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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不知道自己并不能怀孕之前,宋予乔也没有觉得有没有孩子如何,甚至觉得当社会上的丁克一族也未尝不好,可是自从知道了自己不孕,简直就是分分钟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
宋予乔靠着洗手台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走了出去。
洗手间外,走过走廊,她看见裴斯承站在走廊尽头,双手插兜,手腕上挂着她的包。
宋予乔脚步略顿,走过去,“不用进去了么?”
裴斯承说:“不用了,我对大伯说了,你身体不舒服。”
提到不舒服,宋予乔首先就想到了裴昊昱,就问:“裴小火是真的肚子不舒服?”
“嗯,拉肚子,今天没有去学校,”裴斯承说,“送去他奶奶家了。”
两个人经过前厅,走到裴家大宅的停车场,上了车,宋予乔才犹豫了一下,问:“你和叶泽南是亲戚么?”
裴斯承早就料到宋予乔会有这么一问,一边打开了电台,一边挂档起步,“嗯。”
宋予乔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亲戚?”
裴斯承调了一个音乐电台,等里面的音乐声放出来,才说:“叶泽南的母亲,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关系。”
宋予乔一下子呆住了。
裴斯承……裴玉玲……
她如何就没有想到过,姓氏一样的话,会有这么一层关系?
她低着头,绞缠着自己的手指,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以为,她跟裴斯承之间的关系,也就仅仅止步于她是个二婚的女人,裴家这边不会同意,却不曾料想到,裴斯承竟然是……
电台里,流淌出来张信哲的一首歌。
“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过爱情,谁愿意,有勇气,不顾一切付出真心……”
不顾一切,付出真心?
宋予乔知道,自己还没有到不顾一切的那种地步。
最后,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动了动唇:“也就是,你是叶泽南的小舅,对么?”
裴斯承踩下油门,在最后几秒的时候,冲过了一个绿灯和黄灯闪烁的间隙,说:“是。”
“你早就知道了,故意瞒着我的,是不是?”宋予乔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问。
裴斯承到了一个路口,车子驶进慢车道,停在一个临时停车位上,转过来脸,“宋予乔,你看着我。”
电台里,张信哲清亮透彻的声音传了出来。
“对你有一点动心,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裴斯承抬起宋予乔的下颌,宋予乔别开眼睛,没有看裴斯承。
“宋予乔,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我么?”
此时此刻,这一句歌词,真的说明了宋予乔的心声——“我对你有一点动心,不知结果是悲伤还是喜,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害怕爱过以后还要失去……难以抗拒……”
她抬起眼眸,对上裴斯承的眼睛:“是,我想喜欢上你了。”
裴斯承唇角忍不住勾起来,“把‘喜欢’两个字去掉,再说一次。”
宋予乔微微蹙眉,回味了一下这句话,瞪着裴斯承,“这种时候你还没忘了耍流氓?”
这种时候,也只有裴斯承有这种心思了。
裴斯承重新发动车子,宋予乔侧着脸看窗外,却也没有在说话,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刚张信哲的歌。
“有一点点动心……”
“难以抗拒……”
裴斯承没有送宋予乔回金水公寓,而是直接开回了华苑。
宋予乔没有下车,就坐在副驾上,连安全带都没有解。
“我不下车,你送我回金水公寓。”
裴斯承下了车,从车头绕过去打开副驾的门,俯身帮宋予乔解了安全带,直接将她从副驾上抱了出来,用后背将车门关上。
宋予乔挣扎着要下去,裴斯承真的就松了一下手,虽然只是一秒钟,宋予乔啊的叫了一声,吓的已经一下子搂住了裴斯承的脖颈。
“不要动啊,要不然就真把你摔了。”
宋予乔别过脸,不再动,却也不再说话了。
裴斯承知道宋予乔现在心里别扭着,等到了家门口,将宋予乔放下来,一只手扣着她的手腕,避免她跑掉,另外一只手开了门锁,将宋予乔拉了进来,把门锁的指纹识别取消掉,上了双层锁。
宋予乔刚想要大声说话,裴斯承比了一根手指在宋予乔唇边:“小声,别把裴昊昱给吵醒了。”
宋予乔闭紧了嘴唇,也不再说话了。
她一时间也忘了,刚刚在裴家大伯的寿宴上,裴斯承还说小家伙在奶奶家里。
“裴斯承,你干什么?”
