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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冬低着头,咬紧下唇。
完了——蒋行雪一阵耳鸣,他知道自己要被拒绝了。
他强迫自己枯笑两声,正要说些什么尽量地挽回气氛,但是接下来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远在他的预想之外。
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从旁边斜冲过来,一把抱住了苏映冬!
几秒前苏映冬还在纠结该怎么发这张好人卡,就感觉到有人猛地把她撞向一旁,她身体一歪,一根尖头粗身的麻醉弹从她眼前飞驰而过,哆地一声钉在她身后的木牌上。她的惊叫卡在喉咙里,摔倒在另一人的身体上时才发现这个撞她的人,她竟然还认识。
“安朗!”她怪声道。
“走。”安朗低声说一句,立刻起身拉起她,而苏映冬二话不说地就和他跑了,只留蒋行雪惊慌无措地站在原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看到有人扑向苏映冬,一愣之后刚想冲过去揍人,就听到苏映冬叫出了那人的名字。他们似乎是认识,那也许是个有些过分的恶作剧?蒋行雪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他看向那人的脸时,立刻就认出他是那天从阶梯教室拉走苏映冬的家伙。
动员大会那天他学生会有事,去得晚了,赶到的时候只看见那人拉着苏映冬离开的背影,那时他也迟疑了。这个人是不是苏映冬的男朋友呢?
虽然宋念珠和何叶都幽默地表示苏映冬目前还是一只单身喵,但是最近苏映冬偶尔的沉默总能让他联想到那个男人。
他这次的犹豫之后,依旧没能鼓起勇气追上去,他没发现那枚一闪而过的麻醉弹,他只当是那个男人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来宣布身份。
从头输到脚,蒋行雪意兴阑珊地往回走。
*
“我同学还在那!”苏映冬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拉着他跑的安朗说。
“没事,他们的目标只是你。”安朗跑得飞快而且气息不乱。
此时此刻,苏映冬心里充满疑惑,但她不知该出口的是哪一个,或者哪一个安朗来得及解释。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安朗又救了她一回。
虽然大部分学校还没放假,但今天是个周末,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安朗拉着她躲在一个射击得奖品的小店后面,她刚想向外探探头,安朗立刻拦住她,“别出去,他们还没走。”
苏映冬立刻缩手缩脚地躲回来,低声问:“还是上次那些人吗?”
“是,也不光是。”安朗犹豫着说,“以前那些人只是想捉你,但是这次似乎有人打算下杀手了。”
苏映冬一愣,突然灵光一闪,她抓着安朗的手臂问道:“是不是杀害王冰的凶手,他还在盯着我?”
安朗看向她的眼神带了些赞赏,他点点头,“这几天你都在学校,而且学校的安保加强了很多,他一直在等待,今天就是他的机会。”
“那你怎么知道他和他们今天会来?”苏映冬眼神一转把话题绕到他身上,紧紧地盯着安朗的表情。
安朗不慌不忙地一笑,“凑巧知道。嘘——你看见那个人的手臂了吗?”
苏映冬在他的指点下探出一点头,天气渐热,有不少人都换上了半袖,安朗指的那个胖子腰肥膀圆,早早就露出了毛胳膊,他小臂靠近手腕有个不大不小的纹身。
“这是……斧头,斧头帮?”苏映冬嘴角一抽说。
安朗摇摇头,“是寓意 ‘破釜沉舟’,他们代号是 ‘沉舟’。”
苏映冬悚然一惊,“他们是黑、黑|社会?”
“不是,只是一家公司,但现在也差不多了……”安朗说着,神情间有些复杂,不知道他和这公司有什么瓜葛。
苏映冬刚要开口,安朗突然伸长手臂把她拦在身后,她立刻后倚屏息。
“诶,先生后面是员工通道,您不能进去,诶先生……”
销售的劝诫和粗鲁挪动东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们发现这里了吗?
“啊先生别……”
她话音没落,两人就感觉到身后倚着的木板被狠狠地踢上一脚,安朗立刻把苏映冬揽到身前,然后起身拉着她飞快往前跑。
他们发现了!
“追!”
