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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段写的很顺手=。=
☆、绝情入狱
花落无痕,随风而去。
妖娆多姿的红梅开遍。虽是色泽艳丽,花香却是淡雅清甜。
阮妗华在这梅林之间转悠了许久,心中有事,步履也漫不经心起来。
她想了许许多多个有可能的人,却是当真没料到,那人竟是燕国大将军——叶君垣。
毕竟他一向被视为大魏之劲敌,魏国将士,莫不对他除之而后快,她不由想,若是他在此“意外”身亡,加之大魏的“天罡十二阵法”,还愁燕国不灭、魏国不盛么?思此,她心下竟隐隐生出一种兴奋感,可是她很快冷静下来。叶君垣既然敢坦言相告,那么必然不只是逗弄她这么简单。
固然杀他容易,可是这后果,是不是现在的大魏,或者说是魏尘奕,所能够承担得起的,还是另论。毕竟,她熟知的魏尘奕,离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君主,还差的太远。
她心下不由叹息。
忽迎面一华丽宫装女子,正在两对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而来。她生的一张芙蓉面,高髻金丝缠绕,光洁额上贴着大红花钿,一双妩媚丹凤眼正直勾勾地望着阮妗华。
后者一下子就笑咧了嘴,更是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臣,参见宸妃娘娘。”
“快起来,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本宫的话从来曾放在心上么?”话中明是透着不耐烦,却是笑意盈盈。
“微臣哪敢?”
“你若不敢,估计也没谁敢了。”说着遣走了宫女太监,拎着曳地长裙就挽住了阮妗华,凤眼眨了一眨:“快跟我说说,这几日又干了什么好事。兄长之前寄来的信还说叫我提醒陛下,小心你这大魏第一权臣,莫养虎为患。”
阮妗华苦笑:“你何必调笑于我,‘权臣’之名愧不敢当,而且谢秋青他未免是太高看我了。”
“照我说,他那哪是高看,分明是嫉妒你一个小小女子官位品级远在他之上。”谢秋雨颇是不屑地挑了挑眉,却更添了几分风情,纤纤十指板着数了一数:“你看,大魏惊才绝艳第一人、大魏第一女官、大魏第一权臣,这就三个称号了,真叫人艳羡,宫中时光虚度无趣,倒真不如你在外头来的痛快。”
阮妗华沉默片刻,才道:“是我思量不周……才让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秋雨你可怪我?”
“怪你?”谢秋雨顾盼生姿的脸上带了一丝嘲意,“我为何要怪你……说到底,是我那兄长太不知好歹,还口无遮拦。”说到这里,她扭了扭锦帕,“若非你遣他去那蛮荒之地待着,也不知何事就要忤逆圣意,落得个更悲惨的下场,牵连家中。”
“边境毕竟凄苦”
“总比死了好,罢罢,我们不提这个。”谢秋雨瞬间眉飞色舞起来,眯了眼得意洋洋道:“昨日皇上赐了些好玩的玩意儿,说是大燕使臣带来的,你快随我去看看。”
“微臣遵旨!”阮妗华笑的促邪。
两人在梅花林中嬉闹玩笑了一阵,见红日当头,到了用午膳的时刻,便依依不舍地告别离去。但阮妗华却不是出宫回府。
此刻路上冰雪已化了不少,这皇宫也不如早上看起来晶莹美好。但至少,她已不用担心滑到的事。到了鉴史殿时谭千奉正在用膳,她也毫不拘束,就直接去饭桌旁边坐下。
谭千奉不看她,却抬手使唤了宫女去添副碗筷来。
她毫不客气,兀自抢了剩下的鸡腿,一面道:“恩师你为官多年,这吃住全在宫里,也不见你回家,不怕府中娇妻久等?”
“我孑然一身,尚未娶亲,宫外也无府邸。”
阮妗华稍感惊讶。谭千奉已过三十,虽是脾气差了点,但长得却是英俊挺秀,又位列三品史官。算得上是年纪轻轻事业有成的栋梁之才,万万不可能是讨不到妻子。
她略一沉吟:莫不是……眼光太高?
