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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眼中波澜不兴,陌生得像是从来不曾认识过她。
不是毓毓。
她失望地转身──
「等等。」他又喊住她,这回的眸底,浮现一抹困惑。「我知道这样问很冒昧,但──我们是不是见过?我觉得妳好眼熟。」
很老套的把妹招数,连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混混都不屑用了,他是活在旧石器时代的山顶洞人吗?
然而,她却没有办法把这些话说出口,或许是他眼里的专注与真诚,让老梗听起来都不觉老梗了。
她不由自主地走近,在病床旁停步。「你还好吗?」
「再好不过了,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没有什么比还能够呼吸更美好了。」
毓毓──也说过类似的话。
因为死过一回,知道能活着享受生命是多美好的事,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要好好珍惜自己。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她不确定是不是,但他凝视她时,专注温柔的眼神,真的好像毓毓。
「很重要的人吗?」
「很、很重要、很重要……」毓毓,你到底在哪里?
「咦?妳、妳别哭啊……」一见她落泪,对方慌了手脚,本能要往口袋里掏,才想起……好像没有这个东西。
她盯视着他,没错过他下意识的小动作。「你在找什么?」
「面纸吧……」好像这个比较合乎大众化答案,但他本能就觉得,应该不是。
「或者……软糖?」
她瞪大眼,此话一出,更是泪花纷坠。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妳不要哭啊──呃!」他呆愣着,看着扑到他身上,死抱着继续狂哭的陌生女子。
现在……是什么情况?
应该要推开才对,但他发现,他一点都不想。
脑中有太多陌生的画面闪过,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过那些事,也不确定那样的混乱记忆从而来,现实交错着虚幻……
他只知道,自己有股渴望,想要拥抱眼前的女子,护在怀中好好疼惜,好抚平心中莫名而起的疼痛感。
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她止住啜泣,屏息看着他的动作,眼都不敢眨一下。
他有耐心地拍抚着她,拍着、拍着,触着她围在颈间的围巾,不晓得在哪儿勾到,脱线了。他无意识地挑弄着,往指间缠,一圈、两圈、三圈,不多也不少,然后,打上平结。
是平结,不是死结,很多人总分不清这两种结法的差别,而他说,他打平结,是因为不想绑死她,如果能够让她往更好的地方去,他会放开她。
她睁大眼,对上他的,情绪激荡难言。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呃……对不起,我也不晓得我为什么……因为有一些奇怪的画面,我就……我在说什么!」他手一摊,完全自暴自弃地说:「好吧,算了!随便妳要骂无聊还是神经病。」
她既没有骂他无聊,也没有骂他神经病,趴在他身上又哭又笑。「你缠,让你缠,要缠多久都可以。」他不缠,她也会缠的。
「呃……」好像怪怪的。自从遇到这名女子,对话完全不合逻辑。
「你骗我……」她喃声抱怨。明明长得就不丑啊,还好看得很,他明知道,这类斯文俊秀的男人是她的菜,还故意吓她。
「我骗妳什么?」
「没有。」他忘了就忘了吧,一切重新开始,他们还有好长好长的人生,可以制造更多更美好的回忆。
病房一隅,两道肉眼看不见的虚影,悬浮在半空中,默默看着这一切。
「这真的是你要的?不后悔?」孙旖旎叹息轻问。
哪来的傻子?处心积虑就为了亲手把最爱的女人送到另一个男人怀中。
