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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只得接了过来,喝了一口,这一次,她差点吐了出来。
这茶水里面不知放的是啥,一股甜味之外,竟然还有一种鱼腥的味道。
滕老太太看她似笑非笑,“你咽了这一口?”
在别人的面前吐东西是不礼貌的。唐糖忍了下去,点头,“不是很好喝。”
古人的味觉审美她欣赏不了。
滕老太太一笑,“这还有五杯。”
她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另外几个杯子,小巧优雅,一直跟在边上的滕君伸手将茶杯盖全部解开来。
或是红色,或是褐色,或是青色。。。。。。。。
其中有一杯血红。
唐糖抬眼,“这不是普通的茶。”
这一次她是真的很想吐。
“喝了这些茶,只不过是我们开始的第一步。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喝。”滕老太太笑,不再温和,没有温度。
唐糖看了看那些杯子,伸手,将那几个杯子一一抬了起来,不过几分钟,已经一饮而尽。
滕老太太也不在意,只是待唐糖喝完,她才慢悠悠站了起来,“你这丫头,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喜欢我。”
唐糖跟在她后面,没吭声。
她们是吴盟的敌人,她当然不喜欢!
“我们滕家靠走脚为生。”滕老太太一边朝外走哦,一边说,“你知道什么是走脚吗?”
唐糖回她,“替人赶尸而已。”
滕老太太点头,“这世上每天都有不能回归的尸体,不能落脚的灵魂。只有尸体回到家,死去的灵魂才能落地。可是很多时候,尸体腐化到只剩骨架,灵魂还是在游荡。外人总说我们是在赶尸体。哪里知道我们其实不过是让灵魂回归故里。”
将一件恐怖之事说得如此轻巧伟大。
唐糖笑了笑,没说话。
“你不相信?”
“我相信滕家是赶尸的,也相信是想让灵魂回归。”唐糖顿了一顿,“不过我猜很多尸体却没有真的回去故里。”
滕老太太也不提她话语里的讽刺,反而接着说道,“有些灵魂是回不去的,就像宁家的怨灵一样,虽不再依附尸体生存,可是当初产生的时候也必定是因死去之人的魂而生。”
这世上真的有鬼神灵魂?唐糖叹了一口气。
“那些回不去的,不愿回去的,我们滕家接了过来。而这些就是我们家的活尸。”
“然后你们可以利用他们来做一些你们想做的事。”唐糖轻声。
滕老太太笑笑,“一具尸体要从滕家去到外面,可不容易。更何况是做事呢。”
唐糖沉默,是,这确实是是事实,那么滕家到底是怎么活的呢?
话不过才说了一会,唐糖便发现,滕老太太带着她走到了第三层的一处地,这处地儿高出其他地段一大截的石洞。
洞口有两个妇人站着,洞口因为夕阳的缘故,倒是有些亮光。
那两个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见到滕老太太便都站在一边。
那边上有一处两米宽的平坦处,两张石凳。
“都准备好了?”滕老太太问。
“都赶过来了。”
“点灯吧。”滕老太太说。
那两个妇人嗯了一声,便转身进去了那洞口。
唐糖一直跟在滕老太太后面,此时也到了洞口,那两妇人进去,她的目光也随之看去。
只见洞口进去,有一个两三米宽的平台,洞穴很高。
那平台似乎就像悬挂在洞穴半空中,此时夕阳已经西沉,暗色袭来。
那两个妇人一边一个在石洞的洞壁上微微一按,之间暗沉的灯光竟然亮了起来。
滕老太太见灯凉亮了,便看了看唐糖,“进去吧。”
说完,人已经进去了洞里。
唐糖跟着前去。
一进洞里,脚踩在平台上,一股腥臭的腐尸气息扑鼻而来。
唐糖四处看了看,竟见到左边的石壁往下竟然凿得有几级石梯。而平台往下看去,只见正中一个八卦石台,这石台像是从地底突然冒出来一样,高出洞底一大截,而沿着石台周围有一道挖掘而成的沟渠。
石台很平滑,但隐约有些沟壑。
“带她过去坐下吧。”滕老太太指了指对面的八卦石台。
其中一个妇人点头,对唐糖招了招手。唐糖跟了上去。
沿着石梯往下,温度变得越来越低,若是滕家的寨子里是八月里的天气,这儿的温度可就像北方的初冬。
但是即便如此,初冬的天气可比不上这儿的阴冷,越是往下,越是有一股阴冷慢慢往脚上一点点往头顶窜出来。
