼晓的身后。
夏天衣服单薄,她不知道手往哪放,干脆揪住了楼晓的T恤一角,不发声也不动。
小女孩火气重,湿热的掌心贴在腰间,楼晓竟然觉得有些战栗。
他默默拉下了林次亦的手,回头看了下瘪着嘴明显一脸不知所措的她,将她小小的手攥到了自己的掌心,右手接过了她的行李箱,蹲在地上和林次亦平视着,尽量温和地开口,“次次,你要跟你妈妈相处两个月的。”
林次亦低头,盯着凉鞋上的蝴蝶结,直到脑仁生疼。
那个女人才慢慢走近,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是一双精致又尖细的高跟鞋。
是她一直雷厉风行的风格。
“狗狗。”她伸手,保养得当的皮肤很白,香水的味道腻腻地飘到了林次亦的鼻端。
她用力吸了口气,却被呛到。
才默然抬头,小小声叫了句,“妈妈。”
在心里埋了许久,却只敢在梦里叫出的称谓在此刻,几乎引出了她和对面那个女人的泪水。
林次亦突然有点明白余奶奶的那句话了。
真正站到了面前,才知道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法磨灭的。何况除了那场分离,她的父母并没有真正亏欠过她。
林次亦的父亲说过,只是不适合在一起了。不代表就不是亲人了。
但生疏了这么多年,要让林次亦一下表现得像个从来没走远的乖女儿,她还是有些难做到。一路拉着楼晓,不让他走远。
她妈妈看了有些好笑,看了眼被小女孩牵着走的年轻男生,“晓晓,当时知道你去庆成读书了,我和你妈妈本来是试探性地提了一句让你好好照顾下狗狗。结果现在她倒真的像是对你有些依赖了一样。”
楼晓嗯了声,“看着他人步自己后尘,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会选择拉一把而已。”
林次亦抬头,看了眼不知所措的女人。
视线才转向楼晓,正和他四目相对。她第一次从温柔的楼晓眼中看到了类似冰冷的情绪,偏偏融合在他唇角和煦的笑里,无可挑剔地完美共存。
因为楼晓那句话,三人在车上也并没有太多交流。
林次亦趴在车窗上,懵懵懂懂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
江碧市里没有穿城的河流,只有无尽的高楼。冰冷地欢迎着她这个暂居来客。
这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城市。
她得了一个结论后,干脆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开始给余榭起发短信骚扰他。
“啦啦啦余榭起同学请问你在干什么?”
“……训练。”
“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呀?”虽然这么说,林次亦还是噼里啪啦很欢快地按着键盘。
“没有,现在是休息时间了,我陪张亭台去公司楼下买冰淇淋。”
又一次从他口中听到那个小伙伴的名字,林次亦终于有了点兴趣,回复着,“你跟他已经成为好朋友了吗?”
“对呀。”那个尾音几乎能翘到天际。余榭起开心的时候,就喜欢这么拖拖摇摇地说话,像个小孩子一样。
林次亦突然觉得不开心,回了个他一个重重的“哼”字。
“小气狗。”
“……………………余榭起你找死!!”
楼晓拂开了她从夹子上掉落下的刘海,饶有趣味地看着林次亦鼓着腮帮子发着短信。
这场战斗最终以余榭起去训练而终了。
在车上晃了会神,林次亦就被告知到家了。
楼晓自然负担着运送行李的责任,也就目睹了林次亦进门后精彩的表情变化。
从冷淡到惊喜,最后归于假装无动于衷。
但她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流连在旋转楼梯上,似乎很新奇,连带着所有对她来说都算是很陌生的装潢。
“晓晓,狗狗的房间在二楼最右,麻烦你帮忙放一下行李吧。”林次亦的妈妈钻进了厨房里,留了一句话。
他牵着行李箱,又敲了敲在原地发呆的林次亦,“狗狗,去看看你的房间。”
含糊点了下头,林次亦飞快环顾了下这个有些大的家,拘束地跟在楼晓身后,一同进了她的闺房。
刚推开门,两人几乎被满眼的冰淇淋色亮瞎了眼。
家具基本都是淡淡的粉色,正中是白色的公主床,粉色的蚊帐,还有墙壁上贴满的星星和云朵。
林次亦愣,看着枕头上并排着的三个毛绒娃娃。
又转头看了看同样一脸难以言说的楼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小公主……”
她眨眨眼,想到了庆成的那个家。
住得墙壁有些发黄,被她偷懒的老爸用一张素白的壁纸遮了过去,上面布满了她的涂鸦,倒别有风味。
显得和这里差别太大。
哪个小女孩没有梦想过当一个睡在十二层床垫上还会被豌豆硌着背的公主,林次亦当然不是能轻易脱俗的凡人,对楼晓说了那句话后,她反而觉得满目的东西顺眼多了。
直到往床上轻轻坐下,她立刻被那绵软的触感取悦了,眯着眼无声笑了起来,弯弯的弧度如同月牙。
楼晓将她的行李放到门后,环视了下这个对他来说看得眼睛疼头也疼的房间,眉头随思想诚实皱起。看到林次亦笑眯眯的样子,他默了会,渐渐地平了眉心的皱褶,叫了她一声,“次次,来,到窗口这来。”
推开了粉蓝色的窗帘,帘上坠着的小水晶立刻随他的动作欢快响动,楼晓空了一片位置给林次亦,指了指楼下的院子,和十米远的那栋小别墅,“那是我家,我的房间跟你是对着的,觉得不开心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乖乖点头,林次亦着迷地看着院落里错落的无数新活的花,和远处林立的建筑,才想到了什么,认真望着楼晓,“为什么……这么照顾我……?”
她问得很艰难,也很直白,眼神很清澈。
倒映着一脸微笑的楼晓,他摊手,“我没有给你讲过我家的状况吧?”
林次亦摇头。
他捏了捏林次亦的脸,思考了下,“现在告诉你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每个人的生命轨迹是不一样的。你也不会因为那条路湮没过美景,就选择不去看了是吗。”
似懂非懂点点头。
楼晓看她的眼神很认真,娓娓道来,就像在跟一个同龄人讲话,林次亦感受到了,也摆出一副戚戚然的样子。
“所以,就当是一个多管闲事的提醒好了。”
“才没有多管闲事。”林次亦正色,说,像抱着炸药奔赴碉堡的董存瑞那样。
被自己脑中的比喻逗到,楼晓反问,“什么?”
“我……很开心,能遇到你这样一个感觉什么都明白,什么都很照顾我的好朋友。”
楼晓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直震动的手机,才朝林次亦挥了挥手,“我要回家了,次次,暑假快乐。”
楼晓走得很快。
只剩她一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躺了半天,才想起了还有一大堆待整理的衣裳,恢复了劳动模式。
楼下有人召唤她,“狗狗,吃饭了。”
林次亦应了声,加快了收拾房间的动作。五分钟后才挂着满脸汗出现在她的妈妈面前。
“快去洗手,再洗个脸。你的毛巾在最下面那层,粉色有小猫的那个。”
踱步进了卫生间,林次亦咋舌,她的一切生活用品好像默认使用了少女们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