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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贪心,高估了自己,之前那些起起落落的小女儿情思,在他眼里,恐怕都只是笑话吧?
是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哭,但眼泪止都止不住,才刚擦去,马上又模糊眼底。
我索性不再去擦,就这么隔着泪雾等着他的回应。
屋子里瞬间沉默下来,良久,路旭东有些缓和的声音才又徐徐响起:“就算要离婚,也不会是现在!”
我有些恍然,依稀想起某一天晚上,他曾经说过就算离婚也会把我将来安顿好,这一刻才终于确认,他是真的想过要离婚的!
可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我茫茫然地张了张口,还来不及将“为什么”问出去,路旭东又继续说道:“我希望你明白,我要的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妻子,我不需要你多娴惠多懂事,只要你安分守己地当好路太太!”
原来说来说去,他不过是怕我给他戴绿帽子。我说他怎么突然要跟我摊牌,恐怕是张瑞然对我的纠缠让他起了疑心。
我又觉得可笑,就在不久之前,我还把他莫名其妙的怒气当成醋意,还腆着脸凑上去关心他是不是不开心,我是多蠢笨,才会一次一次把他的别有用心当了真!
心里实在绞痛得厉害,我忍了又忍,才把想放声痛哭的冲动逼回去。
我别开眼,望着床头上挂着的婚纱照,逐字逐句,吐字清晰:“我做不到,我们还是离婚吧,你找别人,找别人给你当挡箭牌!”
“好啊!”路旭东答应得毫不迟疑,转瞬又嘲弄地问我:“我可以找别人,那你们家收的彩礼,你是不是也能全数退回?”
心已经麻木得几乎没了痛觉,我哑然望着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我妈找他要彩礼的时候,他为何能明知不合理还给得那么干脆,他早就算计好了,从狄铭那能打听到我的事,又怎么会不清楚我家的状况,他真的是用钱来跟我妈买女儿。
路旭东从主卧离开的时候,只给我留了一句话:“最多三年,我们还像之前一样相敬如宾,时候一到我就还你自由,三年假夫妻换二十万,还有我昨晚交给你的银行卡,对你而言,这不算吃亏!”
只是不吃亏吗?他想说的,恐怕是我赚到了吧!
可如果他一早就拿这段婚姻当交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我说清楚?为什么还要处处照顾我给我期待?
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子,下午还温和如三月春风的人,转眼就卸下所有面具,变得陌生又狰狞。
偏偏我连最后一点底气都被他抽走。
二十万,就算我嫂子愿意把钱拿出来,被我妈拿去还债的那部份呢?用什么来抵?
我缩在墙角,心凉得一塌糊涂,只能努力伸手抱住自己。
为什么,明明只是简单地想嫁个人成个家,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许再贪心,偏偏还是让自己沦陷到这样的境地。
维持着一个姿势坐到天明,我挖空脑袋也想不出要怎么把这段婚姻结束。
路旭东上班前推门进来了一趟,看我蹲坐在墙角,略微皱了皱眉头,“博同情?”
我飞快地扶着墙站起来,太过急切,眼前一阵眩晕,缓和过来才朝他开口:“我就算再傻也知道,你怎么可能会有同情心!”
“很好!”他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得十分惬意,“看来你是考虑了一夜,那么,你想好了吗?”
我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他等了片刻,又无所谓的耸耸肩:“如果一晚上不够,今天还有一天,你可以慢慢想!”
路旭东顿了顿,忽地又冷冷地说:“当然,或许那位张先生还会愿意帮你!”
胸口堵得厉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要泛滥的嫌疑,我咬着嘴唇,在不确定要怎么凑钱的时候,仍然没有犹豫地做了决定:“你给我一周时间,我把钱还你,我们离婚!”
路旭东的眼神黯了黯,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快做好决定,咬牙切齿地连说了几个“好”,最后丢下一句:“我给你三天时间,周五你凑好钱,我们就去办手续,否则你就老老实实安安份份地当三年路太太!”
