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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招惹我,彼此相安无事最好,偏偏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哦,你怎么来了?”花香怡人,梁波吸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既然人家主动找到门上来了,梁波少不得要呲牙咧嘴地笑笑,可不要再剑拔弩张才好。
还是两个小厮比较有眼色,觉得这是二人和谈的大好时机,忙给黄氏行了礼,颠颠儿地跑去沏茶。
黄氏一改往日横眉斜视的傲娇样,安安静静站在梁波眼前,又安安静静看着她浇水,梁波被看得心里发毛,捧着壶浇也不是不浇也不是。
……这样的黄子遥,她太不习惯了!
“…。你,…。有什么事情吗?”她放下喷壶,硬着头皮问他。
“这个…。。,…红玉膏给你。”黄氏摊开手掌,一只精致小巧的彩瓷盒映入眼帘。
“红玉膏?”梁波好像是在哪里听过,想来应该是胭脂一类的东西吧,黄氏拿这个过来做什么呢?
“这是我们山南道上特有的玉肌膏,别的地方做不出来。要采三月初三的山南桃花,五月初五的山南茉莉,阴干研制粉末,再用七月初七的山南乌鸡骨血调制而成,每日抹在肌肤上,不过七日,面色红润如玉,疤痕无影无踪。”黄氏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梁波已经结痂的左脸。上回为救他,梁波生生在马球场上贴地滚了数十米,早将半张脸蹭的青红交错,哪里还有什么好颜色?
“呵呵…。,竟然叫你亲自跑这一趟,打发个小厮不就成了?你也是大病初愈,该休息就得多休息,…。。总之,…。多谢啦。”没有红玉膏,别的药效果终归是慢一些,梁波想想从脸到胳膊的一溜儿伤痕,觉得黄氏的红玉膏真是一场及时雨,所以说话的时候,便柔和客气多了。
“…那不一样…。”黄氏看了梁波一眼,微微偏过头,双颊浮了红晕,眉眼上尽显妩媚,“应该的,…你救了我…。。,原本是我不知好歹,…给你添麻烦了…”
“你也别谢我,前头你落水,后来又摔下马,我都脱不了干系,”梁波嘿嘿一笑,眼睛里亮闪闪的,和黄氏能和解,心里也没那么多别扭了,“那什么,我说咱俩别谦来让去的,就当扯平了,行么?”
“总归是我不懂事,时常拿言语挑衅你,得亏你时时让着我,子遥还得多谢娘子照顾呢。”黄氏依旧侧着脸,那白皙匀润的耳朵也渐渐红了,“…。。谢谢…。”
“呃,…。。我嘴巴也很毒的,上回那样咒你,换谁也受不了,你怨我也没什么不对。再说了,其实……。我根本就没见过你的意中人,有些话原就是我诓大家的,你也别把我当什么好人,” 黄氏的谦和有礼让梁波生出了一丝丝内疚,偏又有些无奈,不想再和他说下去,遂面上打个哈哈,“就这样吧,咱俩真的扯平了,前尘往事,休要再提。”
“没有的事,不过是个玩笑罢了,我也没当真,”黄氏慌忙摆手,“其实…。其实…。我的意中人她…。不是什么盖世英豪…。。也……没有气概非凡,用不着高大威武,…。。她……她……”
“……。。”梁波听得云里雾里,又发现黄氏说话都是磕磕巴巴,声音发颤,偏着的半边脸红通通的,跟着了火似的,一时给唬住了,“哎呀,你这情形不对啊,莫不是上回没好彻底,又要发烧了?”
