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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泾渭分明。
男孩缓缓走到墙角,蹲下,将头深深埋进双臂之间。
【番外】困兽(4)
那一天之后,男孩再没有靠近过医院。
你是你,我是我吗?贫民窟的命运?既然并不在乎,那天走了之后,为什么不永远消失,为什么还要待在我能看到你的地方,为什么要默许我的跟踪,为什么那一夜的你,要露出宛如死神的笑容。
再也忘不了红月下死神的微笑,再也忘不了带出血液飞舞的手术刀,再也忘不了那一场场艳丽惊心的死亡圆舞曲。
医生,即使你不知道我是谁,即使你终归会有一天忘记我,但是,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你知道吗?贫民窟里有一个传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是猎人,站在生和死的巅峰,他们非常强大,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那曾经是离我的世界太过遥远的存在,遥远到只是传说而已。
但是你来了。让我看到了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传说中的猎人,可是,那条模糊的路,我还是看到了,我要走上去,就算会伤的体无完肤,血肉淋漓,就算会死无全尸,我也绝不放弃!
地下自由搏击场。
权贵们在这里享受鲜血和杀戮的快感,他们坐在高高的贵宾席上,看场内的动物们用生命去搏杀。每挥出一拳,每一次飞溅出鲜红的液体,每一声嗜血的嚎叫,都会穿透他们的耳膜,震颤他们的神经,他们已经麻木的心,会在血液和肉体的撞击中复活。
快一个礼拜了,克洛斯家族的少爷已经在他的专用包间里呆了快一个礼拜。
呵呵,那只诱人的小兽哟,浅浅的灰蓝色的眼,燃起愤怒的星火,像血一样艳丽的红发,由于汗湿的原因柔顺的贴在额间,略微有些挑起的丹凤眼,瘦削的下巴……少年青涩的身体,因为努力的在场上撕咬而染上鲜血,真是只美丽的小动物呢~。
场上的男孩沐浴在鲜血里,有自己的血,也有对手的血。身上很疼,可能已经有骨头断掉了,但是因为太疼了,反而麻木了痛觉,只是机械的撕咬。没有武器,哪怕是用手指,用牙齿,也要挣扎着反抗……不然……
不然,就会死。
不要做小偷,不要做强盗,不要做杀人犯……更不要做娼妓……那条模糊的路铺在鲜血和尸体中,医生,我要如何让自己活着踏上去……
好不容易结束了厮杀,男孩硬撑着鲜血淋漓的身体慢慢向外走,这里污浊的空气,从半空中的贵宾席中隐隐散发出来的情欲的味道,还有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恶心的粘腻视线都让他非常的不舒服。这具身体,还可以再撑几天?呵呵,医生,传说终究还是传说呢……如果我死了,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一粒尘埃。
夜色中,男孩疲惫麻木的向前走着,却不知道在他身后,一个身着华服的少爷带着粘腻的笑容和10几个保镖远远跟在他的身后。
扭曲的分割线…
豺狼这几天没有出去接任何工作,很本分的守着医院在贫民窟帮人看病。不知道为什么,心绪总是非常不平静。特别是那个男孩冲出去之后,他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己的视野里出现了。隐约的,有些担心。
原来豺狼也会有心的么?无限城的世界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豺狼有时候甚至开始怀疑,无限城是不是自己的一个梦。真实和虚拟并存的世界,人和数据再也没有分野。也许他真的只是贫民窟里的一个医生,外号叫豺狼,有一天做了一个非常真实却又荒诞的梦。梦里,他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一个贫民窟的医生,偶尔兼职一下外号叫豺狼的杀手。(… …||,这段很纠结,庄生梦蝶豺狼版……囧……)
突然有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袭来,角落里没有了那双灼热的注视着自己的眼,这个世界仿佛变的不真实起来……说不定他只是在那个孩子的梦里,当男孩不再注视着自己的时候,自己也就不存在了吧。
这几天都过的很压抑,他在心里默默自嘲,变的不像自己了呢,什么时候开始,渐渐习惯了男孩的存在,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Ma~,算了,去接份工作找点乐趣吧。不要再跟任何人有牵扯了,你早就已经不记得活着是什么感觉了。不是么,豺狼?