好几声“追”从四面传来,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苏映冬惊惶地跟紧安朗的步伐,真不知道自己父亲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招惹了这么大的灾祸。
安朗拉着她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找机会就混进人群中,有这么一两回,他们非常成功地躲过了追踪,但是没一会又被他们从人堆里认了出来。
“往外跑。”苏映冬建议道。
“还不是时候,别忘了还有那个人。”安朗眼观六路,突然低声说:“走。”
去哪里?
苏映冬没问出口,她顺着安朗的每道视线张望,试图理解他的思路,然而她依旧没有找到目的地。
“让一让,请让一让。”安朗不停地扒开人群,苏映冬四处张望着追踪者,等再一回头就发现他们挤进了一列队伍的最前面。
“喂喂,怎么插队呢。”
“这两人怎么回事?”
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队伍渐渐骚动起来,苏映冬灵机一动赶紧说:“不好意思,前面有人朋友,不好意思。”
众人这才偃旗息鼓,开始琢磨下次要不要也轮流排队。
安朗抽空回过头来,冲她微笑一下,这意思是:做得好。
苏映冬正打算也笑眯眯地回他一个微笑,一抬眼看到了他身后巨大耸立的过山车,她脸色瞬间血色全无,“等等,等等!你打算去哪儿?”
显然在游乐设施上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刚才他们就是哪人多往哪挤,好不容易到了排头,苏映冬一下子抓住安朗,“不行!”
安朗一愣,“你害怕?”
苏映冬死死拽着安朗的手臂,眼神涣散,只是来来回回地说:“不行!这个不行!不行!”
他千算万算没把苏映冬的胆怯算进去,那双果敢的眼神始终萦绕在他心中,有时他会想到他自己,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把一些事情当成了默认,他懊恼自己的不谨慎,也惊疑自己的不谨慎。但想到苏映冬竟然害怕坐过山车这种项目之后,不得不承认这对他的认知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这种坐上去兜兜风的项目她怎么会怕呢?
安朗有些无奈,不过热门的项目也不知这一个,想要混杂人群中还是有别的去处的。他伸着脖子往外围看,一转头正对上队伍外的一双凶狠眼睛。
他们发现了。
那两个人握了握袖子里的甩棍,摇摇晃晃往这边走来。
来不及了,不光被他们发现,而且堵上了出路。
“请小心坐上设备,拉下安全杠。”新的一排车已经开到面前。
这里起始和出发不在一个站台,如果坐上去还可能逃脱。
“来!”安朗向苏映冬伸出手。
那双眼睛第一次露出彻骨的恐惧,安朗有些不忍心,但是没办法了,他半拉半抱地把苏映冬放到座椅上,拉下安全杠。
隔着厚厚的黑色皮革抓手,安朗握住苏映冬的手坚定地说:“闭上眼很快就结束了,别怕我在你旁边。”
?
☆、chapter12 新的种子
? 天空中少有云朵,太阳也还不毒辣,天气很好,温度也很惬意。
但是苏映冬耳边有呼呼不断的风声,眼前的景象变得混乱起来,耳边响起一声声稚嫩的尖叫——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五岁那天的秋天,格外漫长,以至于她现在回忆起来的画面全都是半黄半红的树叶。从五楼到一楼,这么高的距离,竟然只要一眨眼的功夫。
也许这是让大多数人都嫉妒的速度吧,所以摔下来时才会钻心挖骨的疼。
除了大腿上那道长长的疤,她的心里也落下了一道伤痕。她变得恐高,害怕听到高处的风声,不敢接近离地面太高的窗户。医生说这是正常的,总会有这么一段过渡时间,但是已经十七年了,这个过渡还是没有结束。
有人说如果不期待下冲那一刻的刺激,坐过山车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车子慢慢爬上顶端的心理压力。苏映冬深以为然,车子和铁链间想磨的咯噔咯噔声就像是有人一点点磨搓她的骨头。
她似乎还抓着安朗的手,又似乎手里什么都没有,空空的,凉凉的。
向来话不多的安朗一直在说话,他努力地分散着苏映冬的注意力,然而她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她空洞飘忽的眼神着实有些吓人,安朗这时才开始担忧,有些恐惧深入骨髓,也许并不好克服。他太鲁莽了,过大的心理负担也许真的会害了这个女孩。
苏映冬嘴唇惨白,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但是没有持续太久,车子已经爬到了顶端。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安朗急中生智,他猛地拉过苏映冬苍白颤抖的手,冲着她的掌缘狠狠地一口咬下。
好疼!
