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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允把门推开,回头对着后面目瞪口呆的人说:“虽然这几把钥匙长得都差不多,但外婆,不对,对你来说应该是奶奶,她应该告诉你,钥匙圈里面贴了透明胶的这把是大门钥匙。”再回头一笑,“尤濯,欢迎。”
后来他问她:“你当时怎么就确定我是尤濯呢?不怕我是偷了钥匙闯空门的贼?”向允倒是回答的理所当然:“哪有长得这么体面的贼。”本想堵得他无言以对,他却露出很受用的表情:“这倒是说的在理。”反倒把她堵得无语。
其实,她是听多了外婆的唠叨,知道近两天他就会到,而那天他掏钥匙的动作虽然急躁了点儿,但神情却是君子坦荡荡,加之外公外婆这些年每次北上看望孙子,都会搜刮一些照片过来,向允有幸瞟过几眼,当时还惊奇大舅的基因怎么能生出眉眼这么好看的孩子,后来想想,大概是女英雄大舅妈的基因太强大。印象深刻的人就站在不远处,她当然是模模糊糊可以认出的。事实证明她的推测非常准确,外公外婆把他从火车站接回来,到楼下才想起晚餐应该弄得更丰盛一些,于是直接把钥匙给了他让旅途劳累的他先上楼休息,二老在楼下菜场买菜去了。
于是不偏不倚,就这么被向允撞见。
只是第一印象中,向允觉得这是极其不好亲近的一个人。
在那样昏暗的走廊灯下,那身影愈发落得清冷,清冷得近乎孤傲了。
…@请请seven
第二回
晚上的一顿饭做得让向允大开眼界。明明记忆里都是一盘萝卜吃三天的外公外婆破天荒的整出了满汉全席,为了秉承“不铺张不浪费”的优良传统,顺口叫上了大舅二舅四舅五舅小姨几家过来共餐,于是向妈妈下班回来看见客厅里满满当当的一屋子,眼都直了:“我们家十几年来人都没这么齐过。”
外婆笑眯眯地把尤濯领过来:“其他人你刚刚都认识了,这是最近跟我们住在一起的你的三姑。”又把向允拉过来:“这是三姑的女儿,你的五妹,向允。”
向允一阵恶寒,翻了个白眼:“外婆你老糊涂,他最先认识的就是我,不用介绍了。”
外婆不理会她,自顾自地絮絮道:“小五今年刚毕业,等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这个当哥的在家帮她参考参考志愿。”
向允不以为然,扭过身子就跑到一边儿去了。
经过了这么一次“认亲大会”,尤濯对尤家这一庞大的亲戚团有了个初步了解,后面几天尤家二老又捣鼓了几次聚餐,尤濯总算跟这边的亲戚们熟稔了一些。不过向允很怀疑他面上的亲近都是装出来的,不知是不是第一印象的作用,向允觉得尤濯看似温和的表情里写满了疏离。
平时外公外婆在家,他还稍微温和一点,可二老喜欢打麻将,下午常常不在家,于是家里只剩向允和他两人在的时候,他那种陌生的气场就格外明显。
说起来,这个人真是奇怪极了。他几乎不出门,这倒不难理解,毕竟这个城市于他来说还很陌生,也不会有什么同学朋友。可是呆在家里吧,他却又不像其他同龄的男生那样玩电脑打游戏,而是看书,纸质书。向允每次路过他房间门口,都看见他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本,要不是他细长的指尖在书页在来回滑动,她几乎要以为他是在那里睡着了。
向允曾有一次轻悄悄地走过去问他看的什么,他眉头微微一蹙,极其简略地报了书名,连头都没抬一下。后来又有几次,家里来了其他姐妹,向允跟她们在客厅说说笑笑,其间也有人提到了他的名字,向允往他那边一望,却发现他依然那个姿势看着书,完全没有一丁点其他反应。这这这,这一看起书来,也太置身事外了吧。
终于有一天,家里的灯泡坏了,向允找准了机会让高个儿的他帮忙。
他似是极不耐烦地把手中的书放下,可等他走到她面前,却换上彬彬有礼的笑容,麻利地把灯泡换好。完毕之后,又宅回自己卧室中冷个脸啃书。
向允在心底呵呵: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变色龙。
心有偏见,于是连带看他整个人都不顺眼。
吃饭时向允总跟他抢菜,不过像向允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抢菜的时候也会抢得不动声色,外公外婆完全没发现桌上的较劲儿,只不过尤濯偶尔抬一下眼皮瞄向向允,向允便一脸坦然地夹另一盘。
家里做扫除的时候向允会故意慢条斯理地拖时间,于是尤濯便做得多了。完了向允还故意在他面前跟外公外婆邀功喊累,他也不作声。
