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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上直接扔出一些并不友善的话。对于这些误解,邢总也只是微微一笑,对关键性的稍微解释下,言简意赅,其他细枝末节的,一句“我们会做得更好”就带过了。
晚上大家围坐在客厅的大桌旁,带栾承咏的带领下,飞快地出着报告,一份流水记录,一份可行性报告,随后会在大概凌晨左右发到邢总的邮箱。一个清晰的架构在几天内迅速成型,Kim资历最深,对欧洲市场和中国市场都非常熟悉,阿飘又有着注会背景,两人在拿到木彦和方朔合写的报告方案后,立刻计算出回报率,拟出一份合作意向书,就等邢总的最后点头。
最后一天的安排变得尤为关键。大家在深夜围坐在一起头脑风暴,给了栾承咏无数建议,阿飘甚至连红灯区这种丧心病狂的建议都嚷了出来,栾承咏却一笑,说邢总不是那路人。一切仍然按原计划走,明天去参观和这次签客户并没有直接关系的地点,一家德国的养老院。
大家没有怪阿飘的口无遮拦,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已经是背水一战了:就在刚刚,大家都收到了那条栾氏股价下跌,董事会频发对栾承咏质疑甚至弹劾的消息;而这一切,容悦已经不屑在操作时做些遮掩了。形势突变,大家都知道,签下邢总这个项目,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栾承咏对那条新闻一笑了之,让大家早点去休息:
“通过我们想做的事,告诉别人我们是怎样的人,有时坦诚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大家终于散去,每个人都忐忑不安而又充满斗志,于是这种气氛下没人注意,栾承咏最后宣布不会改变去养老院的行程时,木彦紧张的神情总算放松下来。散场时木彦几乎是带着感激看了栾承咏一眼,他却只是活动着身体,向大家道晚安。
于是第二天的行程变得异常轻松。养老院不涉及那么艰涩的技术问题,除了必要的设施之外,主要是人文关怀方面。养老院是一个家族企业,现任院长已经是这个家族几代人,将原本的单纯养老业务扩展到疗养领域,充分利用了当地湿润温暖的气候。除了老人外,很多身体十分虚弱的病人也慕名来到这个地方,休养身体,很多原来被医院断言只有短暂寿命的病人,在这里奇迹地延长了生命。
院长讲到这里,脸上洋溢着自豪的表情,带着大家走进一些典型的疗养客房参观。每个人都压低声音,甚至呼吸声。邢总看得尤其认真,小声地跟每个房间特配的医护人员询问着什么。这个的医护人员和国内一色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一样,很多都是胖胖可爱的金发大妈。大妈一边认真听着邢总的询问,一边看着木彦,木彦小声但仔细的将每一个问题和回答翻译过去,邢总感慨地说:
“要做到这么好,我们还有很多要学习。”
然后转头对木彦说:“她们好像和木彦小姐很熟悉的样子啊?刚才你的手机落在一个房间里,她还特意带你过去。”
木彦微笑:“是的邢总,因为很喜欢这里,来过几次,跟这里的人还蛮熟悉。希望有一天国内也能打造这么好的生态,给需要的人们。”
最后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十分敬佩栾承咏的决定,因为邢总甚至专门换到栾承咏的车上,就这个话题聊了一路。
此次出差的最后一件任务完成,剩下的只是等待结果。晚餐栾承咏特意叮嘱两位女佣大妈,给大家准备好了每个人最爱的菜,还让人从北边的海港运来刚上岸的海鲜,把往日的葡萄酒换成了威士忌和啤酒,来了一场小小的狂欢,为了他们看到的希望,和为希望付出的努力。
明天没有任务,可以彻底休息,大家一致聊到直到夜深才去休息。木彦也回到屋里,冲了个澡,竭力让自己入睡,身体已经非常疲惫了,心中却如电影版闪过无数事情。她猜测大家应该已经睡下,便翻身起来去外面的酒柜,却发现一支不知被谁开封的波尔多,索性也倒了一杯,捏在手里轻轻摇着醒酒,蹑足走到客厅坐在地毯上,倚着宽大柔软的沙发,也不开灯,闭着眼睛手上不停,等着酒液醒来,帮自己睡下。
啪的一声,一盏台灯拧亮,木彦一个激灵,睁眼就见栾承咏靠在沙发上,手里同样端着一杯酒。她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把栾承咏总会晚睡这茬儿给忘了。
“怎么还不睡?”“栾总怎么没睡?”两人问话同时响起,继而一愣,相视一笑。
她挠挠头:“就在想明天,能不能拿下这个单子。大家付出了这么多,希望有个好结果。”
栾承咏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你这样不行的。”
木彦奇怪:“我。。。。。。怎么了?”
