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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路也不做了?”
“过几天再说!”
“为啥?”
“哪个不听话我就打断他的脚杆!”说完,抱起她乖孙女就下老磨坊去了。
那天晚上,闷雷一般的炮声,鞭炮一样的枪声,远远地响了一夜。天亮以后,就平静了下来。
黄桷树下聚了好些人,都在争着抢着绘声绘色地吹着他们不晓得从哪里听来的昨天晚上打仗的事情。吹的人添油加醋,听的人张头乐耳。一个人还没说完另一个人就争着抢着的吹起来。等到所有的人都没得吹的时候,那听的人鼓起眼睛探着身子问道:“就打完了?”
汪崇礼他们不敢去黄桷树下面,只好在磨坊里远远地听。只要被林秀青看到,吼上一声,他们也便乖乖地回到他们的院子里去。
以后许多天里,一切都如从前一样,太阳照样的从玉屏山升起来,从任河坝落下去。人们担心着期盼着的许多事情都没有发生,紧张而兴奋的神经才渐渐松驰下来。
直到有一天,张子贤的长工杜文龙带着几个穿黄衣服背长□□的人来到老磨坊,才让林秀青的神经再一次地紧张起来。
“汪大大把你的枪交出来吧,”杜文龙说。
林秀青看了杜文龙一眼,把脸转到一边,没有说话。
“呵呵,是这样的……”穿黄衣裳挎合子炮的跟她讲了一大堆。
“交了吧,妈,”汪崇礼也劝她道。
“我交了,要是有人欺负我,咋整?”她问。
“你放心,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了!”穿黄衣挎合子炮的说。
“我不信!”
“我向你保证,如果有人敢再欺负你,我就立马毙了他!”
林秀青没得说的了。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说啥?她看了看他们,慢慢地站起来,去里屋拿出她那保命的砂枪来。穿黄衣服挎合子炮的接过砂枪,带着那几个人走了。
枪交了,林秀青那心就咋都落不下去,老是觉得会有人要钻进屋来。
过了几天,那几个人又来了。
林秀青心里有些不了然了:“杜文龙你们这是……你们叫我交啥子我就交了,还来找我干啥?我又没偷又没抢又没杀人放火……”
“呵呵,汪大大你多心了,”穿黄衣的说,“这老磨坊是你们家的吧?”
“对啊,是我们祖上上八辈子修的……前两年抵给张子贤了。”
“现在是你的了,这是你的字据。”穿黄衣的把一张纸递到了林秀青手里。林秀青看了看,真的,她按的手印还是鲜红的。她望着穿黄衣的,一脸的茫然。
“你家租了张子贤两亩田吧?”
“对啊,咋,这你们也要收?”
“呵呵,汪大大,你们自己的田,租张子贤的田,以后都是你自己的了。”
“你说啥,是我的了?你不要……”
“对,这些田都是你的了,哪个都跟你拿不走了!”
“这……”林秀青更加迷糊了。
“以后有啥事,就找杜文龙,他是你们这个村农协会的代表,”黄衣裳说,“还有一个事要跟你商量一下,你的儿子汪崇礼……”
“咋?他咋?你们要咋子他?”
“我们听说他读过书,有文化,能写会算。我们想请他帮政府做点事,你看可以不?”
“不行!”林秀青坚决地说。
“汪大大,我们是□□解放军,政府是老百姓自己的政府。他去为政府做事,就是为老百姓做事……”
“来,我把这些退跟你!”林秀青把老磨坊和租田的字据朝黄衣裳递过去。
“哈哈,不瞒你说,汪大大,你现在就是想退也退不了啦。”
“咋,还懒上我了?”
“这根本就是你的了,没人敢要的。”
“妈,我想去。”
“去啥子去?老实在屋头跟我待着!”
“我咋不能去嘛,你看人家杜文龙……”
林秀青看了看汪崇礼,又看了看杜文龙,再看看黄衣人,没有说话。她拿不定主意了。她不晓得到底该不该相信黄衣裳的话,到底该不该收老磨坊和那些田地的字据,到底该不该让崇礼去黄衣裳那里做事。
唉,这世道,真的变了?
这世道真的变了。
陈家营那几个舵把子被打了脑壳;高峻清高丙清关起来了;张子贤的田地房子都分给了别人……黄沙坝里,不要说棒客,就是撬狗也都象一下子死完了,清静得都不敢相信了。
这回林秀青那吊着的心落下来了。她放放心心安安生生地过她的日子:天亮起床,天黑睡觉,该做啥做啥该吃啥吃啥。政府号召入社的时候,她带着自己的田地和老磨坊入了社。
再后来,她的儿女们也都成了家。
“叫额爷,”她对孙子孙女们说。
孙子们望着她:“人家都叫额奶。”
“喊你叫额爷你就叫额爷,叫额奶我不答应!”
孙男孙女们也就都叫起“额爷”来。
许多年以后,林秀青想休息了。她躺在自家堂屋里,看着面前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看着他们身后的孙子孙女孙媳妇孙女婿末孙子末孙女末孙媳妇们,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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