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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陆小凤边想边摸眉毛,自从西门吹雪开出那条件后,他就一直在摸自己的眉毛,一想到事情结束后自己的眉毛就会比鸡蛋还光滑,他就忍不住想多摸摸。
'你也有些不对。'花满楼忽然笑了'听老实和尚说,你近两天常摸自己的眉毛。'
'那秃子,口舌之戒该犯满了。'苦笑一下,陆小凤只能含糊的解释句'误交损友,嘿嘿,误交损友。'
花满楼想了一会,忽然明了的笑了。
陆小凤知道他猜到了,只得翻翻眼睛装傻,顺便夹了一堆菜给花满楼,只希望他的嘴现在忙起来,忙着吃。
'花满楼,既然确定了俞有希就是俞大小姐,那你过会是不是去会会他?'
'恩,总该会会的。'花满楼笑着点点头,忽然筷子不留痕迹的一指'恐怕你得先会会他。'
陆小凤一抬眼,却见江湖人称吴疯子的吴一罪向他笔直的走来。
陆小凤不讨厌吴一罪,这个吴疯子虽然毛病不少,但却是个性情中人。
此时见他施施然的走过来,神情却颇为严肃,心里不由暗暗给自己提了个醒。
这个吴疯子就是个不大不小的疯子,他嘻嘻哈哈时虽不正经,却很安全。他一本正经时其实才疯的厉害,而且拦都拦不住。
'陆小凤,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你好。'吴一罪在陆小凤身边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盯着他。
此时的夜宴已经进行到尾声,俞有希不知道敬酒敬到哪一楼去了,主楼及其他小楼上的客人也退去了不少。
单为岭梅剑而来的人早已按奈不住,找个机会去研究那张造亭图,其他的人若不是回房就是围着俞有希打听决战的事,所以主楼上本来人就不多,现在一看吴一罪神色的善的走来,居然全都借口走了,片刻间只剩下陆小凤和花满楼。
'吴一罪,‘只此一罪’吴一罪,你也好。'陆小凤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顺手夹了块松鼠桂鱼放入嘴里。
'陆小凤,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
'我为什么要和你比一场?'
'因为有人说你是天下间最妙的一个人,而我也是天下间最妙的一个人。最妙的一个人和最妙的一个人比一场岂不更妙?'
'哦。'陆小凤笑着点点头'你的确是个很妙的人。'
吴一罪一听,心里很高兴,忍不住连连点头。
'但我却不是最妙的那个人,有个人比我还妙,你想不想会会?'
'有人比你还妙?'吴一罪一听,眼睛里放了光'当真?'
'自然当真。他有一点是我始终做不到,也自愧不如的。你说他妙不妙?'陆小风眨眨眼,很认真地说。
'有点意思。还有呢?'
'他的同门中人没有异性,而且遍布天下,但彼此间却又常常不认识。'
吴一罪心里一动,想起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羽霓门’,据说里面全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美女,而且身份隐秘。甚至有人猜测,当今天子最宠爱的‘霓妃’也是此门中人。只是她们平时都很乖觉,从不轻易显露身份,同门姐妹间也只靠密不外传的方式确认身份。倘若对手真是‘羽霓门’的人,倒也十分有趣,说不定还能顺便拐到一个夫人。
'她……真得那么稀罕?'吴一罪舔舔下唇,
当然稀罕!'陆小凤用力一点头,'即使是在他的同门之中,他也是特立独行的。'
吴一罪的眼睛更亮了,他在来俞家之前就听说了,‘羽霓门’因为新任掌门的关系而有所分裂,其中一个更是出走,扬言要在江湖上有所历练,以证明‘羽霓门’以往门规的不足之处。
看来,他是碰上了。
花满楼举起酒杯挡去唇边难以抑制的笑,他已经猜道陆小凤说的是谁了。
'而且,他还有一个最妙的地方。'陆小凤压低声音道'我们可能一生都不会别人看见的地方,他却坦荡的很,你说他是不是很妙?'