裴斯承忽然蹲下来,让她吓了一跳,已经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
“帮你把高跟鞋脱掉。”裴斯承将宋予乔高跟鞋上的搭扣解开,扶着她的腰,让她抬起脚把鞋脱掉,给她穿上了一双比较舒服的亚麻拖鞋。
宋予乔低着头,看着裴斯承的动作,心弦被狠狠地拨动了一下。
在她的记忆里,除了小时候,妈妈帮她脱鞋穿鞋,裴斯承是第一个,肯蹲下来,俯身帮她脱鞋的人……男人。
上了楼,裴斯承在宋予乔的耳侧落下一个吻:“我先去洗澡,你先换衣服。”
宋予乔偏头躲开裴斯承的吻,点了点头,裴斯承就自己进浴室了。
宋予乔听着浴室里的水声,闭上了眼睛,直接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不管是身下的棉被,还是枕头上,都沾染着裴斯承的味道。
她双拳紧握,狠狠地砸了两下绵软的床垫。
如果倒退回三年,她不为了赌气,不为了不甘心,就不曾嫁给叶泽南,那么现在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她不会是二婚,也不会把前夫的小舅变成了自己喜欢的人。
该怎么办?
她好想问姐姐,想去问母亲,但是母亲远在加拿大,这种事情不好惊动她,宋予乔就翻身拿起手机来,给姐姐宋疏影打了个电话。
只不过,宋疏影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心里好乱,她很想要快刀斩乱麻,将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直接给斩断,反正她和裴斯承也仅仅是发生过关系,还没有其他不可割舍的关系。
但是,心里舍不得。
浴室里,忽然传来了裴斯承的声音:“予乔,帮我把睡衣和内裤拿过来。”
宋予乔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裴斯承浴室门已经开了一条缝:“你不给我拿我就光着出去了。”
宋予乔翻身起来,从衣柜里找出了一套黑色的睡袍和男士的四角内裤,脸上的红晕已经绵延到耳根,她走到浴室门外,将手从打开的浴室门缝里递过去,手腕被一只大手抓住,面前的浴室门一下子打开,宋予乔已经被拉进了浴室里,后背靠在墙面上,身上丝质的衣服瞬间就湿了一大片。
浴室里全都是朦胧的水汽,她触目所及,就是裴斯承赤裸的胸膛,直接闭上了眼睛,将手里的睡袍向前伸了伸:“你要的衣服。”
裴斯承没有说话,也没有接宋予乔手中的衣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宋予乔闭着眼睛,完全不知道裴斯承现在在干什么,忽然感觉裴斯承的双手绕到她的腰侧,拉开了上身衣服的拉链,猛的睁开眼睛,裴斯承的吻就落了下来。
宋予乔对裴斯承的吻,不管是第一次,还是很多次后的现在,自始至终根本就是毫无抗力的,总是想要迎合这种亲密的举动,手中脱力,浴袍已经掉落在浴室的地上了。
裴斯承在亲吻的同时,已经将宋予乔身上的坎肩脱掉,只剩下连体裤尚且连在脚踝处,勾着地上一抹水渍。
他轻笑了一声,将宋予乔背后的文胸扣解开,胸前的丰满跳出来,他忍不住又在宋予乔唇上狠狠地吮吸了几下,手中揉捏的动作用了几分力气。
如果不是裴斯承搂着宋予乔的腰,宋予乔恐怕已经靠着墙滑下去了,她浑身都是虚软的,完全用不上力气。
裴斯承直接抱着宋予乔进了浴缸。
原本一人的浴缸,现在忽然有了两个人,里面的水溢了出来。
宋予乔坐在裴斯承的身上,用拳头抵着他的胸肌,向后侧身,说:“我要出去。”
裴斯承的手在宋予乔身上上下游走着,倒了一些泡沫的沐浴液在手心:“我只是想给你洗澡,你别乱动,小心额头上的伤口,不要沾了水。”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鸳鸯浴,真的就是裴斯承自作自受了,坐在他身上的宋予乔一直在乱动,好像完全一反常态了,搂着他的脖子凑上来,直接亲吻他的唇。
雪白的身体带来的视觉,还有手指尖那种细腻光滑的触感,以及宋予乔接吻时候胸口剧烈起伏的弧度,都无疑让裴斯承血脉喷张,几乎把持不住,需要咬紧了牙关,帮宋予乔擦洗身体。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浴室里面出来,浴室地面上的水,已经流淌到外面的穿衣处了。