她张口欲再问。
谭千奉轻飘飘一眼扫去:“食不言,寝不语。”
她识趣闭嘴。
这一顿饭吃的是安安静静,经谭千奉凉凉那么一提醒,她连碗筷都端的轻手轻脚,生怕招来眼
色。
饭后谭千奉领她去了书房,递给她厚厚一沓白纸。
每一张纸上都画有几条不同轨迹的线条,多则七八条,少则仅有一条,除了凌乱不知所云,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阮妗华不禁皱眉:“这是……?”
“古籍夹层里的。”
“魏宫极大,这地宫也该是极大的,单凭这几个线条……当真能是地宫的地图么?”
谭千奉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看这像是地图么?”
“呃,是不像。”
“本就不像。我从古籍每页找出来的东西实在甚少,哪怕整理连贯后,得到的,也就只是这几条线。那日我们寻到的入口,进去后却一无所获。同样方法也只得来这几张纸、几条线。说它是地图?连你都不信。”
“可那间暗室里的墙壁上明明白白写着:‘欲尽地宫,且寻书中’。这话说的太直白太简单,好像暗示我们无须想的太复杂似的。而且古籍中既然藏着天罡十二阵法这样传说中的东西,那么这地宫必然也有不同之处,甚至也许事关我大魏兴亡。”
谭千奉显然是赞成她的话的,他沉默了下,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我们如今只窥得九牛一毛,必然有所忽略。恩师说的对,不能心急。”阮妗华道。
谭千奉忽然盯住她。
“恩师?”
“你还是打算瞒着此事,不禀告皇上?”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魏国内忧外患,这件事不必他忧心,等我们掌握的信息更多些,我再告诉他。”
“内忧外患?哼,你可知这朝堂上上下下以为的最大内忧是什么?”
“恩师……”语透着哀求之意。
“权臣当道,大魏亡矣!”
“恩师!”阮妗华微微变了脸色:“我对陛下一片赤诚,天地为鉴!”
“那又怎样?”他冷笑:“谁不知你阮家贵胄,权倾朝野,先有奸相后有宠臣,前朝当朝都是阮家的天下?”
“我、我爹早已告老还乡,不问朝事了。”
“可是是你逼走的,阮妗华,你莫忘了,如今大魏当权的,依旧是你阮家的人,没有人会因为你是一个女子,就善意的以为你没有那虎狼之心!”
阮妗华被他陡然犀利不留情面的言语震住,心中委屈,却又半分辩驳的语言也说不出,因为他说的,字字皆是事实!
“总有一天,他不会再容你。”
总有一天,他不会再容你。
谭千奉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书房。
但阮妗华还在这里。
谭千奉说的话让她想了许多,但她却始终想不到魏尘奕是否不会再容她。
她为官以来,做了许多狠心的事,甚至使计夺走自己父亲的权力。逼得他告老还乡,早日“颐养天年”,以致父女情断。
她每月都会寄信,可每封信,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她虽伤心,却不后悔。因为倘若再来一次她依旧会那么做。父亲留恋权位,不愿放权给魏尘奕,
他一日不松手,魏尘奕就一日还是个傀儡皇帝。他曾是善良温润、笑容美丽的少年,却日日郁郁寡欢。
她想帮他。
不惜一切。
谭千奉的话令她动摇了,开始质疑自己所做的一切,可是现在她重新说服了自己。
她以为她会坚持着走着这条不归路,直到老死。
却没料到,很快,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阮妗华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是戊时,天色早已黑了,夜里的风也愈加寒彻骨。
此时宫门怕是关了,所幸她有皇上御赐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禁宫。她深吸了一口气,随执灯的宫女慢慢走着。
鉴史殿其实算是宫中的文献书籍储藏的地方,但因史官外臣常驻,所以远离深宫。
没走多久就到了宫门口。
阮妗华稍感疲累,遣走宫女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你回去吧。”
“是。”执灯宫女伏身告退。
阮妗华也欲上马车出门。
忽在这时,从西边远处,突亮起一道道火把,一下子照亮了她面前的路,禁兵奔跑声也不绝于耳。
寂静的深宫一下子喧闹起来。
她不由惊诧,甚至来不及细想,就见大队禁兵已赶到,将她围了个严实。
从禁兵的包围圈外缓缓走进一个人,身材魁梧、眼神犀利,他打量了一眼阮妗华,声如洪钟:“前面何人!?”
