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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乐。”苏妍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轻轻唤着自己对眼前这个男生一贯的称呼，“你还是要分手对吗。”
“不。”凌乐双手抱臂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我们早就分手了。我只不过是要断了你单方面复合念想的纠缠罢了。”
苏妍的心蓦地一痛，咬紧了下唇。
“好。”她强忍着到眼眶的泪，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凌乐一挑眉。这次答应得这么爽快？肯定有诈。
“我只有唯一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我就走。永远不会，”苏妍深吸了一口气，“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你这是个病句。”凌乐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不在我面前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海了去了，光是不出现在我面前有什么用。”
“只要你答应。这一次我彻底消失。不会打扰你，不会打扰麦小岑，不会打扰任何一个人。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好聚好散一刀两断。”
“当真？”凌乐眼神一凛。苏妍难得有这么严肃保证什么的时候，难道这次是真的？她终于玩累了？
“当真。”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和我上床。”苏妍转回脸来，泛红的眼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一脸表情认真而决绝，看得凌乐也是一个晃神。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绪。苏妍太会演了，不能怪他不信。他已经吃过太多次的亏，谁知道这次是真是假。而且……
凌乐嗤笑：“上床？苏妍。你这又唱的哪一出。你不会要学什么三流电视剧里整个怀孕什么的然后威胁我吧。我跟你说，老子不吃这一套。你可以省了。”
苏妍怒极反笑，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汹涌，关都关不上。她笑得很用力，笑得喘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透了。那么多年了，那么多年了。
她一点一点把自己完全交给他。一点一点被迫去依赖一个人。那个人在让自己失去了独立失去了一个人独自生活的能力以后，不要她了。既然不能陪她到最后，为什么一开始还要来招惹她？
既然不能陪她到最后，为什么不在第一次背叛被她发觉的时候，就毅然决然地踹开她？
凌乐。你真是好样的。我原谅了你那么多次背叛那么多次伤害，到头来你还是不要我了。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让我不爱你会死以后，你不爱我了。
凌乐从来没见过苏妍这个样子。在他看来就像是崩溃了。凌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过苏妍还有崩溃这一招。
“你知道吗，”苏妍哭着说，“从头到尾喜欢你的只有我一个人。有谁，你去问问有谁。麦小岑是吧。你问问她，自己的男朋友一次一次出轨，一次一次伤她，她会不会原谅他！你去问，去问啊！！除了我，除了我能这样无条件的原谅你容忍你，还有谁？！麦小岑在接了我的短信之后就决定不要你了，她不要你了！你就这样甘愿为了她不要我！我告诉你凌乐，你今天这样对我，终有一天，你也会这样对她！”
苏妍已经完全不顾什么形象什么心机了。凌乐已经完完全全放弃她了，她做的再聪明有什么用？想起这段时间来自己为了他失眠，为了他吃不下饭，为了他处心积虑绞尽脑汁，为了他卖力地演着这一出“我情你不愿”的苦情戏码……苏妍就觉得自己二B透了。
够了……真是够了……这几年的荒唐真是够了。她觉得自己心都要痛得裂开来，明明凌乐就站在眼前，就站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她看不清他的脸。就算拼命擦了眼泪，印在视线里的……也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凌乐了。
不是那个爱她的凌乐了。
苏妍用力抹了一把脸止住了眼泪，哭不是她的风格。既然决定就这么好聚好散……自己留给他的最后一面，要有点尊严。她理了理头发，自嘲地对凌乐笑笑：“让你看笑话了。对不起。我情绪激动了。”