况且,裴斯承满身的邪火还没有办法发泄,只能在宋予乔腿间蹭啊蹭,真是难受的要了命。
裴斯承把宋予乔抱出去之后,又回到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泄了泄火。
出来的时候,宋予乔已经换好了衣服,睁着眼睛看裴斯承,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这个时候,裴斯承忽然发觉,其实儿子那双漂亮的眼睛,完全活活脱了宋予乔。
裴斯承将身上的水擦干,从医药箱里拿出来喷雾,撩起她的刘海,额上喷了两下,找来一个卡子,将她的刘海卡上去,露出来白静的额头:“伤口不要一直用头发捂着。”
他收拾好东西,侧躺在宋予乔身边,拿起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把玩着,“有什么想问的?问吧,我一个一个回答你。”
宋予乔转过来,看着裴斯承:“没什么,我想亲你。”
她说着,已经凑上来想要吻裴斯承裴斯承脸一扭,她就吻在了他的脖子上,宋予乔唇上濡湿的触感在脖颈上,让裴斯承马上就又有了感觉。
他一边拿住宋予乔在他身上乱摸的手,然后紧紧地搂住她的腰,从齿缝间蹦出来四个字:“不要乱动。”
宋予乔眼睛里好像蒙了一层水雾的薄膜,看着裴斯承,三秒钟后,她松开了裴斯承的脖颈,转身背对着他。
裴斯承气结,伸手将墙上的壁灯给关掉,将宋予乔捞在怀里,脸颊贴在她的背上,说:“予乔,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特别乱,但是,你相信我,这一切都交给我,我会扫清一切障碍,不会有外力阻拦,有的只是你自己的心,你要敞开你的心,来接纳我,明白么?”
宋予乔的后背僵了一下。
她睁着眼睛,在黑暗里,特别明亮。
裴斯承当真是了解她,她对裴斯承有感觉,有一点动心,却仍然爱的克制,没有完全敞开自己去接纳他。
换句话来说,就是她怕受伤,怕再一次受到背叛,怕爱过以后还要失去,怕那种心痛到无以复加的感觉。
她也想要什么都不在乎,抛却所有只在乎自己,只想自己的感觉,但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可能只是一个单个的个体,一个人,总是要成为社会这张巨大的网中的一个节点。
宋予乔想了许久,才转过身来,在裴斯承的怀抱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晚安。”
裴斯承捋这宋予乔披在肩后的发丝,吻了吻她的发心:“晚安。”
就在宋予乔和裴斯承相拥而眠的这个夜晚,在裴家大院,裴首长裴临峰,接到了大哥打来的电话。
裴临朝说:“老三那个媳妇儿真是不错啊,都怀孕了也没听你吭声,还顺走了我一块明朝的篆刻,捧在手心里宠的啊。”
裴临峰完全是一头雾水:“……等等,大哥,你这是在说我哪个儿子?”
裴临朝:“……”
然后,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在马桶上坐着的裴昊昱小盆友,正在肚子疼得死去活来就是拉不出来,忽的就听见了楼上嘭的一声,好像是什么玻璃炸裂了。
他激灵了一下,顿时拉的无比顺畅了,还对在卫生间门口贴着门板站的裴老太太大喊了一声:“奶奶,我拉出来了!”
门外的裴老太太对老头子忽然砸砚台这种事情,暗自里竖了个大拇指。
还是老头子有办法。
………………
叶泽南从裴家老宅出来,在停车场,无意间听到了一个名字——宋什么乔。
他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是裴家小妹裴颖口中说出来的。
“她是那个宋部长的小女儿?”
“不是,好像没有什么背景。”
叶泽南皱了皱眉,他们口中的宋什么的,是宋予乔?
他叫住了裴颖。
裴颖如果按辈分上来,应该是叶泽南的小姨妈,只不过年龄相差不多,经常也就都是名字称呼。
“什么事?”
叶泽南问:“刚刚你说的,是谁?”
裴颖说:“就是三哥,你小舅带过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