栾承咏缓缓俯下身来:“你撒谎时,样子总是遮掩又真诚。重柏或许会被爱情蒙蔽,重暮峰却只会比我看得更清楚。你对重家的计划,不管是什么,这样都是不行的。”
木彦举到唇边的酒杯停在那里,沉默不语抬眼看他。她想她该反驳,她该顾左右而言他,又或者她该用保证不影响工作之类的话敷衍过去。但是此刻她却忽然丧失了全副武装的力气,或许是因为旅途劳顿,或许是因为生物钟,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她需要迷津中的一丝点拨。
她饮了一口酒,厚重的单宁带来一丝涩感,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男人。这一刻她忽然生出一股陌生的勇气,吃力地推敲着用词,却又流畅地问出了心底的话:
“如果,一个人为了上战场准备了很久,却在一脚踏进战场时,动摇了,你会鄙视这个人么?”
栾承咏望着她喝下一口酒,良久开口:
“我的理解,踏上战场,和不愿动手,这样矛盾的决定,只能因为同一个原因:不是想要伤害,而是想要保护。”
木彦抱着自己的双膝,低下头,并没有反驳栾承咏的的话。
栾承咏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我没有理由去鄙视一个善意的灵魂。”
“进退不能的感觉,是很痛苦的。”他看着木彦的眼睛说:
“今天你返回拿手机的那个房间,是我们参观的最后一个房间。我注意到那个病床上的男人,即使昏迷了这么多年,依然很英俊。除了面容,就连在痛苦中挣扎时却可以保持平和的表情,你也跟他很像。”栾承咏缓缓对木彦俯身说道:
“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吧?”
第43章 面包,河流与墓地
木彦缓缓抬头,直视栾承咏。无数句提防别人怀疑而准备好的话,涌到她的嘴边,而她说不出一个字。这些天积攒的犹疑、畏惧、迷茫,瞬间盘踞凝结,质化为一股巨大的愤怒。她猛地放下酒杯,暗红酒液激起一圈涟漪: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有耽误任何工作!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她双手扶住矮桌,直起身体,对栾承咏吼道,“为什么你依然想要掌控我!”
栾承咏沉默地盯住她,她从疲惫和酒精里,看到他黑色瞳孔里自己失态的样子,猛然惊醒。
“对不起。”她迅速道歉,颓然坐下,痛苦地将头埋在膝头,用手抓过自己的头发,不敢看栾承咏的表情。
“邢总已经同意了。”对面穿来平静的声音,如同一枚导弹击中她。她整个人弹了起来,既惊且喜地看着他:“啊?什么时候的消息!”
“就在刚才,所以我没上楼,还开了瓶酒。”
“这,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会这么快!”木彦猛地想起什么,急忙向栾承咏挪过去:
“那董事会再没有理由对你怎样了吧!栾氏的股价也会反弹的,”她激动地双手合十,“你成功了!恭喜你!”说完举起那杯酒向他示意。
栾承咏看着她身上交替的情绪,举起自己的杯子,跟她轻轻碰了一下:
“算不上成功。”他摊了下手,而后身子靠去,饮了一口酒,“因为,本来就不会有失败。”
木彦愣住:“不会失败……你从开始就势在必得”
栾承咏看着她,缓缓说道:“因为这些都是必须的过场。邢叔叔他和外公是至交,一定会帮我这个忙。我只是演足这场戏,让注定灭亡的,先疯狂起来。”
木彦整个人都冷静下来。她缓缓眨了几下眼,就清楚了整个事件。她平静地问: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你大可以选择在明早成为一个传奇,然后致谢,既鸡汤,又鸡血。”
栾承咏点点头:“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人能靠华丽的谎言成为传奇,有的只是简单的现实。”他望着她的眼睛,“我只是想告诉你,撑不住的时候,寻求帮助,本是人人都该记得的道理。”
木彦张了张嘴。这番话在她心里泼了一汪清水般,所有叫嚣的情绪都被扑灭,只剩满心清亮。黑暗里开始有了光,而她却忽然只想大声哭出来。
又是啪的一声,世界重归黑暗。栾承咏关上了落地灯,站起身说:“当然我清楚,求助有多难。不要急,慢慢来。”他揉了揉木彦散乱的长发,像是随手安抚一只流浪猫:“晚安,早点休息。”
…
第二天一早,栾承咏在餐桌上平静地宣布了这个消息,木彦站在冰箱旁正挑着奶酪,看着大家欢呼着把餐巾抛向空中。栾承咏隔空看了一眼微笑的木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继续道:
“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合同拟出来,发给董事会,让他们去走剩下的流程。”
刚刚兴奋的呼声又化为一阵哀鸿,栾承咏挑挑眉:
“合同拟完,剩下两天,都给你们自由活动。Kim也尽一下地主之谊,开车带大家逛逛。”
阿飘举着叉子双眼发光:“终于可以买买买了!香榭丽舍大街我来了!木彦帮我打造下形象啊!我要来个华丽转身!”