'咳!'花满楼一时没留意,刚入口的茶居然岔了气,呛的他咳了好半晌。
'此话当真?'吴一罪显然已经将来这里的初衷全忘了,他现在满心思只有那个很妙的人。
'自然当真!'陆小凤一边轻轻拍着花满楼的背给他顺气,一边与吴一罪两人相视而笑。
'好!妙!太妙了!她叫什么名字?'单看吴一罪现在的脸色,就知道他心中有多少遐想。
陆小凤笑了,却不急着回答,顺手又给自己夹了块三杯鸡,才道'你们既然都是很妙的人,那你们的比试也一定是很妙的,既不可互相伤了性命,又要分出个高下,你说是吗?'
'这个自然!你个小胡子好罗嗦,快说她叫什么名字?'吴一罪忙不迭的答应。他当然不会伤了她性命,他还指着她做老婆呢。
'你吴一罪是否说话算话?'陆小凤抬起头他盯着他的眼睛。
'自然算话!'吴一罪大声道'江湖朋友都知道,我吴一罪此生唯一的罪孽就是说话算话!'
'好!'陆小凤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向第二幢小楼'就是他!老实和尚!'
吴一罪的脸立刻涨成猪肝色,缓缓回头,瞪着那个刚从一桌子菜中抬起头,满头雾水的老实和尚。
'看,他光秃秃的头顶岂不是我们可能一生都不会别人看见的地方?'陆小凤拍拍气的浑身发抖的吴一罪,居然还指给他看。
'好!陆小凤!你好!'猛一转身,脚尖一点阑干,吴一罪干脆直接从半空中扑向老实和尚。
老实和尚大惊!
只听陆小凤喊到'和尚,他答应了不伤你性命,但你还是快逃吧。'
再看那吴一罪,居然转眼就到眼前。看他一副咬牙切齿,发红目赤的狠样,即使不去掉自己一条性命只怕也只留半条,不由转身就跑,轻飘飘的直接从小楼上跳下,刚一着地就向前滑了三尺,转眼就只剩一个黑点。
吴一罪道了一声‘好’,也拔腿跟上,转眼也只剩一个黑点。
空中只远远飘回句老实和尚带着点哭腔的咒骂'陆小凤,你他妈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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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和尚骂人。'陆小凤大笑着坐下。
花满楼笑着摇摇头,道'吴一罪的身手可不好对付。'
'当然不好对付。倘若他容易对付,那个在俞家掀起惊天大浪的人又怎会在此时将他推给我?若是我给这吴疯子缠上,一定没空再去理会俞家的事。'
花满楼点点头,道'看来那人急了。'
'自然是急了。我们来后事情并没按他(她)预想的那样发展,所以他(她)最后决定还是依靠自己。那个吴一罪就是拿来唱我们退场戏的。'
花满楼戏谑道'卸磨杀驴?'
陆小凤哈哈一笑,道'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人的如意算盘打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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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俞有希打开房门,看见花满楼时微微一楞。
虽说江南冬暖,但夜里的风仍然是刺骨的寒,可花满楼脸上的笑容依然是这般怡然平和,好似在他眼里,人间只有百花盛开的三月时节一般。
他不是讨厌花满楼,可总有些回避着他,至于原因……他不愿细想……
'请进。'俞有希让开身,看着他举步跨入,刚想提醒他桌椅的位置,却见花满楼已经微笑着在大理石的桌子旁等着他了。
'请坐。'俞有希顺手给两人倒了杯茶。
'多谢'花满楼含笑接过,道'俞公子,在下此时造访实在冒昧,下面的话可能不甚得体,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花满楼你客气了,俞某也是江湖中人,没那么多避讳。'俞有希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当然知道花满楼绝对不是那种不知礼数不懂深浅的人。
事实上他从前一直很同情花满楼,俞家亏欠了他,老天爷也亏欠了他。
如果他不是瞎子,俞有希简直认为花满楼是个完美无缺的人,天下甚至没有他做不到的。
他有如此雄厚的家世,俊美的容颜,沉稳的气质,优雅的举止,温柔的言语,平和的心境与睿智的头脑……但花满楼是瞎子!
'对决将近,不知俞公子心里怎么想的?'
俞有希那双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睛微微一眯,淡淡的道'俞某也是习剑之人,有机会与西门吹雪切磋自当全力以赴。'
花满楼喝了口水,缓缓道'切磋与对决毕竟不同。'
俞有希冷哼一声,未置一词。
花满楼道'广寒楼上俞二小姐那句‘平安归来’情真意切。俞公子可曾想过,若你有所损伤,俞家偌大的家业就会压在俞二小姐一人身上。你当心忍心?'