没等我回应,他已经摔门而去。
三天?我就是去抢银行也未必能抢到这么多钱。
明知道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但哑忍了一晚上,到底还是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哭了一会,不只眼睛痛,连喉咙都疼了起来。
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过干净的卫生棉,然后才扶着墙挪到客厅里。
从饮水机上接了一大杯温水,大口地灌了进去,这才觉得心头仿佛微微有了些许暖意。
我拿着杯子,视线不经意地落到墙上的婚纱照上,心里又是一阵讽刺。
放下杯子,回去房间拿手机,想给叶圣音打个电话,迟疑许久,还是放弃,这样狰狞的的事,何必多说给她堵心。
三天,二十万,怎么凑?话说得容易,可……我苦笑,拿着手机发了会呆,想了想,最终还是拨了我妈的手机,结果一连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我有些茫然失措,握着手机一遍遍地给我妈打电话,一直到自己的手机响起电量即将耗尽的提醒,我妈的电话也变成了关机,这才做了罢。
直到下午我妈才给我回了电话,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没等我说话,又喜滋滋地告诉我:“你嫂子今天特别请了假,我们一早就去杂货店跟老板把合同都谈妥了,有几项细节也稍微调整了一下,合同已经签好了,我们才刚清点完东西,回来吃个午饭,一会还有得忙呢!”
她微微顿了顿,才又疑惑地说:“你到底怎么了?一上午打那么多电话,把我手机都打没电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妈,你帮帮我,把收路家的彩礼还给他们,好不好?”
“怎么……怎么突然要还彩礼?”我妈如我意料当中那样,很是错愕,“这都结婚这么久了,怎么突然要还彩礼了?还有,你声音怎么哑了?和旭东吵架了?我交待过你多少次,要懂得收一收你的小性子,日子都是忍着忍着过过来的……”
“妈!”我打断她的絮叨,索性直接告诉她:“我要和路旭东离婚!”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妈的声音顿时又惊又怒,“小两口过日子磕磕绊绊是正常的,哪能动不动把离婚挂在嘴边。”她刻意又压低声音,温声劝我:“瑟瑟啊,你可不许学你嫂子那样,一点点小事就要闹离婚,旭东年轻又优秀,家境又好,你要懂得惜福!”
我咬咬牙,不管不顾的吼了一句:“可他是个同性恋!”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才又响起我妈不敢置信的声音:“你说什么?”
“妈,他是个同性/恋,他根本不是真心要娶我!”这些日子来的委屈通通涌了出来,我痛哭出声,抽抽噎噎的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我妈听完,沉默了良久,最后特别惊慌地反问我:“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她重复的念叨了几次,半晌又突然哽咽起来:“瑟瑟啊,你怎么会这么命苦……”
我闭了闭眼,苦笑一声,复又深吸了一口气:“妈,没事,离完婚我就解脱了……”
087。自不量力
“不能离婚!绝对不能离婚!”我妈的语气十分斩钉截铁,“你等着,我给旭东打个电话,我问问他,他明明说过会好好照顾你的,这会不会只是个误会!”
“妈……”我无力地喊了她一声,我妈已经迅速挂了电话,我给她回拨过去,提示正在通话中。
她真的给路旭东打了电话!他会承认吗?会吧?
我脑袋里一片凌乱,又微微有破釜沉舟般的凛然。
过了几分钟,我妈又给我回电话过来,她一改挂电话前的惊慌失措,开口就是责难:“你这是闹什么脾气呢?连旭东是同/性/恋这种瞎话都能编出来,是不是小连又跟你联系了?”
我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搞得有些懵,不解地喊了她一声:“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我妈有点怒气冲冲,“你现在可真是翅膀长硬了,越来越不受管教,吵个架就想着离婚,还学会编瞎话来唬我,我要没给旭东打电话,我还真被你唬过去了,你说说你,旭东哪里对你不好了?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
我再迟钝也知道路旭东肯定是跟我妈说了谎话,心里一阵无力感袭上来,气恼地顶了她一句:“你为什么就只相信他说的?妈,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可我妈根本不听我争辩,她硬声硬气地把我数落了一通,末了才叹了口气:“你啊,好好过日子,别成天瞎想,脚好了之后就赶紧找工作,我看你那脾气就是闲在家闲出来的!”
直到她挂了电话,我都还不敢相信,原来我的痛哭流涕,还及不上路旭东的三言两语。
我真的不明白,路旭东既然能跟我撕破脸,又何必再编谎言去哄骗我妈?
