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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旭东神情凝重,走过来先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才柔声对婆婆说:“您别着急,我现在就带您过去看他……不过妈,您得先答应我,不管待会情况怎么样您都不能慌不能急,您有高血压,要是不注意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也倒下给你们添乱!”婆婆的的眉心又紧紧拧了起来,神色不安地盯着路旭东:“你爸情况是不是不太好?其实我心里有数的,你们没有直接用电话通知我,肯定是你爸状况不太乐观,不过也好,至少他生病就可以申请保外就医,怎么样也比关在看守所里强!”
听着婆婆苦中作乐的乐观想法,我胸口一阵堵得慌,却又连叹气都不敢。
路旭东没有说话,只是格外牵强地扬了扬嘴角,温声说了句:“那走吧!”随即扶着婆婆的肩膀往他刚才过来的方向走。
路旭东转身时,沉重地目光在我身上略顿了顿,带着些许安抚。
我慢慢跟在他们后面往里走,一路沉默地走到之前停放公公遗体的房间外面才停了下来。
之前的那些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像是留下来值班的民/警,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婆婆显然有些不安,她看了看旁边的手术室,犹疑地问道:“怎么跑这里来了?你爸去做手术了?”
路旭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看着她,指了指旁边的小房间,轻声说:“已经手术完了,在这里面。”
“哦!”婆婆放松了一些,抬走就准备去推门,路旭东拦下了她伸出去的手,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才对她说:“妈,您一定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我瞬间明白了路旭东的意思,趁着婆婆注意力都在路旭东和房间里的公公的身上,一个转身就往护士站溜去。
不管怎么样,总得先以防万一,婆婆本身就高血压,晚上也受了够多刺激了,就算她做了再多心理准备,可公公没了这么大的事,难保她血压不会又蹭地一下居高不下,先找个医生或者护士过来做准备总是没错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家里没有说实话的原因,在医院知道真相,有个万一也好及时救治,在家里难免会有所延误。
我从护士站找了个值班护士,她一听说有个高血压病人晕过去了,就立刻用呼叫机帮我喊了值班医生过来。
妄想拥抱你 184。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领着他们往回跑的时候,我心里其实七上八下的,才跑到走廊那,就看到路旭东站在停放遗体的房间门口,旁边并没有婆婆的身影。
我心里一紧,加快速度跑了过去,气喘吁吁地停在他跟前:“你怎么站在这?妈呢?”
路旭东倚着墙站在那里,原本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我突然一问,怔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我就听到房间里面有压抑的哭声隐隐传了出来。
所以婆婆在里面,她没事?
我用眼神询问路旭东,他似乎领会了我的意思,抿着嘴唇朝我点了点头,又往我身后看了看紧跟在我后面小跑过来的医生护士,随即站直了身体,彬彬有礼地说:“辛苦两位了,只是我妈刚才又醒了过来,好像血压又降下去了。”
我讶然地看着他对医生护士睁眼说瞎话,等他把他们忽悠走了,才呆呆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骗他们说妈晕倒了?”
路旭东没有回答我,只是朝我微扬着嘴角笑了一下,还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随即又十分担忧地看着房间的门。
我们又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婆婆才开门走了出来。她眼眶和鼻子都是通红的,脸上的神情却显得十分平静。
看到婆婆这个样子,我其实还真的蛮意外的。
前面路嫚兮进了两回医院,婆婆晕了一次另一次也差不多半晕,然而这次公公的出事,她却表现得这么平静,甚至比刚才在家里听郭于晴说那些事的时候还要镇定,实在不能不叫人意外。
路旭东显然跟我想法是差不多的,所以当婆婆哑着嗓子让他打电话把路嫚兮叫过来的时候,他一边答应还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她:“您还好吧?要不要让护士过来帮忙量一下血压?”
