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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头转开,再转回来:“对了,我刚赶上你们的时候,萧大哥说那些服毒自尽的白衣人不是天山派的,他们是哪一派的?”
“哪一派的不清楚,”苏倩忽然冷笑了一声,“天山派的弟子就算自尽,也不屑于用孔雀散这种毒药。”
我愣了愣,问:“你对天山派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
苏倩淡淡一笑,目光如冰:“我曾是天山派的弟子。”
说起来苏倩的暗器功夫虽然是武林一绝,但她似乎也是近一年来才在江湖中成名的,对于她的身世和来历,几乎没人知道。
我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
隔了一会儿,我问苏倩:“伏击我们的是什么人,你有头绪没有?”
她点了点头:“我也拿不准,不过往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这倒是一定的。”
我托着下巴想了想,又是一笑,向苏倩招招手:“附耳过来,我请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等粥熬好了,我把熬得入口即化的米粥盛到木碗中,端着碗钻进马车。
走过去先把碗放在小几上,拉来两床被子,把还沉睡着的萧焕扶起,让他靠在上面。
突然被扶起,他睫毛动了动,低咳了几声,我连忙把手帕送到他嘴边,轻抚着他的背。
他把两口紫黑色的淤血吐在手帕中,这才抿紧淡白的薄唇,张开眼睛,向我笑了笑:“苍苍,天色晚了么?”
“还早。”见他不再吐血,能够开口说话,我稍稍松了口气,扶他靠在被褥上,从小几上端起碗,促狭地笑了笑,“阁主啊,你开口就问天色是不是晚了,难道你已经等不及了?”
他微微一愣,低咳着笑笑:“如果你觉得好,现在就开始也可以。”
怎么都没有脸红害羞,这么坦然地说现在就开始?我的脸一下热了起来,轻咳一声:“现在不开始,先得让你吃点东西。”说着眨眨眼睛看着他,“我说,你身子这么弱,不会中途昏倒吧?我会尴尬的。”
他咳嗽着轻笑起来:“我尽力。”
尽力?这话里没有别的意思吗?我脸上越来越热,不行了,不是我提出来要莋爱的吗?怎么让他淡淡两句话就把先机占尽了?弄得现在我才是手足无措的那个。
冷静,冷静!我偷偷地深吸口气,笑得灿烂:“既然阁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不敢再想着用言语挑逗他,赶快把粥碗移到他面前:“吃些粥吧。”
他皱了皱眉头,看到眼前是煮得很烂的清粥,就笑了笑:“谢了,不用。”
“除了药,你已经两三天都没吃过东西了吧?”我火气有些上来了,皱了皱眉,“白天马车颠簸,吃了怕再吐出来,晚上总该吃点吧?”
他咳嗽一声,笑着点了点头:“烦劳。”
我松了口气,舀起一勺粥吹凉了放到唇边试试,觉得温度适中,才送到他嘴边:“慢慢咽,不要勉强,真的吃不下去了一定要说。”
他点点头,压住咳嗽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粥,这么一勺,足足用了十几口才全部咽下。
我用手帕擦擦他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再舀一勺吹凉送过去:“还可以吃吗?”
他笑着点了点头,再把这一勺也慢慢吃下。
就这么吃了小半碗粥,他摇头示意不再要了。
我把碗放下,替他擦着额头的汗,心里有些高兴,话就多了起来:“怎么样?还适口吗?你想吃什么?就是这样的白粥?或者加点莲子、银耳、瘦肉、百合什么的?还是小米粥、玉米糊?食料都有的,我别的不会做,煮粥还是会的,锅一刷,把水和东西丢进去煮就行了。”
他愣了愣,抬头看我:“这粥是你煮的?”
我习惯性地想掩饰说其实我煮了一大锅,分给了好多人,开口的时候却突然笑了笑:“是啊,我煮的,守在火炉边看了半个多时辰呢,怎么样,还入得了口吧?”
他轻轻笑笑,点头:“谢谢。”
我在他面颊上轻吻一下,站起来笑:“不要这么客气嘛,马上连那种事都要做了,还这么客气,就跟我们多生分似的。”
说完不等他反应,就端起碗出门。
在外面端了早就准备好的热水和擦身布进去,把水盆放下,看着他笑了笑:“脱衣服吧,你自己脱还是我来脱?”
他一愣,轻轻摇了摇头,很快自己动手开始解衣服,边解边垂下睫毛,脸上还是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我忍住笑,把白色的棉布放在热水中浸透,捞起来拧到半干,然后从脖子起一点点地替他抹身,边抹边想到这一路上不能沐浴,不知道是谁天天帮他擦身的,就问:“前几天都是谁替你擦身子的?”
他别开头,声音低低的:“是石岩。”
“噢,”我牙根痒痒地应一声,“石岩是从你还没登基的时候就跟着你了吧?”
他点头:“石岩是父亲派来陪我练武的伴当,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恶狠狠地拧着擦身布,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石岩才是我最大的情敌,什么杜听馨、苏倩,哪里有石岩和他从小耳鬓厮磨、朝夕不离的感情来得深厚?
我一仰头:“没关系,从此以后你就不需要他了,我绝对不会再让别人碰你身子。”
他一愣:“什么?”
我抬头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记住就好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一边看他垂下眼睛,脸又开始变红,一边偷笑着:“我说,除了我之外,你还没有别的女人吧?”
他抬头看我一眼,声音很低:“为什么这么说?”
