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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西!他忽然明白——这是遇见了故人。
凡事本就有因果。现在想起来,陆离虽然喜欢无事生非,但绝对不是一个那样无聊的人。他根本从一开始,就对她起了心思。
遗憾的是,即使经过这么多的打击,辗转多年,贼心却从未死过。
出事的那天,他正准备去拦下纪西羽回S市的那架班机。
事出突然。从八米高的升降台摔下来,即使名医团队再过阵容强大,只不过是减少了他成日昏睡的时间。意识苏醒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等待他的是难以忽视的疼痛。当年的意外对他的伤害当然很大,一切工作的终止,漫长的复健。很多的媒体隔月便回狂轰滥炸,爆出了太多的不实消息。
外界混乱,安慰他的只有那些寥寥无几、却恋恋不舍的回忆。睡意昏沉间,他偶尔会有丝丝喜悦,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次梦见她。可是,在那段时间里,他从未得到过一丝来自她的消息。
陆离既然决定要来S市,自然做好了万全准备。
想要找到一个小助理不容易,但是要了解纪氏娱乐的千金,似乎并不需要太大工夫。四面八方的消息很多,似真似假、半真半假,他深谙其道,乱七八糟的内容,很多都是一笑带过。
他自然知道沈襄夏。但陆离一直相信,那些所谓,不过就是传闻。
直到眼见为实,自己才真真切切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
纪西羽是在即将开幕致辞的时候才入的座,对着台上的纪氏高层微笑示意。
沈襄夏并未和她一起,她被引到第一排唯一的空位,右侧正是风度上佳的陆离。他看着她,浅淡的笑意,还在她坐下的时候顺手替她理了理颇为宽松的裙摆。
纪西羽反而有些莫名的拘谨。她不想离他这么近。
灯光逐渐转暗,周围似有低语。她淡漠地看着舞台,并不沉心在听,只是想找些事情,能够远离这略显窘迫的场合。
好动的人安静下来总是会显得诡异的。但陆离的眼睛也没有在看她,忽然,淡淡地发问,“他是不是对你很好?”
纪西羽后知后觉地反应,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沈襄夏。
声音很低,她细细地“恩”了一声。
回应她的却是极为低冷的一句,“有多好?”
这样的语气异常陌生,她指尖悄悄攥住了裙摆。甫一重逢就是冷淡相对,几次对话也都是在连连攻击,他口不择言,她却是连多说的力气都没有。并不是熟悉的陆离,纪西羽倒是宁愿他能够像以前一样,三句不和针锋相对,而不是现在这样,刻意的压抑。
“你不喜欢他的吧?”他问,夹杂着一分凉淡,异常笃定,“你那么绝情又冷血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他。”
这句话无疑踩中雷点,纪西羽反问地毫不客气,“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陆离一点感情都没带,“我对你那么好,你都没有喜欢我。”
世界上还有谁比他对她还要好。
她笑,“自作多情。”
“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他侧目看过来,“也比你口是心非好。”
他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主。他不想像家里所有的长辈一样,在书墨中沉迷,为学术乐道终身。
Showtime是他的梦想,最后却以无限遗憾的方式请辞,永志于心的路程,七年相伴的所有,由他自己亲手终结。
孤注一掷,不顾一切。从N市到S市,十万八千,长辈的反对比当初涉足传媒领域更甚。又是这样,整个家里没有人一个人支持他,甚至于这次,连姐姐都犹豫了。
可是,二十二岁到二十八岁,最张扬最无畏的时光,陆离的身心都只倾向纪西羽。
她假装不知道,他也就糊涂着。
但是,小狐狸,我放弃一切来到这里,你不要告诉我不知道原因。
倏忽响起的掌声,将两人从思绪中拉回。女主持婉转的声音,带着第一款预告片的到来。
陆离伸手过来,覆住了她膝上的右手,握住。修长清雅,纪西羽的视线,从骨节分明的手上,慢慢转移,看向他的脸。
好像漫不经心的一个动作,但是她没有抽出手。所以,他微笑,然后眼神飘过屏幕,提醒她,“你看。”