男魂没有回应,反问:「这个男人,就是她今生命定的姻缘?」
「不会错的。华承妍这一生只有两段姻缘契机,错过了,就会独身一辈子。一段是你,一段就是他。」
「真的会幸福吗?」
「月老的姻缘线不是乱牵的,这人的本质与你相近,是适合她的人。你要我去查,不就是想确定这一点吗?」
对。当初刘致嘉出现时,他知道妍妍与这个人不可能有结果,是因为他们指间的情誓没断,那就不是她的正缘,只是一段桃花劫。
而今──
他看着她脚上缓缓浮现的红绳,另一端系着病床上的男子,浅浅地、带着一缕忧伤笑意回答她的问题。「那么,我不后悔。」
他不后悔,在男子神魂离体的四十九秒里,短暂进入那个躯体,让他残留在那个躯体里的记忆,指引男人找到他命定的伴侣。
如果能够让她往更好的地方去,他会放开她,笑着看她幸福。
想起她近来常哼在嘴边的旋律,他忍不住也轻轻哼吟起来──
小小的誓言 还不稳
小小的泪水 还在撑
稚嫩的唇 在说离分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当初学人说爱念剧本 缺牙的你发音却不准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 守着小小的永恒
脚踝的姻缘线完整浮现,而右手的红丝线自她指间缓缓脱落,逐渐淡浅,终至消失不见。
注:本文之曲名为「小小」。作词:方文山,作曲:周杰伦,演唱:容祖儿。
【2、绮情街的午后】
其实,孙旖旎真的只是无聊。
某个没事做的午后,街头街尾晃个一圈,了解一下最新时事、以及大家最近的休闲活动,关心房客是身为一名好房东必须具备的要件之一。
临江养了猫。
其实也不算养,是前几天下班时,在路上捡到的初生小幼猫,他找了不穿的旧衣和纸箱,养在公园的溜滑梯下面,每天都去喂食,很愧疚地对小幼猫说:「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回家,宁夜是我的,她只可以养我。」
没想到,最单纯的临江也会耍这种小心机,身为被饲养的爱宠,他对主人有很强的地盘意识呀。
孙旖旎好感动,有种「望子成龙」的欣慰感。
于是,薰风暖暖的午后,就见临江的女主人在院子里替牠洗澎澎、吹干毛发,很享受的大狼眯着眼趴在女主人腿边偎偎蹭蹭地讨怜。
「爪子又长长了,我帮你剪一剪?」
白狼卖乖地将两只前爪搁到女主人腿上,仰着脑袋望她。
朱宁夜轻笑,如对方所愿地拍拍牠脑门。「好乖,等一下带你出去遛遛。」
好吧,这是他们的生活情趣,孙旖旎不予置评。
移步来到隔壁屋,女主人不在,三岁幼女被丢给那个不像话丈夫看顾,她实在不认为这是明智之举,瞧————
「左手!右手!好乖。」赏一颗小熊饼干,再丢出小皮球,命令她去捡回来,完全拿女儿当宠物在训练。
她脸上三条黑线,决定当作没看到,樊君雅不像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走到街前,周晓意刚从公车站牌前下车,到对街买了面包和小点心,再到隔壁的隔壁买咖啡,身后跟了个男人,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不敢造次。
这家伙很逊,都搬来一年多了,追求那么久,进度还停留在跟着佳人屁股后头跑的阶段。
绕回到自家门口时,眼尾余光瞄到什么,险险要踩下去的脚连忙挪开,错愕地瞪着险些成为脚下亡魂的那团活物。
「喝!湛寒,你怎会变这么小一只?你偷减肥?!」
哪门子减肥药这么有效,能把大腿粗的黑蛇缩水成这样,整只拉长来量,不比一根筷子长多少吧?
「迷你版小黑蛇」似是深觉受辱,万般羞愤地把自己卷成一圈,缩到街灯下藏起来,无颜见江东父老。
「湛寒?」大门开启,女主人走出来,探头寻了寻。
孙旖旎很恶意地蹲在街灯下研究。「你要撞灯柱自杀吗?」
口气很是期待。
「……」黑蛇悲愤的目光瞪向她。
「孙小姐,你不要闹牠啦。」叶容华哭笑不得。
之前都闹别扭钻进家具底下,藏着不让她看,超自卑的。她哄好久才肯出来,拜托不要再火上加油了行不行?
