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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镜感激一笑:“秦哥,那就麻烦了。吴盟的车,我开到后面去了?”
老秦这才注意到外面那辆满是泥水的车,“去吧。我家后面大。”
郭镜这才出去将车开到老秦家的后院去。老秦家的院子连着前面的客栈,但是中间却又是割断的,只有一道门。
那院子周围都有两赌三米多高的围墙。车停在里面,倒也不显眼。
郭镜停了车,又去外面买了吃食提着进了客栈,才要去后面吴盟的房间,却见张金从二楼下来,这客栈前后两栋楼,张金住前面一栋二层。
“我刚才还说肚子饿呢。”张金过来看他手里提的东西。
郭镜将其中一份递给她,“你拿着先吃,我先给我朋友送去。”
“你朋友?是在苏州你们一起的那个?”张金问。
郭镜笑,“你这记性还不错。”
说罢,也不等张金在说话,已经往后面那栋楼去了。
吴盟将唐糖安置好,进了卫生间冲了澡出来,郭镜已经敲门了。
“车我停好了,放心。”郭镜开口,现在是下午,大部分人都跑去玩了,在客栈的人极少。
吴盟嗯了一声,又问他:“我让你取的东西呢?”
郭镜早将东西带进了房间。
吴盟这才去拉开马皮口袋,一把□□,一把□□,还有二十颗子弹。这些都是当年从尼泊尔回来后就收起来的东西。
将□□装上子弹,而后将□□收好。
最后他才将那把匕首拿了起来。细细看了看,才将匕首放在一旁。
郭镜在边上看着,一言不发,待他收好,郭镜才问他,“你这次的麻烦很大?已经到了要人命的样子?”
吴盟嗯了一声,并不回答,只抬手试了试唐糖的额头。
“你的右手怎么还受了伤?”郭镜已经很久没看到过吴盟受伤,但是这一年多以来,却已经有两次,上次是腿,这次又是手。
“没什么大事。”吴盟应声,一边从包里找了一个药瓶,倒出几颗药,将药碾碎成沫,放在温水里面。这才将唐糖扶起来,“唐糖,来,吃药了。”
即便是扶起来,她的头还是歪在吴盟肩膀上,眼皮动了动,却依然还未睁开。
“唐糖,乖,起来吃药。”吴盟低声。
如此叫了好几遍,可是她的头依然还是歪在一边,若不是微微起伏的呼吸,郭镜都怀疑眼前的唐糖是个死人。
吴盟捏住她的嘴,将水喂到她唇边,“乖,得先吃了这药。”
合着药的水,喂了几次,却又都流了出来。如此反复几次,一杯水,她恐怕才喝了一小口。
吴盟将她被子盖好,才回头,目中满是疲惫。
郭镜忍不住有些心酸,望他,“唐糖怎么了?”
“她遇到点事,受了点伤。”吴盟回答,伸手接过郭镜递过来的烟,“我要带她去趟湘西。”
“湘西?那不是你。。。。。。。”郭镜的话说了半句,没再往下说。
“是。”他回答得便无表情。
“去了那儿,你就是死路了。”郭镜轻声,“难怪你要来拿这东西。吴盟,这是事关性命的事。你不能义气用事。”
“这两把枪是给带话人的,我已经带话过去了。”吴盟回答。
中间人要枪,而这东西在国内并不能买卖。
郭镜叹了口气,“这事你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带过去的,何必又要折腾来这边。”
“镜子,帮我办两张护照和签证。不要用我和唐糖的名。”吴盟说,“我不瞒你,追在我和唐糖后面的人不是善茬。我这次也没有把握。”
既然前面后面都是狼,那只能赌一把了。
“后面的人?吴盟,这是什么意思?”郭镜心下一沉。
吴盟看他,“你帮我把这事搞定就好了,其他的别问了。相信我,问了没有好处。”
这似乎是要逃命的事。
郭镜心里很沉,他很少看到吴盟这样的样子。
他越说越快,到最后郭镜的心却越来越沉。
“全部都是为了唐糖?”郭镜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床上的唐糖依然闭着双眼,即便只是这么一会儿时间,她的额头上又全是汗。
吴盟没问答,只沉默着,那烟烧得很快,几乎要烧到了他的手。
