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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雪成烬-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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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那你从哪里来?”
  “我……不知道。我是个弃儿。”
  “弃儿?”
  “就是没有人要的孩子、野种。”
  那一刻,我的心蓦地凉了下去。
  ——原来,这个人的身世,竟和我一样: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亦不知自己该向何处去。只是这样迷惘地活着,虽被捧上祭司的高座,然而始终无法觉悟自己的使命;始终……没有自己的方向。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他这样茫然而突兀地问我。
  我摇头,答非所问:“可是我有师父。”
  “……你很爱他吗?”
  “当然。”
  “嗬,傻丫头……你知道他为何对你这么好吗?”他的嘴角微微噙起一个有些讥刺的笑容。
  “因为,我是他的弟子啊。”
  “呵呵,可怜的孩子,看来,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为什么呢?”我忽然隐隐地意识到他知道什么关键的东西。
  “因为,你不是人!”他装出一副凶恶的语气,在我耳边低吼,“你只是他以自己死去的妹妹为原型、制造出的一具人偶。”
  “啊!”听着这番连做梦也想象不到的话语,我顿时脱口惊呼出声来。
  “是的,你只是你师父制作出的一具人偶而已。你师父是那样迷恋着他唯一的妹妹啊,甚至给了他的徒弟一具与她故去妹妹一模一样的脸孔——他们之间,甚至曾有过悖逆伦常的爱情!”
  “是你师父的爱,逼死了他的亲妹妹——那个原本承袭了开阳祭司命运的少女!”
  “在我们的国家,二十年之内,再也找不出拥有那样命辰的孩子,因此,他再度打破命轮,在特定的天时、地域下,制造出了你——我幽宸国唯一吻合与他故去妹妹相同命辰的少女!”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然而,他残酷而刻薄的话语仍在继续着。那个容貌比女子更为俊美妖异的少年,薄薄的嘴角微微挑起残忍的笑弧,似乎以创伤我的心灵为乐。
  “……你有见过吗?在夜晚无人的时候,你师父会趁着你睡去之际、悄悄亲吻你的手指和发丝——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祭司,他是那样迷恋你的身体呢!”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我死死捂住双耳,
  90、前传:千年(一)。。。
  迅步奔出了他的花园。
  他是我的恶魔……是我的恶魔。
  ********************
  91
  91、前传:千年(二)。。。
  “茱儿,你回来了?”
  我回去的时候,师父正径自拨弄着那张无弦琴,神情萧散澹宁,宛若仙庭中人。
  可是……我已再无法如从前那般,将他当作我至为敬畏仰慕之人——破军殿里,初怀的话语仍旧清晰地回响在我耳畔,宛如一个不散的梦魇、宛如一个形影不离的诅咒般,不断摧残着师父在我心中那神祗般光辉圣洁的形象。
  此夜,我一直努力不使自己睡沉。在师父以为我已熟睡、琴声停顿下去后,我偷偷将双眼睁开一线,就见疏淡的月影下,师父正倚墙而坐,并没有合眼,而是静静端详着我白玉般的手指,有些失神地在想着什么。
  ——他的目光复杂地纠缠过我手指的纹路,神色里带着某种我从未见过的情绪:迷惘、忧伤……仿佛……在思念着,他挚爱、却永远失去的情人。
  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然后,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突然也泛起淡淡的哀伤来。
  没有头绪,没有因由,没有预端。
  我有些恍惚地沉入梦乡。那些日子,我总是反反复复做着这样一个梦——
  梦中那个小女孩,她的朱红色眼眸是那样清澈,就如溪底被瀑布冲洗了千年的红宝石,溪水清澈得可以望见溪底沙石下悄悄游动的蝌蚪;她的眉目是那样精致无瑕,她纤细的双足和双手宛如洁白的玉石,那是世间上任何男子梦想中最美好的样子;她那头及踵的银白色长发垂委于他胸前,女孩伏在他膝间,轻声叫他……