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又回到了无限城。你还是你,永远走不出里星宿里数据的牢笼。
拿起黑色宽檐礼帽,在医院大门挂上暂停营业的木牌,豺狼抬起头看了看今晚的夜色。月光很朦胧,隐隐的泛着猩红。这是一个很适合杀人的夜晚呢。他缓缓的朝平民窟的外缘走去,而这次,身后没有跟随者。
可是这次豺狼才刚走了没几步,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突然划破了黑夜的宁静。他隐藏在阴影中的眉微微皱起,然后稍稍用手支起帽檐,看向惨叫传来的方向。
那是男孩的家。
…继续扭曲的分割线…
男孩艰难的走到离家门不远的地方时,隐约的看到那个他必须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倚靠在门边,身上的衣服好像有大块的污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无神的直直的看着自己,站着的姿势有点怪异。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男孩的语气很厌烦,他伤的不轻,体力都已经快要耗尽,现在站着都已经很不容易,没那个力气去跟眼前的这个女人去纠缠。
慢慢走进,女人还是一动不动。男孩一把推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女人的身子缓缓的靠着墙壁滑了下去,在斑驳的墙壁上,拖出了一大块污浊的划痕。手心刚刚推到了女人的胸口,那里湿湿的,黏黏的,现在,涂了自己满手。
男孩看看倒下去的女人,再看看手心粘稠的液体,一瞬间有些呆滞。
死是什么呢?
他见过豺狼杀人,华丽优雅,像是在用手术刀雕刻出精美的艺术品。他也见过贫民窟的背街小巷里,被随意丢弃的无用躯干和空洞着眼睛的头颅。现在,他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尸体,扭曲僵直的倒在地上,像是被抛弃的坏掉的穿线木偶。
“啊哈~,我们的小朋友像是被吓呆了呢?哈哈~,这还怎么能陪少爷我玩呢~”
好像周围突然多出了许多人影,好像有谁走到了自己身后,好像有双手在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脑袋里像是有根锥子在往里砸,耳边是嗡嗡的刺鸣,好像有谁说了句话,是什么?我听不到。
看到男孩没有任何反应的任他摆布,眼神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望向哪里,克洛斯少爷突然感到一阵烦躁。
大力的把男孩的身体翻转过来,然后死死的按倒在地上。男孩身上的伤口撕裂的更严重了,鲜血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趟过他麦色的皮肤,渲染出艳丽糜烂的色彩。
多么诱人的青涩的少年,克洛斯觉得自己越来越兴奋了,那种想要凌虐的感觉随着欲望一起升腾起来。将少年固定在自己双腿之间,他伸出双手狠狠掐住男孩的脖颈,不知道这种窒息的感觉,能不能让少年空洞的眼神泛出垂死的颜色呢?那一定非常美丽。
克洛斯有些期待的低下头凑近了男孩的眼。
冰冷的地面,粗糙的摩擦感,什么人压着自己在恶意的笑。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男孩的感觉慢慢回到了身体里,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一张扭曲的狰狞的脸,一双燃烧着情欲的恶劣的眼。多么的讨厌啊,真脏,太脏了……从内到外全都腐烂了,真恶心……
男孩垂在身旁的手指抽搐似的动了动,慢慢伸直,并拢。
“啊!!!!!”
克洛斯的惨叫划破的夜空,他反射性的一巴掌抽向男孩的脸,然后猛的退离男孩的身体。一只抖动的苍白的手死死捂住左眼的位置,鲜血涌泉一样从指缝流出。
周围的保镖们也都呆住了,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克洛斯用他那只没有受伤的右眼,带着极度惊恐的神色看着眼前的男孩,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
男孩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手上,身上,全是污浊的红。他灰蓝色的眼像是蒙上了一层死气,诡异的,像是在闪着光。嘴角也慢慢咧起,露出森白的牙齿。
“脏啊,太脏了……都腐烂了呢……”小小的呢喃慢慢变的清晰,没有平折的音调到最后诡异的滑高。男孩残忍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朝对面捂住左眼的人怪异的笑。
他的右手上,死死攥着一只眼珠,“呵呵呵,腐烂了呢,是吧~~~”
然后,啪的一声,眼珠被捏成了一滩肉泥,男孩的脸上,血迹斑斑。
【番外】困兽(end)
“脏啊,太脏了……都腐烂了呢……”小小的呢喃慢慢变的清晰,没有平折的音调到最后诡异的滑高。男孩残忍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朝对面捂住左眼的人怪异的笑。
他的右手上,死死攥着一只眼珠,“呵呵呵,腐烂了呢,是吧~~~”
然后,啪的一声,眼珠被捏成了一滩肉泥,男孩的脸上,血迹斑斑。
当豺狼寻着惨叫声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男孩火红的发粘稠的纠缠在前额与脖颈间,脸颊溅上了斑驳的血迹,泛着死灰色的眼,面具般的笑容。
一瞬间,豺狼有种看到同类的感觉。
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
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需要看到别人的生或者死来寻求自身的答案。收割生命的时候,那是否就是死亡的感觉?超越极限,感受到疼痛的时候,那是否就是活着的感觉?