凌乐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脸上冰冷的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
苏妍定定看着他：“我只问你一句话。”
“你说。”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凌乐平静的双眸淡然地直视着她：“是。”
“我不要你说是。”
凌乐微微蹙起眉，沉默了一会，轻叹道：“苏妍。我不爱你了。”
苏妍浑身一震。尽管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听到凌乐亲口承认这句话，那些准备根本不足以保护她脆弱的心。她慢慢低下了头，紧紧咬着下唇，双手垂在身侧抓紧了衣角。
“阿乐。”苏妍声音还带着未散的哭腔，“我没有和你玩心机。我累了。我说上床只是因为……除了你。别人我都觉得恶心。”她吸了吸鼻子，“与其以后一定要和除你以外的人发生关系。我也希望第一次。是你。毕竟……这是第一次。”
凌乐觉得心脏微微一颤。
“这是我的条件。唯一一个条件。”苏妍继续说着，“如果你不答应。我不会走的。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说到做到。”
“你这是何必？”凌乐声音软了几分。他知道苏妍这一次是真的决定要放他走了。既然是和平分手，他不想她再委屈自己，“你就算缠着我。你也什么都得不到。你为什么不能放开我，去给别人一个机会？”
苏妍条件很好。凌乐充其量在她的众多追求者里只能排个中上，如果苏妍愿意，有个新男朋友是分分钟的事情。只是她对自己的执念太深，不愿意接纳别人。
“我不愿意给被人机会？”苏妍低着头轻轻笑着，笑得些许凄凉，“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从来只给过你一个人机会。我不知道怎么给别人机会。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顿了顿她说：“我现在挺后悔给你机会的。”
凌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知道自己欠了苏妍很多，却没法还清。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苏妍调整好了情绪，重新抬起了头，那一脸孤傲的表情一如既往，仿佛起先嚎嚎大哭的人根本不是她，“你答应。做完我们一拍两散。你不答应。我大不了配上一辈子陪你耗。”
“我不相信你，”凌乐实话实说，“苏妍。你太善变了。”
“信不信由你。现在被动的是你。不是我。”苏妍轻轻一笑，“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你仔细想想吧。这件事你完全不吃亏。想好了。来找我。”
她留下最后一句话，绕过凌乐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134章 背道而驰
季韵从早点摊里出来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顾玖在把手机往口袋里收了。季韵走近他身前，递过一杯豆浆，替他插好管子戳到他嘴边哼道：“又给凌乐打电话通风报信呢吧。”
“没没没，”顾玖结果豆浆讨好地笑着，“诶，什么叫‘又’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去找爷爷的时候你就跟他说了小岑在医院的事儿？地址到病房全交代清楚了，事无巨细煞费苦心啊，顾妈？”
顾玖猛地一口豆浆呛到了嗓子眼儿上：“咳咳咳，咳……”
季韵好心给他顺着背：“啧，悠着点儿。别呛着了啊。”
“不是，我怎么可能给他说呢，我——”顾玖好容易缓过劲儿赶紧给自己辩解。
“还装？”季韵一瞪眼，顾玖赶忙把后半句给咽回去了，季韵哭笑不得，“你干嘛啊。我又没怪你。”
“嗯？”顾玖立马一脸轻松了，“你不怪我你不早说。”
“哦……那你承认你给凌乐说了？”
“……”顾玖一张脸都僵在了那里，敢情自己这是被下套了啊？
季韵猛地把他的豆浆杯子一挤，顾玖差点又被呛着，就见自家媳妇儿潇洒地拍了拍手走在前头，长发一甩一甩：“喝你的豆浆吧。笨蛋。”
顾玖一张苦瓜脸这才舒展开来，忙不迭跟了上去。
回到病房的时候就见麦小岑和谢琳在不亦乐乎地玩手机游戏，虽然看起来两个人都很雀跃的样子，不过季韵看得出来……小岑根本就只是在转移注意力罢了。大过年的，失恋还住院，甚至影响了学业，祸不单行也不带这样的吧。她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坐下来。
“回来啦？”我转头对季韵招呼着，“你等我把这局玩完啊。”
“好。”
我转回脸来继续和手里的泡泡方块埋头苦战，绞尽了脑汁可还是输了，我忿忿地把手机往谢琳怀里一丢：“真难！”
