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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城雪重-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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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特金用阴阳怪调的中国话说道,“我尽量用汉语跟你交流,翻译会适当的补充,你有什么没听懂的,也可以问他。”
    “多谢署长体恤”,贺贵说道。
    “那么我首先想知道,你和姚顺昌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远亲”,贺贵如实答道,“这几年,我们一起做生意。”
    “你家马车轿顶是不是蓝色的?”巴特金又问道。
    “是,可是……”
    “是就行了”,巴特金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块碎布,“你看看这块布,可是你们布行卖的?”
    贺贵拿起那块深灰色的布看了两眼,心里犯起了嘀咕。贺记有那么买卖,布行只是其中之一。布行里又那么多种布,他怎么可能全认得。但现在他巴不得自己全认得。
    “这……”,贺贵为难地看向巴特金,“布的种类花色实在是太多,我一时也记不清,不敢确定。”
    “你记不清,我来告诉你”,巴特金说,“这种花纹的布,是一个叫文森的美国人卖给你们的,而且,只卖给了你们一家。”
    贺贵虽然不知道巴特金把他抓起来到底所为何事,但是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如今又说这布只有贺记一家有卖,更是不知道要把什么坏事安在自己头上。于是忙说,“就算只卖给我们一家,但我们也得往外卖啊,有多少人买了这种布,这是没数儿的。”
    巴特金笑笑说,“贺老板解释得有道理,但是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要怎么解释。九天前晚上,我在东商事街被一伙人袭击,他们打了我一顿之后用日语说,‘别打了,他死了会给贺老板添麻烦’。而刚才我给你看的那块碎布,是我反抗的时候从他们的衣服上扯下来的。”
    贺贵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谁都知道俄国人投降之后,对日本人的态度如何。去年清明之后,俄国人还枪毙了两个日本特务。如今自己要是和殴打警察署长的日本人扯上关系,恐怕凶多吉少。
    “署长的意思是,是我叫那些日本人去袭击你的?”贺贵故作镇定地摇摇头,“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与日本人更是没有什么瓜葛。我为什么要指使他们去袭击你,还要当场说出我的姓氏,这实在是于理不合。”
    “说到为什么的话,就不得不说另外一件事”,巴特金岔开话题道,“前段时间我一直忙于清除那些什么抗俄组织,抓到了一些人。有人受不了刑,就告诉我们,一直有人资助这个组织。这个人很小心,从不露面,只和一个叫冯平的人联系。我派人去搜查了他的家,他的邻居告诉我,在冯平被我们抓到之后,有个陌生人去过他家两三回,还送了不少东西,而这个人每次都是坐着宝蓝色轿顶的马车来……”
    “这个我刚才就想解释”,贺贵打断他的话说道,“虽然我们家的马车都是这个颜色的轿顶,但绝不能说这个颜色轿顶的马车就都是我们家的!”
    “贺老板你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巴特金从桌子的另一头拿过一个食盒放到贺贵眼前,“我派去的人在他家搜查,发现了这个食盒。它是日本制造的,并且底部有日文,我找人翻译过了,意思是山田商行。贺老板你应该知道,山田这个商人和之前被枪毙的那两个日本特务关系密切,甚至他的商行在战争期间曾经是特务的一个据点。不过他消息很灵通,我们刚刚抓捕了那两个日本特务的时候,他就逃跑了。而我今天请你来这里之前,也调查过,你和关系也很密切。所以我想,他送一个食盒,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不不,署长大人,我和他确实做过生意,但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之外,并没有其他”,贺贵紧张地分辨道,原本他只是担心巴特金误会他参与了袭击事件,但看现在的形势,巴特金分明就是想把他跟日本特务扯上关系。这事儿如果真坐实了,那还有活路吗?贺贵哭丧着脸又说道,“署长大人,做生意有时候真是没办法,尤其现在这世道,本来穷人就多,有人肯买我们的货,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哪还能顾得上是日本人、美国人还是英国人呐。”
    巴特金看着贺贵快皱在一起的五官笑了笑,“贺老板,你不用太紧张。我要是真认为你跟日本特务有联系,今天就不会请你来了。不过虽然我不这么认为,可所有事都指向你却是真的,所以我把你请来,一起分析一下。”

☆、73。第七十三章

“署长大人果然睿智”,贺贵奉承道,“这事儿乍一看处处只想我,可是细想一下,前后矛盾的地方很多。亏得署长大人明察秋毫,若是换了旁人,我搞不好就得冤死在狱里。”
    巴特金晃了晃手指,“贺老板不必说这些,我再问你一遍,你和姚顺昌是什么关系,你了解他吗,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他、他是我远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贺贵说,“这几年一起做生意,关系很好。”
    巴特金脸色一沉,“贺老板,我让你想清楚了再答。”
    贺贵虽然不明就里,但生意场上混了这么些年,察言观色还是懂的。见巴特金面色不善,便话锋一转,“虽然关系不错,但他的私事儿我也不是很了解。”
    “我想也是这样”,巴特金脸色缓和了一些,“不然他暗中资助‘天灭洋’那群人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贺贵惊得差点没跳起来,“这、这怎么可能?”
