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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早就来学校了?”兴奋过后许诗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和我妈妈闹得不愉快,到学校来透透气。”
慕寸心说的是实话,正月里和柳含烟为了一些琐事吵了一架,她心里有气,就趁着给师父拜年的机会直接去寺里住了半个月。
小的时候,一到寒暑假,柳含烟嫌她在家里碍眼,就会将她扔到永安寺去,经常一/两个月都不会打一个电话给她,问问她的情况。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后娘养的。
同寝室三年,许诗当然知道慕寸心是单亲家庭。她安慰她:“你妈妈也不容易,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这样的,你看开点就好了。”
“不说这个了,你寒假过得怎么样?”慕寸心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果断转移话题。
一提起寒假,许诗就头痛,忙和慕寸心倒苦水,“还能怎么样,一天到晚都在应付那些亲戚。说实话我的日子可比你惨多了,我妈害怕我嫁不出去,一天到晚让那些家里那些亲戚给我介绍男朋友,我都快被这些人整得神经衰弱了。”
“不会吧?我们才几岁啊?”
“可不是嘛,在我们老家像我这样年纪的姑娘都嫁人生娃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读大学,我妈能不急嘛!”
“可是就是因为你还在读大学,你妈妈压根就没必要这么着急让你嫁人啊!”
“我也是这样和我妈说的,可是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先找个男朋友处着,等毕业了就结婚。”许诗说起许妈妈的神逻辑就一头黑线。
慕寸心向许诗递去同情的目光,“你妈真是够了!”
“为了这事,我三天两头和她吵,每天细数着开学的日子,就盼着赶快开学我好逃离魔爪。”
和许诗比起来,慕寸心觉得自己的寒假还是过得幸福的。要是柳含烟也这样逼自己,她觉得她一定会崩溃的,没准母女俩早就干/上/了。
不过想想应该也是不可能的,柳含烟从小就对她采取放养政策,什么都不想管她,婚姻大事估计也不会想管的。
慕寸心觉得她自己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容易,不但读了小学初中,还读了高中,上了大学,没有变成彻头彻尾的问题少女,沾染上各种不良习性。也没有像一些姑娘一样,早早地嫁人,早早地生孩子,年纪轻轻就被丈夫和孩子捆绑住人生,失去自我,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里日渐市侩,最后变成一群目光浅薄的妇女,守着自己的方寸之地,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趋之若鹜。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师父当年的良苦用心,抄经书不但可以磨性子,也可以让她不会迷失自我,抵挡得住这世间形形色/色、纷繁复杂的诱惑。
两个姑娘凑在一起费力地将寝室彻头彻尾清扫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做完所有事,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不想动。
慕寸心的肚子咕咕作响,空城计唱个不停。
她晚上没吃饭,到这会儿委实饿了,何况还做了这么久的体力活。
“诗诗,去吃点东西吧!”慕寸心拿起手机钱包招呼许诗。
“好。”许诗跟在她身后。
刚开学学校里还有些饭店没开始营业,两人跑到校外的一家重庆小吃吃酸辣粉。
“老板来两碗酸辣粉,一碗不要酸不要辣。”慕寸心在店里找了个位子坐下,直接告诉老板。
“好咧!”
许诗乐了,说:“心心,你就你这么奇葩,吃酸辣粉不要酸不要辣。”
慕寸心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口,傲娇地说:“本姑娘我喜欢!”
