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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出口吗?”她急急地问,只想着能尽快离开。
“被堵死了。”
“堵?”
“出口有暗流。”他到了水潭边,脱下外衫,潜进水中,的确潭里有一处出口,只不过出口处的水流异常湍急,在水下形成了汹涌的暗流,他们根本别想通过那里出去。
珑髓叹息,看来还是只有先从这里出去,然后到山谷里找出口。
下到山谷以后,珑髓才发现错了,这是一个被封死的谷地,唯一的出口应该就只有在下来的山洞里。这下更好,因为崖壁异常光滑,百战说上去,于是他大爷就在山谷下的大树上翘了瞧休息,扔下她在树下干着急。
山谷不大,是个左右约十丈的见圆,可是却没有可以上去的道路。谷里里杂草丛生,几株大树是唯一算的东西的东西。崖边有一条小小的窄溪,水从石缝里流出来,又流进石缝里。
她环视四周,这里真的是个彻底密闭的山谷。
她懊恼地在树边坐下,心中满口怨气:“百战,这都是你害的!”
“我怎么害的?”嘴里咬了一根狗尾巴草,他悠闲得很,这里进不来也出不去,就算她再这么恨他,就眼下这情况也没处发泄。当然,如果离开了那就另当别论。
不过,他呢,并不打算离开。所以……他垂下眼梢嬉笑地看了一眼树下的怨念中的珑髓,她也别想离开。
“你说呢?”她没好气地恨道。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们两个被困在这里当野人吗?而且,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再相处……旧恨还没有消,又添了新恨,可突然之间,现在景况又觉得所谓的恨似乎要在那充满了人的地方才能爆发出来。
她的心依然疲惫不堪,可在这里又不自觉地依赖于他……这份复杂和矛盾让她觉得茫然,不知所措。
她依靠这树干,大脑什么都没有思考,空荡荡地,在这明明是杂草丛生,她应该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地方,竟然会觉得鸟语花香?
“髓儿。”
她默不作声。
好吧,百战叹了一口气,道:“有蛇。”
“蛇!”她立刻犹如惊弓之鸟般地跳起来,慌张地四处寻找蛇踪,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闷笑忍在肚子里快要内伤了,百战看着她慌慌张张,皮抖抖地模样,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珑髓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
她怎么能让他晓得自己怕虫啊,蛇这些的!
她气的全身发抖,却有无可奈何。百战见真的把她惹火了,从树上掉下来。站到她面前,脸上仍是强忍的笑意,珑髓真想一把掌拍扁他的俊脸。
“是我的错,成吗?”他道歉。
深情款款的眼眸,让珑髓微微失神,心中泛起羞涩,双颊因他的注视而嫣红,她连忙背过身去,不愿被他看见自己的颊上的绯色,嘴硬道:“本来就是你的错。”
“害羞了?”百战一把捉住她的手,反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你害羞了?”
“你别这样……放开……”发现自己竟然被搂进他坚实而温暖的怀抱中,珑髓有些不能适应,她又急又恼地在他的怀中挣扎,但他环得太紧,几乎难以撼动半分。
“怎样?”一手轻轻地扳过她的越加嫣红的双颊,让她侧脸与自己对视,百战低沉了声音问:“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不是吗?”
珑髓结巴了:“是、是……但、但……”话还没有说完,珑髓的“但”字就被一个温暖的嘴唇给结结实实地覆盖住了。
她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有些傻了。
他不仅是温着她,还霸道地撬开她的唇瓣,滑腻的舌头轻舔抚过她的贝齿,她想要出声反抗,却趁着她张口的机会,他更加肆无忌惮地侵入,在她的口腔中辗转,吮|吸,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从肉|体的皮囊中抽出来一般,激烈的深入的狂吻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脑中乱成一团。
是燃烧了你我的情|焰,灭顶了的灾难,却陶醉在此时的索取当中。他不顾一切地索取,她闪避地回躲,原本推却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弃了抗拒,沉沦在满谷的清幽和鸟语中,直到许久许久以后……
“你也想我的,对不对?”他凝注她被吻红的双唇,指腹轻轻抚过,她发射性地别头想要躲过,但丝毫也影响不到他抚摩的动作。
“没有。”她又背过身去,赌气不看他。
她发什么神经,她是恨他的,该死的,为什么自己到了这个山谷以后,突然就对他的恨觉得……一点点消失了?