等到二老给他们零花钱让他们去超市买零食的时候,向允就全挑自己喜欢的,大包小包堆在购物车里,然后在结账时再假惺惺道:“哎呀怎么都是我的啊你为什么不多挑一点呢?要不我把这些先退回去吧。”如此这般,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边付款边说“没关系你喜欢就多买点。”
连晚上在家,她也“忍痛割爱”地抛弃自己的电脑,非要跟他抢电视,把频道调到一般男生最讨厌的偶像剧或者八卦娱乐节目,看得不亦乐乎。他只会抱着双臂波澜不惊地盯着电视屏幕,管它放的是煽情片段还是爆笑情节,他都照看不误,只是不发表意见罢了。
如此折腾了几次,向允发现也并没有她想看的情形发生,渐渐没了折腾的兴趣,于是在心里默默跟他划清界线。老妹儿我不玩儿了。
就这样又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
到了周四,外公外婆跟他们的麻友老太太们搞了个夕阳红周边游,跟团外出两天,向妈妈也刚好在公司加班,向允在家睡到下午一两点,起来把剩菜剩饭热了热将就吃了点,下午又看了一下午的泡沫剧,六点过尤濯叫她吃饭,她一瞅桌上还是那些剩菜剩饭,刚好又不太饿,便说晚上自己出去吃。
等她把一部偶像剧看完,才发现都快八点了。她关了电脑想约人去吃顿好的,给闺蜜朋友们挨个打电话,结果发现大家都已经吃过饭了。她又联系表姐表妹们,也是差不多的答复。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她有些烦躁,冲到厨房去搜刮冰箱,可一看到那些残羹冷炙,实在没胃口。
她斟酌小会儿,走到沙发旁用脚碰了碰尤濯翘起的长腿。
尤濯的脸从书背后露出来,向允谄媚道:“你有没有空?我想出去吃水煮鱼。”
“然后呢?”
“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你跟我一起呗。”
他看了看时间:“我才吃完晚饭不到两个小时。”
“我请你。”
“我不饿。”
“少吃一点嘛。”
“你一个人去吃不行?”
“吃不完……”她泄气,“而且地方又那么远。一个人去吃也太奇怪了。”
“那就在家随便吃点。”他建议。
什么人嘛,好歹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天了,这点眼色都不会看,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碰了一鼻子灰,向允非常郁闷地收拾东西自己拉开门走了。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向允走在老旧的楼梯上,听着肚子时不时的馋虫声,深感自己可怜。
她不自觉地加快了下台阶的速度,快到楼梯口了,却突然听到后面咚咚咚的脚步声。
向允回过头来,借着楼道的声控灯,看清了下楼来的人。
尤濯走到她面前,对目光呆滞的她说:“走吧。去哪一家?”
时隔多年后,向允都依然清晰记得那晚的水煮鱼味道,但她会想,如果当时,她没有突发奇想要去吃水煮鱼,那后面的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其实,那明明只是一顿普通的水煮鱼而已。
只是因为她那晚被好几个人拒绝,又被他拒绝了好几次,不抱任何期望的时候,突然那个人愿意陪她,她便觉得,那个人不一样。
她此时看他倍感亲切,一路上话便特别多,跟他讲晚上的遭遇,抱怨其他朋友姐妹的“不靠谱”,顺带讨好地称赞他真真真真真真是善解人意的大好人。就连吃饭的时候,话打开了画家,一直从亲戚朋友讲到自己家的情况。
饭店已经没什么人就餐了。一盆水煮鱼向允是吃不完的,但她依然殷勤地问尤濯要加点什么菜不。尤濯浅笑一笑:“我不饿,你吃饱就行。”就像那次在超市里他说“没关系你喜欢就多买点”一样。
向允忍不住说:“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吗?体贴温和但一点都不亲切。”
尤濯抬眼:“这句话不矛盾吗?既然觉得体贴温和,为什么又觉得不亲切。”
向允答道:“体贴温和在某些时候会显得太过于客气,亲切的话……”她突然狡黠一眨眼,继而坐到他这边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还不忘朝他盘中夹了两块肉,“来来来,坐近一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哦不,喝汤,这才是亲兄弟嘛!亲人之间,哪有你那么假惺惺的作态,随意一点嘛。不要这么高冷啊。”又想了想,“……还是你其实还跟你妈妈一样怨念着我们家,所以亲近不起来?”