“我没事!”婆婆神色平和,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冷静:“放心吧,我要是不舒服一定会说的,你打电话去吧,让我自己坐一会。”
路旭东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来,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我就隔着婆婆没多远的距离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生怕她是在逞强。
婆婆静静坐在那里,神情萧索地盯着对面的墙壁,许久许久都没有再动一下。
我实在难以形容自己当时心里的感受,只是觉得特别压抑,心里闷痛闷痛的,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到了我妈,当初我爸没了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谁也想不到,路嫚兮居然会不肯来医院见她爸爸最后一面。
当路旭东结束电话,神色犹豫地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瞪圆了眼睛问他:“为什么?”难道是气我刚才没有跟她说实情?
路旭东无奈地扯了扯唇,露出一个苦笑:“她说她现在没空!”说完又神情忧郁地望了一眼婆婆,然后才步履沉重地朝她走过去。
没空?我简直要无语死了,自己的父亲死了,还有什么事比来跟他做最后的道别更重要?何况这个点,她送完我们回到家也应该是在睡觉不是吗?
联想到她从医院离开前我心里的不安,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刚才路旭东说她已经到家了,跟她讲完电话还特意打给吴妈确认过,我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婆婆听完路旭东的转述也有点意外,不过她似乎不是太在意:“随便她吧,这些日子来她也就是那副鬼样子了……对了,殡仪馆那边联系好了吗?需要准备的东西也要叫人赶紧备好……”
婆婆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很多事情,包括要准备些什么,天亮之后要通知哪些亲友等等,她一直断断续续地交待着事情,直到天际微微发亮,才闭着眼睛稍稍休息了一会。
天一亮,殡仪馆那边就过来运遗体,因为路旭东连夜都有安排和准备,所以灵堂也很快就设好了。
没多久就陆续有接到消息的亲友过来吊唁,几个亲朋一直围着婆婆说一些慰问的话,她保持着一贯优雅得体的状态一一道谢,神情肃穆平和,看起来非常地平静。
我和路旭东都松了一大口气,连吴妈都悄悄跟我感慨过:“没想到太太居然撑得住,我从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就提心吊胆的,生怕她会不会太激动,血压又猛的升上去。”
她说完这句话,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最近真是……唉!”
我知道她是想说路家最近真是一茬接一茬的走霉运,而且越往下越糟糕。我跟着她叹了口气,望着灵堂正中间挂着的公公的遗照,回想自己嫁给路旭东这近一年的时间,居然就生出了一股恍若隔世的错觉。
路嫚兮始终没有出现,连遗体告别仪式和追悼会都没有来参加。
吴妈说她那天晚上回家之后就跑去公公的书房里呆了很久,接下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是因为路嫚兮自己在家的缘故,婆婆不放心,一直叮嘱着吴妈在家里守着她。
我妈和嫂子来过几趟,我妈看着我婆婆的样子,私下里拉着我红着眼眶哽咽了好久,然后才叮嘱我这种时候要多安慰迁就我婆婆,说她到了这把年纪没了老伴,心里苦,不容易。
那一瞬间,我看着我妈,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忍不住就抱着她说了声“对不起”,接着眼泪就涌了出来。
张瑞然应该是从我妈那里得到的消息,给我打过两通慰问电话,还让人送了个花圈过来,我意外之余又有几分感动,对他的印象也更加好了许多。
但让我更加意外的是姜俊修居然也让人送了花圈过来,只是挽联上的署名前缀写的是侄儿。
他的花圈送过来的时候,路旭东对着那副挽联皱了皱眉,我差点以为他会叫人直接拿出去扔了,结果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让人把它放到角落里去。
不过最让我想不到的是,郭于晴居然也敢来。
她到的时候,我正好在接叶圣音的电话,她要守着奶奶,又顾忌着路嫚兮的事,不敢过来,连花圈什么的都不敢送,只能每天给我打电话,开解我一下。
我一看到郭于晴就赶紧和叶圣音说有事要忙,挂了电话下意识就扭头去搜寻婆婆和路旭东的身影,一边朝郭于晴走过去,妄图在他们发现之前把她赶出去。
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来吊唁的宾客也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关系比较亲近的还在,我很轻易就看到了正在跟殡仪馆的人商量着什么的路旭东,以及他旁边的婆婆,这才发现原来婆婆也已经看到了郭于晴,她就那么远远地瞪着她,看似平静,可眼中的愤恨却强烈得连我都感觉到了。
我拦住郭于晴,冷冷地说:“你又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殡仪馆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她连看都不看我,用力撞开我伸出来的手臂直直往灵堂正中走去。
毕竟还有外人在,我也不敢在这种场合闹得太难看,只能快步跟在她后面,低声问她:“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郭于晴终于冷冷地扭头瞥了我一眼,眼里满是厌恶和鄙夷。
婆婆这时已经从刚才的地方走了过来,她停在郭于晴面前,掩饰了好几天的冷静假面好像一下子被人撕开了一下,情绪激动地朝郭于晴嚷道:“你又想来做什么?你怎么还有脸来?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郭于晴神色疏离地看了婆婆一眼,视线随即落到她后面的遗照上面,眼里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嘴角却浮起一缕略带嘲讽的笑意:“怎么?殡仪馆被你们家买下了?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谁都有权利来去的,你们凭什么赶我走?”
