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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明。
“格格!”冬莹跑了进来,惊讶道,“您昨儿个未歇息过吗?您,您怎么可以如此折腾自个儿的身子呢?什么天儿大的事儿让您”
“天儿大的事儿也有我顶着!”穆玳公主爽朗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疑惑的望向刚进帐来的她。
冬莹见是这位蒙古公主,忙给她请了安。
我让冬莹先退下了,对穆玳道:“公主来这儿可有什么事儿?”
她将手支在下巴上,打量了我一会儿,道:“果真有几分仙风道骨,怨不得哥哥他喜欢你。”
我苦笑,这穆玳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公主,再怎样,多尔济也是你的兄长,你可莫再拿他寻开心了。”
她一听,嚷嚷道:“我才没胡说呢,昨儿个夜里我见他的魂都不见了,面上全是懊悔的神色,怕是想着早知将你讨了来便好,如今可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诶,对了,昨儿个夜里他不是来寻你了吗?怎样,我哥哥他和你说什么了?”
“你说什么?多尔济,来找过我?”我惊讶道。
“是啊,怎么,你没见到我哥哥吗?”穆玳疑惑道。
多尔济来找我了?那他
“许是又改变主意了罢。我哥哥这人啊,平时挺勇猛的,如今遇到了这事儿,却唉。”穆玳作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无奈的望着她生动的小脸,不再说话。
比试 下【5】
“你,你今儿个是怎么了?”穆玳凑过来,小心地问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她紧盯住我的双眼,笃定道:“不,肯定有事儿!瑾儿,你跟我哦说说罢。穆玳我这辈子只服能赢过我的人,你是第一个让我佩服的女子,我可是铁了心要与你交好的,有事儿怎可憋闷在心里让它自个儿烂了呢?瑾儿,告诉我罢。”
我望进她真挚的双眼,动了动嘴唇,却终是未说出口。
她见我如此,转了转眼珠,忽然道:“可是为了四贝勒与十四阿哥的事儿伤神?”
我一惊,望着她的笑脸。
她笑得却是更开心了,道:“你还真是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放心,我穆玳可不是那乱嚼舌根的三姑六婆,”顿了顿,她停住了笑容,望向我,关心的道,“瑾儿,出什么事儿了吗?你”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怅然道:“人人皆为多情恼,我却教无情绕。”
她闻言,一怔,问道:“这是何意?”
我见她一副认真的神色,加上自己心里也确是淤塞的难受,便将心中之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她仔细的聆听着,倒是极少见她如此恬静的神情。
“也就是说,瑾儿你不知晓自个儿心里的人究竟是谁,却又怕自个儿的犹豫不决伤害了他人?”待我说完,穆玳急急得问道。
我想了想,向她点了点头。
她见状,又兀自低头思索了一番,郑重的看向我道:“瑾儿,你老实回答我,若伟大的萨满神只愿给你们三人一人生还的机会,你愿意将这个机会给予何人?”
我想了想,认真答道:“十四。”
穆玳听到我的回答后,轻轻地笑了起来,道:“傻瑾儿,你虽说是愿给十四生的机会,却愿与四贝勒共同赴死,你藏在心底的人,除了四贝勒,还会有谁呢?爱,便是同生共死啊。”
我一震,我爱的,竟当真是他吗?
“回皇阿玛,瑾儿乃儿臣福晋,自当与儿臣共生死,岂有让与他人之理。”
那时未曾深思的话语,竟是早已点明了他的心意。
与他共生死,对我来说,明明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可是,我却一直抗拒着不愿意接受。
因为我怕,怕自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留恋十四,却又去爱了胤禛。
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情,我都是还不清的啊。
“可是,我对十四又算是什么呢?我从前一直认为我爱十四,可若是如你所说,那么我”
“瑾儿,”穆玳打断我道,“你见着十四阿哥时,是否觉着心安?是否觉着你与他似乎比与任何人都要相熟?是否总想让他安然无恙?”
