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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希,你不怪我了”她说这句,带着试探还有讨好,完全不记得自己头上破了的口子还在流血。
他伸手,看着她,目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在即将触碰到她额头的时候却很快缩手,安慰一笑,说:“你头上破了,得赶紧包扎,先去车上等我。”
“可是”
他按住她的肩膀,“先听我的,好么”
她目中有一丝柔情,嘴角不禁勾起一个弧度,点点头,应承了句。
谭惜走后,谭吉看了他一眼,大概明白了些什么,问:“你对她,挺有心的”
杜承希看着他,松了松手腕上的纽扣,没有说话。
“我看报纸,听说你们在一起了”
他抿唇,反问:“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小子”谭吉指了指他,气的不打一处来:“再怎么说,我也是她哥。”
他没跟他争下去,面无表情说:“既然还记得,那就别来烦她了,收了钱就走吧,别再出现了。否则,就今天的事情来说,再被送进去,在里面吃牢饭等死,对你来说不是不可能。”他说完,很快回头。
谭吉怒不可遏,喊道:“顾修”
杜承希立刻停住。
他情急之下喊的这句,这个时候却帮他想起了些什么事情:报纸上虽然是他和谭惜在亲吻的照片,可标题写的却是“安宁总经理平安夜激吻女子,疑似有恋情。”而安宁的总经理叫杜承希而不是顾修。
☆、第四十九回:醒不来的梦(2)
安羽在十分钟后准时到达,十字路口的交通事故被处理得差不多了,车辆重又回到了正轨。
她上了车,感激地看了眼安羽,然后就是沉默。
车内温度很高,挡风玻璃上不断出现白雾还有雪花,雨刷刮个不停。
路口红灯忽然亮了,车子很快停下,周围静了下来。
“还好吧”最后,终是安羽先开的口。
她点点头,说:“还好。”
手放在方向盘上,他的视线落到她的裙摆上:裙子被撕破了不止一点,上面满是污渍,鞋子露出来一角,不难看出鞋跟磨破的厉害。
“现在就去见最后一面就好了,其实不急的。”她说,头发盖住大半张脸,脸上勉强扯出一点笑容,心情却坏到了极点。
她似乎想努力向安羽证明自己根本不在乎现在躺在医院快奄奄一息的老人,似乎想证明自己现在根本一点都不觉得难受,“想想真是觉得奇怪,当初是她把我赶出来的,过了这么多年,居然就不恨她了,帮了这几个月,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是不是回头到了天上她可不能跟爸爸说我坏话。”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迟疑着,忽然抓住了她的,像是极力要替她分担些什么:“就这样想吧。就这样想,苏禾。医生也说胃大部切除很难复原的,这几个月来,你尽力了,就可以了。”
他说完,握着她的手,才发现那没有一点温度,甚至于有些颤抖。他从心里急了起来,想看看她有没有事,是不是病了,红灯已经灭了。
她赶去医院的时候,舅舅正在医院做最后的缴费。
她眼皮一跳,没敢多想,径直向病房走去。
舅舅看见她,眼里尽是鄙夷还有不屑,那种冷眼她看够了也以为自己免疫了,可在舅舅视线瞥过她的时候,身子还是不由一颤。
“不用去了,她已经走了。”
她不信,也不听。
苏健看着她,目中满是错愕,他似乎到现在才明白过来,眼前的苏禾不再是十年前仅仅因为一句话就能被赶走的小女孩儿了。
苏健拦不住她就只能一路跟着,抬眼间却发现她身边站着的一个男人。这张面孔和几天前他在医院见到的那个陪同苏禾一起来的男人,是不一样的脸。
苏健冷哼一声,他想自己是明白什么了。
病房门是关着的,她扶着把手,发现自己身上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气力。
苏健还在一旁骂骂咧咧。安羽皱眉,走过来,很快帮她开了门,然后从她身后搂了下她的肩,她头微微侧过去一点,没有说话。
门开了之后,她松了口气,定了定神才走过去。
舅母正在帮奶奶整理衣物,见到苏禾来了连忙狠狠看了眼苏健,不顾安羽在旁边,瞪着苏禾说:“老太太这些年都是我们帮着照看的,不能说你这几个月帮她看病,就了不得了。”
苏禾看了她一眼,说:“让我看看奶奶好么”
苏健看着她,像是松了口,刚想说话却被舅母立刻打断:“老太太现在状况不好,说的话都不算数,保险金还有养老金,以及在市的那套房子,名义上,早就是我们的了,所以,苏禾,我跟你说,别想抢”
输液管被拔掉了,乱糟糟地扔了一地,病床上的老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微微合着眼睛,紧紧抿着嘴唇,极力忍耐着身体上的痛苦,让自己不要发出声来。
