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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臣挑眉道:“哦?哪里麻烦?”
庄晏蹙着眉头,把他在课程上遇到的困扰都说了,末了道:“谁主导谁配合,难道不是看各人的能力?我不认为和一名哨兵合作,我就得把主动权让给他。”
他看了眼周玉臣:“为什么向导必须顺从哨兵的天『性』?”
“因为顺从本身就被看作向导的天『性』之一。”周玉臣道,“我想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些学生还不够成熟。”
庄晏道:“成熟的哨兵会忍让吗?”
“不,那应该不叫忍让。”周玉臣道,“还记得那天晚上你看到的我的‘小世界’吗?”
庄晏一怔,脑中忽然浮现朦胧的场景,蔚蓝的翻涌的大海,握着他的手,粘着沙粒的湿润的温暖……
他一时间有些恍然,周玉臣却一拉他的手道:“要不要我们现在去试试?”
庄晏道:“去试什么?”
“去试试合作。”
庄晏觉得自己也是有些傻,居然就这么被周玉臣带到了学校的机甲训练场外面:“你要做什么?现在训练场早就关门了。”
周玉臣看着训练场外一圈围墙,这圈墙差不多只是起装饰作用,但入口也已经上锁了。周玉臣后退一步,稍一蓄力,两下攀上了围墙,灵敏迅捷得犹如豹类。
庄晏简直目瞪口呆,看着堂堂帝国上将在这里翻一堵围墙:“你在干什么?”
周玉臣单膝抵着墙,朝庄晏伸出手:“来,翻过去就行了。”
庄晏后退一步,拒绝道:“不。”
周玉臣道:“不上来的话,会有人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被发现了。”
庄晏嘴角抽搐道:“那就让他们过来啊,反正丢脸的不是我。”
周玉臣歪头看着他,挑挑眉,这个动作打破了他素来成熟冷峻的气质,反而有种别样的帅气:“你以为我不会供出你吗?”
庄晏:“……”
“快上来吧,庄先生。”周玉臣道,“否则咱们就一起丢脸了,想想看,帝国上将和大学教授翻墙被人发现……”
庄晏在原地僵持了两三秒,见周玉臣果真没有下来的意思,只好咬牙上前,周玉臣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拉,就把他带上了墙。
两人翻过墙头,再走几十米,就是室内训练场,到了大门前,安保系统已经关闭了入口,庄晏嘲道:“这里你要怎么进去?”这次可没有墙翻了。
却见周玉臣抬手,入口的身份认证仪扫过他的终端,“滴”的一声,门缓缓开了。
庄晏:“……”
“我曾经被请来这里指导学员。”周玉臣将终端朝他晃了晃,“我想身份认证应该还能通过。”
庄晏彻底无话了,跟随周玉臣走进训练场,场上的照明系统随之启动,顿时整个训练场亮如白昼。
十五架九米高的训练机甲靠墙并排站着,静静地面对场中的两个人。
周玉臣走过去,顺便打开训练系统,启动一台机甲。为首的一架红『色』机甲随之缓缓弯下腰,犹如一位绅士,将手掌伸到周玉臣面前,请他进入驾驶舱。
周玉臣在机甲前转身,对庄晏道:“过来啊。”声音响彻在空旷的训练场上。
庄晏站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怔怔看着黑发黑眼的男人站在红『色』的机甲面前,犹如回到十年前,高大的少年穿着训练服,在机甲面前朝他挥手,又蹦又跳地喊道:“过来啊,哥哥!”
庄晏走过去,周玉臣拉着他的手站在机甲的手掌里,机械手掌缓缓抬起,周玉臣道:“现在你是我的向导。”
“你就是我的向导!”
庄晏忽然抓紧了周玉臣的手,后者眉梢微动道:“怎么了?”他缓缓回握庄晏的手,干燥温暖的掌心裹着他的手背,“不用紧张。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跟向导一起进入机甲里。”
庄晏回过神来:“你……以前没跟向导合作过?”
周玉臣注视着他道:“没有。”
进入驾驶舱,感应环套上双手双脚,罩上头盔,感应元贴上他的太阳『穴』,庄晏听到频道里周玉臣说:“你们的通感怎么样?”