穆玳一连串的提问让我措手不及,正要点头,她却又接着道:“瑾儿,若答案是肯定的话,我觉着你该是把十四阿哥当成了亲人,”她笑了笑,道,“我对哥哥也是如此,恨不得永远待在哥哥身边,见他开心我便开心,见他难受,我便也心疼的紧。有哥哥在,我便可任意妄为,因为穆玳知道,哥哥最最疼的就是穆玳了,无论我闯了什么祸,哥哥都会站在我这边。”
我对十四原是亲情吗?因为依赖,所以便固执的认为是爱。
我心疼他,思念他,为他即将为人夫而失落,原来皆是因为当他是我最最亲近的家人。
家人即将要成为陌路人,所以我伤心,难过。
而在那个时候,一直陪伴着我人,是胤禛,这个外表如此冷漠的人,用他独有的方式,为我撑起了那一片天空,一片永远不会离我而去的天空。
这个人,他生气的时候会骂我,开心的时候却老是憋着不让自己在我面前笑出来,他还会嘲讽我,会因为拌嘴拌不过我而翻出旧账来讥笑我,他会独自承担起所有的责任,用这样的方式保护着我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与他已积累下了如此多的回忆,没有刻骨铭心,却是细水长流。
在我的心里,早已刻下了这个人的名字。
说不爱,竟是在自欺欺人。
“好了,别发愣了!瑾儿,你要珍惜眼前人,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穆玳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忧伤,道,“这句诗是咱们这儿一个游吟浪人常念的。我原还不懂这话中的含义,是哥哥告诉了我内中的无奈与悲戚。浪人常念的,除了这句,还有,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伴落花。”
说着,她便怔怔的落下泪来,双眼却仍是睁得大大。
“穆玳”我知她定是想起了十三,欲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紧紧地拉住她的手。
她一愣,却是笑道:“这是怎么了。竟是干了这么没出息的事儿。”她用袖子抹泪,但那泪却如决堤一般,任她如何使劲,也仍是止不住的流淌。
我轻叹。
我心疼穆玳,可又能理解十三。
十三的拒绝只是为了穆玳往后的幸福,可是,谁又知道,在穆玳的心里,陪伴在十三的身边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人世间最难理清的,果真是这感情之事。
穆玳,好好哭罢,哭过后,你仍是大草原上的爽性女子,流水只是曾经,你定可用这曾经来换的日后真正的良人。
我们,都会幸福的。
祸福【1】
穆玳已然擦干泪,笑着离开了。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坚强。
那么我呢?我该怎么办?昨儿个夜里,我分明已拒绝了他
如今细想他昨夜惊痛的眼神,想着自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在我难过时,以最最沉默姿态陪在我身边,拥我入怀,再也不会在与我贫嘴时,特特翻了旧账来讽刺我
胤禛,这个冷漠孤单的名字,原是早已刻入了我的心里,给了我,那么多的感动。
我早该明白的。
我爱他。
不想失去他。
我想,永远陪在他身边。
这不是感恩。
而是,爱。
我让冬莹为我梳洗了,换了件浅蓝宫装,便出了帐去。
正要往胤禛那儿过去,却遇得了他屋里的小六子,询问之下才知他一早便独自去了昨夜的那片小树林遛马。我紧了紧步伐,正欲朝那边走去,小六子却拦住我面有难色道:“福晋,爷吩咐了谁也不许跟着。”
我笑了笑,绕开他,道:“放心,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
小六子听我如此说,便安了心,躬身道:“那小六子句先退下了。”
我颔首,快步朝小树林跑去。
绝对,绝对不能离开他。既是上天选择另外将我带到他身边,那么,我就更该好好伴着他。
我在林中寻了半晌,也未见他的身影。我向林子更深处走了进去,只觉这林子不似我想象中的那般只有小小一片,越往深处走,越觉无边无尽,且渐趋幽暗。
我仰头看了看,却是古木参天,与前边所见的低矮的灌木差异甚大。
我心下纳闷,却在这时听到了一阵极为悦耳的声音,清脆婉转,似是歌唱却又不似歌唱,我循声望去,只见空中飞舞着两只从未见过的鸟,它们的体积较普通鸟类要稍大些,体羽为栗色,双翅下各有一簇金黄色的绒羽,迎风起舞时,那两簇随之竖起的绒羽便有如金光灿烂的扇面一般。