“值得吗?吴盟,你极有可能会搭上自己的命。”郭镜问。
吴盟将烟头丢了,拿起桌上放着的餐盒,良久,“如果是在黔城,我肯定告诉你,不值得。”
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好感什么时候变成了喜欢,而喜欢什么时候变成了看到她受罪,心里就疼得受不了,恨不得替她承担所有的痛。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郭镜看着躺在床上的唐糖,忍不住问道。
是什么样的疼痛将她折磨的即便是昏迷和睡梦中都扭曲着脸。
吴盟沉默,良久,“有二十几天了。”
二十三天。她的眼睛刚开始的时候是流血泪,医院自然是没有办法的,但是还是给她用了药。
在杭州的医院等到好几天后,她的高烧终于退了,但是却如李医生所说,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
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她离开了医院。
手腕上的血痕越来越重,她木盒子外面的木花纹已经变得乌黑发紫。
而严重的血泪却依然不时在发生。
孟家的蔓藤缠生术虽然当日被他打断没有再进一步,但毕竟还是对她起了后作用。
而这术法如果不及时完全被清除,就如毒素的后遗症。时间一久,不但她养的四只小鬼会被困死,而她自己也会被缠绕窒息而亡。就像身体内部慢慢长出新芽,新芽慢慢长大生长,树藤会盘绕着她内里的每一个器官,吸进她身体的每一根血管中的血。直至她耗尽最后一滴血。
每一个猎人家族都会有自己的方法迫使宁家人就范,可是每一个家族却都不一样。
他姓吴,并不会孟家的方法。而吴家人有人会吗?他求了老爷子,可是老爷子只回答了两个字,湘西。
而湘西意味着去哪儿,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湘西藤家或许是有办法的。
“既然要去湘西,为何不直接去?是不是你说的追你们的人?”郭镜问,吴盟历来做事冷静从容,可是这是第一次郭镜看到他的慌乱。
“总得有个障眼法的。”吴盟低声,这二十多天,孟家并没有真的打算偃旗息鼓,若不是他不断变换线路,甩开了后面的人,现在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而将近一月的时间,恐怕孟家也拿到了他们想了解的信息。
不过这样也好。
她像是个瞎子,在黑暗中摸索着,可是每一步,脚下却都是深渊,而深渊中总会伸出无数只手,卡住她的喉咙。
她想要摆脱,深渊中又有无数蔓藤涌来,他们从她的嘴里,眼里,耳里钻进她的身体里,吸食她的骨血。
她痛得受不了,在深渊中瘫倒在地,她听见了四只小鬼在她耳边痛苦嘶叫。
“救我,救我。”她听见他们说。
她伸出去的手被蔓藤缠住。
痛苦的悲鸣还在继续。
血不知从何处涌来,滴在她的嘴里。
缠住她的蔓藤像是被火烧一般慢慢后退,扼住她脖子的手在逐渐减少撤去,她终于在这黑夜中呼吸到了新鲜的味道。
有点苦涩的味道。
她微微睁眼。
外面划过无数颗星辰。
一盏灯,一个人,倒影在她眼里。
“吴盟。”她的声音又干又哑。
吴盟微笑,“唐糖,你这次可是睡了四天三夜了。”
这是她最近昏迷的最长时间了,过去的这些日子,至少每天都能醒过来一两次,但是自三天前来到漠河,她就没再醒过。
唐糖看他,“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的双目微微有些通红,往日好看的双目,现在却有些过于疲惫了。
吴盟无声笑了起来,“你再睡下去,我可要把你丢在这儿了。”
“这儿是哪儿?”她问他。
“漠河。”
她哦了一声,微微低下了头,左手腕上面的红痕已经变成了青紫,而形状就像是一只藤枝。身体里似乎还蔓延着生长着的蔓藤正在死死缠绕着她的每一个器官。
“唐糖”他轻声叫了她一声。将温水递到她手上,“饿吗?”
