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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杰是讨厌这种高深的,他朝林曦他们望了一眼,点头算作致意。司徒杰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和他们像以前一样形影不离了,很多人都说四大王子司徒杰告别单身,所以不和其他三个单身贵族混在一起了,而事实到底如何,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第二十九章 无法改变
走廊里很冷,有风不断从四面八方的窗户灌进来。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风割裂一般刺辣辣刮过玻璃,发出哗哗地响动。没关紧的那扇窗户被风大力推开,雨水大片大片落进房里,有几丝吹落到他们身上。谁都没有丝毫移动,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管家劝了很多次让楚暮起来到屋里,然而楚暮就是一动不动,似乎站在这里,他和沈静怡还能相惜,一旦进去,他就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楚夏,那么事情就真的再也无法挽回了,他是害怕的,很害怕。
他漆黑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手指也在颤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出来着急,大家都没有来级的多穿一件衣服,此刻都显得无比单薄,好像风再大一点,就可以把他们所有人吹走了。
沈静怡望着窗外的雨,天色太黑,看不雨下的多大,只是从窗户上看到许多豆大的水珠。她的嘴唇苍白透明,脸上毫无血色,明明不是病人,却和楚暮一样毫无生气。她脚下所处的,是个巨大而黑暗的漩涡,不知不觉中就跌落了进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走出来,也许因为一辈子都无法走出来了。因为从此以后,再没有了救赎。
这样的时刻,已经说出口的分手,再也没办法让他收回去了。就算收回去,总有一天也是要说出来的,这样的结果,多残忍啊。
“糟了,病人把氧气罩拿掉了,输液管也拔掉了,必须马上救治。”护士一声惊呼,惊醒走廊里所有痛苦沉默的灵魂:“你们家属为什么不进去看着,明明知道病人情绪不稳定,来了这么多人,怎么一个走不进去?”
“对不起,对不起”管家连连弯腰道歉,满脸都是懊悔:“请一定要救我们家小姐,拜托了。”
“我已经通知医生了,你们家属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楚暮茫然地回头看了护士一眼,却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医生奔跑过来,从病房里把楚夏推进手术室。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似乎要将整家医院连根拔起,眼前是长长的走廊,灯光在头顶泛开成锐利的色彩,苍白而刺眼。楚暮木然,外面的所以声音好像都在忽然之间听不见了,司徒杰顿时有些看不下去这样的两个人。他一把将沈静怡拽过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中奔腾而出,让他咬牙切齿。
“沈静怡——!”
略带担忧的声音在看清沈静怡样子时嘎然而止,这一刻,她已经太不像她了。司徒杰仿佛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他极力平缓住自己,如果连自己都和他们一样的话,那这个世界恐怕只剩黑暗了,虽然不知不觉中,他也早已经变得黑暗了。
“为什么……”沈静怡呆呆望着司徒杰,目光涣散,面色苍白,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她那凄楚的模样,仿佛只要风一吹就会倒下去去。她用力地抓着司徒杰的手,却颤抖得不成样子,“为什么我的命运,一定要这样呢?”
为什么……
为什么爱自己的人,一个一个都要走了呢?为什么她始终不能得到想要的幸福呢?这一刻,沈静怡竟然想,如果楚暮没有出现,或许也可以。但是为什么出现了又消失了呢?
沈静怡冷笑,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静怡,你别这样?”
司徒杰的声音好像渐渐唤醒了她,她缓慢抬起头看着司徒杰,轻轻放开他,说了声对不起,马上有变回了坚强的样子。她侧过身去看楚暮,楚暮似乎也被她吓到了,冲她微笑,只是眼眸深处藏着满满的凄楚。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一群人马上围了上去。
“怎么样?”
医生有些气愤地说:“虽然是渡过了危险区,但是会不会再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要看你们家属能不能把她看住了!”
一群人脸上分明都露出责备的表情。
“不要太吵了,你们只能进去两个人。”
楚暮和管家跟着护士走近了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四面都是白色的墙,病床前只亮着一盏小灯,护士说刚做完手术,灯光不能太亮,会不能让病人好好休息,因为没有开大灯。楚暮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楚夏,内心一阵阵颤抖。昏暗的光线里,她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近乎透明,毫无生气的样子仿佛寒夜里枯萎的白花。
楚暮叹气,原本漂亮好看鲜活的一张脸,如今却是这样没有生机,想想都觉得心痛。
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楚夏,美丽的脸庞如同狂风暴雨中凋零的残花。
病床旁恍然失神的楚暮,温柔的眼睛仿佛清晨弥满着雾气的玻璃。
管家背过身去抹眼泪,这两个孩子,在照顾了六年,即便楚暮在生死边缘徘徊也没有过像今天晚上这样的凄惨。他的心里不免又痛又涩,门外还有一个个悲伤的灵魂。满世界的悲伤,连他这个年近半百的人都有些无法缓和过来了。
走廊里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光线十分刺眼。
司徒杰接好电话转身,走到沈静怡面前,深望了她一眼。然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说,“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
一声叫喊,司徒杰愣住。
“我要去看看他。”沈静怡推开司徒杰,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病床移去。不知道会看到怎么样一副情景,她心中十分不安。
司徒杰没有拦她,心里有细小的寒意。他终于觉得,自己是小看了沈静怡对楚暮的感情,他渐渐开始有些后悔,这场戏是自己陪楚夏一起自导自演的,而现在如此伤害到他们,他真的没有想到。要是自己真的和沈静怡走到了一起,而很久以后她知道这件事情,那么一定不会原谅他的。司徒杰望着她默默远去的背影,手指在身侧紧缩,不断紧缩,逐渐握成一个拳头。