是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如果失去了他,就会只有她一个人?她害怕孤单,所以就容忍了吗?
意识到这个,珑髓恐惧地抱紧了手臂。
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渐渐地被磨平了锐气,觉得,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正文 山中生活
“我想问你个事。:”走到正在把长剑当匕首用的百战面前,看到他不利落地削树枝的枝桠,珑髓皱起眉头,他不是有一把匕首吗?哦,对了,她把匕首掉在芦苇荡里了。
“什么事?”他拍拍身边用杂草铺好的草垛,示意要她坐下。
“我站着就好了。”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失态,珑髓不自觉地扪心自问,他之前百般的折磨她,他娶了妻,他有还儿子,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在不久前甚至再度强占了她……可自己还下贱地沉迷在他的亲吻中,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了。
他放下手中的忙活,暗沉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盯着在他面前绞着手的珑髓,他突然伸手一捉,她躲避不及,被他抓住,而后拉到身边的草垛上坐下:“我叫你坐就坐!不要逼我!”
珑髓沉默地坐在他身边,不再挣动。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要问我什么?”
“你之前说我娘是清白的,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知道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你想要知道?”他笑问,很温柔的笑,但眸里珑髓总觉得闪过算计的光。
“她是我娘,我当然要知道。”这还有什么疑问的吗?
“那么……”他扔下手中的剑和正在削的树枝,轻松转头笑问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这个天杀的男人还想要好处?
“髓儿,这里只有我和你,你想知道的事,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告诉你。”他笑的非常惬意,丝毫不介意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我想要点好处,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吗?”
他当然知道她又在努力地将自己缩进乌龟壳里,但他不要。这里是远离烦扰的世外桃源,他要好好地和她生活,像她曾经希望得那样,他和她好好地平静地生活着。没有别人的打扰,他的髓儿依然能全副心思地依赖着他。
真相已经找回来,旖儿的死与永昕无关。他曾经的恨更是可笑。想到曾经,他在爱和恨两极火焰里煎熬,爱着她但是一想到爱上她就对不起死去的旖儿,他被愤怒和愧疚冲昏了头,用折磨的方式来证明。
而现在他错了。
他错了,他认了,无论他都要找回曾经那个拿了胡枝子花,甜甜笑着叫他哥哥的女孩。
“你、简直是——”光是看他染上异色的眸光,她就晓得他在想什么,她又急又怒,红潮浮了脸颊,连脖子都羞红了,“你简直是不知羞耻!”
“那你是不想知道了?”他无所谓啦。说完,他拾起长剑准备继续削树枝,扎遮风避雨的小屋。
“你不说就算了!”这个男人简直是禽兽!之前被他在洞穴里强占的伤势都还没有好,现在身子依然隐隐酸痛,他竟然还在打她的主意!难怪别人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凶狠地瞪了他的腿间一眼!恨不得阉了他!
“我只不过要你亲我一下。髓儿,你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不如说出来和我分享一下?”他恶劣得简直可以。
自从被水流冲进了洞穴,他醒过来以后,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换个人一样,嬉皮笑脸不说,更恶劣地以捉弄她取乐。在知道她怕虫啊蛇这些动物以后,他三不五时地就吓她一跳,而她更蠢,明知道是“狼来了”,偏偏每次都给吓得半死!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扑进了他的怀里。
天杀的自己!天杀的百战!
珑髓又气又恼又羞,恨不得跺脚的表情在百战眼里看来,是前所未有的动人,充满了生机,和哪个像死人一般的她完全不同。就像小时候的她一样,笑在日光里。
唉,不是他恶劣,是她太可爱了,他忍不住想逗她。
“你去死!”珑髓随手抓起一把树叶就扔想他,巴不得树叶能将他给砸死。
可惜,目前没有听说过有能砸死人的树叶。
“呐,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他指了他满是胡子的脸说。
“我亲猪都不会亲你!”恨恨地水眸一瞪,她转身躲到了溪边。
身后还传来那天杀男人的恶劣声音:“可惜啊,这里没猪圈,要不十几头猪排队等着你亲了。”
这个杀千刀的该死男人!珑髓咬牙切齿,对着他那边咆哮道:“你去死!!!”