许诗是云陌人特别能吃辣,酸辣粉端上来后,两人的碗里完全是两个极端。
一碗红得冒泡,一碗清汤寡水。
许诗还是觉得不过瘾,又加了好几勺辣椒油。看得慕寸心心惊肉跳。
“诗诗你少吃点辣,小心长痘!”慕寸心好言相劝,她可不想明天一大早就听到这姑娘和她抱怨说自己长痘痘了。
许诗大快朵颐,根本停不下来,“不管了,好久没吃了,过过瘾。”
年轻的时候谁还管明天,今天舒畅就够了。
515寝室个个都是女汉子,平时灯坏了,水管堵了,她们压根不用找宿管科,都是自己动手的。所以两人的吃相委实不太好看。
慕寸心和许诗都是典型的淑女的外表,汉子的心。桑琳和沈念念则是御姐的外表,汉子的心。
因此外人看515寝室的那四只都只觉得一个个都是女神,却不知实际上她们凑在一起是各种汉子各种污。
许诗是学霸,成绩好得没天理,学校的很多领导老师都认识她。私底下慕寸心和她的关系也最要好。一来两人家境相似,二来性格也贴合,很多事能想到一块去。
~~
直到第二天下午,515寝室的四只才总算就位。四人一个寒假未见,免不了有好一番的插科打诨,互诉相思。
早上报完名后,慕寸心抽空去了一趟陆家,将设计稿拿给陆心雨过目。
陆心雨对慕寸心的总体设计还算满意,只是在一些小细节方面两人还存在分歧。她答应陆心雨回去再修改一下。
陆芜有好一段时间没看过慕寸心了。现在突然看到还真有些意外。意外之余又有几分暗自窃喜。
慕寸心那天穿了一条黑色的毛呢裙,配黑色的漆皮短靴,被丝袜包裹住的两条腿笔直修长,气质冷艳独到,犹如高贵的黑天鹅。
平时慕寸心都是卫衣配牛子裤,要多休闲有多休闲,第一次看她打扮得这样冷艳,陆芜还真觉得有些惊艳。
陆芜从第一眼见到慕寸心开始就觉得她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过他陆大少可不怕,他最喜欢的就是有挑战的项目。
结束的时候陆芜一直坚持送慕寸心回学校。她左推右拒最后还是推脱不了。
还没到学校,慕寸心远远地就让陆芜停车了。他那辆骚包的劳斯莱斯如果被熟人看到,那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学三年,她从未申请过贫困生助学金。大二那年班主任同情她的遭遇,认为她没有父亲,想给她一个名额。慕寸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因为她不想自己成为所有人讨论的对象,不想自己每天都顶着别人同情的目光。穷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后来总有一些言论空穴来风,时不时抨击她一下,大抵就是说她被人包养。只是那些人苦于没有证据,很多时候都不了了之。
这个社会对于长得明眸皓齿又穷得两袖清风的女人总是格外苛责,谁都只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你,何况她还一身傲骨。
她虽然清贫,但真的是一身傲骨。摸滚打爬至今,没少吃亏。
进大一的时候就有很多男生追求她,可是她都寡淡地拒绝了。久而久之一些不利的言论就冒出来了。大抵就是说她假清高,娇柔做作,被人包养。她声名狼藉大多也是源于此。
这些还都不算,更让人不耻的是一些长得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明确表示要包养她。她为此没少丢工作。
她骨子里还是随了母亲,即使这些年过得拮据又拧巴,即使柳含烟对奢侈品有些与生俱来的狂热,她也没想过出卖肉体,出卖自己的灵魂。
这个社会浮华虚荣,很多人其实已经烂到骨子里了。不说别的,单单C大南门停着的一辆辆豪车就可见一斑。
而她之所以没有随波逐流,放任自己,归根结底还是要感谢师父这些年耳提面命,事事叮嘱。
陆芜自然不懂慕寸心的思量,他只当她刻意在和自己拉开距离。硬是大摇大摆地将他那辆招摇的劳斯莱斯停在校门的正中央。
时值傍晚,许多学生出去吃饭,人来人往,许多学生对着这辆红色的劳斯莱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慕寸心躲在车厢里几乎将脑袋埋在了座位上。
陆芜一看乐了,“有这么恐怖吗?”