她摇头,抬眼看他,“吴盟,将我放在这儿吧。”
她身体的机能衰败得比预想中还快,她的眼睛已经看人模糊了,而手上的青紫蔓藤越来越重。
既然已经如此,何必在连累他人。将我留在这儿,我会找个地儿将自己埋进去。
☆、第 63 章
吴盟坐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怕什么?怕爷给你买不了棺材?”
唐糖垂眼,不知为何,眼泪这一次来得特别汹涌,“吴盟,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真的可以了。你这么聪明,难道你没有发现我是什么人吗?我回报不了你的。真的,但凡我能回报一点,我一定回报,可是我现在真的做不了什么。孟家还在后面,你又何必为我一个迟早要死的人惹这么个麻烦。”
这么多天的折磨,已经让她迅速的没了希望。
“唐糖。”吴盟打断她的话,他将她的头抬了起来,低声,“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你的身上有什么。你是宁家人,在你用血杀杀了老李的那一晚,我已经知道了。”
“那么你?”唐糖愕然。
吴盟无声的笑了:“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六合之外是神鬼,行走人间的都是凡人。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是凡人,无论我过去经历什么,无论你现在是什么。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叫唐糖的姑娘,而这个姑娘,现在和以后的人生里面会有一个男人,而那男人就是我。你明白?至于那些再见什么的话,我真的听得有点腻了。”
红色的血泪有些模糊了她的双目,她在这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却恍惚的笑了起来。
自己是个怪物加麻烦精,他居然要陪在她身边。也不知是她愚蠢还是他愚蠢了!
可是即便是愚蠢,她还是忍不住心里生出难以言明的酸涩和感动,如果她没有那么多的麻烦和负担,该多好。
再说他对她这么好,她又怎能因为贪恋那最后的温暖而欺骗他。
陈征的欺骗,她自己都像是被油锅煎过一般的疼痛。她绝不会让他受这样的疼痛。
她轻声,“吴盟,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告诉我陈征的事?”他轻声,“我说过,他死了我都不怕,更何况他还活着。唐糖,听话,下面的事交给我。你受了孟家人的术法,必须得赶紧驱除,我在湘西认识个朋友,他会有方法帮助你的。待你休息好,我们就去湘西,等你好了,我们再说其他的事。”
不容置疑的话,低沉的声音,让她在这个布满星辰的夜里,终于忍不住笑了笑,“我说的不是陈征。”
“那你要说什么?”吴盟问。
“你既然知道我是宁家人。那你应该明白我这个人很是有些血腥之灾,我之前是不信的。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由不得我不信。我养得有几只东西,就在我那个木盒子里。”她指了指木盒子,“看起来我那木盒子里的东西十分重要,他们和我一命相连。”
吴盟点头,“这个我已经猜到了。”
唐糖看了他一眼,“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他以前总是说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之前只当他开玩笑。我父母死于一场车祸,很突然的离去。所以这四只东西,我完全无所知,不知道怎么用,偶然才知道我们早就是一体。”
“你用血养着他们,理当会如此。”
唐糖垂目,“你以前问我是什么人,我记得我说过,我不是坏人。我现在告诉你这些也是如此,我的东西虽然很奇怪,但是这四只小鬼和我,我们真的从来没有害过人,只是,只是在湖北的时候,我用来吓了人,后来在苏州,就是你见到的那一次,我实在无法,才动用了血杀。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杀人。”
那一次的经历,被她深深埋在心底,几乎不敢再碰触。
吴盟过来,握了握她的手,“我明白这种感受。”
第一次杀人的恐惧。
唐糖想了想,“我父亲去的太突然,对我木盒子里的东西,我完全不知道。但是因为它们,我也活了下来,它们总告诉谁我,要离猎人远一点,猎人和我是天敌。不是猎人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他们。”
她下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即便吴盟从未说起过自己的身份,但是经过这么多,她却知道即便吴盟是猎人,她也不会害怕。
这一路而来,若不是吴盟,她也不会坚持着醒来。他之言她,就像是她在深渊中抓住的唯一的浮木
想要脱离,无数次告诫的离开,最终化成了一丝惆怅和不舍。既然如此,她只能选择如实相告。
吴盟笑了,“你担心我会对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