“不是…。不是的…”黄氏又羞又臊,语无伦次,摸摸滚烫的脸颊,猛地站起来,结结巴巴道,“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
话没说完,这人一溜儿烟跑了,小厮古月和镜子刚好端了茶水过来,也被吓了一跳,“这是黄家郎君么?今儿怎么了?都瞅着不像他了…。。”
“谁知道啊,”梁波惦着手里的红玉膏,撇撇嘴:“这人我一向摸不透,许是哪根筋又不合适了吧,别理他就是了。”
………
梁波是不打算再理黄氏了,可架不住黄氏又来找她。这才过了两天,两人又在园子里碰面了。彼时她已经干完了活,在月洞门前头那几棵高高大大的梧桐树下扎了个秋千,无聊地晃来荡去。
黄氏走过来时就看见梁波荡得很高,丝帛飘飘,裙角飞扬,恍如天女下凡。黄氏一时竟看呆了,半响没有言语,还是梁波眼尖,发现他站在树下,忙收了力道,慢悠悠地晃到黄氏眼前,好奇道,“咦,……你怎么上这儿来啦?怎的一个人,连个小厮也不带…。”
“哦,三娘,我是来…。。找你的……”黄氏依旧不敢直视梁波,依旧微微侧了脸,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也让人觉得面如春花俏美,眼若秋波潋滟,不胜娇羞。
“啊??”梁波张了张嘴巴,坐在秋千上,也没起身,指尖绕着襦裙上的绿丝绦,心里默默道:不是说好井水不犯河水了么……。
“……这个…给你…。”黄氏鼓起勇气,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来,摊开手掌,却是一方绣了碎花纹的小锦盒。
“哟,什么好东西啊?”梁波伸长了脖子张望,就跟湖里戏水的长脖子白鸟似的。
黄氏被这滑稽的动作逗得噗嗤一笑,如今的梁波,在他面前无论何种行为,都是令人愉快美好的。他走到秋千跟前,打开锦盒,叫梁波看,里面是一块金丝镂花并蒂莲的玉佩,雕工精细繁复,令人赞叹。
梁波惊的合不拢嘴,“这……。。,好漂亮!”
“拿着吧…。”。黄氏低头看着梁波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赞叹,心里仿佛开了花。
玉佩是他亲手雕刻的,用了一大块完整稀有的金丝玉,原本是想入宫之后,随便雕刻点什么献给尊贵的帝王,而如今废了很多料,刻坏了一支簪子,一对儿镯子,最后却只成型了这样一块玉佩。
他花了整整两天,不眠不休,连门都没有迈出一步,眼睛发胀发酸不说,两只手刻得划痕无数,那些细密的血痕如今都还隐隐作痛,不过是因着心意和情意,觉得一定要坚持,才能让她感叹,才能让她开心。
这些梁波并不知道,她赞叹了一番,却说出了这样的答案: “这我不能收啊。”
“…。。为什么?”黄氏有些失落。
“因为我不喜欢,”梁波转了转眼珠子,从秋千架上站起来,走到黄氏面前,仰头看他。“我不喜欢的东西,白给我都不要。”
这玉佩挺金贵,黄氏为人难以捉摸,心眼儿又小,指不定给她下什么套儿呢。再说了,收一个儿郎送的玉佩,也不知道妥当不妥当呢…。。
“我不信!”黄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圈儿瞬间就红了,“你明明也是喜欢的,……何苦骗我?”
“爱信不信。”
“你——!”
哎…。,不会又要哭了吧…。。梁波着实无奈,不想再和他纠缠,转身离开的刹那,听着一声脆响,错愕间回头一看,黄氏竟将那上好的玉佩重重掼在身旁的波纹大石头上,摔了个粉碎。
“唉哟喂!”梁波心中无限惋惜,忍不住埋怨道,“你气性可真够大的,多好的玉佩啊,可惜了了!”
“你不是不喜欢么?”黄氏瞬间泪如雨下,“你不喜欢它,我留着有什么用??”
黄氏泪水涟涟,吓坏了梁波。梁波讪讪的,也不知该怎么办才行,就捡了好听的说几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我吧,…。就是觉得这玉佩太贵重了,我收不起!你懂吧?…。。哎哟…。。,早知道这样,我就说喜欢了…”
圣人说的果然没错: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巴巴地刻好,只盼着你喜欢,可你倒好,一会子喜欢一会子不喜欢,你想的美!”黄氏就手擦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的,“姓梁的,你不识好歹,明儿就算你求我给你刻,我都未必肯了!”
黄氏狠狠一跺脚,转身走了,不期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吴意拂。吴氏见他双眼发红,想关切他一句,却不料被黄氏一把推搡在边上,“走开,别挡着我的路!”
吴意拂莫名其妙被推了一把,他的小厮司砚实在看不过眼,刚准备上前替主子辩上两句,却被吴氏拦下,只浅浅一笑,云淡风轻。
司砚气得咬牙,朝黄氏修长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转过头来,主仆二人望着梁波寻求答案,梁波说不出个所以然,唯有耸耸肩膀,表示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 1。本章中帅的不要不要的小厮司砚由亲爱的直有反串,反串哦,感谢支持,么么哒!