通感指的是哨兵和向导在同一架机甲内战斗时,共享五感、思维、记忆,通常共享的程度取决于哨向之间的契合度,也就是匹配度,而结合过的哨兵和向导,更不用说,驾驶机甲的效率将大大提高。
庄晏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和训练时的搭档,便道:“不怎么样。指导员说我在刻意压制他,而他对我也有抵触心理。”
周玉臣道:“那么我们试试吧。”
随后响起机械女声:“神经连接倒计时,十,九,八,七,六……”
倒计时到“一”,庄晏闭上眼,感觉到感应元放出的细小电流,让大脑一瞬间晕眩,放空。
随后,数不清的画面朝他奔涌而来,几乎他来不及看清就倏忽闪过,深深印在脑海里的、最明晰的印象,仍然是那涌动的蔚蓝大海。
那一瞬间,他理解了周玉臣的意思。哨兵对于向导,最重要的不是保护欲,不是支配权,而是信任。
打开知觉屏障,精神领域,将自己的内心、记忆、弱点全部献给一个人,给予对方伤害自己的权利,是因为坚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试着走一步。”周玉臣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脑海里。
庄晏睁开眼,随后睁大了眼,他第一次以一架机甲的视角看这座训练场。
周玉臣感应到了他的情绪,庄晏有这个感觉,他们的思绪就好像来来回回的海浪,轻轻碰撞,又退开来去。
机甲像是稚童学步一样,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踏出第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步伐渐渐稳定,随后轻轻跑了起来,在训练场内盘桓一圈,又轻轻地升空,做了个几个潇洒漂亮的动作,随后灵巧地落在地面。要是让那群在这里训练的学生来看,肯定会惊讶地睁大眼睛,看这架机甲把一套基础的训练动作做得犹如艺术品般挥洒自如。
最后机甲在原地停下,再次绅士般俯身,将手掌递向胸口打开的驾驶舱。
周玉臣跳出来,随即向刚解开感应环的庄晏伸手道:“还好吗?”
庄晏还没从刚才的经历中缓过神来,乍一和他对视,只觉得他的眼睛深邃要把人吸进去,不由愣了一下,别过头去:“……嗯,还好。”
第41章 异国()
从机甲上下来; 两人索『性』就坐在场边。庄晏还在回忆方才的体验,他想他从前对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关系或许的确抱有一定的误解; 毕竟他过分关注了哨兵和向导之间强势和弱势的不对等,而忽略两者之间的契合与交流。
周玉臣径自去场边的机器取了饮用水来; 俯下身递给庄晏一瓶。
庄晏抬头接过,此时的周玉臣与荧幕上军装笔挺的完美形象不同,他已经脱了外套; 里面是一件衬衫,袖子卷到肘弯处; 俯身递水时; 『露』出的健美的手臂线条起伏而不夸张; 充满了力量,和庄晏白天看到的那些训练中的间歇在场边休息的哨兵学员很像; 只是更多了成熟男人的气质。
那一瞬间,庄晏有些理解为什么一些女人会『迷』上这样的男人,毕竟他好像只要几个简单的动作,或是仅仅在你身边; 就能给许多女人她们渴求的安全感。
周玉臣在庄晏身边坐下来; 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便“嗯?”了一声,表示疑问。
“没什么。”庄晏仰头喝了口水。
周玉臣道:“刚才有帮到你吗?”
庄晏把水瓶握在手里; 想了想道:“那些抵触我的哨兵; 不是因为我抢走了主动权而抵触我; 而是我的姿态让他们感到受到威胁; 所以无法信任我?”
“对。”周玉臣笑道,“你理解得很好,很简单的道理,人对于需要自己保护的对象就会放下警惕心。其实你所说的哨兵和向导的强势弱势问题,有时候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庄晏皱眉道,“什么意思?”
“向导是可以掌握主导权的。”周玉臣道,“但哨兵直接的表达方式不一样,向导主导哨兵的方式……就好像水一样,就好像水跟胡萝卜的关系,胡萝卜改变不了水,但水却可以把胡萝卜泡软。古中国有一个成语,更能解释这种影响,叫做‘以柔克刚’。”
“哨兵可以在武力上占上风,却不能像向导那样,慢慢渗入对方的精神。”
庄晏闻言看了周玉臣许久,忽然道:“你也是那样的?”