  哥哥。
  那个、与我容貌酷肖的女孩——在我还未诞生、也从未存在过的年纪,曾这样亲昵地伏在他膝间,唤他“哥哥”。
  那,只是我的梦。
  我看着铜镜里的人。
  朱眸银发,裙裳缥缈,卓然出尘——我从前这样喜欢的、镜子里的模样,却是另一个少女留给我的。
  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少女。他的爱人、和妹妹。
  这栋清雅朴素的殿宇,此刻看去,竟是那样的荒芜、颓废、空旷、与苍白。
  我在这里住了一年了。而这里留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四季都没有温度的、巨大的囚笼。除却师父之外,这里便是一片空旷。
  我站在这座空旷的大殿里,刹那间只觉这里的空气沉闷得让我无法喘息。
  ********************
  那一日,我孤身离开了这个我出生的地方——如果,这里姑且可以称之为我的“出生之地”的话。
  茫茫然没有方向。
  就在十七岁那一年,我进行了一场漫长、漫长的跋涉,走过了这片大陆的许多地方。
  我走出罗泊尔沙漠,去了西方的萨安高原、希斯内高原;我登上毗渊山巅,见到了我从未看见过的、毗渊山四季飞雪的景象;我逆着泗水跋涉而上,来到天山——天山的雪与毗渊山有些相似之处,只是更为苍茫、更为荒凉。
  ……然后,我来到中陆地区。各个国家与部落的人正在开战,我便站在战场之外,看着那些兵刃、那些鲜血、那些杀伐。
  那些年,中陆地区,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在开战。年轻的少年们还未及成长为男人、娶妻生子,便被征编入军;老人和妇女们携带着羸弱的孩童,一路逃亡,躲避着即将到来的战祸;还有那些没有子女的妻子们,在得听了丈夫战死沙场的消息后,哭号着一头撞死在墙壁上、为丈夫殉情……
  那些年,我走过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看过很多事。
  然而,我始终没有弄清楚——我,是谁;我,该做什么?
  我无法挽救那些无辜的生命,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匆匆经过他们,然后,陌路着走远。
  直到有一天,一个黑发少年策马经过我身畔,蓦地叫住了我。
  “茱儿,你好。”
  我很奇怪,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居然会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怔怔地抬起头。
  正午烈焰的阳光灼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然而我仍是清晰地看见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个姿容绝世的黑发少年,肤色白皙如雪,乌发如瀑般垂下,映着额环之下、那双一蓝一黑的眸子——他的眼睛,宛如黎明前、夙夜交界之时的颜色。
  这种介于西域与中陆之间、极有特色的脸孔,我依稀记得,自己曾在何处见过。
  究竟是何处呢?——他,会是我的族人吗?
  正当我这样想着之际,对方已一把拉住我的手,强行将我拖上马背。
  “你——!”面对他如此无礼的举动,我不由脱口惊呼出声,“你要带我上何处?”
  “回家。”他淡淡地回应。
  “家?”此时,距我离开幽宸国已有一年光景。在那之前的生命里,从未有人在我面前提过这个词——尽管,我曾在书本上看到过它无数次。而此刻,突然有人再度在我耳边吐出这个字,将那份暌违已久的亲切感传达到我耳中,我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喃喃着这个温暖的发音,不禁问道:“你是谁?”
  “我?”黑发少年回过头来,冲我笑了笑,“你的同伴,玉衡。”
  愕然半晌后,我才想起,那位年迈的玉衡祭司已经过世了。而在我走之前,我的师父正被王派出,遴选新一任的玉衡祭司。
  ——也就是,我眼前这个黑发少年。
  “玉衡祭司,我该怎样称呼你?”
  “如果我将我的名字告诉你,你就必须当我是朋友了。”
  “为什么?”
  “因为,除了朋友和长辈之外,别人都称呼我‘殿下’。”
  ……我突然想起,我为何会觉得他的面容似曾熟悉——我曾在幽宸国的王宫里看见过他。
  “你是王子吗?”
  “王子?”他有些自嘲地苦笑起来,“不,我只是个杂种,不配继承王族的力量。我的哥哥们都是王子,而我,只是个身上流着不纯粹的王族血液的恶魔。”
  “为什么说自己是恶魔呢?”
  “嗬,你看到我的眼睛,不感到害怕吗?”