    “贺老板,据我所知,你们家马车是蓝色轿顶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并且姚顺昌家里也有两辆这样的马车,我说得对吗?”巴特金问道。
    贺贵心急如焚,他非常清楚姚顺昌不可能做这种事,资助那些人的明明是合众商行。但又巴特金如此笃定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关了七天,贺贵此时总算明白,自己和姚顺昌被人摆了一道。
    “是没错,但是您也说了,知道这事儿的人很多,也保不齐是谁想害我们,估计把马车做成那样的”,贺贵辩解说。
    “贺老板,你想想,就算马车的事情你可以不当一回事,但是还有那块碎布呢?”巴特金捏起桌上那块布在贺贵的眼前抖了抖,“什么人能那么清楚哪些布是你们家独卖的?”
    “就算他清楚,也不一定是他做的”,贺贵替姚顺昌说道,“署长大人,实不相瞒,之前向你举报那些人的,正是我的手下。只是怕人说三道四,才没有声张,但是这件事姚顺昌是知道的,还是他告诉我你正在为这件事情头疼。”
    “我知道那个人是你的手下,因为他的马车也是蓝色轿顶的”,巴特金说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觉得这件事古怪。你不可能既资助那些人,又举报那些人。但是姚顺昌就不一定了,他说是想替我分忧,可谁知他是不是在打探我到底知道多少。他跟你提起这件事,可能只是闲聊,并没有想过你会派人来举报。”
    “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贺贵仍然竭力替姚顺昌分辨道,“举报之前,我也派人暗中调查过‘天灭洋’那些人,已经有些眉目了。据说资助他们的人,跟筑路队颇有渊源。我去查过,应该是合众商行派人给他们送钱的。”
    巴特金眉毛一皱,“贺老板,我理解你着急救人的心情,但是你不能为了救人就随便说个人出来。”
    “没有,真的是他们!”贺贵激动地说道,“是他们知道事情要败露,所以才先下手诬陷我们!署长大人,那个冯平什么都知道,你只要严刑拷打,他一定会说实话的。”
    巴特金冷眼看着贺贵,“冯平昨晚已经死了,不过前天最后一次用完刑,他确实说实话了,他说是姚顺昌资助他们的。”
    贺贵呆若木鸡地看着巴特金,半天没缓过神来。巴特金压低声音说,“贺老板,你回去好好想想,那些袭击我的人,为什么只说他死了会给贺老板添麻烦?为什么他提都不提姚老板?你的时间不多了,好好想想选哪条路,别选错了。”
    警察带着贺贵往外走,经过翻译身边的时候,那人塞了张纸条给他。贺贵紧紧攥在手里,到了牢房才打开看。纸条上写着一行小字,“警署上下均已疏通,有事可让王翻译转达。”贺贵靠在墙上眯缝着眼睛,心里忍不住的叹息。字条上的笔迹应该是贺瑶的,他这个女儿啊,自小就不消停,要识字、要念书、要学这、要学那。可是到了这种时候,贺贵倒是庆幸她不像寻常女子那样柔柔弱弱,不然一家子六神无主,连个能拿主意的都没有。
    贺贵闭上眼睛暗自盘算,既然贺瑶说警署上下都已经疏通了,那就是说巴特金应该也收了钱。可他仍然不肯放自己出去,恐怕一是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二是嫌钱少。但是如果这件事只是巴特金一个人说了算的话,给他多少钱,他也不会觉得多的。比警察署长更大的官儿,那就得是铁路局的那些俄国人了,得想个办法通知贺瑶去贿赂一下那些人。
    贺贵把纸条撕得细碎,又和了点水和牢房角落里的灰尘残土混在一起,觉得看不出来什么了才作罢。他盘腿坐在地上,开始从头细想整件事情。原本他们是想通过林鸿文去告发合众商行资助“天灭洋”的事,但现在看来,很明显合众商行先动了手。而通风报信的,无疑是林鸿文。但是为什么呢?他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伙计,自己都已经被人当枪用了,为什么还要帮那两个人来对付自己呢。