他竟然咬我?苏映冬吃痛,仿佛被谁从噩梦中叫醒,她瞪大了眼睛,惊愕地微转过头。这个失神的空当,整节车就绕过了最高点,刷地向下俯冲。
呜啊——
视觉最后的残留告诉她,透过安全杠的间隙,安朗似乎笑得很好看。
过山车在不断加速,一声声惊叫此起彼伏。如果现在不是动弹不得,她真像给他一拳。
除了最开始的失重,之后的绕环和左右的冲击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风景,那些身在高处才能看到的景象让她在害怕之余,也有一点欣喜。
很漂亮呢。
过山车慢慢停下,苏映冬的身体还处于紧绷的状态。她侧过头不无后怕地望着过山车高高的骨架,唏嘘地想还好这个快,要是坐摩天轮她可能就直接升天了。
“快走。”安朗依旧保持着警惕,始终没忘记做这个项目是为了赢取“地点差”。
苏映冬还迷迷糊糊地就被他拉出了人群。
手掌被他一握,微痛的信号传到神经,她下意识缩缩手,之前的控诉也烟消云散。
她发现自己闯过了一个大关卡,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敢再到五楼以上,再不敢靠近高处的窗户。
那现在自己算不算克服了?
她回过头,隐约看到两个彪形大汉从过山车最后一排下来,扶着栏杆吐得天地失色。她暗笑着,跟着安朗从偏门偷偷跑了出去。
现在是正午,偌大的停车场有各式轿车,但只有两个人。
“你开车来的?”苏映冬问。
安朗摇摇头,他低声说:“别急,会有人给我们送车。”
谁会来?苏映冬稍微思索,一拍他肩膀说,“哦!你同学?”
“嘘——”安朗赶紧示意她压低声音,“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你看。”
安朗一偏头,苏映冬立刻探头去看。
他们有五个人,凑在两辆车之间,抽着烟说说笑笑骂骂咧咧。她只认识其中的一个,那天在学校里碰到的何西烛的表哥,项宸。
他俨然是一群人中的首领,倚在车边,抱着肩膀一言不发。
“一会儿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把左边那辆车开走。”安朗低声说。
“什、什么?”苏映冬慌忙道,“我不会开车啊。”
安朗一笑,“靠左边的刹车,靠右边是油门,绕开他们开出一段距离就换我来,不用担心。”
哪里就不用担心了!苏映冬的心登时就提到了喉咙,这种大型操作类玩具可是她的死穴。
“他们或许把钥匙拔了呢?”苏映冬假设道。
“不会,”安朗说,“他们一向喜欢省事。好了,一会儿你就从这两辆车后面绕过去。”他说完不等苏映冬反驳就站起身,朝那群人走去。
苏映冬只好屏住呼吸,等他们的目光都被安朗吸引,悄悄挪去旁边的那辆车后面。
“又见面了。”项宸掐掉手中的烟,看着安朗勾起嘴角。
安朗微皱着眉,全身紧绷,只招呼了一声,“项宸。”
“那个女孩呢,你从她口中套出话来了么?”项宸冷笑道。
安朗不答,只说:“让你的人回去。”
“我从不做无功而返的事。”项宸说。
“由不得你,这次事情很复杂,小心卷得太深,血本无归。”安朗淡淡地说。
项宸眯起眼睛,不再依靠着车窗,站直了身子。他身边的人也立刻挺直了胸膛,一副随时准备开打的样子。
安朗一个个打量着他们,尽力可苏映冬争取时间。
起初她和安朗离项宸他们有六辆车的距离,现在她已经绕过了四辆,还剩最后两辆。安朗和项宸的声音不时落到她耳中,但她并没有精力多想。她个子小,脚步轻,在几人背后悄声移动,谁也没有察觉,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到了车边。
项宸他们五个人,开了两辆车,并排停着。安朗让她到左边这辆,一是方便她偷偷进入驾驶室,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辆车停得靠外,启动之后一左转,很快就能离开停车场。
“套出话来”“无功而返”“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