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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吧,牛晓东你学习去!”
张慧娟脸色不太好看,李梦华明白自己应该走了。
这怪不得张慧娟,因为爱情是排他的,张慧娟早就看出牛晓东过于殷勤,碍于李梦华的面子没有说出来,她了解李梦华,知道李梦华是一个十分稳重的姑娘。牛晓东的表现让她生气,亏得是自己的好朋友,换做别人,牛晓东还把持不住了呐!
李梦华走后,张慧娟和牛晓东吵了一架,牛晓东不承认自己殷勤,还说张慧娟小心眼儿。一些男人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恨不得天下美女都归其所有,柳下惠就不这样,柳下惠坐怀不乱,风雨夜里怀抱着美女整整坐了一宿。唐僧也不这样,面对美丽温柔的女儿国国王一点儿都不动心,说明这个世界上好男人还是有的。
☆、白龙会
林雨豪留在店里,张桑也感觉别扭,那些熟客对林雨豪仍旧“店长、店长”地叫,对他这个新店长倒有些熟视无睹,仿佛自己是把店从林雨豪手里偷来的一样,一山容不下二虎,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没等张桑找林雨豪,林雨豪却先来找张桑。
“张桑,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林雨豪说。
“什么事?”
“我最近手头儿有点儿紧,现在店里数我接的单多,你看能不能给我增加点儿提成?”
“林桑,你看我刚刚接手,盘下这个店也借了不少钱,能不能过一段时间再说。”
“我知道现在提这种要求有些过分,不过我确实需要钱。”
“我也需要钱,我要还贷款,还要挣钱养家,不像你是单身汉。”张桑比林雨豪年龄大,老婆孩子都在日本。
“知道了,张桑。”
“对了,林桑,你以后是不是应该叫我店长?”
“是,店长。”
再好的哥们儿涉及到钱都得另说,何况林雨豪和张桑只是同事关系。
指望在按摩店打工挣李梦华一年好几百万的学费,实在是太困难了。正在林雨豪一筹莫展的时候,下班后,大久保来找林雨豪了,两人一起到新宿大久保常去的一家居酒屋喝酒。居酒屋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皮肤白皙,身材丰满,笑容妩媚,举手投足间有一种中年妇女的优雅干练。
“大久保君,你好一阵儿没来了,最近忙些什么呐?”老板娘笑着问。
“没忙什么,店长你生意不错啊!”
“托你的福,今天店里有新鲜鳗鱼,我亲自给你烤两份吧!”
“好啊!”
“这位是你的朋友?”
“是。”
“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老板娘对林雨豪说。
“你好。”
“老板娘,他过去也是店长,为了女人不干了。”大久保指着林雨豪说。
“是吗?真是太感人了,做您女朋友一定十分幸福!”
“谢谢。”
“浩介,老板娘烤鱼做得非常拿手,你一定要尝一尝。”
“好。”
“浩介,你怎么总愁眉不展的?有什么烦心事吗?”大久保问。
“大久保,你说干什么来钱快?”
“那还用问,抢银行来钱快!”
“我跟你说正经的呐。”
“你想来钱快,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
“愿意干,什么事?”
“我们老大让我去香港截一批货,我正愁没有懂中国话的人呐。”
“接什么货?”
“是截。”
“你是说抢劫吗?”
“不是,是要赶在小村组之前交易,把这批货买下来。”
“什么货?”
“海,洛因。”大久保小声说。
“为什么要提前交易?”
“说来话长,小村组依仗自己是大组,总抢我们地盘,上个月还打伤我们四、五个弟兄,我们老大得到消息,小村组下个月要去香港进货,我们截了这批货,一来可以断他们的货源,二来可以垄断市场,他们手中没货,自然没法儿跟我们竞争。”
“这件事是不是很危险?”
“那当然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也可能会坐牢。”
“我要是帮你干,你能给我多少钱?”
“一百万应该没问题,不过,我们老大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去。”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白龙会的人。”
“你刚才不是说需要懂中国话的人吗?我懂啊!”
“这件事非同小可,我怕老大不会答应。”
“你帮我说说话吧?”
“对了,浩介,你把房子和店都卖了,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嗯。”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快说说看!”
“是一个中国留学生。”
“我就知道会是中国人。”
“人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我很喜欢她。”
“不漂亮也入不了你的眼,我哪天见见她?”
“别见了,她还是个学生,你别把她吓着。”
“这样一个女人值得你卖房卖店,现在又要冒生命危险?”
“值得。”
“你是不是和她睡觉了?”
“没睡觉。”
“觉都没睡就连命都不要了?”
“这是爱情,你不懂。”
“什么狗屁爱情?!我隔三差五就换女人,女人只爱你的钱!”
“你是没找到对的人。”
“爱情?男人、女人不就是上,床那件事儿吗?”
“大久保,你不明白就别瞎说了,我愿意为她粉身碎骨。”
“浩介,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神经有点儿不正常。”
“是不正常,你说到底帮不帮我吧?”
“你能去当然好了,我希望你去,你也是帮我,我们老大说事成之后让我管家店。”
“什么店?”
“扒金库。”
“你也想当店长?”
“对,实话跟你说吧,当店长一直是我的梦想。”
“那就赶紧帮我争取吧。”
“浩介,有一个问题我得先问你。”
“什么问题?”
“就是我们老大要是让你加入白龙会怎么办?”
“我不想加入。”
“他要是非让你加入呐?”
“那到时候再说吧。”
“你呀!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来,喝酒!”