豺狼一身黑衣的隐在黑暗中,仔细的看着男孩仿佛绝望,又仿佛正在蜕变的模样。诡异的笑容,好像定格在染血的脸上,装饰成了天然的面具。而他的眼里却没有笑容,里面只有一片死灰。
男孩伸着血肉模糊的手,挂着面具一样的笑容,慢慢走进克洛斯。
“恶心的东西,肮脏的东西,腐烂的东西,呵呵呵,怎么会存在的呢?要是都消失了,多好啊~~~”诡异上扬的音调让克洛斯觉得好像有种被滑腻的毒蛇缠绕的窒息感。
男孩一步步的靠近,克洛斯一步步的后退。血不断的从指缝里涌出,那种钻心的疼却比不过这个男孩可怕的笑容所带来的恐惧。然后,他终于看到了周围自己的保镖,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草一样大叫起来。
“救我,快救我啊!!你们这些蠢货!!”
那些保镖这才像是在噩梦中被惊醒一样回过神,马上向男孩冲过去。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呀~”隐藏在阴影中的豺狼终于慢慢走了出来。保镖们听到声音,诧异的向他看去。
就在这时,漫天猩红的血雨降临了。
贯穿吧,舞蹈吧,今夜死神在歌唱。
奉献吧,膜拜吧,那是生命最后的礼赞。
你看到了吗?美丽的月光下,黑衣的死神在跳舞。
你看到了吗?呻吟被埋在喉管里,让我们在舞动的肢体上雕刻死亡的烙印。
J字的鲜血喷涌,纯净的死亡降临。
一起来赞美吧,这是最高纯度的灭亡。
…跳舞的分割线…
猩红血雨降临的瞬间,男孩微微抬头向天空仰望。今夜的月光泛着红晕,特别的美丽。
“腐烂的东西,肮脏的东西,这样的生命没有价值,还是消失比较好呢~~”
男孩仿佛听到有人在轻轻的吟唱,魔鬼的歌谣却像摇篮曲一样让他感到安宁。紧绷的肌肉慢慢舒缓下来,终于,他跌坐在满地的泥泞中。
红雨漫天,淅淅沥沥的淋在他的脸上,身上。第一次,他不是在远远的旁观,而是站在这血红的中央,看那一曲华丽的舞蹈。疯狂的背后,仿佛可以触摸到魔鬼的脉搏,那里,与自己的心,用同样的速度在律动。
舞曲终了,华丽的盛会落下帷幕。红月下,黑衣的恶魔缓缓向他走来。长长的黑色风衣,在充满了铁锈味的夜风中轻轻扬起,在满地污红中,划出梦幻的痕迹。微微眯起的上弦月一样的眼,温柔而残酷。
“你叫什么名字呢?”恶魔的声音悠远宁和,却带着森冷的寒意。
男孩怔怔的看着那双上弦月一样的眼,原来,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吗?这是一场同死神的约会,这是自己唯一一次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但是,为什么说不出话来呢?僵硬在脸上的笑,仿佛真的成了面具。喉咙抽动,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吸气声。
恶魔慢慢睁开了眼,冷冷的星光洒进墨黑的眼眸里,有凛冽的光华在流转。
男孩看到了,看到他眼里的那一丝兴味慢慢消失,直至最后,恶魔露出失望而自嘲的笑,然后慢慢转身,慢慢前行,要将自己永远留在这场黑夜的噩梦里。
不甘心。
怎么可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