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舒允文被她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合着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一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啊?他气得一脚就把走廊上的垃圾桶踢飞了,哐啷哐啷几声,吓得两边办公室的人都不敢出来。
回家的时候,朱小北累得话都不想说,想着今儿下午给舒允文吃的那顿排头,话还是重了些。好像人一熟了,就知道对方的软肋在哪里,一捅一个准,刀刀都带血。她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是迁怒,算了,明天再说吧。潜意识里,朱小北还是把舒允文当成了男孩子,好像敲一下再哄一下就没事了。
“在想什么呢?”言若海早就到家了,回家的时候一直给她打电话她都没接,原本有些生气,可是看着她一回来就累倒在沙发上的样子,什么气都消了。
“没什么,可能过几天我要飞一趟美国。”
“是吗?要多久?”
“看情况。有个单子出了问题,要赶着去处理。”
“你说你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图个什么啊?”
“少来,不要妄图用你那套相夫教子论来腐蚀我的意志。你这是在利诱革命志士。”
一个晚上,言若海的脸都臭臭的。朱小北跟着他进了书房,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最后连撒娇耍赖都用上了。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言若海,我怕。”朱小北坐在言若海的大腿上,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言若海衣服上的扣子。
“怕什么?”言若海闻着她的发香,心早就软了,哪里还舍得气那么久。
“我从一毕业就进了DH国际,到现在也快8年了。这时间抗战都打完了,你觉得是说舍得就舍得的吗?这中间,我也不是没有起过离职的念头。可是,好多东西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朱小北坐起了身,她想他能够理解,DH之于自己的意义,这里见证了她的成长,见证了她的血泪,同时也见证了她的爱情。从某种程度而言,朱小北的执著和坚持丝毫不亚于言若海。
“你离开的那一年,我也想过辞职。那次辞职报告都打了,可是总觉得不应该就这么离开。在俄罗斯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冰天雪地的地方,语言障碍,条件限制,现在想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这腔蠢血洒的不是地方,可是没办法,我就是受不得灰溜溜地离开,就算要走,也要走得理直气壮。”
言若海拍了拍朱小北的背,是啊,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对自己几近苛求,不过就是忍受不了任何的瑕疵和失败,就算要离开,也应该是完美的句号。言若海没有说话,她的固执跟他如出一辙,他还有什么立场劝她?
“今年任务很重,而且我相信这一年对DH来说绝对不好过。我不希望在这样的时候离开,知难而退不是我的风格。言若海,我答应你,你给我一年时间。这一年里,我做我想做的事情,等DH的事情一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言若海依旧没有说话,可是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想逼她,正如她有她的坚持,而他也有他的苦衷一样。他把她的身子扳过来,轻柔地吻着她,这个吻多了些宽容,少了些情欲,多了些眷恋,少了些占有。他知道她的茫然,她还没有心里准备去迎接人生的拐点,从DH国际的朱小北变成言若海的妻子朱小北;他也知道她的遗憾,可是她已经妥协了那么多,他不能再要求更多。
第十九章 黄昏中薄雾
美国金海岸的事情上报集团之后,集团将此事全权交由DH国际负责的含义很微妙,负责处理,当然也要负责承担此事的一切后果,包括损失。何维彬将此事交由朱小北,交给她一份数据,“这是我们的底线。”朱小北倒抽一口凉气,“怎么可能?之前有过先例,但绝对不是这么少的赔付。”
“小北,我记得你大学还辅修了法律,难道司法考试的高分是假的?”何维彬激她。
“何总,你就是把大律师请过来,也不可能用这么点钱摆平这起官司。”
“你知道我们的预算,我们不能承受比这个数字更多的损失了。”何维彬叹了口气,“而且我们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最终走到法律程序。你知道,财报就要出来了,集团不想在这个敏感的阶段有任何负面的新闻。”
朱小北捏了捏拳头,又松开,“好的,我会尽力。”这么些年,她早已放弃了跟上司据理力争的兴头,没意义,也不够职业。
第二天,她就带着人飞去了休斯顿,同行的还有舒允文。
自从那天朱小北骂了他之后,舒允文一直对朱小北不理不睬的,朱小北几次主动跟他说话,他都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朱小北叹了口气,看来真伤自尊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舒允文来来去去翻着文件,都快要倒背如流了,看着朱小北在斜前方闭目养神,原本想跟她讨论一下方案,后来一想,又算了。她从头到尾都看不起他,他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到了酒店,朱小北跟舒允文说:“明天好像是火箭队的主场,你要不要去看?”
