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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向居于深宫,眼高于顶的龙莫怎么会欣赏这山野俚曲,恐怕小姐这一次是错了。
可是出乎衣云意料之外,她在龙莫身后,虽未看到他面上的表情,但却看到龙莫握杯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那颤抖表明,这首曲子是怎样深刻的打动了他的内心。
月下香美目流转,看到龙莫的眸子时,不禁一愣。
她看到龙莫震惊的望着她,眼里没有预想到的欣赏与惊喜,而是充满了深深的研判和不信。
莫非吹柳笛吹错了?二皇子不喜欢,原以为这是个新鲜玩意,二皇子会喜欢的。她真的不该冒这个险,一个尊贵的皇子怎么会对乡野笛声感兴趣呢。
早知道就应该吹玉笛,可是玉笛她吹得并不拿手,屋里人又太少,又不方便让衣云代替。
月下香心里一乱,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她吹得曲子已经开始跑调了。
笛声呀呀咽咽的,就像她乱了的心情。
衣云注意到曲子已经乱了调,心里很为小姐担心。方才还演奏的很娴熟,怎么这么一会就乱了呢。
但其他的人好似并没有注意到,衣云不由得不怀疑这几个贵人,是不是听高雅的乐器听腻了,一只简单的柳笛,一首跑了调的山野小曲竟让他们听得如醉如痴。
衣云忽然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抬头一看,只见月将军正望向自己,似乎是很惊异的样子。
月将军的目光让衣云有一丝的不安,这个魁梧高大的将军,是她佩服的对象。听说多年前他毅然弃妻儿别老母到边关镇守,十多年来击退了北军多次的攻击。
月将军这样的望着她,莫非她也认为自己很像某一个人吗?衣云暗暗决定把这件事弄清楚。
月下香的曲子终于停歇了。
“月小姐,不知此曲可有名字?”龙莫沉静如水的问道,方才的惊异之色已不复存在。
月下香盈盈一拜,柔柔的说道:“小女子献丑了,此曲名秋水曲。”说完招了招手,绿儿和青儿双双走了过来,绿儿的手中拿着一轴画卷。
月下香以为龙莫并不欣赏她吹的柳笛,所以又把衣云作的那幅画亮了出来。
“王爷,小女子前日偶作了一幅画,听说王爷精于丹青,特拿出来请王爷指教。”说罢,一使眼色,绿儿和青儿两人各握画轴的一端,将画徐徐的展开。
随着画的展开,厅内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青山绿水带着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正是衣云那日作的画。
龙莫一眼就看出,这是凌河的山凌河的水。只有凌河的山才是这样的秀而不媚,只有凌河的水才是这样的清而不冽。
这幅画画出了凌河的神韵,凌河的风采。山水画中融入了人物画,那个白衣女子虽说是远景,容貌看不甚清楚,但神态自然,姿态飘逸。
没想到月下香的画艺如此精湛。这山这水这一叶轻舟,还有那空中翻飞的白鹭都透着亲切,透着熟悉的意味。
此情此景如此的似曾相识。
龙莫的眼前依稀跳出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那女孩穿一身灰白的落满补丁的旧衣裤。或许是填不饱肚子的缘故,身子很瘦,小脸尖尖的,头发黄黄的,剪的很短。或许是经常在外闯荡的缘故,脸色微黑,但眉目姣好。
在龙莫的心里小女孩似乎都像他的小妹清心公主一样,有及腰的长发,嫩白的皮肤,穿层层叠叠的罗衣,会缠着他撒娇看到可怕的事物只会嘤嘤的哭泣。
可是这个女孩子似乎不是这样的,她在水中像鱼一样的游动,她熟练的划船。她救起了落水的他。
她盈盈浅笑,双目亮晶晶,倒映着山水还有他的影子。她的笑让他落魄的心重燃希望。她喊他白衣哥哥,声音若黄莺轻啼,好听极了。
她说她长大了也要穿纯白的罗衣,在这碧波粼粼的水中,乘一叶小舟吹他教给她的柳笛。
她的纯真她的可爱让他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他是个皇子,他的侍卫找到了他。
龙莫的目光从画上移到月下香的脸上。
她像吗,像那个女孩吗?