《一世情》概念版预告片花,短短的一分四十秒。幽远的琴声,细水流长,伴随着女声浅声的咏叹,悠扬的曲调和词句浑为一体。声音逐渐转低,慢慢变为浅浅的哼唱,而画面的古风气息中,淡青水墨印,烟雾迷散渐消,白色的行楷字体一行行的闪现:
“出品公司:策域陆离工作室、T&L娱乐集团有限公司
联合编剧:兆杙、林鹿
制片人:陆离、纪西羽……”
纪西羽的呼吸,在看到那一帧页面的时候,停滞。
温热的掌心移走,她右手一凉。
剧版《一世情》是他买的小说版权,但是却放弃策域的资源,千里迢迢地跑来S市。甚至还拐了个弯,找到T&L做投资方授权制作。
司马昭之心,如此明显。
陆离懒懒地坐着,语气亦然,很轻很平静,“我真的很高兴,我们的名字可以写在一起。”
我当制片的原因,我来S市的原因,我成立工作室的原因,只不过是想告诉你,我在一步步地努力,希望我们有一天可以站在一起。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在一起。
纪西羽转过头去看他。
他一直在耍赖犯浑,以至于她对这个样子的他有些不习惯。陆离知道她在看自己,但是没有动,依然看着前方,只是唇角微微上扬,“还记得吗,在N市的生活?”什么都得顾忌公司的规定,什么都不能说。
她没有说话。
“呵。”他轻声笑了一下,“那样的状态你喜欢吗?”
我不喜欢。他想。
面色如玉,但丝丝忧郁。纪西羽忽然意识到,陆离那天,是真的想和她约会。
“陆离——”
他却止住了她的话头,“嘘——如果你还没有答案,你就不要告诉我。”
她的态度是他坚持的全部。即使是到现在,他也只想知道:我爱你爱得那么深的日子里,你会不会也在慢慢地喜欢我。
“如果我已经有答案了呢?”
在这样温情的时候,的确不适合执着地寻根问底。因为一招不慎,连眼前罕见的平和也会被轻易打散。
“那要看你的答案是什么。”陆离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反正我不想听的,我就可以选择不听。”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不能忍了,他俩到现在还是拉拉小手,怎么还没能亲上!连我这个亲妈都看不下去了!
上周申榜单没申上,打击不是一星半点……好在我是一个乐观girl,这点小挫折不足以打击!
已经被老师安排了出省几天,我尽量看看能不能去蹭网,更新要及时,这个我还是懂得,我不能伤害你们。
下次更新在周二,还是老时间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回老宅
屏幕光线悠悠闪过,晦涩难明。但是,他比光还要闪耀。
现在没有人知道陆离在想什么。
纪西羽问得淡淡地,“那你还问什么?”如果不合心意,就是对牛弹琴。既然这样,干嘛还要自己找不痛快。
陆离不以为然,“你就不能挑我喜欢的讲?”
她本来就习惯他的无理取闹,很多时候被气到内伤。现在更是不愿意讲那些道理,凉凉地看他,“是不是很讨厌我?”
“嗯。”他毫不犹豫且毫不客气地回答了。
纪西羽没有说话。
但是接下去的话更为戳心,“不仅仅讨厌,而且恨。”
“轰”地一下,她的心口好像被捅了一个大窟窿。
是的,陆离说讨厌她。
可是,她不知道,他不仅仅恨她,而且恨自己。
一直知道她是那样凉淡的性格,但是他就是百折不挠。如愿以偿太过艰难。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过,因为那段地下恋情真的很短暂。
他是执着,执着到无赖,但是,没有自作多情。
他们朝夕相处近五年,并不会没有感情。陆离喜欢无事生非,但醉翁之意往往只在纪西羽;她也总是打蛇七寸,两个人轰轰烈烈起来从来都是天崩地裂。但是,纪西羽的温柔是能杀人的,即使是一些小举动也是会让他死心塌地。那些暖意让人恨不能溺毙其中。
陆离就是知道,自己非她不可。
可是那又怎样,他的心里只有她,而她满心却不知道有没有陆离的一席。
意料之中。不管是真话也好,气话也罢,他终于是说了出来。落寞一瞬间袭了过来,纪西羽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她好像一直以来都想错了。情怨伤人,阖了一下眼帘,再次睁开的时候清明多了,“你来找我,根本就是为了向我证明,你有多好。”
他答得真心诚意,“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熟悉的嗓音,染着落寞委屈,“你抛弃我,就算我想报复你,也不过分吧?”