该死该死,死男人,死男人!!为什么她明明让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偏偏他一激,一捉弄,她就完全失去了控制,被他吃得死死不说,还搞得自己现在又羞又气,哭笑不得。
她一定是着了魔了。
百战在山谷里利用有限的条件,简单地搭了个斜顶小棚子,上面层层叠叠地盖上了大而厚实的树叶,而四面他也用芭蕉叶子和搓出来的草绳做了四面叶墙,据说是为了防止下雨。
棚子下面铺了草,然后最上面是他的外善。他说等明天把草晒干再重新铺上一层会比较保暖,这几天暂时就将就一下吧。
珑髓想,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面对只有树子和草的这边荒凉山谷,一定会缩到崖边瑟瑟发抖,不会像现在这般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过得如何悠闲。
耳边传来他熟睡后均匀的呼吸声。珑髓悄悄地摸出草棚。自己一身的肮脏,还有之前和他发生关系后残留在身体里不适,她急于找一个地方清洗干净。
正文 夜浴
掀开芭蕉叶子的遮挡,悄悄地弯身钻了出去。清新的空气浸入心脾,一阵舒爽,仿佛那些残留在身体里的浊气,全随着呼吸吐纳而消失在了空气中。
皎洁的银色月盘挂在黑幕上,周围点缀了点点繁星,她不觉仰头弯出笑容,用手指试着在天上寻找星宿的位置。清寂中偶尔有蛐蛐的叫声打破她的沉浸。
因有月色的照耀,虽比不上白日,不过眼里依然可以清晰视物。她撩起裙摆,走到崖壁边的浅流处。溪水很浅,才刚刚漫过她小巧玲珑的脚背,想要沐浴是不可能的,不过却可以擦洗一番。
她轻轻地解开衣衣衫,将解下的衣服叠好时才发现原来衣服已经有多处的破损,有些地方被挂破了,有些地方是撕破的,而且也脏得可以。唉。她叹了一口气,走到水边,找到一块人头大的鹅卵石,在上面洒了清水洗净后才坐了上去。
夜里的水冰凉,她双手捧起溪水淋在自己身上,立时冷得哆嗦了一下,心想要赶快洗净,否则非受凉不可。不过说来也奇怪,她之前的身体不好,不是咳嗽就是不小心着了风寒,可到这里以后,竟然连咳嗽的次数都少得几乎不见了。
毒皇说她的病是郁结于心。心病,无药可医。
而现在,她的样子,是否是她的心病渐渐地在褪去?
珑髓简单地清洗完身子,将那些在山洞里染上的泥土还有他的残液干涸后的痕迹洗去。而后解下了凌乱得几乎成了稻草的发髻,黑长的乌发披下,她用水清洗过后,再捧来溪水淋上了自己脸颊。
月光下,雪白的肌肤仿佛镀上了一层莹光,略显清瘦但匀称优美的身躯上一滴滴闪着光耀的水珠顺着她光洁的皮肤落下,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月光仙女,美的那么不可思议……
梳洗完毕后,她从溪边起身,正欲将先前放在地上的衣裳穿上,手才伸过去,立刻反射性地缩了回来,一双美目惊慌失措,她下意识地又要尖叫,却在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处境后,硬生生地将尖叫咬进喉咙里不让她发出。
蛇!
一条小指粗的绿色小蛇正悠闲地躺在她的衣服上,仿佛把她的衣服当成它的窝,盘成了一圈。
怎么办?
她不敢去拿衣服。如果是叫百战……不行,她现在什么都没有穿的样子,绝对不要被他看到!
却殊不知,某个人在她起身后也跟着醒了过来,只不过在棚子里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才喊他。
他看过了,那条蛇就是一条才出生每多久的普通菜花蛇,不具备任何的攻击性。当然,在珑髓眼里,它是蛇这一点就可以被她合理的视作洪水猛兽。
“蛇……弟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