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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在下来此地拜访好友,天气炎热,不得不喝口酒解燥气,不知公子可否与在下喝这一杯?”
朱笙了然:“喝了酒便成了好友。”
柳凡赋爽快地倒了两杯,予他予己。
两壶酒将至,饭菜也尽。也快是日落时分。朱笙瞥了眼天色,面色微红地对柳凡赋说道:“今日与他人相遇,实是有缘。待在下有空之时,便邀在下来家中作客,可好?”
“公子邀在下之时,在下必会光临。那么,在下且先告辞了,有缘再聚。”
待柳凡赋的走后,站于朱笙一侧的侍从按捺不住地对朱笙道:“皇……公子,怎能如此随便,万一是图谋不轨之人……”
话被朱笙打断,“结交一个朋友不易,看他应该是个讲义气之人,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心。天快黑了,赶路吧。”
柳凡赋驾着马车,去往青浮宫,心中的定论摇曳不定,当今皇上也姓朱,应是有关系。但又想到今日喝酒时的心情,便不再想。
他知青浮宫坐落于小之隐蔽之处,常人一般难以找见,近来盗剑之人不少数。因此,路线复杂,规律掌于心间,才可。
日落西山,暑气才消退些,偶有凉风沁人心意,知人心脾。
柳凡赋从茉龙城的于瀚驾车来到小之,一眼识破来去青浮宫路线。他下了马车,便被青浮宫的的富丽堂皇所讶然。柳凡赋本以为小之这般穷苦田地,青浮宫亦是如此,却让他大吃了一惊,青浮宫不亚于一座宫殿。
夜色笼罩天穹,零星几颗点缀,微乎其微。夏夜也总簟纹如水,消散了白日的烦躁之气。
青浮宫宫主毕师阳,邀柳凡赋一同晚膳。这小之的百姓早寝早眠,柳凡赋也不叨扰许久。临走之时,毕师阳赠了他一把玄铁铸造的剑,名唤“归栖”,她告知柳凡赋,归栖锋利无比,遇血锁魂。
一场“赠剑为友”,这消息不知从何处而出,轰动了江湖一时。柳凡赋成了耳熟能详的人物。
柳凡赋用毕师阳赠予的归栖剑,他纵剑了江湖十四年,三十而立之时,柳凡赋以“归栖”之名自立归栖楼。不仅结识了陈惦,还结识了朱笙。
只不过一人玩的是剑,一人玩的是毒。
陈惦炼毒不是一朝一夕,已是炉火纯青。才二十有一的他自立门派,炼制毒药。
许多江湖中人都委托于他,只需交上配方的单子,没有陈惦炼制不来。
赏金自是不一般,都是对陈惦有用之物。百两黄金、稀世珍宝,甚至是对他有用于湮华门宫的人,湮华门宫才日渐名声远扬,坐于江湖一席之位,才有得今日“沧形”之称。
不知陈惦如何得知,柳凡赋与皇上朱笙是好友,暗中调查后,才确认此事是真。并且还得到一则消息,这朱笙本就无心管理朝政之事,半壁江山之权要交予柳凡赋之手。
陈惦的虎狼之心油然而起,他想得到这半壁江山,可以掌管江湖,这才是他想要的。
柳凡赋完全没察觉到陈惦的诡计,不知不觉才发觉,自己的身体被蛊毒侵蚀,无药可解。每隔几日,陈惦都邀柳凡赋与几个好友齐聚,唯独自己的茶酒里放有毒。
他派收养而来的寒昏,调查清楚此事,才明真相。自从得知身患蛊毒,便再也没走出过归栖楼一步,只有写信与朱笙几个好友来往。直至改朝换代,直至年老,直至遇到陆青千。
陆青千想起几日前师父对他说的话,才了解陈惦为何如此。而师父的蛊毒一直靠着内力与药物辅佐,才支撑到今日。
柳凡赋在最后告诉陆青千,他死后,要传位于陆青千。陆青千诧异,归栖楼持有半壁江山的权力,这是先帝规定的。
他也知师父这些年下来,活得辛苦,无妻无儿女承欢膝下,本是已死之人,却一直在违背着,只为了等到看到湮华门宫灭门。曾相互信任的关系,也随岁月支离破碎。
陆青千不知这么久,卿浣她们怎样了,辗转反侧,今夜注定夜不能寐。
已是月末,寒意袭来,将初冬。
夜色降临,更是寒冷。湮华门宫今夜测验每个人炼制毒药的情况,生死与之成败,在此一举。
该担心之事终来,朝秋第一次踏入湮华门宫的大殿,陈惦坐于大殿之上,手指轻敲案,手边的茶杯冒出袅袅白烟。