阮妗华是认得他的,禁兵统领肖毅。于是开口道:“肖统领,宫中发生了何事?”
肖犴一听这清亮的声音,立刻认出了她:“原来是阮大人。”忽语气一转:“正好,来人!抓住她!”
左右两个禁兵立刻上前,将她拿下。
阮妗华大惊:“肖统领这是何意!?”
“阮大人莫怪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抓什么人?”
“自然是奉圣上的命!抓谋害设计杀死宸妃娘娘的人!”
阮妗华脑中刷的一下一片空白,她颤声重复:“谁死了……”
肖犴看她脸色一下惨白起来,竟像是受不了打击一般,不耐烦地嚷道:“阮大人你谋害宸妃娘娘,证据确凿休要多言。速速跟我到牢里去交代一切!”
阮妗华被他这一喝,陡然清醒起来,她死死盯着肖犴:“大胆!我乃一朝重臣,岂是你说抓就抓。让我去见圣上。”
“圣上吩咐不会见你,你还是随我走吧!”
“我要见圣上。”她只重复这一句,眼神的威慑,竟让肖犴一时生了怯意。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女子,哪怕看起来再柔弱可欺,却也是魏国朝堂上位高权重的一品御丞大人。他思索着。
阮妗华忙说:“所有罪责我来担。”
肖毅这才一挥手:“押她去耀光殿。”
阮妗华不再做声。
重重疑问和惊愕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秋雨……死了?
尘奕……不愿见她?
一个是她自小最好的玩伴,一个是她挚爱的人……她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各个念头转个不停,却是毫无头绪。从宫门到耀光殿的路,她走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漫长。
但再漫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等到了耀光殿时,她竟然紧张到手心都冒出汗来。
她已经听不见肖毅与太监说了什么,只一心想着,她要见他。
她要见他!
魏尘奕没有让她多等。
他从来没让她等过他。
明黄的衣色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来了。
可是他来了,看见她了,她的心却凉了一半。
他就那样站着,在耀光殿门口那高高的台阶上站着,静静地看着台阶下的她,居高临下。
目光,竟是比冰雪寒风还冷。
她忽然就颤抖起来,冻得发涩的双唇碰了碰,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她还是殷殷地看着他,她
从未像此刻这样明显地摆出少女的姿态,他的冷漠让她不安,她却还是希冀着什么。
“阮、妗、华!”他一字一顿,像是恨得咬牙切齿。
“我……”她一出声,竟似带了哭腔。她忙咬咬牙,尽量平静说道:“我与秋雨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怎么会做谋害她之事?臣与陛下相识多年,臣是什么样的人陛下必定明白,断然不能因为有心人的栽赃和挑拨而让凶手逍遥法外!”
“你是什么样的人?朕自然清楚,可是妗华,你早就变了……”他像是叹息又像是怀念,让她心中也不免惆怅起来,可是转瞬,他说的却是字字诛心:“当年你单纯善良,却是做不出来这等事来。可是这几年,你排除异己,策计谋害朝中大臣数人,无所不用其极!这些朕都能容你!因为朕认为你都是为了朕、为了大魏才变得自私自利、手段阴险至斯!可是阮妗华……秋雨她除了瞒着你入宫做了我的妃子可曾有别的对不起你?因为你她在这宫中永远是孤独一人!你到底是有多恨她才将她打成那样还扔进结了冰的湖里?!阮妗华,你心狠手辣、毒如蛇蝎,已经无可救药!”
她什么都没说。
她怕她一开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所做的一切,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今天确定她罪名的有力证据!何其可笑!
等等……证据!
“陛下!根据我国律法,凡涉及杀人这类重罪,须得有人证、物证和动机等,一应俱全才可落案!臣自认清清白白,求陛下告诉臣,证据何在!?”
魏尘奕突然扫来一眼,他疾步走下台阶,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下颌逼迫她抬头看他:“阮妗华,你送给秋雨的所有礼物全都抹了离魂香——产自天竺的慢性毒药对不对?朕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你告诉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