  “为什么会害怕呢?你的眼睛很漂亮啊——像是大海与天空,像是黑夜与黎明,像是宇宙和星辰……”
  “谢谢你喜欢它们。”黑发少年回过身来看着我,怀着一丝促狭的笑容,“那么,请你亲它们一下吧?”
  我骤然愣住了,呆呆看着他。
  黑发少年却是扬眉笑了起来,仿佛方才的话语只是一个玩笑一般。
  原来是被他戏弄了。我顿时醒悟过来,不禁羞恼道:“莫非王族的人,都是像你这般油嘴滑舌的吗?”
  他淡淡叹息一声,没有回答我,目光望着头顶的天穹:“我的父王曾经爱上了一个外族的女人,并且不顾族中圣女与祭司们的反对,强行收留了那个来自中陆的女人,并与她生下了一个血统并不纯粹的儿子……后来那个女人郁郁而终,她唯一的儿子由于母亲血脉的缘故,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并且,由于他生着一双阴阳妖瞳,令世人见之辟易三尺,被圣女预言为‘恶魔之瞳’,传言会给族人带来毁灭的灾难——呵,他的皇叔、哥哥们,没有一个不想杀死他呢。”
  那个夜晚,我怔怔看着这个身世离奇的王族少年,听他给我讲述他自己的故事,心里不知掠过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对方唇边那抹自嘲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他有些庆幸地叹了口气:“好在他运气还算不错,在他更大的杀身之祸快要来临之前,老一代玉衡祭司猝然身故,于是族中唯一吻合玉衡命辰的他,便被顺理成章地遴选为这一任祭司——他获得了历代玉衡祭司的所有力量,这样一来,他再也不必惧怕那些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了;再者,已成为祭司的他,也永远不再具备王位传承的资格——他的哥哥们,应该可以松一口气了吧?”
  我心惊胆战地听着他的这番叙述,只觉心里霎时涌过一阵惊涛骇浪。
  “怎么?觉得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很冷血,是么?”仿佛洞悉了我的心事一般,他目光雪亮,微笑着看向我。
  他的笑容,永远是这样的温暖而温情脉脉——没有几个人能看见,在那样的笑容之下,埋藏了一颗怎样冰冷坚硬的心。
  “玉衡祭司死了,却救了你的命……”我低声喃喃着,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他笑了起来,神色却是漠然的:“母亲说过,如果我想要在这个森冷的宫殿里苟且生存下去,就永远不要对任何人抱有同情。”
  “你母亲,应该很恨他的丈夫吧?”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这番叙述,我忽然有种这样的感觉。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告诉我:“我母亲这一生,从未爱过我父王。她只是一个无辜的过路的旅人,被我父王强行留在了王宫里。可惜我父王直到她死后,也不能明白这一点。”
  他说完这句话后,再度抬首看了一眼天色——日升月落,天边已泛起了朦胧的光亮。
  他起身拎起一旁的褡裢:“好了,我们该上路了。”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匀烨——叫我匀烨吧,那是我母亲生前给我起的名字。”
  “好的,匀烨。你说除了长辈,你的朋友也这么叫你——你还有朋友吗?”
  “是啊,比如,赋予我玉衡祭司命运的几位祭司——其中,也包括你的师父。”
  听他提及师父,我的眼神微微一黯。
  匀烨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自顾自调笑道:“茱儿,你知道吗?从你出生时起,我就一直关注着你了呢。”
  我讷讷地应了一声,本能地觉得,他口中所指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你刚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还真是纯洁啊……嗯,你现在也很纯洁。只是那个时候,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却没有资格上前同你说一句话。”
  “为什么呢?你可是王子啊。”我好奇道。
  “嗯,我是我王子。有名无实的王子。”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匀烨淡淡笑着,转过话题道,“茱儿,你爱你的师父吗?”
  听见如此突兀的问题,我微微一震,没有立即作出回应。
  “如果你真的爱你师父,怎么忍心撇下他一个人出走?”仿佛看穿我的心虚,匀烨微笑着劝道,“你可知道,你是你师父在世间唯一的亲人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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