「湛寒,你这样超萌的,我觉得我好像比以前更爱你一点了。」
埋在废弃宣传单下的脑袋探出一点点,质疑地瞄她,确认表情诚恳无欺,这才缓慢地钻出来,一扭一扭地爬向她掌心,把自己一圈圈起来,蹭蹭她掌心,她笑笑地亲吻了下牠的小脑袋。
恶不恶啊!都两千多岁的蛇了,有脸在那里装小卖萌,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牠怎么会这样?」
叶容华摇摇头。「不晓得,端午节过后就变这样了,到现在还没恢复。」
有没有搞错?白蛇传里,不是要变回原形,吓掉许仙的魂吗?
喔,是了,这段之前演过了,今年换新桥段,以免观众不耐烦。
「已经三天了, 要怎么样才能让牠恢复?」叶容华看起来很担心。
「不要紧啦,这段时间牠比较虚弱是正常的,元神调养回来就没事了。」
「喔,那我就放心了。」指腹摸摸掌心那团小黑蛇,放进包包里。
「湛寒,我带你出去逛逛。」
小黑蛇瞥了瞥孙旖旎,扭开脑袋,炫耀似的,报方才的羞辱之仇。
了不起咧!就你有主人?
孙旖旎拉回视线,仰头望见楼上阳台,倚在栏边笑望她的男子。
她足尖一点,飞跃而上,直扑男子怀抱。
「遛我、遛我!」
「什么?」凤遥将她抱了满怀,一脸不解。
「你看他们啦!」
「嗯,我都看到了。」他们,很幸福,旎旎收容了那些不被世俗所接纳的异类,在这片安稳天地里,活出了不同的人生。
「旎旎,你好棒。」他从来,没料想过她能做得这么好。
没预料到会被夸奖,她有些羞,恶霸女房东瞬间转化为良家小碧玉,害羞地在他怀里扭了扭。
「那你要给我一点奖励呀。看看人家主子怎么当的,不能光是用嘴巴讲,偶尔也要遛遛宠物。」
「……可是你是植物。」凤遥忍着笑。
「植物不用遛,只需要灌溉。」
「好,那你灌溉!」
「……」他能想到的灌溉方式,永远只有那一种。
他噙笑,倾前吮住柔唇,以吻滋润他心爱的千年绛珠草。
绮情街里,有人遛狼、有人遛小孩、有人遛男人、也有人遛蛇,更有想被遛的植物————
绮情街什么都有,什么都不奇怪。
【2013年杨家相关】
【1、老婆「又」生气了 (叔赵篇)】
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
这个道理,杨叔赵不是不清楚,只是有时候,它往往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爆发,炸翻你所有的应变能力。
杨叔赵刚回公司上班时,接下财务部重任,回家时常都在啃报表,熟悉公司近几年的财务状况及资金流向,常常电脑都是开整晚。
这一天,他忙到一半,听见女儿的哭声,出去抱抱她,刚好谭嘉珉洗完澡出来,看见搁在桌上的笔记型电脑。
基本上,每个人使用电脑的习惯都不同,他们从来不会碰对方的,只是刚好想到他们约星期天看电影,便顺手借用他的电脑上网订票。
而杨叔赵一回房,看见电脑荧幕上的聊天室画面,当下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还挂在线上!
谭嘉珉回头看他,表情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也是。
「那个……嘉珉……」他知道应该要解释点什么,但是当下,千百套说词闪过脑海,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气氛很干,场面很干。
她像被雷打到一样,恍恍惚惚地飘出去。
怎么会?跟她聊了这么久心事的「姐妹淘」,居然是她的枕边人?
她什么死人骨头都对他说了,他居然一声也不吭,窥探她的心事、欺骗她这么久——她甚至还像个笨蛋一样,对他说了一堆人妻的小秘密!
过后的几天,他们便是处在这种阴阳怪气的诡异氛围中。
她还是会打点三餐,把他和女儿照顾的妥妥帖帖,但不会像平常那样、主动跟他聊天撒娇、视线不与他接触。
气氛僵僵的,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
道歉是必然的,这事本就他理亏,但她一直在回避,让他反而想说也说不出口了。
跟余昭明商量,对方却一脸感慨地说:「唉!这事就跟拉肚子一样,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就一阵痛,等回过神时已经一裤子大便。这就是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