    贺贵用手指在地上划出合众二字,出神的看着,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林鸿文冒这么大险,来帮他两个老板诬陷自己。贺贵想来想去,忽然看向了合字,他想起当时和姚顺昌聊起合众商行的名字,姚顺昌说三人成众,人家早就把有三个老板的事儿写牌匾上了。当时他们想的是周时英、何穆、徐卿之这三个人,现在周时英走了,还剩下何穆跟徐卿之。可是如果从一开始,老板就不止三个人呢?三人成众,可那合字上还有一个人字呢。
    贺贵只觉得浑身发冷,如果老板从一开始就不止三个人,如果林鸿文也是老板之一,那他和姚顺昌是做了一件多么愚不可及的事情。他们拱手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林鸿文,还妄图把林鸿文挖过来指证合众商行,这怎么可能办到?贺贵懊恼地狠狠拍了一下大腿,长叹一口气,难怪徐卿之待他不同旁人,难怪他一个人管着那么多家铺子,难怪周时英、何穆、徐卿之那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一起做生意,说他是老板之一都委屈他了,其实他是那三个人的老板才对。那天在祥云馆他佯装为难地说要考虑三天,他哪里是想考虑三天,他根本就是想拖延时间先发制人!什么蓝色的轿顶,什么深灰色的碎布,什么日本人,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那个姓林的小子一手包办的,他分明是想整死自己!
    贺贵咬牙切齿地想着,却丝毫没有办法。和巴特金说刚才他已经试过了,无凭无据,巴特金根本就不信。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天了,就算有什么证据,合众商行那几个人肯定也销毁了,怎么可能留着把柄到现在!
    一筹莫展之时,有人走了过来。贺贵以为是送饭的来了,用手撑了一下地面站了起来,却不想来的是刚刚那个翻译。贺贵忙走到他跟前,翻译小声说道,“我是趁换班时间进来的,不能待太长时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告的赶快说。”
    贺贵恳求地说道,“请你转告我女儿贺瑶,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贿赂铁路局的那些官员,让她小心林鸿文,所有的是都是这小子搞出来的。还有,请你替我求求巴特金,让我见见我的家人。”
    翻译点点头,低声道,“都记住了,我会尽快通知你女儿的。”
    “多谢,如果我能出去,一定会重金酬谢你的”,贺贵说。
    翻译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快步走了。贺贵靠在墙上,心乱如麻,他明白翻译看他那眼是什么意思,翻译一定是想说,“等你出去再说吧。”巴特金给了他两条路,要么说是姚顺昌资助了‘天灭洋’,企图诬陷他,要么自己把资助‘天灭洋’和勾结日本特务的事全扛下来。这两条路贺贵哪条都不想走,他自己不想死,也不想让姚顺昌死。毕竟几十年的交情,他明里暗里都又帮了自己不少,如果他死了,再找个像他这样死心塌地的谈何容易。可是如果他不死……贺贵痛苦地抱着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贺瑶能贿赂铁路局的那些高官,让那些高官开口,放自己和姚顺昌一马,想来这样那个巴特金也无可奈何。
    这样一想,贺贵稍稍宽心了些,又有精力去想别的了。他一遍又一遍地想着整件事情,林鸿文为什么那么了解他和姚顺昌的事情?蓝色轿顶的事他知道不稀奇,可为什么他连贺记布行卖什么布都那么清楚,他是从谁那儿知道的?贺贵忽然想到了贺瑶。

☆、74。第七十四章

他依稀记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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