“你……”婆婆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随手抓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杯子就朝她砸了过去。
郭于晴也没有躲开,任凭那个杯子在她肩膀上砸的闷声响,然后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不少目光,虽然在场的基本都是些比较亲近的人,可这样的场面也毕竟不好看,何况这才刚是个开头。
我正束手无策的时候,路旭东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把郭于晴拉住,扯着胳膊就给拉到了外面。
我心里一紧,眼看着已经有几个亲戚过去安慰婆婆,实在担心路旭东会情绪失控,所以赶紧小跑着跟了出去。
路旭东把郭于晴拉到门外,随即狠狠地往墙上用力一推,硬着嗓音冷声说道:“你到底还想干什么?你已经把我爸害死了,是不是还要把我妈也给害了你才高兴是不是?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我妈远一点,别再来招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郭于晴却朝他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你们真是奇怪,一个个都问我想干什么,我来这里当然是来吊唁干爹的,他死了,我这个做干女儿的难道不应该来给他上柱香吗?”
她喊干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点爱娇的意味,听起来别提有多讽刺。
路旭东被她一激,伸手猛的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低吼:“你居然还有脸喊他干爹,你配吗?”
因为缺氧,郭于晴的脸涨得通红,可她却一点都没有挣扎,只是瞪大了眼睛很用力地对路旭东笑着,特别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那你……就……配喊他……爸……爸吗?”
我看着路旭东额头上急剧跳动的青筋,生怕他一激动错手给她掐死了,忙上前去拉住他:“你冷静点,没必要跟个疯子计较……”
“你别管!”路旭东挥开我的手,但总算松开了郭于晴的脖子,改成抓住她的胳膊,一把把她使劲地拉扯到灵堂门口,让她的脸对着里面案台上的遗照,咬牙切齿地说:“你看清楚了,里面那个男人养了你将近二十年,他对你的宠爱甚至超过了我和姐姐,现在他死了,死在你的手里,你对得起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郭于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的心肠居然这么狠毒,明明你根本就不是爱我,却因为我不愿意娶你就做出这么多恶毒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只知道我对不起自己,竟然让他死得这么痛快!才这样你就觉得我狠毒,那我被他毁了一辈子你怎么就不说了?”郭于晴表情很狰狞,目光直直地盯着路旭东,大概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整个人都有些轻颤。
路旭东应该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个恍惚就松开了她:“什么意思?”
郭于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又瞥了我一眼,才对他说:“看来是没有人敢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一直都不知道吧?我出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胎,而那个孩子极有可能是你爸爸的!”
路旭东被她说出来的话惊到了,错愕不已地望着她,她却突然怔怔落下泪来:“是,我是不爱你,可当初是你说过如果我嫁还出去了你就娶我的!我最想嫁的那个人他结婚了,所以我彻底死人心,决定回国来跟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