眉目似乎有些相似,毕竟过去好几年了,他有些疑惑。
但若不是她,怎么会吹他教的曲子,那可是他自己谱的曲子,他想没有几个人会吹。
但若不是她,她何以画出的这幅画,和当年的情景那么的吻合。
一定是她,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是将军府的小姐。
龙莫注视着月下香,有某种深情开始在龙莫的明眸中燃烧。
那深情就像火种一般,迅速的蔓延到了月下香的脸上心中,她觉得双颊烧了起来,心也越跳越快。
小丫头,一定不会想到,本王就是当年那个落魄忧郁的白衣少年。
龙莫已经决定,回去就让父皇下旨,就让月下香作他的王妃。
[正文:第六章 圣上赐婚]
龙莫没有急着和月下香相认,便和柯贵告辞回府了。
路上,龙莫望着漫天的春色,压抑不住心中的欣喜,春天来了,他要在花胜节那天,和她共乘一叶扁舟,他要在悠悠绿水中,说出这个秘密。他想她一定会惊喜万分的。
龙莫决定,他要马上去宫里,让父皇赐婚。
“柯贵,掉转车头,不回府了,我要直接进宫。”龙莫对身边的柯贵说道。
半晌没有动静,龙莫的惊讶的发现,柯贵望着车外的春色若有所思,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这个柯公公,今日有些异样。
龙莫提高声音,说道:“柯贵!”
柯贵如梦方醒,答应一声,忙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柯贵,今日你是怎么回事,如此的心不在焉。”
“王爷,那个小丫鬟让老奴想起一位故人。”
“你说那个穿白衣的小丫鬟?一个勾引主子的小丫鬟有什么值得提的,不过她长得倒是天香国色,只是可惜了空有一副花容月貌。”
“请恕奴才多嘴,奴才倒觉得那个小丫鬟并不是王爷想象的那种人。”
“好了,管她是何种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提她的,免得坏了本王的心情。”此刻,龙莫的心中已被月下香装的满满的。
三日后,一纸圣旨到了月府,月下香被圣上赐婚,做二皇子龙莫的王妃。
月府继将军回府后,又一次喜气朝天,登门庆贺的人络绎不绝。
轻香居里,灯火明媚。
月下香娇俏的坐在椅子上,粉面含笑,如一朵娇艳的红杏。日思夜梦的幸福来的太快,她几乎不能相信。
衣云娴静而立,听到这个喜讯,很为小姐高兴,只是不知为何,有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在心里弥漫,她说:“衣云恭喜小姐,不知小姐今晚让衣云来可有何事。”
月下香快活的说道:“衣云不必客气,我能做二皇子的王妃,也有你的功劳。明日是花胜节,叶丞相的千金叶芷兰扬言要在花胜节上抚琴。明日我要杀杀她的锐气,让她明白谁才是京城第一才女,谁才是京城第一美女。所以,明日我要你和我一起去,替我抚琴。”
“小姐,叶芷兰也许是做王妃不成在斗气,您又何必要和她一争高低呢。花胜节上人多眼杂,恐怕会被人识破。”
“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已准备妥当。”月下香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
说着,丫鬟青儿捧出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件粉红的罗衣,色泽艳丽,上面描金绣花,还有一块红色的面纱和一支澄黄的金步摇。
月下香道:“明日你就穿这件衣裙,蒙上面纱,梳双燕髻,我穿你的丫鬟衣服。奏完曲子后,我们互换衣服。这样比你在屏风后抚琴更不易被发现。”
衣云虽愿意帮助小姐,却认为这样似乎是在欺骗别人。她也不知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月下香看出意蕴的踌躇,道:“衣云你就不要犹豫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衣云只得勉强说道:“小姐,衣云愿听小姐安排。只是,衣云觉得这件衣服太艳丽了。”
“这是最近宫里风行的衣服,不好看吗?”
“自然好看,小姐。只是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开。若是人们都是淡妆素裹,唯有您浓妆,那您便显得出众。但若人们皆浓妆,唯有您素衣罗裙,那您就会引人注目了。”
月下香黛眉轻颦,恍然大悟道:“明日盛会,定是人人盛装,若我穿素色衣服,确是会出彩,衣云你说的不错。只是,穿什么颜色的服饰呢?”