或许是因为隔着远远的距离。
在沈静怡记忆中总是有着满脸微笑的楚暮,总是对所有事情和所有人都温柔微笑着的楚暮,这一刻竟然看起来那么的脆弱无助,就好像真的无依无靠了一样。突然间,她终于知道自己太不了解楚暮了,而这种表现如此不自然,这里面绝对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司徒杰的眼神十分平静,她隔着玻璃凝望着楚暮和楚夏,楚夏的面色苍白,就好像已经死去一样。而楚暮并没有比楚夏好多少,他怔怔望着楚夏,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芒。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楚暮的侧面,而沈静怡也是害怕知道他全部表情的,很多事情她都觉得痛苦。好不容易相聚的人,又一次要分开了,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见面了对方是什么模样,多少年后能见面,都成了一种伤沉淀在心中。沈静怡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世事无常,而她总是再也没有办法和力量去改变了。
楚暮轻轻握住楚夏的手,能感受到他握得很轻,就像是害怕吵醒她,也像是怕握痛她,远远看去他仿佛烟尘,稍微不小心就会消失在这个时空。然后沈静怡看到,楚暮用右手轻轻将楚夏额前的发丝拨开,动作温柔小心。
“沈静怡……”司徒杰不知到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站在她身后,同样顺着病房上的小玻璃窗朝里面看去。
病房里。
光线十分幽暗,管家站在一侧,楚暮坐在床边。
电脑上起伏的心跳上线波动,这是能给人希望的模样,而幸好不是直线。
楚暮把手伸回来,一动不动地坐在病床旁,就像雕塑一样,目光迷茫看了房门一眼,又缓慢转回头去。目光呆呆地望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没有生气的影子让脑中一片空白,只觉那黑影将会要扑过来,把自己一口一口地吞噬掉。而他是不感到害怕的,这一刻,什么东西都不对了,什么都变得苍白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那么久,好像从门里出来,就能知道这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
可是,这并不是梦。
楚暮从病房里缓慢走出来,病房的门在他身后关上,以一种极其冰冷的姿态迅速关上。
沈静怡以为他出来是要对自己说点什么的,毕竟如果这个时候再不说的话,恐怕什么也来不及说了。六年前已经什么都没有说了,而今天,沈静怡总是希望他能够说点什么,不让这次的分别像六年前一样,每每在她心底变成永别。那种感觉,沈静怡这辈子都不想体会了。
然而他却径直穿过了沈静怡,甚至没有抬起头看她一眼。倒映在所有人眼中,楚暮是脆弱的,没有人叫住他,他太脆弱了,以至于所有人都不敢叫他。楚夏还没有醒过来,但大家都已经知道她度过了危险期。
楚暮慢慢向前移动,移动到另一个满心悲伤的灵魂面前。他的悲伤,只有何佳佳知道,而他的悲伤,注定比任何人都苍白无力。至少楚暮和沈静怡,是知道彼此痛苦的,而他的痛苦,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大概永远也没有办法知道吧。
高明别过头,不愿意看这个楚夏深爱着的男人,他以前是想过,也许楚夏已经有了爱人了。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就是楚暮。在他的心里,对楚暮是怨恨的,明明作为哥哥,他怎么可以让楚夏爱上他呢?
这是楚暮的罪过!
第三十章 真正的爱情
窗外是漆黑的夜!
楚暮的眼睛是空洞无光,面容苍白无色,他缓慢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轻轻的脚步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空洞洞的回音,落在每个人心里,都产生不太好的感觉。
“司徒杰,我有话对你说……”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他缓缓转过身子,望着他,眼底像黑夜的海水般空茫茫一片,“能过来一下吗?”
“好……”
在这里面的所有人中,司徒杰显得十分理智,而潜意识里面,其实他已经知道楚暮要对他说什么了。
“我想要拜托你”空旷的医院走廊中,楚暮的眼睛空茫茫的,找不到一丝色彩,“从今以后替我好好照顾静怡。”
“你不用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放心吧。”
“那就好。”两个原本并不和谐的人,这一刻,因为同一个爱人,仿佛一瞬间成了盟友,而楚暮离开,唯一能想到的人,能摆脱的人,也就只有司徒杰了。司徒杰对沈静怡的感情,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而他自己这副病怏怏的模样,本来就是配不上沈静怡的,早就应该走开了,现在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楚暮一点也不觉得难过。是啊,他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司徒杰内心诸多愧疚,也有许多的不安,毕竟是他害楚暮变得这么痛苦,他也不能不过问他今后的决定。
“和楚夏回美国。”楚暮知道,楚夏如果醒过来,也会这样要求的,而且不回美国的话,楚暮也没有办法再这里待下去。只要一想到沈静怡,他大概就好奋不顾身地希望和她在一起,和她见面,他怕时间久了自己就什么也不顾了。趁现在自己还在乎着楚夏的安危,等她好了,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他实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那好,你多多保重。”司徒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们两个人头一次如此友好。仿佛竞争结束了,现在司徒杰赢了,而他对输的人是同情的。他在心里呼出一口气,希望事情早早的结束。而且他也希望楚夏不要继续留在这里,因为她留在这里一天,事情可能会多一分败露的希望。那些个医师护士可靠不可靠,总是不能太过信任的。
“恩,谢谢你。”楚夏回过头看着大家,轻轻鞠了一躬,脸上虚弱笑起来,好像到这一刻,他才从一切事情中重新抬起头:“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就好了,打扰你们很抱歉。”
他说完话的时候,下意识看了沈静怡一眼,笑了一笑,又朝司徒杰点头示意,才慢慢走回病房。这一次,穿过沈静怡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蠕动嘴角,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来,他和她之间大概就这样真正结束了吧,沈静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