木彦咯咯笑着,栾承咏却摇头:“木彦我得借走,陪同邢总参观酒庄的行程,是木彦朋友全程安排的。”栾承咏看着阿飘气嘟嘟的脸,神秘笑笑:“其实木彦帮不上你什么,让方朔去嘛。”
阿飘闻言,只是低头往麦片里倒着牛奶,耳边却飞起一丝红色。方朔也笑笑,却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大方地往阿飘碗里加了一勺葡萄干,木彦和Kim十分狗腿地“哦~~”了一声,心中却是一阵感慨。
然后大家一起更加感慨地在栾氏股市暴涨的新闻里,马力全开拟好一份合同。最后Kim在大家的围坐注视下,点下邮件的发送按钮。大家击掌而庆,发出一阵感慨的叹息。栾承咏和大家道晚安。木彦没有抬头,细小的声音混在大家的笑声里,混沌不清。
一夜酣眠。木彦早早就醒来,微弱天光透过纱帘,一室朦胧。她侧耳听了听,外面静悄悄的,想必大家都在疯狂补觉,而她却再也睡不着了。翻身起来打开落地窗,抬头只见灰色的云堆了满天,又是一个凉爽的阴天。她心情大好,转身就去洗漱收拾。
不用工作的最大好处就是能穿的随意。一条藏蓝亚麻长裙拖到脚踝,柔软厚实,脚下一条暗彩针织长袜贴合修长的小腿一直拉到膝盖,一双简单的黑色平底方跟短靴,和同是黑色的收腰皮衣夹克一样干练而温暖,披散着的一瀑黑发被一条酒红色围巾围起,跟嫣红的唇色一起映衬着她的肤色,显出一种摇人心魄的美。
她拿起零钱包,穿过强无声息的走廊和客厅,走出门去。今天女佣门放假休息,她要出门去给仍在熟睡的大家买些吃的。
栾家别墅出门走上几步,就是一条河。河水清澈但不见底,在这个微风阴天的清晨缓缓流着,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她双手插兜,眯起眼睛,沿着河边公路慢慢走着。经过几栋别墅,渐渐进入一个小镇。小镇也一样在沉睡中,除了运货车和晨练的人们,这些陌生人在经过她时笑着说早安,她也微笑着回一句。一股面包的芬芳慢慢清晰起来,她笑笑,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这里果然有个一面包坊。
走到那个小小的商店前,里面排队的人已经站到屋外的小路上了。这在欧洲是难得人多的场面,她也不急,便自己在附近漫无目的地溜达着,最后在一片墓地前停了下来。
是的,面包坊对面就是一个墓地。这里的人们简单而蓬勃地活着,就连墓地也没有阴森肃穆的气氛,旁边设着长椅,再过去就是一座小小教堂,尖尖屋顶,周日有管风琴的演奏,每晚响着钟声,沿着河水远远送到每户人家。白日里的墓地甚至可称得上不错的风景,一丛翠绿的树荫下,此刻正有一队幼童骑着自行车从旁边经过,欢乐的笑声像把手上的彩带在飞扬。她笑着给孩子们让路,在墓地边的长椅上做下,任由思绪飞扬。
“在干嘛?”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她从神游中惊醒,抬头一看,栾承咏一身运动衣,原地跑动着看着她。她惊讶地问:
“栾总你怎么起这么早?”
“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出来运动下。对了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