衣云道:“只需素淡一些即可。”
月下香平日里不喜穿素色衣服,青儿翻箱倒柜找出一件月白色底子的衣裙,上面是一些莹白色的花纹,很是雅淡。一块纯白色的丝巾,白玉的凤钗。
月下香觉得很满意,便让衣云拿了衣服,道:“明日就穿这件衣服吧,你回去吧。”
衣云拿了衣服,告辞出去。
[正文:第七章 花胜节踏青]
花胜节是位于江南的南龙国的重要节日,在这一日,京城的小姐公子都倾巢而出,在野外嬉戏游玩,直到入夜。许多深闺小姐也往往在这个日子里在野外弹琴弄笛,京城第一才女,和京城第一美女也往往在这个日子里被评出。
花胜节的早上,朝云脉脉,初日灼灼。
两辆油碧香车一前一后缓缓出府了。第一辆坐了衣云和月下香。两人同坐一辆车,这样便于两人互换身份。第二辆做了月下香的丫鬟青儿和绿儿,赶车的是月将军的副将,王迟和刘思,两人都是武林高手,为了保护小姐月下香。月下香已是未来的王妃,是出不的一点差错的。
衣云仍旧穿了丫鬟衣服,车子出府后,月下香便换上了丫鬟衣服,让衣云将那套白色衣裙穿戴妥当,梳了一个双燕髻,插上了那只玉钗。衣云乍一穿上这锦衣华服,梳这高高的发髻,很是不习惯。
铜镜里映出一张绝色的面孔,黛眉修长,眸若点漆,樱桃皓齿,墨发如云,玉钗摇动,更添灵秀和俏丽。
月下香看到仙子一般的衣云,不禁呆了。月下香恨恨的想,这丫头要是个千金小姐,自己和叶芷兰哪还用争?这王妃这京城第一美女非她莫属,说不定这天下第一美女也当的。这次花胜节踏青回来,她一定说服奶奶,衣云决不能再呆在月府了,那样她会寝食不安的。
月下香让衣云将面纱蒙上,确信只露了一双眸子,确信严严实实不会掉下来,才肯罢休。
久不出府,衣云的心里还是很兴奋的。
是啊,在这个草长莺飞,春风吹拂的大好时光里,哪一个人不想走出那深深的庭院,到明媚的春光里去游玩。
不一会便到了野外。
衣云将窗帘掀起一条缝,向外望去,辽远无际的绿色原野展现在眼前。
空中迷雾飘动,逗出一轮红日。
一辆辆油碧香车轻轻碾过,一骑骑骏马掠过,一乘乘小轿悠悠移动。无车无马无轿的平民徒步而行。
莺啼芳树,燕舞晴空,骏马嘶鸣,人语欢笑。
少女们结伴出游,头插花红,在郊外的原野上或采摘香草,回去做香囊,或捡拾鸟羽,回去作装饰。一群群,从车边走过,留下一片娇声笑语,一阵香风弥漫。
放下了帘子,忽听一男音说道:“听说了吗?将军府的月小姐就要做二皇子的王妃了,还是皇上赐婚。”
另一男音悠悠道:“听说了,都说月小姐才色双绝,听说前几日月府宴会上,月小姐一曲,有如天籁。咱们平民百姓是没有耳福了,哎………”说完一声长叹。
“今日叶丞相的千金要抚琴,月小姐说不定也会抚琴的。我看今日我们就跟着月府的马车吧。说不定能一饱耳福呢。”
“真没想到呀,月府十七年前出了一个天下第一美女,如今又出一绝世美女。”
“还是才女呢?”另一个人补充说到。
衣云知道这两人说的天下第一美女是月下香的姑姑月如水,可是对这个月如水她知之甚少,只知道她很早就过世了。
在府里,月如水是禁忌,任何人都不能提的,尤其是在月老夫人的面前。
衣云和月下香都想再听他们还说什么,可是一阵铮铮动听的琴声入耳。
马车忽的停了下来,王迟在帘外问道:“小姐,有人在抚琴,很多人在听,我们是否也停下来。”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徐徐停下。
月下香挑起窗帘观望片刻,回头说:“此处便是表演的所在。”
她仔细地察看了衣云的面纱,确定不会被风吹下来,才慎重得对衣云说道:“衣云,一会儿你便下车去,让绿儿和青儿陪着你。务必记住,要少言,你的声音和我的不同,若有事便让绿儿和青儿代你说,抚琴完毕马上回到马车里来。”说完又不放心的道:“记住,可别让面纱掉下来。”毕竟,若是事情败露,对她是致命的打击。
衣云一一答应,在绿儿和青儿的搀扶下,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