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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一次,是太后知道你们在虐待她们母子,所以才会设宴,希望能够从中调和,但太后错了,她把自己的孙女也送进了你们凌家这个狼窝。珑髓我带走了,我会想办法救她,至于还你,不还你,你自己想想,你的娘,你的妻子,你的妾……还有你的恨……”女子停下了说话,她深吸了一口气,“她说,若有来生,你们不再相遇。你保重吧。”
说完,女子和跟在她的身边的手下转身离开。
“把她还给我!!!”他失去了吗?是的,从折了她的手开始,从他要打掉两个人的孩子时,他那时不就已经很清楚了吗?他和她之间已经完了,是他用束了她脚踝的镣铐将她死死地栓在自己的身边。
不想她拥有自己的意识,因为拥有了的话,她就会想离开他。所以死死地将她攥在自己的手心。
其实……其实……
悔恨不已的眼泪落在摆在他面前的孩子身上。
那女人说,她生下孩子的时候孩子还有气息,所以,所以如果他对她好一点,他让旖儿的死彻底成为过去,他不要对她视若无睹,却又不停地伤害她来证明她的心里是不是还有自己……
银针掉落,他颤抖里双手,将地上的孩子抱起来,好沉,好重,好沉,好重……本来,这个孩子只要在等三个月,就会叫他爹……女子说,不是畸胎,只要再等三个月,三个月,她和他的孩子就会来到世上,会活蹦乱跳,会跟在他脚边爹长爹短,会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拉着髓儿的手,一口“爹”,一口“娘”。
猛地将孩子抱进自己的怀中。冰凉的身体,没有呼吸的身体,没有力气的身体,他连孩子的哭泣声都没有听到,就这样……走了……
髓儿……我们的孩子……,还有……,髓儿,其实……我对你,动了情………………
“髓儿……”怎么呼唤,也看不到她了,再怎么伤心,也得不到了她,他伤她太多,他欠她太多,多到……全成了仇恨。
正文 再会
日出日落,花开花谢,转眼几回春冬。
陕甘大地的沙原中,夕阳西下,衬着天空突然出现的红烧云,显得格外的壮丽。
日落熔金,暮云合壁,万千奇象。
离开了青翠葱葱之所,眼下中原的绿色少了,阡陌成片的庄稼也不见了,映入眼帘的,除了黄土和黄沙,就是数目不多的胡杨林和骆驼刺。
一行车队正在继续东行。
乌金木雕刻的双厢马车里,柳儿倒了一碗水给姐姐:“姐姐,喝点水吧?”
“谢谢。你喝吧,我不渴呢。”覆盖了白色面纱的女子挑起轿帘,看了一下外面的荒芜,“还有多久才回到?”
“应该还有二十来日吧,出了凉州离京城就不远了。”柳儿咕噜咕噜地饮下水。
“外面的人,也该渴了吧?”
“没事啦,他们都有带牛皮水袋。”柳儿挥挥手,“大家都想着赶紧离开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据说这附近沙匪特别多,要是遇上了就麻烦大了。”柳儿思索了片刻,又道:“姐姐,你说这回了京城以后,你是郡主呢,还是……”现在姐姐是郡主的身份已经被皇家认可,现在是因为之前收到了小姐的来信,说要姐姐回京继承她娘的称号。
说到这里,面纱下静谧的眼睛浮出泪光:“我回去,是要为娘,还有错儿起坟。”
“起坟?可是他们会答应吗?”
“我要先继承娘的公主之位,就是怕他们不答应……”
女子的眼神变的悠远,好长好长的时间了,终于现在她能够回京了。四年前,她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幸得龙曦及时赶来救了她的命。只是她以为会跟她一起到地府陪她见娘的孩子,竟然在那关头,被她生了出来。
龙曦说孩子刚出生还有气息,只不过不足七月的孩子,怎么也养不活。
她甚至连错儿的面都没有见到……连摸一下她的小脸……
娘死了,她的错儿也去了,她这辈子最爱的两个人,这样的就平静地离开了她。据说她们被葬在凌家的祖坟地。
这次回去,一虽然是继承娘的公主之位,二才是她的目的,她要起坟,她要带她的娘,她的错儿离开凌家。
“那……不是会遇到他……”柳儿小声的嗫嚅。
“不会。”女子摇摇头,“他在落城。我,不会遇见他的。”
垂下眼帘,陷入平静,眸色流转,一片清净中透着丝丝的凄伤。
只有柳儿知道,这四年的活死人日子姐姐是怎么熬过来的。
车队走进了沙原的无人区,先前还是万里无云,转眼间就阴霾密布盖了整片天幕,厚重云层的阴影笼罩在荒凉的砾石地上,不详的风儿卷起阵阵迷人眼的黄沙,从车队间滚滚刮过。
柳儿摁住车帘,不让风把车帘吹起来。
姐姐的身子已经很弱了,这些天颠簸疲惫能撑过来也属不易,要是再受了这风儿,不是又要病上几日?
