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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来!”晚宁求之不得。
“还是你来吧。”慕晨小声说。
晚宁没说话,按住他的手,酒精棉球擦过划破的伤口;慕晨小声抽气,晚宁下意识的吹了口气。
这口气堪比仙丹妙药,只一下就让慕晨的疼少了几分。他低头看她,见她小心的取过创可贴,又在其中撒了些药粉,才小心翼翼的贴上他的手指。她的手微凉,正好熨帖着他燥热的皮肤。他心中突然被什么添得满满的,长久以来空暗的角落溢满了某种清甜。那是多年以前,在他心中滋生,又被他生生扼杀的东西。
“就一会,一会儿就好!”慕晨在心里默祷。这份心底的盈满让他太过眷恋。失去的不再回来,这样的期望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变成了奢侈而遥远的梦,而如今梦就在眼前,他祈愿能够停留,哪怕只是短暂的时间。不再把她看做是谁的女儿,只当她是许晚宁。
“好了,你最近少碰水。”晚宁放开他的手,收拾小药箱。
“那可难办了,我这人爱干净,可不像某些人,不爱洗头发。”慕晨心头一片明朗,嘴上含笑,说的话却不太善良。
晚宁摸摸自个绑起来的头发,没吱声。
“你记不记得初三时候有一次,老师仍的粉笔头,差点粘到你头上,你那时候是多少天没洗头啊?”慕晨兴致正高,亦步亦趋的问。
晚宁决定不予理会,有话不是说么,与不讲理的论高低、与乱找茬的争第一,奇傻无比!
也许是气氛太和谐,他们谁都没注意门口的来客。田依到门口有一会了,而她之所以没有马上进来,是因为这屋内笼罩着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连她都舍不得打破。
她还是轻轻敲了门。
两个人回头看见她,表情各异。晚宁看她手里拎着的东西就知道不是来找她的,也就没出声。倒是慕晨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头皮略麻。
“田警官怎么来了,快请进!”他笑着说。
“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行。”田依将补品放在茶几上,回头笑笑。
“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不叫田警官,那叫小田?不太好,依依?更不好,慕晨暂时没确定,于是先略过去了。
田依看看他,又看看许晚宁,“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我正好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们聊。”晚宁说着就往外走。
“没事,就在这儿说吧。”慕晨对田依说。“你有什么事啊?又没请假。”他又转头对晚宁说着,还使了使眼色。晚宁瞅瞅她,又退了回去。
田依看着他俩,觉得有点尴尬。不过她毕竟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柔弱,此行的目的,她记得很清楚。
“坐下说吧。”慕晨说。
“不用,我就说几句话……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别介意。”她抬头看着他,特别真诚。
“没事,我不介意,真的。”慕晨笑着说。
“要不我请你吃个饭,昨天的饭局都让我搅合了。”田依总算轻松了点。
“都说了我不介意,再说无功不受禄,总不能让我平白无故的蹭人家饭吧。”慕晨说。
“就当给你补接风宴,或者提前过生日……哎,你几月份生日啊?”田依有点开心了,随口问道。
慕晨没想到她会这么坚持,但她既然问了,自己也不好不说,刚好眼角余光扫过一旁的许晚宁,慕晨突然又来了兴致。
“快了,就下个月。”
“真的?哪天啊?”
