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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蔓草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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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际天边,有的飘进了水中,泯然于一池碎萍中。
  眼前春波泛绿,我独自驻足在河边,不觉失了神。耳旁传来若隐若现的调子,却不知玉笛声来自何处。那调子确实十分熟悉的,像极了小时候,明渠时常喜欢哼唱的歌谣: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
  我不由自主的跟着哼唱了起来。
  我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支曲子了。
  小萍拉了拉我,又往河对岸努努嘴,暗示我对岸有人在偷窥,叫我快点走。
  我仔细一看,对岸新发的柳枝丛中,忆昔有一个白衣男子的身影。他独自就伫立在那里,一遍吹着白玉笛,仿佛也在看着我。我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面貌,但他的身形看上去确实无比的熟悉——这分明是明渠的影子啊。自从我与他在去衡阳的路上失散,我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我欲看清楚那人面貌,奈何我不能去对岸,小萍在旁边,也不方便大喊。
  于是我便对小萍说:“那个人只是站在那里而已,根本没在看我们啊。不信,你看……“说罢,我快速取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扔到了河对岸的草丛里——那个玉佩很普遍,永巷里很多人都佩戴,故而即便被发现,我也可以辩白的清。
  我幻想着那个人会走过来捡我的玉佩,这样我就能看清楚他的面容了——但他没有,他依旧在那里站着。白玉笛声依旧,我的心,却充满了失落。
  我有些扫兴的随小萍回去了,心里却有些许不甘。或许是他的身影唤醒了我对明渠的记忆,心中原本尘封的那份情感,也开始渐渐复苏了。我一下子从失宠的哀怨中脱离出来,心心念念的只剩下了对明渠的相思。
  接下来好几天,我都不断地梦到了明渠。我梦到我们小的时候,一起在后院嬉戏,梦到我们去郊外的林子里头踏青、玩耍,梦到养父教明渠剑术、读书,而我在旁边看着,傻傻的模仿。
  永巷的禁锢,残酷的吞噬了我本该绚烂的□□,让我的生命也随之变得暗淡。而我唯有守护着记忆中所剩无几的色彩,苟延残喘的活着。我幻想着在河对岸的那个人,便是已经归来的明渠。即便就连我也知道,这仅仅是幻想罢了,因为台城,不是随意能够踏足的。
  我不甘心看不到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准备冒险,一个人去台城附近一看究竟——希望这次可以碰运气,遇到上次邂逅的那个白衣男子。
  我拉着小萍随我一起去台城对岸,却暗地里给她下了药——云言最近有点不消化,御医就给开了些消食的糖丸。那东西看上去和糖果并无分别,是御药房特别做给皇子们的。当然,普通人如果不小心吃错了,容易腹泻。
  果不其然,还没走到台城那里呢,小萍就疼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大喊着要去茅厕。我告诉小萍说,会在台城对岸等她,让她来那里找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小萍给支开了。
  春日的潮气还未完全褪去,踏上草地的那一瞬间,空气还隐隐透露出的春泥与春草的芬芳。我一步步走到那日闻笛之处,左后环视,却并没有看到对岸,再有什么人过来。我心中不免有些希望落空,但更让我觉得无奈的是,这时候突然开始下起了小雨——我出门的时候,光顾着支开小萍,忘记带伞了。
  我正打算赶紧去附近树下避雨,却见朦胧的雨中,有一个白衣男子,执伞而来——就是他!我愣愣的看着那张与明渠几乎一样的面孔,呆滞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我以前听母亲说故事,说这天底下,除非双生子,不然鲜少能有相貌相同之人。但明渠是母亲从民间领养的,怎么可能会在永巷里有孪生的兄弟!
  “姑娘,下雨了。”他把伞移到头顶,替我遮去风雨。旋即,便从袖中拿出我那日扔到河对岸的玉佩,道,“那日见到姑娘抛出玉佩,应该是相让在下现身。奈何姑娘身边有侍婢相随,在下不便现身,只能等姑娘走远了,才过来将此物捡起,小心保存。在下猜想,姑娘这两日可能还会过来,便趁参见过母妃之后随意过来走走。”
  母妃?难道他是陈愈的儿子。我抬头打量了他一下,他已及冠,年纪看上去也比太子陈源稍微再大一些。想必他便是宸妃长子,西陵郡王陈澈。而他口中说的母妃,应该就是宸妃吧。但我依旧好奇,为什么他可以长得和明渠一模一样,决定假意试探一下他。
  我把玉佩推回去给他,道:“不过寻常物件,公子收着吧。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他微笑着,把玉佩又收了回去。我愣愣的看着他——他笑起来,就像明渠一样的好看。
  “在下浑清,敢问姑娘是?”