即使勉强遮了,风沙还是吹了进来,迷了眼,一张嘴满嘴的黄沙。
珑髓也抓住了车帘,他们这一路都走了快二十日了,大家都疲惫不堪,她也不想这个时候给人添麻烦,她已经忍受成了习惯,这狂风卷起的风沙,着实算不了什么。
周遭的四野被恐怖的气息笼罩,满耳满眼满嘴都是碎石砾儿。
外面的兵士拉着马,艰难地顶风前进。
“郡主,前面有一个山坳可以避风,我们到那里去,行不?”外面的侍卫长顶风艰难地摸过来,大声的问。
“好!你们看着办!先避了这风再说。”实在押不住车帘,郡主和柳儿只好抱住马车的车杆,身子伏在车上,一面被狂风刮走。
一群人顶了风艰难地朝不远处的山坳跋去,明明应该不不远,在狂风中却寸步难行。好不容易走了过去,眼看到一道陡峭的山壁,风也从夹缝中席卷狂刮过来,不过已经比方才好太多了。
车队在这里算是找到了躲避的地方。
这一避就是几个时辰,天都暗了下来。
黑暗的风中,似乎向起了人声的呼唤:“郡主……郡主……”
侍卫长想来应该是找他们的,预计在今天黄昏达到凉洲,但现在被困在这里,想来是凉洲太守遣来寻人的。
“在这里!!!在这里!!!”一听到外面的人寻来了,车队的兵士立刻振声高呼。
不一会儿,数队人打马冲破风沙的监强跑了过来。
“你们都还好吗?”凉洲太守擦擦汗,“郡主呢?郡主我们来接您了。”
柳儿掀开帘子,从马车下来:“还好,郡主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太守这才转过身,对身边黑骑上蒙了面的高大男子拱手道:“谢谢侯爷,郡主没事,我们也该安心了。”
侯爷?柳儿听了,立刻警惕地朝黑骑上的男子看去。
一双炯炯有神的漆黑双瞳中耀了坚毅的光辉,估计来时怕迎了风沙,不仅眼前所谓的侯爷,连跟在身后的士兵也都蒙了面。
被称为侯爷的人下马,利落地扯下覆面的面巾。柳儿立时不自觉得低呼出口,在看到侯爷若有所思的目光后,她立刻跪在地上,道:“谢谢侯爷,太守,郡主没事,有劳你们。”
“我可认识你?”眼前跪着的丫鬟,侯爷觉得没来由的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本来他应该在落城,不过因为西境起了乱子,所以从落城赶到西边,与西侯商量共伐西荒,路过凉洲,看到太守急的团团转,一问才知道有什么郡主今日应到凉洲,可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恰好他要经过沙原与西侯碰面,就顺道一起过来了。
(下半部分开始,虽然有点点点点点的平静,不过现在的平静是为了以后的暴风雨!)
正文 车里车外
“侯爷说笑了,可能奴婢之前在宫中当差,或许与侯爷有一面之缘。”柳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是吗?”东侯百战微微的蹙起眉头,目光瞟向那辆乌金木雕刻的马车,里面坐着所谓的郡主……
郡主……
曾经,他的髓儿也是应该郡主的身份……虽然没有诰封,的确有一个公主的娘,髓儿也该是郡主。
车里的女子放在膝上的下手微微动了动,这个声音,她不会听错……最熟悉不过的声音,对她来说也犹如地狱颤音一般冰冷的声音。
百战走到车前,对于坐在车里,从太守和他出现就一直不动声色的郡主……果然和髓儿不一样,若是髓儿,应该会掀开帘子道一声“辛苦”。而里面的人,不发一言,无动于衷。
“总之,奴婢代郡主谢过侯爷了。太守大人,郡主车马劳顿,我们是先在此避避,还是……”此时风势已渐渐转小,要是上路应该是没有问题。
而且,姐姐不说话,也就只有她来代为开口了。
“好好,那我们现在就起程回城,小的已经准备妥当了。”大守赶紧道。
柳儿再对太守和百战一个福身后,上了马车,掀开远侧的轿帘进去。
百战注意到了这里个节,她从左边上车,自然应该是掀左边的车帘,为什么要掀右侧的?从右边进入车厢?
