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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死之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正如约列看到了临眼里的执着,后者同样也在他的眼神中知道今晚注定收获甚少。放过约列让他去通知木偶师的话,他会藏得更深,让这个中间人死在这里,木偶师同样会察觉到什么从而作出某些行动。
说不出哪一条线路更好,但在结果注定的情况下,临现在想做的只有毁掉这里,与木偶师有联系的统统毁掉,不留余地。
因为他现在很烦躁,无意义的情绪淤积在胸口需要找到发泄的地方,正好眼下有可以拿来开刀的东西在,那他也无需客气什么。
“格雷亚,你是格雷亚家的人对不对!”约列是木偶师的代售者,对于他的过往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点,而眼前这个因拥有强大的实力恣意妄为的男人跟那个隐世家族出奇地相似,那是真正掌控着这个黑暗世界的,地下王者。
“……”临的眼神没有惊起一丝波澜,平静得令约列怀疑自己的猜测,“难道不是,应该不会有错才对,那究竟是为什么……”
“格雷亚?”欧格登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没有想过眼前年轻的男人会跟那个神秘的隐世家族有关。在表世界格雷亚家的产业也十分的强盛,他们涉及各个领域,绝对不是蓝色妖姬可以抗衡的……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格雷亚家族的人,那么他也该好好考虑得罪他们的后果了。
在他看来,损失木偶师这个合作伙伴会让蓝色妖姬元气大伤,但得罪那个家族,他一手创立的蓝色妖姬很可能会和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那样——除名。
“等等!”思忖片刻,欧格登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心血开玩笑,只要弄清楚了这个人的身份,就能作出最好的判断,如果将他需要的消息告诉他,说不定还能攀上格雷亚这棵大树。
算盘打得当当响的欧格登没有留意到在自己说出那句话后,在场的那几个主要人物意味深长的目光。
先是约列,或许是细心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些危险的味道,在欧格登开口的瞬间他就断定自己很可能会被出卖,在利益面前,所有的情分都是一纸空文,没有任何实质。
然后就是季诺,一边展现自己风度护着两位女士一边留意着事情的发展,在他听到那句话后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没有永远的敌人与朋友,在这里世界,利益大于一切。”
格雷亚这个名字不是谁都敢冒充的,也是任谁都会心存忌惮的存在,临没有承认,但他亦没有否认。然错就错在于约列轻易地将猜测说出了口,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约列不过是提前被欧格登给卖了,为了保全自己,最无权无势的人下场往往都不太好。
“我可以与你合作,但前提是你必须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不然一切免谈。”只要临承认自己是格雷亚家的人,欧格登就会立刻倒戈跟他合作,而他也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
该怎么选择谁都很清楚,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拒绝。但问题是临的脑子回路不是谁都可以揣测的,简单来说就是他不走寻常路。
“……”临停下脚步淡漠地注视着欧格登,那张趾高气扬的脸十分令人生厌,语气也是带着命令的意味。他眼中迅速闪过些什么——血,浸染衣裳的鲜血跟被划花的脸庞。
想到这些,临便不再迟疑,他现在所想的只有解决这些碍眼的人,然后带那只虚弱的跑腿去医院,所以他的答案不用犹豫。
“我拒绝。”
第五十六章 自古云言幸运E
所谓格雷亚,那是以收集情报为主,掌握着无数秘密的家族。尽管在多年前就开始慢慢隐退,但现在的一举一动仍牵动着里世界的神经。即使不提他们所持有的情报,就表世界的产业也足够让人忌惮。
欧格登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感到恐惧,所以对临这样一个没有能够证明他身份的存在,也会迟疑不定。