“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的!”舒允文气得。
朱小北笑了,“你就是准备用这样的语气跟金海岸的人谈判吗?”
“我什么语气了?”
“允文,我正式向你道歉,我那天心情不好,所以言语上对你造成了伤害。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得到肯定,但是我一句话就抹杀了你的全部努力。我相信这一次谈判,你一定不会让人失望,对吗?”
舒允文又好气又好笑,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胸口憋的那股火朝哪里发,就被朱小北不卑不亢的几句话消解了。他始终都是拿她没办法,无奈地笑了笑。
朱小北伸出手,“朋友?”
舒允文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情不愿地握了握手,突然又有些不甘心,顺着力道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只是朋友?”
朱小北把另外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还是好兄弟、好姐!”
舒允文心里哀号,这女人真是他的克星。
金海岸公司的态度一开始就很强硬,列举了种种与DH合作之间的重重矛盾,钻机迟迟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到港,这已经违反了合同;安装过程中出现的种种损失,都算在了DH头上;更换零件过程中造成的工期延误;还有就是现在人家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解释和理由,白字黑纸的文件上写得很清楚,退货,赔钱!否则一起都按法律程序来。
朱小北一直都微笑地倾听对方的指责和抱怨,随行的工作人员也一直不停地记录着对方所要求的条件。等对方抱怨完了,朱小北微笑着说:“我们能去工地上看看吗?”
对方明显没想到朱小北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这算是合理要求,没有道理拒绝,也就勉强同意了。
那台钻机确实没有使用,蒙了层油布还是放在露天的工地上。
随行的工作人员和技术人员扯开油布,开始测量和记录数据。
朱小北解释:“作为产品的提供方,我们完全能理解公司对产品提出的任何质疑和要求。希望贵公司也能理解,我们DH一直对产品的质量精益求精,这一点上,跟贵公司的要求是不谋而合的。”
对方负责谈判的人员倒是没把朱小北放在眼里,就谈判本身来说,她一没有提出反驳的理由和数据,而是一直微笑着应付着他们的责问,这本身就是让DH陷入了谈判劣势,所以也没把朱小北提出的这点要求放在眼里。
朱小北一边陪着谈判的人聊天,抽了个空小声对舒允文说:“叫他们随便采集土质样本,还有看能不能拿到开采数据。”
舒允文一听就明白了,装作不经意地走开。
第一天回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朱小北马上召集所有相关工作人员开会。
“我要的数据什么时候能出来?”朱小北询问白天在记录钻机样本的工作人员。
“最快明天,因为要跟出厂数据做一个对接。”
“那几个更换的钻头呢?”
“有两个钻头磨损程度太高,数据恢复还需要点时间。”
“最快?”
“后天,后天吧!”
“允文,你能不能拿到他们油田的开采数据?”