而那股尸体腐烂的气息味道越来越重,几乎熏得唐糖想呕。但不知为何,越是往下走,唐糖竟然觉得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奔腾得越来越厉害。
等到前面那前面的女人停下脚步,唐糖终于看清了那石台周围挖掘而成的沟渠。
阴冷惨白的尸体,已经看不到任何面目,一具具躺在沟里,比之死人堆中的尸体还不如。唐糖才看了两眼,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再看第二次。
那石梯的最后一级于中间的石台看起来相同高度,都高出那些尸体所在的沟渠一大截,而这石梯和八卦石台中间就有一条铁链子达成的“桥。”
说是桥,也不过是帘子中间松松垮垮绑着两块木板板。
“你过去吧,这七天你都在上面。有需要你就拉一下铁链子。”那个妇人说。
唐糖看了看那两块木板,虽然才只有十来米的距离,可是那木板上青苔斑斑。
“如果那木板断了?”唐糖问她。
那女人面无表情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在五六米高洞口站着滕老太太,才慢慢对唐糖说道,“你可千万别掉下去,要不然你就会被他们咬死的。”
她说完,手指了指那些躺在沟里的尸体。
似笑非笑的样子。
唐糖看了看那那些发出腥臭味道的尸体不过一眼,就立刻收回了目光,身体一跃,人已经踩在了木板上。
立刻哗啦啦的声音,这是铁链子发出的声响。
晃悠悠的,唐糖一边手拉了一条铁链子,极力保持身体的平衡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而下面沟里的尸体竟然毫无声响,似乎真的是死人一样。
等一脚踏上那光滑的八卦石台时,唐糖忍不住长长吸了一口气。比起被这些腐尸,唐糖觉得自己的几只小鬼可爱多了。
那八卦石台很冰,先前看到的沟壑每一条对应的都是下面沟渠的八个方位。
对面高出平台站着的滕老太太指了指石台的正中位置,“坐下吧。”
唐糖看了看那八卦石台,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每一条沟壑的尽头都有一只刻着人骨样的石头堵着。
唐糖走到正中位置,才坐了下去。却只听又是哗啦一声响动,这一次并不是铁链子的声音,倒像是瓶子被拔开塞子的声音。
而随着这声响,那人骨头样的石头竟然都动了起来,就沿着那八卦石台上的细沟,很快就划到了唐糖身下,如此来回两次。
而此时一声铃声在阴冷的山洞中突然响起。
这声音像是刺破了这寂静的空气,又像是刺穿了某种机关。
唐糖只觉身体里奔腾的血液再次加速,而随着铃声再而三的响起,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八卦石台边上的尸体像是被人催醒了一般,随着低低的呜咽声传来。
唐糖只觉呼吸被人捏住,内里翻腾的血液、被压制的隐秘树藤、安静衰弱的小鬼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人突然唤醒。
而那些腐烂的尸体一点点沿着石台往上爬。
唐糖忍不住一声尖叫。
这洞里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晓。
黑夜袭来时,抬眼只能看着满天的星辰。
滕庆的年龄其实不大,他不过才三十一,但是酒量一向不好,再和吴盟喝了第三杯的时候,他放下了杯子。
“吴盟,你还记得秦源?”他说。
吴盟回他:“当然。”
“那就好,他从来不让人失望,这一次也不回。”
吴盟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
当晚,他在滕家的活尸洞中,看到了秦源,他亲手杀掉的挚友。
☆、第 72 章
吴盟坐在黑暗中,和对面的活尸面面相对。
滕家老太太叫滕华君,那一晚,在滕家的祠堂里,她抽着最古老的水烟,然后对吴盟说,你要让滕家救她,可以。你去活尸洞中待七天吧,七天后如果你能活着出来,我滕家无话可说。
滕家的活尸洞不仅仅只是死去的尸体,还有泡过母尸的尸水。