“下个月30号,6月30号。”慕晨又说。
晚宁这时突然站起来,两双眼睛齐齐看向她,她也不理会,直向外走。
“你去哪?”慕晨问。
晚宁停在门口,“上厕所也得请假吗?”她回头冷冷的说。
不过慕晨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高兴。许晚宁这家伙的情绪总算有了点起伏。不管怎样,我的生日,你总算是知道了。送走了田依,慕晨久违的,期待起了自己的生日。
日子在期待中便过得很快,这段时间慕晨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近乎变态的喜悦。人一旦压抑久了,就会变得贪恋。就如久困笼中的鸟儿,一旦自由,必要振翅高飞,不知疲倦,至死方休。但慕晨也清楚,这是他暂时赊来的美好,一旦过去,就只剩泡影,能留下一点回忆也好,慕晨这样想着。
生日当天,他没再给自己安排工作,早早就来了医院。看样子许晚宁刚洗漱完,头发还没干。
“大懒虫洗头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慕晨话里有话。
“我洗头的日子。”晚宁见识了这段时间慕晨的鸡血行为,你一句不说,他能在后门追着你问十句。冷处理行不通,那就问啥说啥。
“那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慕晨坐到沙发上,意有所指的说。
“是挺好。”晚宁马上回道。
慕晨见许晚宁东忙西忙,完全没注意到他话里的暗示,难道她忘了?心里正嘀咕着,却见晚宁朝他这边看过来。“晚上,我想请一会假?”她说。
“干嘛?”慕晨嘴里含笑。
“家里……有点事。”晚宁略低着头。
“那行,你去吧。”慕晨心里喜悦的气泡又放大了许多,她家里还能有什么事?这是借口,至于为什么事找的借口,慕晨更愿意贴合自己的期望,趋己避他,本就是人类的本能。
“哎,你平时都爱吃什么啊?”到了下午,慕晨心里越发高兴,没话找话。
晚宁的眼睛看向窗外,显然没听见。
“嘿,飞回来吧!”慕晨用了多年前老师在课堂上说过她的话,她爱走神儿的毛病也一点没变。
“嗯?什么?”晚宁看他。
“问你平时都爱吃什么?”
“我什么都爱吃。”晚宁随口应答。
“你就总爱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年略显圆润的她在慕晨看来更好一些,如今她太瘦了。而他能够猜到她消瘦的原因,却决口不问,有些话题于他们终究是禁忌。
见晚宁没说话,慕晨就当她在等着接受“任务。”
“我吃东西才真是不挑,但不管什么菜,必须得有品质。”慕晨瞅瞅她又说:“比如我爱吃排骨,红烧的、生炒的都行,还有清蒸桂鱼、茶树菇焖鸡翅这些。青菜喜欢的不多,但苦瓜炒蛋、白灼西生菜还可以。海鲜也不喜欢,除了北极贝,我特别喜欢北极贝,而且怎么做都爱吃……”没完没了,絮絮叨叨……
慕晨适时响起的电话铃声,终于解救了她。放下电话,慕晨神色明显紧张了些,抬头对晚宁苦笑着说:“警察又请喝咖啡了。”
晚宁也抬头轻笑,警察啊,她身边总少不了的人!她有时候想忘,但身边三不五时出现的警察就像一把记忆钥匙,时刻提醒着她:那个黑色的标签,是她再也甩不掉的印记。
慕晨准备出门,走之前又顿了顿,然后他对晚宁说:“早点回来。”晚宁简单回应,她全当这是督促。而她又如何能够知道,慕晨在心里默念的那句:我等你。
去过一次心与咖啡,慕晨已经轻车熟路了。田依在电话里好像是很着急的样子,这更让慕晨心下疑虑:究竟是什么案子,自己反反复复的卷入其中?
这个时间心与咖啡人还是比较多的,慕晨找了一圈,没看见田依,就在这时田依的电话打了进来,“到了?”她在那端问。
“刚到,你在哪啊,没看到你。”慕晨边看边说。
“你先到我们之前坐过的老位置去,我马上到。”田依说完就收了线。
敢情还没到,亏得他急匆匆的赶来,怎么连警察都没有时间观念了!慕晨想归想,还是到了指定的位置。位置上已经摆好了咖啡,显然已经有人提前点了单。
慕晨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4点多,这里1个小时总该完事了,算上路上的时间,他能在6点之前赶回医院去,估计那时许晚宁也该回来了!那时,让他盼望已久的生日才终将开始!