凭什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她是真的生气了,“当然过分!”
“所以啊,我不会。”陆离回得又快又流利。
手掌探过,纪西羽下意识地向后一躲,她看着他,低声威胁,“你敢!”
陆离果真停住不动了。
停下的一刻,他恨不能扇自己一下,这可怕的奴性……
他们位置并不隐蔽,事实上稍有大的动作都会被注意到。但是,他还是靠近,在她的错愕的瞬间,拇指按上了她的唇沿。
收回的时候,看着微微晕染上指腹的小玫圆粉,陆离笑了一下,“我应得的。”
四目相对,纪西羽眼睁睁地看着他拇指贴了一下上扬的唇。
旁若无人。
“我是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是——”他很轻很缓,“我不是来追你的。从来都不是。”
她的眉眼间是一片冰凉。
。
盛夏的天气闷热难耐,倾盆大雨的骤然降临,给空气带来湿润的同时,多少也平复了烦乱的思绪。
纪西羽是被冻醒的。前一晚不知道几点睡着,空调打在了十八度,一床薄被只搭在腿上,整个人等于都被扔在了外面。床头摸到了手机,瞥了一眼时间,刚刚过七点,对着天花板忡愣了一会,下床边脱睡裙边走进浴室。
陆离两天没有找过她。
发布会结束的那晚,等于是不欢而散。
温热的水柱冲下,思绪依旧混乱地不行。出来时候,手机再次响起,裹着浴巾分神瞥了一眼屏幕,水沿着发梢滑落,在屏幕上落下大颗的水珠。擦干净手,滑开屏幕,“Aunt(阿姨),你好。”
陈羡女士数十年如一日的好脾气,很温和,“西西,在干什么?”
“刚刚洗过澡,今天要出门。”她实话实说。
“还不到八点。”隔着屏幕,听出了陈羡的担忧,“睡得不好?”
她静了一会,“……还可以。”这句是谎话。
静了片刻,原以为还会继续发问,谁知陈羡只是笑了一声,“好吧,那快点回家,我给你带了礼物。”
“恩?”思索了里面的含义,正在挑衣服的人骤然回头,关掉免提,她有些惊讶,“Aunt你回来了?”
那边只低低地应了一句,“快些回家。”
。
陈羡的到来,在纪西羽意料之外。
弯曲的走廊比平时更为幽深,走路的时候只余清泠泠的响声。纪家空旷的大客厅内依旧空无一人。雨已经停了,拐过楼梯口,远远地就能看见采光充足的玻璃花房内,妈妈和阿姨正在袭人花香中,悠闲地品着茶。
穿过曲折的小径,她走近,怡然地落座于自己专属的大藤椅内,“爸爸呢?”
“去球场了。”
答案在意料之中,她还是叹气,“他知道我今天要回来的。”
“你回来这么早,我都给吓了一跳。”纪太太陈暮女士说话一如即往的不留情面。
一旁的好阿姨陈羡笑了,及时解围,“是我不对了,告诉她我要来的。”
多么动人的台阶啊。纪西羽的选择就是直接腻了过去,恰到好处地撒娇,“Aunt回来,我不知道多开心。”
陈暮女士非常优雅地对她们瞥了一眼。
“西西,你最近一个月都没有再找过我。”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陈羡慢悠悠地道明了来意。
纪西羽翻开首饰盒的动作一顿。
陈羡是陈暮女士最小的一个妹妹。在亲情意识淡薄的纪家,她是兄妹俩最亲近的存在。即便是纪廷礼,无论在外面多么只手遮天,在家里与父亲多么水火不容,到了陈羡面前,也会分外收敛。
陈羡自身也是新时代杰出女性的代表。短短的三十多年生涯中,已经经历了两次婚姻,而她的两任老公都是同一个人——她的初恋——英俊潇洒的唐先生。而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唐先生之于纪西羽,亲切程度也更是多过姑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