  “云罗。”
  我也不想过早暴露身份,便干脆把自己的小字跟他说了。反正永巷女子众多,就连陈愈自己说不定都认不全,更何况我这种位分低微的女子。
  “你那日吹得调子,真好听。叫什么?“我好奇的问他。
  他痴痴一笑,道:”这是昌绥一带的民间小调。我小时候与母妃一同住在那里,听得多了,自然便会了。诶,永巷之人皆道母妃跋扈。殊不知,母妃为了父皇,做出过多少牺牲。“
  昌绥?那一带不是离临邑还有青城很近吗?难怪他会那首歌谣。我与明渠,也是在那一带长大的。我不禁感慨,为何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之事。我看着他,满眼柔情,好像自己看的人,就是明渠——我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来了。
  他看我的眼神,亦是柔情似水。
  雨,沙沙的下着。唯有伞下我与他二人,轻声细语欢谈,仿佛沉浸在一个只属于我与他的世界。
  突然,他对我说,他得走了。旋即飞奔着消失在了雨帘之中,只留下我一个人在河岸边,执伞而立。我回身,见小萍和吴宫人穿着蓑衣,急急忙忙的送伞过来。她们见到我手持雨伞,伞上还铭刻着西陵王府的字样,略微诧异。我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恰巧西陵王拜见宸妃,路过此处见我淋雨,便遣宫人送了我一顶伞。
  小萍和吴宫人见我并未淋雨受凉,也不顾不得别的事了。这件事就这么被我搪塞了过去。只是她们不知道,自台城柳下惊鸿一瞥,我死水一般的心中再次泛起涟漪。
  春回大地,万物峥嵘。一并开始复苏的,或许还有我本要枯萎的韶华。
  

☆、四。 愁因薄暮起

  自从与西陵王浑清邂逅之后,我几乎每晚都会梦到那张脸——浑清与明渠,他俩长得竟然是那么的想象。音容笑貌,甚至连籍贯都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开始对明渠与浑清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当然,这种事情能够,是不能乱嚼舌根的。为了探清虚实,我后来又常常一人去台城对岸闲逛。有几次还确实又邂逅到了浑清。只不过我们每次都只见了短短一会儿,便不得不分开了,丝毫没有半点线索可寻。
  更始十五年的春,就这般一晃而过。
  快得我还来不及寻到昔日的旧梦。
  这一年的夏季却过得格外的酷热、漫长。太阳火辣辣的,热的大家都不想出门了。陈愈早早带了他心爱的杨宸妃去桐花台避暑,留下沈皇后与东宫太子主持大局。皇后历来对永巷比较宽厚,所以永巷之人这段日子过分慵懒,她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十二殿除非要事,几乎人人闭门不出。只有知了在树上不停的嚷嚷,吵得人心烦。
  云言多半由乳母带着,许多事不必我自己亲历亲为,那孩子自从入夏以来,也变得格外懒散,喜欢躲在有冰块的小屋子里头睡觉,丝毫没有让我操心的意思。每日里除了与隔壁清凉殿的卫美人串串门拉拉家常,也真无事可做。有些时候,长使夫人窦氏也会过来看望卫美人——卫美人的父亲与长使夫人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窦夫人和我们不一样,她是女官,并非妃嫔。她是广济大长公主年少时期与家臣私生的女儿,幼时随父亲隐于乡里,嫁人生子。后来回到大长公主身边,阴差阳错卷入朝廷权斗。再后来,做了女官,被陈愈封为长使夫人。她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有些年纪了,每日里除了照顾年少守寡的昭帝遗孀宋太后,便是帮着皇后协理永巷之事。偶尔,年迈的大长公主入宫来小住,窦夫人还得照顾她母亲的起居。或许是因为昔日大长公主与窦夫人曾经鼎力支持陈愈登基,事后又功成身退,甘居幕后,陈愈对与窦夫人与大长公主还是十分敬重的。毕竟,卫穆皇后一脉,自昭闵太子溺水、文宗病逝,所剩已无几人。
  一来二去,大家便渐渐熟了。窦夫人其实很健谈,便乐意多与我说上几句话。