“Happy birthday!”一道声音骤然打断他的思绪,田依提着一个蛋糕盒子站在他身后。
“警察也骗人么?”慕晨回头一看便了然于心,尽管不大高兴,但面上也带着笑。
“怕你拒绝,所以不好意思啦。”田依吐吐舌头,这倒和她的形象比较符合,很小女人。
“我哪敢!”慕晨表情夸张,逗得田依喜笑颜开。
“这次主要是给你过生日,还有就是……为上次的事道歉。”田依嘴角含笑,双目顾盼。
“说得好像我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没把我怎么样,小事,别总放在心上。”慕晨说得确实是实话,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田依却略低下头,睫毛忽闪,她嘴角动了几下,然后才说:“其实,我那天说的,不全是醉话。”她抬起头,直看向慕晨。
“……借酒吐真言,好多人都这样。”慕晨躲开她的目光。
田依摇摇头,“我这里的确醉了,”她指着头。“但这里却很清醒,我的想法,它一直很清楚。”她又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慕晨不是傻子,她太明白眼前女孩的言语所指,但他的心早已经背叛了他,他自己无法收复,更给不了她想要的。
慕晨低头喝了口咖啡,然后抬起头,状似轻松的样子,“很厉害啊,我说怎么我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原来我只有大脑!”
田依看着她,等着他说下文。
“原来是我无心啊。”慕晨笑着说。
“说得好像比干挖心似的。”田依也笑了,只当是玩笑话。
“好像也差不多。”
“被拿去当药引子了,谁那么大本事?”田依拖腮看他,巧笑倩兮。
慕晨晃动手里的杯子,咖啡细腻的起泡很快便被掩盖殆尽,就像他即将要说的故事,“不是被拿去的,是被骗走的。”他抬头勾唇一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一个略微有点胖、但很嚣张的丫头。说起来她也蛮讨厌的,趁我不注意,偷偷把它骗走了。起初我想,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知道是她,找机会再拿回来就是了,没准还能顺便把她的也带过来。可是中间出了点问题,那时我想把它收回来,但我的心……那家伙好像叛变了……然后……然后,我们就走散了。她一直没还我,我也一直没要回来……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够弱吧……”傍晚余晖照射进来,映着慕晨的笑,3分痞气,7分苦涩。
“你看,都搅合了你的兴致,不过这下也好,我们算是扯平了,你也不用觉得抱歉了。”慕晨笑着看她。
田依不说不笑,只是看着他。骄傲如她,听懂了这故事的含义,她鼓足勇气,却发现已来得太晚。
“这蛋糕看着真不错,但我不能吃奶油,你拿回去和同事吃吧,算我请客。”慕晨拿过钱包。
“那我就帮你吃喽,记得你欠我一顿饭”田依灿然一笑,制止住他。而后她收起蛋糕,再不回头的离开了。
慕晨收拾了心情,也就起身赶回医院。刚才一闪而过的阴霾很快便被内心的期望取而代之。他都那么明显的“暗示”了,许晚宁这家伙总该听清楚了吧,她总得有所表示吧,她会做点什么菜呢……反反复复,想的就是这些事。
刚到停车场,车还没停好,目光所及的地方,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走出医院大门。“她怎么才走,这都几点了。”慕晨抬手看看表,待他再看过去,许晚宁已不见了踪影。“搞得神神秘秘的。”慕晨嘴里嘟囔,心里喜悦的气泡又膨胀了几分。
回病房的路上,又遇到张奶奶,老太太俨然成了许晚宁的拥护者,指着慕晨对自己的女儿说:“这就是晚宁的对象,你看,两个孩子多般配。”
慕晨和对方打了招呼,也懒得解释自己和许晚宁的关系。这“绯闻”最近在病房小圈子里肆意扩散,搞得一些之前对他眉开眼笑的护士,如今对他不理不睬。不过这些他并不在意,倒是许晚宁,总话里话外的让他去和人家解释。他才不要去解释,越描越黑倒是其次,主要是他对这种因误会带来的气氛竟有了些享受,尤其像刚才张奶奶说的“般配”这样的字眼。
到了病房,母亲竟然醒着,见他进来,冲他笑笑。
“怎么了,这么开心。”他问。
“你也挺开心啊。”她看着他。
“当然啦,今天是我生日。”慕晨说。
“哎,真的?我家小早也是今天生日呢。”她微微惊讶。
慕晨很想抱住她,但却只是拉起她的手,“那把我当成小早吧,就今天,好不好?”
“嗯。”她笑着点头。
“晚宁也好像帮什么人过生日去了。”她又说。
“嗯,我知道!”心里是满满幸福,如酒一般沁润着他,整个人痴了、醉了。
也许因着生日的关系,母子两人都被这种幸福包裹得熏熏的,他们低声说话,相视而笑。慕晨好不容易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