白龙会总部在品川神社附近,是一座挺旧的四层青砖小楼,从外表上看很不起眼,大久保带林雨豪来见会长。在东京,品川这个地方比较有名,江户时代这里是一个大驿站,从日本各地前来觐见幕府将军的诸侯通常会在品川歇息,如今品川有“花海道”、“坂本龙马像”、“品川历史馆”等著名景点。白龙会总部门前设有监控摄像头,还有几个身穿黑西服的看门人,不认识的人根本进不去。经过几道盘查,大久保领着林雨豪来到会长室,完全出乎林雨豪的预料,白龙会会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老头儿灰白的头发,戴着金丝边眼镜,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像是一个大学教授,一点儿也不像黑社会老大。
“会长,您好!”大久保和林雨豪一起鞠躬。
“你们好,请坐。”会长办公桌两旁各站立一名身穿黑西装的彪形大汉。
“你就是加藤浩介?”
“是,会长,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林雨豪站起来说。
“请坐。”
“会长,这次行动是去香港,需要一个懂中国话的人,加藤是中国归国者后代,从小在中国长大,对中国非常熟悉。”大久保站起身说。
“坐下说吧。”
“是,会长。”
“这次行动十分危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们准备好了吗?”会长说。
“准备好了,会长,这是我制定的行动方案,请您过目。”大久保双手递上文件夹,由保镖转交给会长。
“行动方案我倒是不担心,加藤桑,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次行动?”会长翻看着文件说。
“会长,我需要钱。”林雨豪说。
“需要钱?这个理由不充分。”
会长放下文件,两只眼睛闪着寒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雨豪,这回林雨豪觉得会长不像大学教授了。
“会长,我是为了一个女人。”林雨豪说。
“是这样吗?大久保?”会长问。
“是的会长,加藤为了女人把房子都卖了。”
“为了一个女人?”
“是。”
“这还差不多。”会长沉默了一会儿说。
“会长,我愿意为加藤担保,如果出了问题您拿我是问!”
“加藤桑,你加入我们白龙会吧。”会长说。
“对不起会长,我不想加入。”
“为什么?”
“我想过平淡的生活。”
“过平淡的生活?哈哈!我还想做隐士呐!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丛林,你不是吃人就是被人吃掉,男子汉应该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看你的外表不像是一个平凡的人,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会长,我确实是个平凡的人。”林雨豪觉得这回会长又像大学教授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会长,我愿意用人头为他担保!”大久保站起来说。
“你不会是小村组派来的奸细吧?”
“啪”地一声,会长把一把手枪拍在桌子上。
“不是。”
林雨豪平静地注视着会长,会长身边的两个保镖也对林雨豪怒目而视,屋子里的气氛刹时紧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久保头上都渗出汗来了,过了足足两、三分钟,会长把手枪收了回去。
“局外人倒是有局外人的好处,可以出其不易。”会长喃喃自语道。
“是的会长,我在明处,他在暗处,会更有成功的把握!”大久保说。
“事成之后,你想要多少酬劳?”会长看着林雨豪说。
“一百万行吗?”
“我给你二百万。”
和世界上其他国家不同,日本黑社会处于半合法状态,黑社会从来不扰民,并且与政府、政客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些大的帮派不是只干非法生意,也开始涉足建筑、运输、房地产、金融等合法领域,不过从利润上看还是博、贩、卖、洗等传统产业挣钱多。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白龙会总部,大久保一边擦汗一边说:
“终于过关了,刚才吓出我一身冷汗。”
“你们会长有那么厉害吗?”
“怎么不厉害?我跟你说,你别看会长外表慈祥和蔼,他杀人不眨眼睛,年轻时就是有名的快刀手。”
“你们会长说话算数吧?”
“绝对算数,浩介,我算是中层干部,一年年薪六百万,完成任务才有奖金,会长一句话就给你二百万。”
“他为什么那么大方?”
“那还用问?会长喜欢你,认为你是个人才。”
大久保也想当店长,这一点,林雨豪没有想到,平时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大久保,也有自己的理想,也有自己的追求。暴力团成员最后能管一家店也是不错的结果。
旧社会上海滩大佬杜月笙把黑社会做到了极致,杜月笙二岁丧母、八岁丧父、十几岁开始在上海滩流浪,由浦东赤贫农家孩子逆袭成上海滩青帮老大,什么黑白两道、巡捕房租借、国共双方、民国知识界文艺界,统统通吃。杜月笙能够成功,自有其缘由,所谓盗亦有道,不能因为杜月笙是黑社会就全盘否定他的为人。相比之下,同时期的黄金荣、张啸林等人,格局就差了很多,日军攻陷上海后,张啸林更是做了汉奸。
☆、旺角黑夜
香港是世界著名的自由港,是自由资本主义的典范,绝大多数商品都没有关税,尖沙咀和铜锣湾是香港著名的购物中心。香港是亚太地区重要的航运枢纽,这里有美丽的维多利亚港。弹丸之地的香港还是仅次于伦敦和纽约的世界第三大金融中心。香港人来自广东,广东人的特点是什么都敢吃,这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使得岭南文化更容易接受新思想,近代,别的地方的中国人还沉浸在老大帝国思维里的时候,广东就出现了康有为、梁启超和孙中山。
大久保和林雨豪走下飞机,九月的香港比东京热得多,还经常下雨,出了机场,两人上了出租车。
“请问去哪里?”出租车司机用英语问。
“九龙旺角。”林雨豪用汉语回答。
“好。”
中国幅员辽阔,各地方言不同,广东话是最难懂的方言之一,有句话叫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广东人说官话”。进入二十一世纪,香港和中国大陆的经济联系日益紧密,来自大陆的游客越来越多,香港人也开始学说普通话,即使这样,听不懂普通话的香港人也很多,出租车司机基本都懂普通话。
“浩介,你来过香港吗?”大久保问。
“没来过。”
“我也没来过,听说香港美食挺多,咱俩一定要好好尝尝。”
“你还有心情吃?会长不是说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吗?”
“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