慕寸心狠狠地瞪他一眼,“都怪你。”
“没想到你还怕这个。”陆芜心情不错,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他似乎想到对付这姑娘的办法了。
慕寸心不愿再理他,等人少了之后才蹑手蹑脚地下车。
一溜烟的功夫人就跑远了。
陆芜看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
这边商离衡却在医院里焦急不安。
昨晚送慕寸心回学校后,他开车回家,在路上突然接到范家的电话,说老太太又突然晕倒了。他挂完电话二话不说就跑到了医院。
大半夜值班医生紧急抢救,又是好一番的手忙脚乱。但好在人是抢救回来了。只是商离衡不确定下一次还能不能抢救回来。老太太已经病入膏肓了,年后这半个多月就昏倒了两次。
老鬼那边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商离衡烦躁地简直想杀人。
范希文小朋友直抹眼泪,看到他一个劲儿在哭。他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如果慕寸心在一定会好许多,她哄孩子很有一套。可是一想到她,他又更加烦躁了。
这段时间公司加班加点赶制《为了无悔的等待》,全公司上下都忙翻了。他也就没怎么顾得上老太太了。
隔着玻璃窗看着ICU里全身插满管子的老太太,他再一次不安地意识到老人家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他无能为力,却只求能让老人家没有遗憾地离开。
老鬼前几天给他打电话劝他:“要不随便找个人应付一下老太太得了,反正她也没有见过她们母女。”
他当时觉得荒唐,想也未想就拒绝了。可是现在看来,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用这个法子。
老太太活一世不就是为了那么点念想嘛,他是真的不愿这么点念想都不满足她。
可是找谁呢?
人才市场那成串成串的群众演员?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商离衡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接到慕寸心电话。
她说:“办公室的初稿完成了,你什么时候有空,给你过目?”
他捏了捏肿胀的太阳穴答:“我在三院,你直接过来。”
“阿婆住院了?”慕寸心福灵心至反问。
“嗯。”
“我马上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越来越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一天天,一年年,转眼间就20出头了。在贴吧看到一个12岁的妹子在写文,我是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大双鱼总有那么几天要矫情,习惯就好。
☆、霓虹灯(3)
霓虹灯(3)
上一次和商离衡闹成那样,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去过范家了。她对于老人家的近况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癌症晚期的病人每昏倒一次就意味着她离死亡近了几分。生老病死从来都是一眨眼的功夫。
医院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生死离别,死亡本就是生命的常态,就像迟暮的夕阳,最终要归于黑夜。只是一旦搁在至亲的人身上,离别就被赋予了无穷无尽的疼痛,只要一提起就会让人觉得肝肠寸断。
医院的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消毒水味道,慕寸心只要吸上一口,身体本能地就会觉得反胃。
走廊里昏沉一片,大白天还亮着惨淡的白光,微弱的一捧光束难以照亮前路。
男人长身而立,站在ICU外,头顶清幽的灯光落在他深邃的瞳仁里,细碎地像宝石。
商离衡的眸光远远地扫到她,短暂地停了几秒,很快就移开了。
慕寸心到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清醒了,只是还很虚弱不能讲话。
她只能隔着玻璃给老人递口型,“阿婆,我来看你了。”
老太太艰难地点头,露出苍白虚无的笑容。
因为化疗,老人家的头发已经掉光了,戴着医院特有的无菌帽。
她隔着窗户看着心酸难忍,一双大眼睛当时就蒙上了一层水光,氤氲着雾气。她的一颗心几乎是刺痛的。
站在她身边的商离衡突然觉得这一幕出奇地熟悉,好像是他隐在记忆深处的那段过去的一个片段。慕寸心的那双眉眼,她脸上的表情,她眼里蓄满的泪水好像都莫名熟悉,像极了他记忆里的一个人。
他定定地看着,完全不知道收回目光。
“慕姐姐!”猛然间一道稚嫩清脆的童声划过寂静的走廊。
商离衡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拉回到现实。他敛了心绪,转头看慕寸心,她正在温声细语地和范希文小盆友讲话。灯光照亮了她那张较好的瓜子脸,露出温柔而恰到好处的笑容,明艳动人。
他无声无息地摇头,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居然会觉得慕寸心像师母。
范希文揉着自己扁平的小肚子朝慕寸心诉苦:“慕姐姐我肚子好饿,你带我去外面吃点东西吧!”
慕寸心抚着小盆友柔软的发顶轻声答应:“好哦!”
她走到商离衡身边,将大包里的设计稿交给商离衡说:“设计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