“什么?”
庄晏道:“周上将,难道我开始对你的态度不是很恶劣,不是很像‘胡萝卜’?”
周玉臣笑了起来,庄晏看着他,嘴角也微微翘起了一下,周玉臣忽然定住,看着他道:“你笑了。”
庄晏立即绷住嘴角:“没有。”
“你的确笑了。”周玉臣道,“你笑起来很英俊,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庄晏板住脸道:“不要取笑我了,周上将。”
“我哪里取笑你了?”
庄晏不接他这个话头,周玉臣便不逗他了,转而道:“这些是我父亲教给我的。”
庄晏了悟,他瞬间想起在皇帝的宴会上,他见到的周氏夫『妇』,周敦是布伦特元帅的向导,但周敦的气场完全不被他的妻子压制,甚至更加深沉不可撼动。
就像大海一样。
想到这里,他不禁道:“你既然这么了解哨向的关系,为什么还要拒绝接受向导?”
“正是因为了解。”周玉臣看着他道,“才更难把信任交出去。很多哨兵都认为向导是弱者,需要他们的保护,可是我太明白向导可以怎样通过思维慢慢掌控一名哨兵,所以我不能放下那份警惕心。”
庄晏一时说不出话,周玉臣却看了看时间,起身道:“该走了。希望你的训练课成绩能有进步。”
“应该会进步很多。”庄晏也起身,深吸一口气,“谢谢,这样的话我就能按计划顺利提前结业了。”
“你要提前结业,做什么?”周玉臣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嗯……”庄晏顿了顿,要是换了以前,他未必会把原因说出来,但这些天跟周玉臣来往,他看出来他对当初海伦娜的事并没存什么芥蒂,于是也就直说了:“我要提前结业,然后去安道尔公国一趟。”
“安道尔公国?”周玉臣却出乎他意料的挑起眉,“你要去见海伦娜公主?”
庄晏道:“是。自从去年发生的那件事,我至今还没能跟她见面。”
“你要去挽回她?”周玉臣问道,“可你们的婚约已经……”
“是,婚约已经失效了。”庄晏道,“但我总要再见她一面,也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不是你说的吗?那些绯闻流言都是泡沫,不用放在心上,那么我就该马上做出行动。”
周玉臣眉心跳了一下,简直想要扶额了:“庄晏,容我说一句,我认为海伦娜公主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们的婚约,都表现得很不真诚。”
“我知道。”庄晏打断他,好在他现在已经不会像当初那样,听到周玉臣批评海伦娜就暴跳如雷了。“但我和海伦娜,已经有了三年的感情,就算她在结婚前的最后时刻喜欢上了……”
他嘴唇动了动:“喜欢上了你。但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早就把她列入我的人生计划之中,我现在得去做最后的挽回。”
“你的人生计划是什么?”周玉臣反问道,“和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结婚生子,共度余生?”
“周上将!”庄晏不免稍稍拔高声音,“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可以不认同,但请不要当着我的面评价它的正确『性』。”
庄晏很不明白,周玉臣既然对海伦娜无意,为什么还要『插』手管这件事?
两人面对面站着,刚刚融洽的气氛又『荡』然无存,最后是周玉臣先示弱道:“好吧,这是我的问题,我不该太过问这事。”
“嗯。”庄晏简单地应了一声,脸上仿佛写着“勉强原谅你”。
周玉臣真是又气又笑,恨不得把他一把抓过来,抱在怀里使劲『揉』两把以泄恨。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地走出训练场,因为心思各异,气氛便有些僵硬,在场外便道别分开了。
到了下一回,周玉臣再来看庄晏,已经不再提海伦娜公主的事,又陪庄晏去训练了两次,庄晏的训练成绩进步得令指导员都觉得惊讶。
过了数日,王储给庄晏发来请柬,请他去参加一个聚会,庄晏看了看宴请的宾客,有不少是帝都主和一派的勋贵,又有周玉臣劝说,便准时赴约了。
聚会上多是谈近来的局势,政治经济军事,谈得最多的还是近来甚嚣尘上的开战传言。庄晏并不擅长这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