“这些不是当初交付图纸的时候就已经给我们了吗?”当场有人提出质疑,不知道为什么还需要这种数据。一般来说制作图纸的时候就会把开采的地质条件考虑进去,这样的数据DH不可能没有。
“我要真实的。”朱小北看着舒允文。
舒允文点了点头,“后天。”
“OK,那就先这样
。”
第二天,朱小北照例精神抖擞地去跟金海岸公司谈判,态度依旧亲善和蔼,经常会围绕某个赔付数据打转,给了金海岸公司的人这样一种错觉:DH认栽了,现在的谈判焦点只在于赔多赔少而已。对方负责谈判的人也松了一口气,至少大方向是有利于他们的。即使如此,那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DH也不想那么快妥协,双方就在谈判桌上跳起了探戈。
可是拿到开采数据的难度比他们想象得难得多。如果按照朱小北之前猜测的可能,9000米的钻机钻头不可能磨损成这个样子,要不就是下面根本就没油了,要不就是之前发给他们的开采数据有误。而这两种情况一旦是真的,那么金海岸公司所蒙受的损失绝对比DH公司大得多。可想而知,这可不是贿赂对方人员就能拿到的数据。
朱小北听着下属的汇报,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橘园就这么胶着了,可她也不知道每天去跟谈判的假象到底还能维持多久。
“允文,查得到到当初是哪家机构帮他们做的勘察数据吗?”
“这个我已经拜托我同学在弄了,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最担心的是问题就是对方勘察出来的数据本身就是错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再勘察一遍?”
“除非走法律程序,可是这是在美国,我们耽搁不起。”
“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这种擦屁股的工作本身就让人恼火,更何况公司给出的底线实在太过离谱,朱小北也是迫不得已才想到剑走偏锋。
刚把舒允文送走,朱小北的电话就响了。看了看时间,都凌晨两点了。
“怎么还没睡?”言若海在电话里问她。
“我要睡了怎么接你电话?”朱小北躺在床上,说了一天的话,累瘫了。
“前几天不是跟我说很快就回来了吗?怎么还没处理好?事情很棘手?”
“谈不上棘手,就是很面。赔钱跟挣钱,终归还是不一样,心里有点小落差。”
电话那边笑,“美得你,成天都琢磨着只赚不赔的事儿。”
“说什么呢你,跟着你我就亏大了。”
“是吗?那我劝你赶紧斩仓。”
“你舍得吗?”
两个人腻歪歪了小半个小时,最后电话怎么挂的朱小北都小知道,醒来的时候发现电话还在自己手上捏着。她深吸一口气,哎,美人乡,英雄冢啊,古人诚不欺我。她出门的时候还在想,其实回家当全职太太也不错,至少不用这么东奔西跑的,见天儿连个面部碰不上,心里这么想着,嘴角也柔和了起来。
“昨儿干什么了?笑得那叫一银荡。招牛郎了?”舒允文在后头拍了拍她。
“你以为我是你呀?哦,对了,别怪姐姐我没提醒你哈,注意安全,听说没几个身上干净的,知道不?”朱小北把他招过来,凑在他耳边说着话,还顺势拍了拍他脸颊,说完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摇曳生姿地走了,背影都在颤抖,最后忍不住了终于笑出声来。可不就是一妖孽吗,舒允文恨得牙痒痒的。
说闹归说闹,该办的事儿还是一件没落下。舒允文运用了在美国读书时候积攒的人脉,终于挖到了内幕。原来负责勘察的机构其实手上有两份关于这块油田的勘察数据,可是因为金海岸公司当时内斗得厉害,真实的那份数据被掉包了,买通了勘察所的人更改了数据,所以从一开始,他们拿到的就是那份被篡改了的数据。
朱小北拿到那份真正的开采数据,看完了合上,嘴上还不停地发出“啧啧”声,“舒大少,你不改行去当FBI这不屈才了吗?”
“得了,就知道你没好话。”
“我这不是在表扬你吗?真厉害啊,哟喂,还盖了钢戳,真是铁板钉钉了。这几天可受够他们的气了,这下,我们可咸鱼翻身了。”
舒允文看着朱小北脸上散发的神采,不由得有些愣住了。当初着了她的魔,是不是也是因为看见了她这么神采飞扬的样子呢?
第二天,舒允文再次见识了朱小北的另外一面。前几天那小媳妇的模样,他看着都顶心,亏得朱小北还一路笑着坚持了过来。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啊,她朱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