2。小黄太任性,咱得好好虐虐他,是吧。O(∩_∩)O
3。加更,感谢亲爱的们,你不离,我不弃。
☆、第十四回合
眼看黄氏拉着脸转身出了月洞门,吴氏心里暗道,这位姑姑只怕又是“一不小心”得罪了黄子遥,里头的恩怨是非他也不便掺和,于是对黄氏红着眼圈大甩脾气视而不见,只向梁波施揖礼,笑道:“姑姑,我姐姐要回乡,来府上告别,先头陪老爷子说了话,又急着赶路,所以叫我将这个盒子转交与你。”
小厮司砚将细长的缎盒双手递上,临了还不忘多嘴一句,“我家奶奶虽说走的急,没来见您,可特意叮嘱过郎君,一定要亲自交到奶奶手上才放心呢。”
“不是说要等到嘉选以后才回去么?”梁波顺手接了锦盒,微微有些吃惊,“怎么这样仓促?”
“今日一大早家里来了信件,可能要商议姐姐的亲事,叫她先回去,大约入了秋,才能返京吧。”吴意拂娓娓道来。
“也是,她这年纪孩子都该满街跑了,独身不娶不合理嘛。”梁波笑笑,随手打开了盒盖,却是一对精致小巧的玫瑰珍珠簪子。
簪头上的珍珠颗颗圆润细腻,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光华流转,色彩瑰丽,真真妙不可言。梁波心情瞬间愉悦,她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黄氏带来的不快,当下就取出来插在了发间:“好看!果然是上品,难为她还记得我上次的玩笑话,嗯,…等她回来,我也需送她一件新奇的才行。”
原来梁波受伤当日,吴氏的长姐吴妨前来府上看望她。梁波这位名义上的侄女那天在发髻上簪了一支八宝攒粉珠花步摇,晶莹夺目,摇曳生辉。梁波向来对珍珠做的首饰有些偏好,便忍不住赞叹了两句。吴妨见她喜欢,不由笑言,“姑姑看着好,岂不知我们陵州盛产珍珠,这样的簪子原也不是稀罕物,我那里多得是,既然姑姑喜欢,过两日给姑姑拿上一对就是了。”
吴意拂的长姐吴妨,本是江南东道陵州府衙的一名从八品知事,先前告了大半年的假,千里迢迢送弟弟进京嘉选,之后就一直住在城南的吴宅,平时忙着给吴家在京都置办产业,隔三差五过梁府看望一回自家兄弟,并不过多叨扰。
吴妨为人随和,在辈分上虽比梁波低了一级,但在梁波心里,却一直把她当同辈姐姐来看。且她本人疼爱弟弟是出了名的,甚至曾对梁家姐妹笑言意拂有了归宿,才会考虑自己的亲事。梁波想至此处,便有些不解,既然这样,又何必归家匆忙?不过她也就想想而已,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或是她遇上了好的姻缘,不想就此错过也未可知。
其实事情的真实情况是,吴妨本意是要将吴意拂陪到最后,不过家中来了急信,言及老家主病重,兹事体大,作为吴家长女,她不得已提前出发,又怕吴氏知情受影响,这才出了下策哄骗他及诸人。吴妨临走前特意来梁府道别,也不乏托梁府照看自家兄弟之意。
毫不知实情的吴氏与梁波站在梧桐树底下说说笑笑,阳光温暖,将两个人拢在一处,这样的情形看在月洞门后躲着的某人眼里,可就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原来黄氏并没有走远,他一时负气,出了门才惊觉吴氏怎么又和梁波牵连上了,竟然也来园子里找她。压制不住猜疑,他躲在门口偷看,隔得远,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但两个人看起来都很高兴,吴氏送了她一对簪子,而梁波当场就簪在了发髻上,笑得极为灿烂。连投在地上的那两个长长的微微晃动的身影,都显得格外暧昧。
瞧瞧,这就是差别!那簪子是随便送的么?他都没好直接拿出手呢!或许从最开始,他就该注意到吴氏对梁波别有情意。嗬!难怪梁波总对他高看一眼——吴氏这个小贱人!黄氏想起前日吴氏还和大家真诚地说自己一心入宫侍奉君王,若能有幸与众兄弟为伴,是他的福气,也必当相互照应。如此虚伪,简直让人恶心!
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亏他还是准备嘉选的儿郎,说一套做一套,耐不住寂寞,无时无刻明里暗里地勾答梁波,简直枉顾了姑侄的名声!
黄子遥咬牙切齿地恨上了,双拳越握越紧,发出咯咯脆响。他想起已经粉身碎骨的金丝玉佩,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啦啪啦往下掉。自从那天醒过来,他便暗自做了决定,看在梁波两次救他的真心上,彻底放弃入宫嘉选,反正家里不只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