朝秋看不清陈惦的面容,才体会到卿浣当初的处境与遭遇。阴森寒冷。但她看到了站于大殿一侧的风敛,他勾唇看着朝秋,朝秋不再是羞涩模样,而是安心。
卿浣过了关,她没有回到湮华舍,而是惴惴不安地徘徊于湮华楼。测验之前,朝秋告诉卿浣她喜欢风敛,卿浣是出乎意料的,她也知这是没有可能的,内心却依然希望。
但愿这是朝秋的归宿。
人意不如天意,人算不如天算。
朝秋失败了,她放错了一味药,物竞天择的命运,所有都毁于一旦。离开清鹤村时,明昭十四年,她才八岁,七年后,明昭二十一年,她十五岁。正是及笄之年,一个嫁与他人为人。妻的年纪。
陈惦的一声令下,笑看朝秋嘴角缓缓流下嫣红的血,双眼渐闭,最后那刻,朝秋的手紧紧握住了风敛的手,只是一瞬便颓然而落。
风敛回答了朝秋初见时朝秋问题的答案——“你不会杀我吗?”——会。
一个颜如舜华的女子刹那间死去。朝秋还对世间有所留恋,即使不能和他偕老,不能离开湮华门宫,不能和朝秋相伴,只要生时才觉他们都是在身边的。
或许是在湮华楼相遇了几次,风敛下手时他在犹豫,他无能为力。他也有些眷恋于湮华楼中与她相遇。这微小的动作,一瞬的温度便骤冷,他才明。
卿浣站于湮华楼前,已许久。寸步未离,双脚已经麻木,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看见地面的鞋与白衣,她才抬起头来。
风敛怀抱着朝秋,卿浣在那一刻崩溃,她没有哭,强忍着泪水。
“她是叫朝秋吧,我想带走。”
即使朝秋已无生息,卿浣的“但愿”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不知是否是朝秋的心意。
即使相隔两地,天涯未有期,不知风敛与朝秋会不会再次相遇,回答的是“不会”的答案。
而此时的归栖楼楼至柳凡赋,却突然毒发,内力消散,七窍流血。气若游丝地他唤陆青千而来,却无言。
从今以后,江湖被改写,陆青千接手归栖楼。他不会忘是柳凡赋教会他的一切,他要用湮华门宫来偿还。
柳凡赋被陆青千葬于篁魂山,这里葬有花的灵魂,春时亦美,冬时亦萧条。这是他发现的一座山峦,无人扰梦。
陆青千但愿在柳凡赋那个他还未去的地方,依旧年少轻狂,纵剑江湖,娶妻生子,做一个潇洒闲人。
☆、第八章 血染怨怼
在江湖中渐渐淡去的归栖楼,柳凡赋死去的消息不知从而传出,如此灵通,轰动整个江湖武林,喧阗鼎沸。
死因却不为人知,知晓此事的人们纷纷甚觉奇怪,也暗自猜测是因何而死,这股风自然吹向归栖楼,怀疑是柳凡赋身边之人所杀。
也有人心痒痒,想知这柳凡赋不在了,谁了来当这归栖楼楼主,这个位置堪比太子之位,许多野心勃勃之人已觊觎已久,不知等这天等了多少个日月与春秋。
柳凡赋逝去的消息几日后平息了下来。陆青千暗自把消息放出去,轰动一时,便把消息压下,为的是看湮华门宫有何举动。
在众人得知柳凡赋与世长辞之后,本以为接下来会传出关于归栖楼楼主之位的消息,却风平浪静。便有人揣测,这楼主之位空着,无人接手,那么之前的猜测也与之被否定。
陆青千接手归栖楼一事,自是无人知晓,他与寒昏暗中压下了此消息。这样,湮华门宫的宫主陈惦必先会第一个出手,待到那时,再来瓮中抓鳖也不迟。
陈惦几日前听闻柳凡赋死去的消息,他肯定是毒发而身亡,但柳凡赋为何选择这个时候,这点,陈惦犹为难以理解。
当夜,他找来长秋和风敛商量,待观察几日,看这归栖楼有何动静,而这陆青千暂且留在归栖楼中,派长秋去密会陆青千,告诉他接下来的行动,之后便以柳凡赋之友名义接手归栖楼告知天下,这半壁江山与这湮华门宫都归之他手。
一切从长计议过后,已是夜深时分。陈惦突然想起上次去菡萏楼也不知是何时。犹豫再三,才决定去看一眼。
归栖楼楼中的手下,知晓是前柳楼主的遗嘱,对于陆青千自然也是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柳凡赋培养的这些手下,都是救于曾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孩子,只有十几的年纪,无不是用武之地,在他眼里,个个都是人才。几千名手下,精干历练,都属一等一的高手。