柳儿上车后,马车随着前面的队伍缓步前行,幽幽的车轴声中,轻轻地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铛声,叮当,叮当……
车上没有装饰的铃铛,而且也和大多铃铛的清音不同,是小小的,弱弱的,细细的,就跟舞娘跳舞时的手上、脚上,串的铃铛声一样。
舞娘是为了表现舞蹈才用的铃铛,那么里面的人……
铃铛的声音……
髓儿脚上有他之前上的银镣,他专门让师傅在脚镣上做了叮当……叮当的声音……髓儿脚踝上的银镣……
“慢着。”皱着眉看着眼前华丽又气派的马车,百战淡淡开口,语音却不容置疑。
“侯爷,有事?”他在马车的左边,柳儿却掀开右边的车帘出来,明显是不想让他看到里面的人。
“我恰巧也会太守府,不如一并同行。”百战一跃上马,掉转马头,等车队行过,他与马车并行而进。
湖绿色车帘后面,依然是叮当的声音,他若有所思地转头看着安静的车厢。
是自己着了魔了吗?一点铃铛的声音,他就以为是珑髓了吗?她不会再见他,四年来,他多少次地找上门,那女子说天下只有一人能救珑髓,那人应该就只有毒皇。他找上门,曾经到过的毒皇的居所,却早已人去楼空。
“姐姐……”柳儿掀起一角的车帘,看了一眼外面跟在她们马车边高大却有孤傲的身影,不由地对里面一脸平静,正在整理因方才狂风而跌落箱子的衣服的郡主道。
女子将落出箱子中的衣服一一叠好,那些全是孩童的衣服,精致的绣工,从出生到十岁,从春裳到冬袄一应俱全。
全是她一针一线,亲自裁剪出来,给她的错儿用的。
柳儿的话,她好似没有听到,面纱下露出的水瞳中平静无波,死寂地更冰一样。
外面的人是谁,已不重要。是他也好,不是他也好,之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将手中的衣裳小心翼翼地叠好,一件一件装入箱中,盖上箱盖,一同尘封了她所有的感情。
里面的衣裳,带着她对错儿的爱,悔,带着她对百战的恨,怒,每绣下一针,每做好一件,留下给她的记忆,全是昏黄破旧的暗色,暗得犹如之前狂风下的沙原,迷了眼睛,将所有的感情都封进了衣裳里。
刚出生的衣服,十岁的衣服,如果她的错儿能够活着,就能真正地穿上她娘亲自缝给她的衣服,可是,她做得再多,她做的再细致,她的错儿永远都在冰冷地泥土里。从来……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娘给她的温暖。
马车的车队遥遥,一路东去,漆黑的夜,冷寂的风,空旷的沙原……一行踪迹后,只留下夜空的那弯红色狼牙月。
马车直接拉到了后院,那郡主的丫鬟说,男女授受不清,该回避的自然要回避,于是马车从后门进,郡主从马车下了以后,直接回到早已准备好的房中。
“我说,这郡主还是真高傲,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她回去可是要当公主的。”喝百战喝了酒以后,太守的大嘴巴就开始了。
“此话怎讲?”百战将手中的杯盏放下,经历了四年国境和边外的征战生活,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纹路,原本贵公子一般的外貌此时多了男人的粗狂,下巴的一撮胡子更显得豪气。
将自己掩饰住,胡子也不见得不是好办法。
“侯爷你是长年在外征战,当然不知道啦。我呢,也是听小道消息说,这个郡主啊,之前据说是什么死了,但是没死成,又活了,活了吧但是郡主的公主娘死了,皇上啊似乎是看着这个郡主无亲无顾的份上,打算让她继承她娘的诰封。”
“她的爹呢?”
“她爹……似乎没有爹吧,听说是个私生女呢。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