  这日,窦夫人恰巧路过含光殿,便索性来找我坐坐闲聊。因着昔日明渠是窦夫人交给我母亲养育的,我遣散众人,决定私底下问她明渠的身世,还有明渠与浑清二者极为相像之事。
  听我提问,窦夫人先是有些诧异,旋即叹了一口气道:“诶,都是冤孽啊。“她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才道:“你放心,明渠还活着,毫发无伤,只是他的身份与下落我还不能公之于众。明渠本名殊,意为该死之人。当初,将明渠送到你母亲那里,是我与大长公主以及明渠的宗亲商议之后的结局。我们本以为,如此可以保他平安一生。只是我们没料到,后来朝局风云变幻,承天帝亡,唐氏连坐,你母亲也未能幸免,这才有了你今日的境遇。你放心,到时一切自然会揭晓。”
  我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过节。我本能的意识到,这一切背后,或许有一个更深的坑,如果此时强行追根问底,无疑就是跳进了坑里,可能永不超生。
  没想到此时,窦夫人又道:“我听说你前段日子时常去台城对岸,貌似还与西陵王有过邂逅。但你要明白,明渠与西陵王非同一人,二人长得相像自有另一番原由,此刻不宜点破,更不宜追根问底,以免旁人见到,以讹传讹做实了你俩有私情的事。”
  我有些诧异,我明明已经隐藏的很好,怎么会
  “敢问夫人是如何察觉到我在台城对岸之事?” 我好奇的问道,心中却觉得无比恐惧。
  “永巷之中,耳目众多,更不缺造谣生事之人。只不过那一日,才人运气好,被我的人看见了。我并不想为难才人,但才人今后还是要小心杨氏的耳目,以防杨氏暗算你。才人千万要保重自己,因为整个永巷,只有你,才有扳倒宸妃与西陵郡王的底牌!“
  我点点头,却若有所思。我记得,最早是那位死不瞑目的董婕妤与我说的这句话。难道,这中间的关键,真的是因为明渠?
  “记得最初,是董婕妤第一次与我说这句话的。婕妤不久之后,便死不瞑目。如今夫人又出此言,贱妾实为惶恐。夫人可知当初董婕妤为何选择一死?”
  窦夫人沉默不语,双手颤抖着,手中的杯盏“彭”的一下重重砸在了几案上。
  “婕妤私会永巷外人,被杨氏的人看到了。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她的娘家人看不过她在永巷被人欺凌,故而买通宫人,私自过来探视。适逢那时陛下因为前朝豪绅贵族勾结、买卖官爵之事不悦,杨氏便趁机诬告董婕妤勾结前朝,并以董婕妤子女或牵扯其中威胁她。婕妤本来就性情刚烈,为了力证清白、保全子女,不惜饮附子汤自尽,死状极惨。就连我与大长公主都来不及保全她。她与卫美人一样,是大长公主看着长大的孙女,出殡那日,大长公主协同卫美人一同到陛下那里哭泣喊冤,陛下也只是表面无动于衷,暗地里疏远了杨氏罢了。”
  窦夫人一边说,一边眼圈就有些红了。看得出,她也是很在乎董婕妤的死的。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奈,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听闻青山君久卧病榻,多半熬不过几个月了。才人莫以为此事永巷的人,因为盛夏,一副慵懒的样子。很快,必会有人搅动风云,永巷,就要不太平了……”
  窦夫人长叹着,一边任由她身边的侍女,扶她起身:“久旱未必逢甘霖,或是狂风骤雨、大厦将倾,也未可知。山雨欲来,才人珍重……”
  她说着,对我行了个礼,无力的往屋外走去。想来,或许是我问关于董婕妤的事,让她又想起了伤心的事。我只是觉得万分后怕,我知道永巷险恶,步步惊心,只是没想到,艰难的日子,还在后头。
  更始十五年八月,陈愈与杨氏回永巷的第六天,传来青山君沈印之病逝的急报,震惊永巷。
  九月,御史大夫韩增状告皇后的叔叔浔阳侯沈复之结党弄权、草菅人命。旋即,沈复之被褫夺爵位,发配南疆。大家都明白,陈愈,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开始肃清沈氏一族了——而他这一次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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