他们分布在沧汤这片大地之上,一部分归寒昏管理,一部分归柳凡赋管理。茉龙城于其中,为核心。
不知不觉,转眼之间石火光阴。陆青千用了一年之长,才对于归栖楼了如指掌,重新于江湖立足了地位,帮委托之人搜集情报与帮人办范围之事。
这一年之前,陆青千当上归栖楼楼主几日,他料到陈惦会就此前来。
一月未见,陈惦借哀悼老友为由,带着长秋前来归栖楼。
寒昏再见长秋,面上波澜未惊,心中却杂陈五味,而长秋把他当做陌路人般。陆青千早有察觉,既不多问也不戳穿。
陆青千一袭荼白衣衫,青丝束起,眉目间气宇轩昂,叫人看了第一眼便是温文尔雅的书生形象,不像是个舞刀弄枪之人。
陈惦见了陆青千变了许多,变得沉稳而淡漠,不似初遇时那个满身伤痕,畏畏缩缩的模样,着实令人大吃了一惊。长秋第一眼见了柳凡赋,就觉得这此人非同一般。
月色如水泠人,倾洒于狭窄阡陌,幽静至极。而这月光无论如何也照不到八街九陌、车水马龙的茉龙城。连成一片的高楼檐角上高挂红灯笼,接连一串,灯火璀璨映照墨色天穹,纵横交错的路,行人穿街过巷,车马飞速而过。
陈惦直到了日头西沉,才起身离开归栖楼,来这醉昙楼解气。醉昙楼说不上有名,生意却很是红火。据说酒楼老板是个退隐江湖之人,江湖上曾赫赫有名,风流韵事也并无甘拜下风。
却在倚春楼,看上了一风尘女子,为了能赎她身,开了间酒楼赚钱,开了便是三年,这钱也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而这酒楼老板也眷恋上了平凡百姓的生活。
陈惦也只是听说,也没有那心思去想。他喜欢这醉昙楼的酒,一来二去,和酒楼老板也熟络了几分。
“你们老板呢?”陈惦四处看也不见楼瑾身影,沉着脸询问正擦拭桌子的小二。
那小二见着陈惦阴沉着一张脸,吓得他结巴:“楼、楼上。”陈惦不管小二脸色,大步流星走上了楼。小二想,老板该不是惹上什么事儿了吧。
楼瑾正悠闲地倚坐在窗台,喝着釉青色碗里的酒,向窗外眺望着什么。
陈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正是倚春楼。“哼,楼老板还这般悠闲,也不去管管生意。”
楼瑾闻声,放下手中的酒,轻笑道:“这生意管不来,都是客人的想法。”
“要和上次一样的酒。”陈惦拂袖坐在楼瑾对面。
楼瑾见他心情似乎不大好,倒了碗酒推到陈惦面前:“卖光了,不介意喝这个,也是很不错的。”顿了顿,又道:“陈宫主心情似是不大好啊,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之事。”
陈惦望着这釉青色碗,越看越久,仿佛散发着幽光,而这酒看起来格外清凉,便忍不住拿起来一干而尽。
楼瑾见陈惦喝尽,心情霎时好了起来,这酒可是他自己酿的啊,接着又给陈惦倒了一碗。
“关于归栖楼的事情,听说了吧。”
“这个事都已传得人尽皆知了。”楼瑾又细想了,蹙眉问道:“归栖楼是归栖楼,湮华门宫是湮华门宫,与你何干?”难道退隐江湖多年,都已经不知道这江湖的烟火了?楼瑾心中实在不解。
越想越气的陈惦捏紧了拳头,又想此地又不是发泄之地,只能忍下这口气。
“这归栖楼楼主本是我门派之人,才一个月居然背叛了我!陆青千,以为他能得瑟多久,也只不过是个人模狗样罢了。”陈惦干下碗中最后的酒,起身离开:“不喝了!”
待陈惦离开,楼瑾回忆着,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陆青千……?”
陆青千斜坐阑干之上,眯着眼望向远处——湮华门宫的方向,不知卿浣有大碍否,也不知她是否忘了自己。陈惦得知归栖楼楼主是一个背叛他的人,之后必要狠下千万倍吧。
前路未知,日后谁成谁败,还是一个谜。
翌日,楼瑾孤身一人前往归栖楼,醉昙楼也不顾,这酒楼的管事也习以为常,老板总是去哪也不会通知一声,久而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