舅母的话还在耳边,舅舅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安羽则是看着这些,发现自己找不到一句话来安慰苏禾。
她忽然狠狠看向身后的女人,只是看着,那目光中的怨毒却让那个一直谩骂个不停的女人静了几分钟。
“为什么会这样”这句话她没问她,因为在她问出口之前,奶奶忽然抓住她的手肘,张了张口,脸上竟露出了一点微笑。
“先出去好么”安羽看了看苏禾,对苏健还有那个女人讲。
女人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今天的失态,寻思着老太太该给的少不了,也就没再纠缠下去。
房门被带上,病房里,增湿器还在运行,空调打在二十八度,窗帘被严严实实地合上,看不见今晚的灯光。
“怎么不听话连自己都不注意你的身体么”
她埋怨着,强忍着不要掉下眼泪。
奶奶像是没有听到,笑了笑,声音虚弱得让她绷不住:“承希呢怎么没跟着来”
她一怔,勉强笑了笑,说:“他公司有事,没能来。”
“哦,这样啊。”奶奶拉住她,想要坐起来,只得扁着嘴看看苏禾。
她咬咬嘴唇,让自己还能笑得出来,拿枕头垫在她腰后,扶她坐起来。
“承希这孩子不错,就是工作忙,总不能陪你,你向来不娇气,怕也不会挂心。你啊,向来不注意自己,怕将来要给承希添不少麻烦。”
“什么将来”她笑着侧过身把眼泪抹掉,说:“将来的事,您可别管,先过了现在再说。今天的药没落下吧,我得看看才好。”
她说着要翻抽屉看看药吃到哪里了,却感到自己的手被拉了过去,很轻微的力。
“可是奶奶年纪大了,身子总不见好,承希也就是个上班族”
“您乱想什么”她看着老人,忽然紧紧抱住她,想说什么却尽是眼泪。
“房子还没买吧,保险金还有养老费都给你存着呢,你也不小了,赶紧嫁了最好。”奶奶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搁在床上的手,抬起来想拍拍她的后背,够不上,只得笑笑,说:“近来的事情越来越模糊了,很多年前的事倒记得清楚,奶奶那个时候对你不起,是奶奶的错那个时候,奶奶也不想让你走的,可你舅舅他”
“知道,我都知道,我都明白。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她抱着她,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变得冰冷,才不得不承认,这个陪了她十多年的人,她曾经埋怨过现在却舍不得的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医院护士在一个小时之后过来,说着一套早就编排好的安慰的话,硬生生要从她怀里抢走奶奶。
她瞪着她,像是她身边的这些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都是坏人一般。
她用力抓着她,怎么也不肯放手,安羽的话她听不进去,连后来赶过来的苏健也有些不忍。
“苏禾,跟我回去,现在跟我回去。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她的目光终于凝住在他身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然后那些人就连忙把她扯开来。
她终于平静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定定地看着医生做最后的检查,然后宣布:“一月三号二十一点三十分,宣布死亡。”
她静静地听着这些,看着医护人员帮忙把奶奶抬上床,她扶着墙壁,竟缓缓站了起来。安羽心急,想说些话来安慰,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想确认她没事。
她的目光有些飘,神色木然,一瞬间,天旋地转。
脑子里不断闪现出那些画面,那些人,一帧一帧,怎么也停不下来。那些眼神还有话语,那些不屑还有鄙夷,那些怀疑那些谎言还有笑脸,还有那个,让她喜欢的不得了的同时,同样让她遭受噬心之痛的那个人。
☆、第五十回:醒不来的梦(3)
“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的”
少年一怔,目中露出一丝凶意,显然不愿回答。
“我是被家人赶出来碰到阿姨的,你呢”女生似乎有些紧张,揪着衣服下摆,舌尖舔了舔干燥的上唇,说:“我听谭惜说,你是因为家里一夜之间破产,阿姨正好”