匕首是没有用的,枪也是没有用的。每一刀,每一枪下去,就像吸走海水的海绵,对这些尸体来说毫无作用,这个活尸洞中的洞底就是有一人小腿深的尸水。
这些尸体倒下去碰触到尸水,然后他们就又会再一次活过来。
二十四具尸体,二十四平米的石洞,一条从暗处流过来水,不断融合那些尸水。
五六米高的高台就在头顶,没有石梯,没有任何出路。四周洞壁光滑,三面上都铺满了青苔,只有北边的石壁上有几根树藤。
吴盟从高台上跳下来,就落到了正中间,两米宽的石头。
月光从头顶斜照下来,那里是高台,高台的上面就是出口的路。
吴盟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滕庆的摄魂铃终于停了下来。
没有摄魂铃,那些死去又活过来的活尸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咆哮,不再冲上来将他变成厉鬼。而其中一具就在他面前不远处,那具尸体面青白。
眼眶深凹下去,头发早已剃光。
一具行尸走肉,一只让吴盟差点窒息而死的活尸。
吴盟抬起左手,上面已经被“它”抓伤。吴盟撕掉自己的黑色T恤,包扎在伤口上。
对面也很平静。只有一双眼珠在瞪着他,似乎在和他对视。
月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那一瞬间,吴盟像是又看到了那个活着的秦源。
吴盟摸出了一包烟,抽出两根,打火机在月光倾泻的山洞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点燃了烟,将一只燃着的烟放到对面那具尸体嘴边。
那尸体并没有反抗,仿佛真像是个活人一般,可是却不过三秒,那烟却还是那嘴里却掉了下来。
吴盟也不管,将烟放在那活尸的边上。
他仰头深吸了一口烟,看着对面的“秦源”,视线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枪火连天的岁月中。
秦源是上面派来的最具有天赋的抢手,最强的狙击手。
他们以着维和的目的过去,可是要做的却和那些真正的军人是不一样的。但是秦源说,即便如此,他也是军人,中国的军人。
在晃荡的交杂了不同人种,不同肤色的人群中,他愤怒地将喝醉的吴盟无数次从不同的地儿扛回去,那时候凌飞也活着。
吴盟每一次从宿醉中醒来,必定会接受秦源一次又一次的爱国主义教育。
我用我的命为你的家你的国犯了一次又一次的罪,难道还不爱你的家你的国!每一次,吴盟都用一样的话堵他。
气得每次秦源都摔门而去。但是每一次,吴盟却都知道自己的后背可以完全交给他。
他在暗处为吴盟扫除一切可能的危险。一单一单的生意,直到最后终于接近了最终目标人物和任务。可是也是这一次,旅程即将结束的终点上,对方的狙击手扫了他们的阵营,秦源不幸落在对方手里成了人质。
如果说凌飞的死是意外,那么秦源的死却远远不是。
“寻宝,武器,这个旅程可以结束了。不要浪费最后一次机会,杀了他们,一切都结束。”秦源看他微笑。
吴盟不说话。
秦源说:“我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
吴盟的到来不过是吴家和上面的生意,无论死多少人,都必须完成。这是上面的意思。猎人猎杀目标的时候,可以牺牲一切。只是没有谁料到这里面包括他秦源。
枪子出去的时候,吴盟甚至能感觉它是怎样穿过秦源的心脏。
那一次,他完成了这一次的最终目标,或者说历经三年,他终于完成了这一单大生意。只是胸口也受了一枪,秦源的死成了不可更改也不可救赎的伤。
而这一单生意里面,还有一个同路人,便是滕涛。
滕涛和他并非朋友,不过是生意伙伴。
被接出国接受了一次大手术,再次回国时,滕涛正准备将秦源的尸体接回湘西。
秦源也是湘西人。
他随着滕涛带着秦源回来,然后在滕家又一次横躺着出去。
“这一次,恐怕也是躺着出去。”手中的烟烧得很快,吴盟对着对面的“秦源”苦笑。
七天,滕涛料定了他不会对着秦源再动一次手。
他吸了口烟,看向对面一双眼珠一动不动的尸体说,“当年老子应该一枪也崩了滕涛这畜生的。”
他说秦源的尸体应该会回到家乡,以家乡的风俗。当年他亲眼看到滕家将秦源的尸体装入棺材下葬。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