俞有希微微一震,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以你对俞二小姐的感情,应当不会舍得丢下她一人吧?'
俞有希微微一怔,喃喃道'我对她的感情……'
花满楼微一沉吟,深吸一口气道'兄妹之情……姐妹之情……男女之情……'
俞有希猛然一震,眼中闪过杀意,出手如电的急扣花满楼的咽喉。
花满楼早做准备,右袖卷出,轻轻松松的格开俞有希的这记杀着。
他本没想说的那么直白,但思考再三后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他是在赌,赌俞有希在最初的惊怒后会恢复冷静。
俞有希冷笑一声,出手就是正统的少林寺大擒拿手,道'久闻花满楼‘闻声辨位,流云飞袖’的功夫独秀武林,今天请教了。'
花满楼微微一笑 '指教不敢,是在下讨教了。'
两人端坐不动,却转眼过了六十三招。
俞有希猛一咬牙,右手急抓花满楼的颈后,左手急回,划为掌刀,直待对方稍稍一避,就如自动撞上一般。这招不是大擒拿手,而是‘天鹰格拿手’中的杀着,极难躲避。
花满楼笑容不减,双袖滚出,翻掌连拍,竟将俞有希这急速凌厉的一着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俞有希倏然住手。
花满楼刚才的翻掌连拍中有一掌轻轻的印在了他的心肺处,未用掌力是花满楼手下留情,但输了就是输了,十招是输,一招也是输。
花满楼微微一笑,诚心赞道'江湖上都知道俞公子的‘都镜剑法’凌厉诡秘,没想到掌中的功夫也如此扎实,实在令人佩服。'
俞有希微一摇头,道'惭愧。只是没想到花满楼你竟如此精通各门掌法,而且游刃有余。'
花满楼笑了下,淡淡道'所有的掌法拳法于你或许不一,但对瞎子而言都是一样的。'
这本是武学中的奥妙原理。
正所谓千变万化不离其宗,不论多繁复的招式或武功最终也一定会反璞归真
西门吹雪的‘无剑’也正是这一至理。
他虽掌中无剑,心中无剑,但对他而言,世间的一切都可以是把最锋利的剑。
俞有希细细的想了下,深深一叹,道'服了。'
他佩服的不是花满楼的武功,而是他的包容他道出了于大多人而言都是惊世骇俗的秘密,但他的态度始终如一,没有惊慌失措,没有躲躲闪闪,就像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的态度,不论是交手还是谈话。
这份包容与体谅给了他股莫名的感动,他一个人背负这些秘密已经太久,久到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很累,被花满楼乍然点破后,从最初的惊怒交加、一心只想取他性命,到现在的恢复冷静,他感到了一种近似空荡荡的轻松,这种轻松,让他由衷的笑了。
'身如朗月连天净,意似寒潭澈底清……花满楼,你一点没变,依然如儿时般坦然纯净。'
花满楼也笑了,他真心俞有希高兴。
俞有希的这句话等于是承认了他就是俞大小姐,也承认了花满楼所有的猜测。
能够承认就代表他接受了,一旦他接受,以后心里一定会比过去舒服些,所以花满楼真心为他高兴。
轻轻呼出一口气,花满楼忽然道'世事多变,可无论如何,这次在可以见到俞儿,七童心里是确实欣喜。'
俞有希猛然一震,乍听花满楼唤出儿时昵称,不觉幡然泪下。
烛光晃影中好似一切都未改变。
他依然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俞家大小姐,牵着花满楼的手在岭梅亭中看荷花盛开,彼此间弥漫的是单纯的青梅竹马的情谊……
那时他还没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同,也没爱上同父异母的妹妹,一切都还未曾发生……
但一切毕竟不同了!
花满楼即使眼睛瞎了,依然是这般的坦荡无伪,光明磊落,也依然是这般的斯文俊美,睿智平和。
可他却变了,他已是满身罪孽……
'花满楼,你爱过了吗?'
花满楼一怔,不期然的想起那十分熟悉,始终带点寒意的气息。
那是一柄天下无双的剑,一个绝世的剑客,一个孤高的灵魂。
花满楼知道他和西门吹雪间存在着谁也说不清的默契与吸引,那夜始终带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