少年忽然回头看她,她立刻打住,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少年却已经转身大步走开了。
她舔了舔嘴唇,快步跟上去,声音有些喘:“我还听说你爸爸说at的创始人之一,我想大概也认识宋伯伯还有安董吧。
“喂怎么不说话我想不通,这样下来你们家该挺有钱的才对,怎么会住在这里跟阿姨在一起这样的话家里人不会担心么”
“够了么”
耳边蝉鸣似乎漏了一拍,风吹过脸颊,有些凉。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么”少年扬眉看着她,定定说了那两个字:“报仇。”“你还不知道么被阿姨收养的人,目标只有一个,报复at而已,否则,你以为你快饿死街头的时候,会这么幸运遇到阿姨么”
梦停留在这里。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的意识,梦醒之后,她才知道,那些画面,那些话语,真实存在过。
十年前的苏禾,那段日子在哪里,过得怎么样,对他为什么会有那种熟悉,她知道,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门忘记被带上,门外的谈话声清晰可见。她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却不知道那些记忆回来之后,她该做什么,怎么反应。
“从ct检查见过来看,并不是单纯的颅内出血,加上患者有些感冒,所以情况可能会有些糟糕。”
安羽听着他的话,努力让自己不要把手上的单子揉碎。
大夫想了想,忽然问他:“患者之前有没有出过车祸做检查的时候发现肋骨有过损伤,颅内也有过明显的受伤痕迹。”
“她会怎样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好起来”
“最好是加紧做个手术,拖下去的话可能真会危及生命,最迟不要过年底,就这几个月吧,尽快给安排一下。”
大夫交代完之后很快离开了。
她听到门被推开,有脚步声渐渐靠近。
安羽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儿,蹲下身子,一抹她额前散落下的头发,说:“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睁开眼睛,看着伏在她窗前的男人,缩在被子里的手动了动,想拍一拍他的背来着,这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
安羽先是一惊,旋即快步走过去,揪住来人的衣领,一脸的怒色。
“给我走,马上给我走,这里不欢迎你。”
杜承希面色不改,只是看着不远处躺在床上的女孩儿,“她怎么了我问你,她怎么了”
安羽笑了笑,目中尽是讽刺,“她怎么了你也配问好好守着你的绯闻女友吧杜总,别再来找苏禾麻烦了。”
他抓住他的手肘,扔开来,像是没有完全没有听到安羽近乎挑衅的话,接着问道:“该有多就才能醒过来医生怎么说”他不理会安羽,径直走过去。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刺痛。
榻上的女孩儿,苍白的脸,几乎跟床单同样颜色,眼窝深深陷进去,像是在睡梦中也在哭泣似的。
“杜承希,苏禾现在这样,你觉得是谁的责任”
身后传来安羽的话。
他心里很清楚那个答案。
“你要是还在乎苏禾的话,麻烦你,别再出现在苏禾身边了。”
她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面不住的伤感起来,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就那么落下来,顺着脸颊,滚落到枕头上。
他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微微皱眉,凑过去在她耳边喊了几声她的名字,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目光有些飘。
安羽见她醒了,欣喜若狂,连忙走过去问:“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她看着安羽,想笑一笑却发现说不出的艰难。
“怎么样还好么”杜承希紧紧盯着她,似乎这样一来她的病就会好了一般。
她看着他,许久,目光转移到安羽身上,说:“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求你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