他把她的手推开一些:“跟你们家没关系,我从小性格就是这样。你觉得我不近人情,其实只是我独立惯了而已。”
她撇嘴:“你这个冷淡淡的性格,以后怎么交的到女朋友啊。”
他不以为然:“暂时对爱情这种东西没有兴趣。”
她一脸震惊:“你是正常的二十多岁的男人吗?!”说他不食人间烟火,还真就坐实了?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稍作停留,随即定在桌上某个焦点处:“你身在尤家,应该听说过我们家的事情吧。当初我爸在G市出差遇见我妈,然后两人相爱,谈婚论嫁的时候其实我妈的家人并不看好我爸,也不愿意女儿嫁到南方,太远了。长辈们多有干扰,可我妈一片痴心,宁愿断绝关系也执意要嫁……后来的结果,你们都看到了。虽然我妈毅然离婚回了老家,如此绝情,可上户口的时候却依然给我保留了尤家的姓,又如此深情。她条件其实不错,可还是终身未再嫁。去世之前她跟我说,尤家人这么多年都想要你回去,若我走了,你就回你爸那边吧……她一生都在矛盾纠结,我看她念了一生怨了一生,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情,那未免太累了,不要也罢。”
如此长篇大论,实在有悖于尤濯平日的风格。
向允目瞪口呆了一会儿,点点头表示了理解。
尤濯喝了一口水,余光扫了扫她的表情,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话太多不习惯?”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你告诉我这些,是因为我家跟你家有类似的情况吧……这么看我俩还真是同命相怜。”
“所以呢?”他偏头看她,“难道你也对爱情没兴趣?”
“呃……”她思虑片刻,“我跟你还是不一样的。你是不相信爱情,我呢……我是不相信男人。”
他默了许久,才问:“不相信男人,你也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她翻个白眼:“彼此彼此。”
有了这顿饭之后,向允跟尤濯亲近了不少。至少,尤濯对待她的时候,笑容不像跟其他亲戚那般温和却疏离,而是眉眼都弯起来,笑意是抵达了瞳底的。
六月下旬,尤家又热闹起来,高考成绩公布,各个亲戚又到二老这里来串门,关心关心向允的高考成绩。
向允一脸无所谓,反正与平时没有太大起伏,无惊无喜,填报志愿的时候,向允有意离开Y市出去看看,向妈妈不乐意,尤家二老又把尤濯搬出来,说人家有经验,让他提提意见。
尤濯被按在向允身边坐下,那本参考学校的厚本子直往他怀里塞。
周围一群人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尤濯在众目睽睽下一本正经地跟向允分析留在本地的利弊和去外省上学的好坏,以及他所了解的几所高校的专业情况。
一堆人讨论了一下午,各抒己见还是没个头绪。
晚饭外婆叫向允去楼下超市买水果,尤濯也被支配去帮她拎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楼梯道上,拐弯的时候向允突然停下来,尤濯差点撞上她,迷茫中见她回身仰起头来,眼睛在暗灯中亮晶晶的。
“尤濯,我报考你那里好不好。”
他吸了一口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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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有了尤濯作后盾,向允报考G大便有了底气,向妈妈还是不大情愿把女儿送去那么远,可外公外婆很是赞成,他们有自己的精打细算,第一,向允从小都没离开父母,自己去上大学他们本就操心,但有土生土长的尤濯在那边照应,向允也比较便利,家长相对放心。第二,在二老看来尤濯这个孙子好不容易认祖归宗,可上学却在G市,一年大半时间离娘家近,只有放假能回这边,二老生怕哪天这个宝贝孙子突然想不开又不回来了,如果向允过去,好歹有个人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