当然,在临说出拒绝的话语他也不再游移不定,管他是什么身份有怎么了不起的背景,只要杀掉他,然后毁尸灭迹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这里不对科研人员跟高层以外的人开放,所以要制服他们四个人只能靠现场这些人,那些白大褂手无缚鸡之力完全派不上用场,唯一有用的,就是……他看向约列,后者带着一丝戒备的眼神让他暗骂了一声。
“你也可以看出来,这些人都不好对付,而且那个男人是认真的,不想死的话我们只能用……”
“说够了没有,你们,”临走上前去,“不会有的,让你们耍花招的机会。”
“谁知道呢,毕竟我对这里可是很熟悉的,只要捉住一瞬间的机会!”话落,欧格登迅速伸出手敲碎了身旁的橱窗,捉住了里面的几支试管。同时,身旁的约列也趁机将一把白色的粉末撒向临,后者屏住呼吸躲开了那细微的粉尘,只是有人没那么幸运。
“咳咳……那是,还在实验中的……”某个男人弯下身子想要将吸入的粉末咳出来,但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痛苦地倒在地上,手脚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表情扭曲而狰狞。
“还没完呢!”说着,欧格登打开手中的三支试管灌入身旁的几个人的口中,“就是那个人,只要能杀掉他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
“怎么回事,”临皱起眉头,瞥了眼那些开始神智不清的人们,犀利的眼眸蓦然转向那俩个人,“你们做了什么。”
“动用了一点小伎俩,毕竟我还不打算坐以待毙,”阴险地一笑,欧格登高声喊道:“谁都不许躲!如果不能在这里拦住他们,后果你们知道的!”
“锵!”
毫无征兆地,身侧一个人影扑了上来,像只野兽那样直接用嘴巴咬上临的手臂,被他用那根钢棍挡住,牙齿与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临低头打量着几秒钟前还躺在地上抽搐的男人,现在他的双眼通红,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真真正正失去了理智。不过是吸入了一点点粉末而已,现在的药已经能够做到这些夸张虚幻的事情了么。
“……”尝试着将钢棍抽出来未果后,临一脚踹开了那个疯掉的男人,抬头却发现欧格登跟约列已经趁机溜到了人群以外,回头冲他露出了得逞的笑,用口型对他说:你就跟那些人一起死在这里吧,我们就不奉陪了。
然而那双平静的眼眸只是淡然地注视着他们离开,没有阻止也没有动怒,反而有股不出所料的深意在里面,“我说了,除名。所以,你们是逃不掉的。”
情报局并不是临的所有物,再加上这一次完全是处理私人事务的行动,自然不会牵扯上不必要的人。也正因为如此,这是以格雷亚家族提出来,单方面的除名活动。
“那么接下来是谁,”蓝色眼眸中冰雪凝聚,漠然的语气令他周身的空气都充斥着不散的寒意,“不要想着拖住我的脚步,就算那个男人逃了出去,也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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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云言拉着安洁莉卡后退了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这个地方摆放着各种未完成的药剂,谁知道他们有什么作用,那个欧格登居然不惜要他们使用那些见鬼的东西也要将他们留在这里,是有多丧心病狂。
“这可跟之前那些浑浑噩噩的人不同,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成倍增长,看来那些粉末有着透支人类潜能的作用,”费力地从众多的人影中看到临的状况,云言说道:“这玩意一看就知道对身体损害极大,等药效过去那个人也动不了了吧。”
“分析得不错,但可惜的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们消耗,”季诺点了点头,看向云言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而且这些人还蛮忠心的,估计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人手中……看,他们都很听话地注射了那些东西。”
“就算被击中要害,也不会立刻死去,简直就像科幻片里的僵尸一样,”安洁莉卡的眼镜反射着微光,她身处何境地都在冷静分析,“现在在场的人数有十二人,而我们……”她看了看云言,“能动的只有三个……”