像是一对夫妻,形影相随。
我看得呆了只是仰着头,注视着它们美丽的身影。
而此时,其中一只鸟却是越飞越低,似是力有不支,另一只也随之缓缓下降,依旧伴在它的身侧,寸步不离。
我正纳闷,那只似是体力不支的鸟儿竟直直落下,我一惊,不走自主的伸出手去,它便稳稳的落在了我的臂弯里,巨大的冲力让我双臂一沉,差点又将它摔在地上。
我勉强立住,端详怀中的鸟儿,这近距离的一眼,更是让我挪不开目光。
它的眼睛竟是有如人类的双眼一般,或者,比人类的更为明净清澈,此时,它正睁大了眼望着我,眼中有一丝惊惶,但更多的是傲气。
想必是生性骄傲的鸟类吧。
我仔细看了看它的身上,发现它的前胸竟有一道很深的伤痕,似是被某种兽类的利爪所伤,嫣红的血正从伤口处不断的渗出,染红了胸前的羽毛。
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我不由得发怵,我忙小心翼翼的将它平放在地上,取出手绢,为它包扎伤口。
这鸟仿佛通人性般,不再拿眼瞪我,眼底漾出一丝友好的神情,而另一只鸟则如知晓我在做什么事儿般,只是落在我附近,双眼机警的望着四周,似是在为我护卫。
来不及惊讶,我凝住心神为它处理着伤口。只是无奈身上什么药也没有,无法为它更好的包扎,我甚至连水也找不到。
“你在这儿做什么。”清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忙回头,见他骑于马上,正眯着眼睛打量我,而护着我和那只伤鸟的鸟儿却如临大敌般的耸起双肩,我知他定是将胤禛当作是危险了。
来不及细想,我便焦急的冲他问道:“带水了不曾?身上可有止血的药剂?”
他打量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似是了然了几分,便解下系于马上的水囊,向我走过来。
而在他走近时,那一直警戒着的鸟儿却一跃而起,似要进攻胤禛一般。我一惊,忙扑过去护在他身前,眼见那鸟儿尖利的喙距我越来越近,我吓得赶紧闭上了眼。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动静,便小心地睁开眼,只见那鸟儿却是已经敛起锋芒,盘旋空中,似在打量我与胤禛,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竟觉得它的眼中闪过一丝探询的神色。不一会儿,它再次落地,依旧在四周护卫。
我松了口气,想着该是胤禛过了它这一关,便立即接过他手中的水囊,小跑着到那只受伤的鸟儿身边跪着,我用手绢儿沾了水,细细的为它擦拭着。
这时胤禛往不远处走去,回来时手里却多了一株草。他递给我道:“给它敷上。”
我闻言,接过那株草,用帕子包了,以石头将其捣碎,轻轻地敷在它的伤口处,许是药液的渗入让它感到了疼痛,它微微的抽动了一下身子,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为它包扎完毕后,我长长的呼了口气,随口问道:“你怎知这是止血的药草?”
他冷冷嗤了一声,嘲讽道:“此乃常识。”
我讪讪的撇开头,将仍躺于地上的鸟儿小心抱起,摸了摸它的羽毛,却见它也柔柔的望向我,心下不由得生出一股温暖与熟悉的味道。
我轻声道:“日后可要小心了,这伤口刚包上,若是飞久了怕是难以愈合,找个地儿修养几日,切莫顽皮了,只顾与它玩耍,”我望了一眼飞过来的另一只鸟儿,也不管它们听不听得懂,仍是笑着继续道,“千万要珍重啊,后会有期。”
我将它举高,它像是明白我的用意般,爪一蹬,展翅飞起。
两只鸟缓缓飞高,忽然均是顿住了身形,回头望了望我与胤禛所在的地方,便头也不回的飞远了,直至成为天际的两个小点。
祸福【2】
“也不知是什么鸟,竟如此有灵性。”我不禁叹道。
他沉默了会儿,终是开口道:“此鸟,名为比翼。”
“比翼鸟?”我重复道。
一直以为这种鸟只存在于古人的诗词中,想不到竟是当真存在。
“我听闻此鸟情深无比,若是出现,必是形影相随,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啊。”我笑着向他说道。
他却忽然转身欲走,一脸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