谢琳咯咯直笑：“那是你傻好不好。这个超容易的。我过给你看啊……”她凑过来给我演示着，我的思绪却早就跟着她的那句话飘偏了。
我傻吗？我确实很傻。傻透了。连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为什么我自己就看不出来呢。
“岑岑？”季韵见麦小岑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忍不住出声唤她。
“嗯？”
“我给你讲我和白莲花的事儿吧。你不是一直想听嘛！”
我一下来了精神，两眼放着光：“好啊好啊。我正愁无聊着呢，快给我说八卦。详细点儿啊！”
季韵清清嗓子就开始说起来：“我跟你说啊。我刚到顾玖家的时候，顾颜灵那个表情简直不要太精彩。她肯定没想到我还会再来，然后姐姐我就华丽丽地又出现了。啊哈哈哈。对吧。”她说着还戳了戳顾玖。
“对。对。她肯定很意外我这次买快递送货员又是同一个人，而且送完货就不走了。”顾玖眸中含笑地说着。
“嘿，我送的货有问题？就是我啊。如假包换的季大美女，不满意是不是？找抽是不是？”季韵说着就要去打他。
“没，没。满意。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你继续，继续。”
“要配合好！”
“是是是，小的一定配合。”
“那我继续说啊，然后我刚到他们家的时候是下午嘛，爷爷还没有过来。应该是爷爷还不知道我过来了。然后家里就只有玖和顾颜灵在。你知道玖去房间给我放行李的时候她跟我说什么吗。”
我摇摇头：“你别吊我胃口，快说。”
“她说，就这表情，你看我，”季韵站了起来，脸上换了一副高傲冷漠的表情，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特高冷地说，“她就这么跟我说话的。她说你别以为，你缠到这儿了。就会有什么转机。这不是你能呆的地方。趁爷爷没来你走还来得及，不然一会你会不会被抬着出去，我可不保证。”
“她跟你说这话？”我们还没来得及吐槽，顾玖先开了口，语气不善。
季韵看他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赶紧打哈哈：“哎呀。她就是嘴上逞能嘛，你别生气。她又斗不过我，让她嘴上得意几句我不介意的。”
顾玖缓缓摇了摇头，坚定地冷声道：“回去以后我得好好教教她‘自知之明’四个字怎么写。”
“啧，你别打岔。我说了你要配合我啊。”季韵扯了一把他的脸，“你女神在说光辉事迹，你就臭着这么张脸，好意思嘛。”
“好好好。”顾玖脸色缓和了些许，“回家再教训她。你继续。”
然后季韵就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我和谢琳两个人就这么听着她念叨了一上午，丝毫不觉得无聊，但是不得不吐槽的是……季韵到底是来说故事的，还是来秀恩爱的？平均每说三句，她就要和顾玖打情骂俏五句。我和谢琳无奈得直摇头。没办法，谁让我们没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时间就过去了，谢琳看了看表，到了该回去上课的时间了。她遗憾得直叹气：“早知道小韵要讲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就请一天假了。现在只请了一早上，要回去了……”
不要奇怪她对季韵的称呼，女生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看对眼儿了，下一秒就从大名转叫昵称了。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回头我告诉你呗。”
“那这么说定了啊。”谢琳逼着我跟她勾了勾手指，又和季韵恋恋不舍地拥抱了一下，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上课了。
谢琳一走，季韵立马就收起了起先那一脸雀跃，转而严肃地看着我。
“岑岑。你老实告诉我。你对凌乐那货到底陷进去有多深？”
“多深？你总得给我个容器吧。比如一个漏斗什么的……”我嬉皮笑脸地回。
“别闹，我说真的。”
“比如他是流沙的话。那我现在，”我伸手笔画了一下自己的头顶，“早就被香没了吧。”
季韵秀眉紧蹙：“我早跟你说过了，他不是个好东西。你怎么就不听我话呢。”
“我想听来着，可是我连我自己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我也没办法啊。”我自嘲地笑着。
“那你这次打算怎么办？”季韵眉一挑，“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人家第三次甩你咯？”她特地强调了“三”这个字眼儿，生怕我记不得自己犯过多少次蠢似的。
我摇了摇头：“不对啦。是四次。”
“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