仅存的一点希望都被掐灭,我头痛欲裂的握着手机,背靠着床蹲坐在地上,突然好希望自己可以就此从世上消失。
手机又响起了起来,我过了一会才摁了接听,路旭东打来的,劈头就是一句怒喝:“你居然敢跟你妈告状!”
我抬头看着天花板,有些好笑地提醒他:“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就算要告状,也是告到他家里去吧?
脑袋里一个激灵,不经考虑地话语已经冲口而出:“说真的,我还真想试试找你爸妈告状的滋味,路旭东,你爸那么讨厌我,如果我去向他求助,只怕一毛钱都不用凑,就能顺利离婚吧?”
路旭东压根不以为意,“你尽管试试,没有我的同意,老头子能不能帮到你!”
我迟疑的愣了一下,乍然升起的希望又仿佛翩然远去。
路旭东语带嘲讽、满是不屑的提醒我,“你别忘了,我们领过结婚证!老头子就算有再大能耐,他能逼我去签字离婚?”
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偏偏又不想承认,我自嘲地扯唇,不抱希望地说:“说不定他愿意借我钱呢?”
就算路旭东不在面前,我也能从电话里感受到他的怒意。
他像被我戳中痛处一样,咬牙切齿地反问我:“你凭什么认为老头子会给你钱?你哪来的底气觉得自己值那么多钱?”
“凭你爸不想要我这个媳妇。”我相较他的愤怒,我很平静,“你既然能给那么多钱给我妈,可见你觉得我值那么多钱,况且你爸在意的是你吧,你应该比我贵重多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没有要嘲讽他的意思,但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让他也尝尝被人以金钱论贵贱的滋味。
本来只是毫无指望的气话,可话说到这里,又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说不定,真的可以试试?
路旭东他爸是不待见我,从前我对此还略有些伤心,还企图有朝一日搏得他的认可,想不到眼下,他居然成了我逃离这段婚姻的最后一个希翼。
我又自嘲地笑了笑,虽然不耻这个念头,却越来越蠢蠢欲动,人都已经被逼到末路穷途,为什么还要顾及什么尊严和面子,相比被绑在这样的婚姻关系里,我愿意去赌上一回!
“是吗?”路旭东的语气冷得像冰,“拿完我的钱,再去拿我爸的钱来跟我谈离婚?你以为我是傻子?”
他轻而易举就抹杀掉我的希望,我无力地闭上眼,仿佛一条脱了水份的鱼,“你到底想怎么样?”
话扔出去,眼泪也滑落下来。
路旭东的声音毫无感情起伏:“我说过,如果你想离婚,最多再等三年,或者也可以不离婚……”
他嗤笑了一声,才又继续说:“我是真的觉得你合适当我妻子,从前,现在!”
合适?呵呵,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在他之前说我合适的时候心里渗了蜜一样的甜,也只有到了今时今日我才知道,合适原来也是一种讽刺!
无能为力的认知太清楚,我有太多不甘,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连我妈都不肯帮我,好像除了妥协,我别无选择。
好像连呼吸都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我不再说话,路旭东很快就收了线。
心里空荡荡的,好像整个人都脱了力一样,连起身去洗手间都有点摇摇欲坠。
姨妈期第二天,量有些多,我换上夜用的卫生棉,又在马桶上坐了好久,才慢吞吞又回到房里。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好像此刻乌云密布的心情,我抱着靠枕窝在飘窗上,突然有种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的错觉。
心头有千头万绪,时而忿恨时而忧伤,甚至还会懦弱的后悔自己不应该跟路旭东闹起来,过一会,又嘲笑自己是个大笨龟,遇到挫折了,就只想缩回自己的壳里。
其实我完全明白,我能有勇气那么歇斯底里的闹,不过是沾了生理期情绪不稳定的光而已。
但又真的很伤心,为什么小心翼翼活了二十年,连唯一一次想为自己抗争一下都这么艰难?
我可以不怨路旭东冷血,可为什么我妈在这样的终身大事上都能偏帮别人?
小时候,我时常被同龄的孩子欺负,偶尔我也会奋起反击,但结果通常就是人家父母找上门来跟我妈告状。
每当那个时候,我妈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先把我打一顿,她总说不论对错,我在外面惹是生非就是不对的,更何况一个巴掌拍不响,她管不到别人家的孩子,只能管好自己家的。
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