虽然她的模样是很惨,但不要无视她好吗!云言一张嘴就想说些什么,但伤口疼得她直抽气,“……还是算了,我就乖乖待着好了。”
“听话安分的小云言是很好,”季诺的身影挡在她身前,回头睨着云言轻声笑了出来,“但现在的处境可不允许你休息,这些家伙可不会因为你受伤了而手下留情,而且我发现,他们对血腥味特别的敏感。”
“总之就是完蛋了?”视线越过季诺看向那些人,云言的眼神阴沉下来,“虽然依照现在的情况来说是这样,但看着他们的样子就来气,如果不亲手撂倒他们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哼,顾好你自己再说吧。”云言抓着身上的外套,微微皱眉。如果她没有受伤,或者受的伤没那么严重没那么多都会比现在的情况好,只要状态再好一点这些稍微强化了的普通人根本不是对手。
“武器也扔掉了的说……”在默哀自己特意打造的短剑时,她看着周围,想要找出趁手的东西当武器。面对那些野兽一样人赤手空拳是很吃亏的,因为他们会用牙齿,身上的衣料不多,她可不想再被扯下来。
“没关系,”安洁莉卡拦着她身前,平时没有表情的脸庞此刻看上去是那么令人安心,说出的话也比季诺要好很多,“我的身手还不错,你不方便活动,交给我就好。”
“而且,就算季诺部长再怎么恶劣,他也是挡住了大部分的人,尽管平时很轻浮虚假,但实力是真的,绝对不会中途掉链子。”
“安洁莉卡,你这么说是在暗示着什么吗。”不得不说季诺确实很厉害,云言还以为他会用那些花哨的招式,但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动作简单有力,还专门往人体脆弱的地方攻击,如同他的人一样阴险。
“完全没有,我这是对您的实力作出最中肯的评价,”安洁莉卡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让旁人侧目的话,“在我的眼中部长是最厉害的,就算现在出拳的力道要比首席小,打倒的人数也比首席要少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行了,”季诺微笑着打断她,那笑怎么看都是在生气,“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我对属下一向宽容,特别是女士,所以你可以不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
“您误会了,我没有不满,就算……”还想说些什么的安洁莉卡感觉到身旁的人拉着她的手,只要转头看向云言,“有什么事吗?”
“又关上了,我们来时的路,而且打不开。”云言揉着太阳穴,也许是她的脑袋不太清醒的缘故,平常很轻易就能打开的门她花了三分钟都没打开,不禁有些挫败。
原来的那扇门也是被季诺强行撬开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扇暗门从中间穿透了出来,重新将出口给堵住了。
“打不开吗,我试试……”安洁莉卡连接上这间房的电脑,向来顺利的过程现在出了些小差错,这扇倔强的门还是纹丝不动,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不如,将它给砸开?”云言打量着全自动的金属门,其实这种设在地下的门质量是很好的,季诺能撬开她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至于砸开什么的,完全是开玩笑。要是这扇暗门也能轻易砸开,那她还需要学习编写那些复杂的开锁程序吗。
“我觉得可以试试。”不动声色地收回平板,安洁莉卡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待在原地思考着如何将门砸开。
云言哑然地看着她,盯着那扇旁边的显示面板,“既然要砸开,那不如先从破坏这个开始,反正都没有用了。”
“也好。”
于是在临与季诺两个面对十二个发了狂的人时,云言跟安洁莉卡倒不知道是放心还是什么,背对着他们自顾自地讨论着怎么对付这扇难倒了她们的门。
所以说女人总是喜欢在奇怪的事情上执着,云言跟安洁莉卡的性格反差还是很大的,在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共同点的两个人此刻却一同无视了周围颇为热烈地议论着,连季诺看着都微微苦笑起来。
“我说你们,倒考虑一下我啊……”被彻底无视的季诺郁闷地叹了口气,瞄向临那边时幸灾乐祸地笑了,像只得逞的猫,“算了,又不是一个人被无视。”
“有条件的话,我觉得可以用硫酸,”云言提议,“用一些腐蚀性比较强的液体融掉它。”
“可是这里没有,”安洁莉卡瞄了眼身后混乱的场面,各种哀嚎与碰撞从来都没有停息过,“也没有那么大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