“突然这么以为,哪有情场老手一被女人吻就脸红的?”我笑,“想一想在紫禁城的时候,除了杜听馨和武昭仪,你都没有召过别的妃嫔侍寝。杜听馨是没有了,至于武昭仪,”我耸耸肩,“她出宫两个月后就嫁人了,成亲前还专门写了封信给我,告诉我她还是处子之身。”说完了看看他,“你不要告诉我,你召她侍寝,只是想和她谈谈心、说说话。说出去别人都不信,你为什么不要她?”
他笑了笑:“怜茗是个好姑娘,我如果要了她,只会误了她的终身。”
我“噢”了一声:“那么跟我,就不怕误了我的终身?”
他提起一口气,猛地咳嗽了两声:“对……不住。”
我拍拍他的背,笑:“别这么在意,我对贞操看得不重,真觉得对不住我,马上就好好还吧。”
边说话边细细地替他抹身子,抹完了,我站起来啧啧两声:“这么漂亮的身子,让人鼻血都快要流出来了,我眼光真是不错。”
灯光下他的皮肤很光洁,身体堪称完美,只是胸前有两个伤疤,狰狞而细长的一条,是我刺中他那一剑;圆圆的铜钱一样,还有新生肌肤的微红,是我打中他那一枪。
我的皇后 我的皇后续 第24章
章节字数:6130 更新时间:07…09…01 03:34
身子压下去,吻住他的额头:“觉得对不住了,就拿这个漂亮的身体好好偿还吧。”
说着我拉过一床狐裘把他赤裸的身子盖了,再端起水盆走到车门前,从皮帘内露出两只胳膊一个头,叫了一声:“石岩?”
果然很快,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石岩就站在了车前,低头不看我。
我把手中的水盆塞给他:“把水倒了。”
他接过铜盆,用力地握住盆沿,指节发白。
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我放缓了声音:“挺可惜的,他真的不喜欢男人,别再想着他了。”
石岩惊诧地抬头,一贯平板的脸上有着深深的震动。
我又向他笑笑,缩回车里。
宽衣解带,干脆把身上的衣服脱光,扑到他身上,鼻尖轻轻地自他的胸膛向上,一路点过他的锁骨、喉结、下巴、颌骨,最后停在他的耳垂边,无声地笑了:“我鼻子有点凉吧。”
他微微地点头,手臂搂住我的腰。
我轻吸一口气:“我们开始吧?”
他再次点头,轻轻地,怕惊碎了什么一样。
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背,他的胸口隐隐有淡漠的温暖。
再也不迟疑了,我抬头,压住他的嘴唇,舌与舌交融在一起,呼吸慢慢稀薄,心脏鼓噪似的跳动,每跳一下,好像就要冲出胸腔。
手疯了似的移过他的胸膛,一路向下。
手腕被他捉住,他的眼睛盖了过来,蒙着薄雾的深瞳之中有着星夜一般灿烂的光芒,占满整个视野。
身体被慢慢放平,他微凉的指尖划过脖颈,轻轻下移,披散的长发铺洒在我肩头。
眼角也开始湿润起来,我拼了命似的抱住他的头,一个劲儿地吻他的眼睛。
身体开始颤抖,连灵魂也开始跟着颤抖,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和他接吻我都会止不住地颤抖了,我是那么害怕失去他,无论哪一次,都那么害怕。
这天地之外的一个寂静雪夜,能不能够持续得再久一点。
慢慢地在他的臂弯里睁开眼睛,慢慢地从温暖的狐裘中探出头,在他紧闭的眼睛上吻一下,他微微蹙了蹙眉,依旧沉睡。
昨夜做过爱之后,他就一直睡得这么沉,这么沉还知道把手臂伸出来给我枕。
顶着狐裘一点点地爬到车门,门外真是安静,从皮帘里钻出一个脑袋,凉凉的雪花落在鼻尖上,触目所及,是茫茫无边的雪原,一直延伸到天际。
没有一个人,除了雪花簌簌飘落和骏马啃食草料的声音外,空旷无人的雪原中一片宁静。
我们不在那个城镇的驿站外,也不是在赶往博格达峰的路上,这里是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在昨晚拜托苏倩,让她在萧焕睡熟之后,带上充足的食物和喂马的草料,把我们连车送到戈壁滩的最深处。
不断飘落的雪花可以完美地消灭踪迹,到现在为止,我们沿途留下的车辙已经消失无踪。沙漠是最好的藏身地点,即便是最厉害的追踪高手,也难以在如此广阔的戈壁上找到我们,而在沙漠中生存最必需的水,满地的积雪恰巧就可以轻易解决。
苏倩他们将用另一辆马车伪装成萧焕还在的样子,继续向博格达峰进发,吸引所有的攻击,而我和萧焕,将安逸地在这个地方待下去,直到大雪停止,水源消失。
我扬起嘴唇,无声地笑了,很久很久呢,只要雪不停,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几天几夜,好几十个时辰,无数个瞬间,很久很久。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萧焕好像终于醒了,他来到门口,伸手想掀皮帘:“这么静,还没有出发么?”
我不回头,霸道地把他的手按回去:“外面凉,不准出来。”
他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再次伸过手来:“苍苍,这不是在驿站外,我们在什么地方?”
我又把他的手按回去:“说了外面凉,不准出来。从现在起,你是我的男宠,不准有意见!”
我扬起头,看着漫天寂静零落的雪花,忽然笑了:“萧大哥,你说为什么这么凉的雪花,这么静静地飘着,你却会觉得它很温柔,就像是从天空中撒落下来的温柔,又多,又温暖。”
一片不高的宽大砂岩孤单地直立在戈壁滩上,马车停在避风的岩后,袅袅的白烟从车旁升起,逆着飘落的雪花慢慢腾高,我翻翻炭火上烤着的肉串—这已经是第五串了。
苏倩那个女人还是挺细心的,她放在马车后一起送来的各种食料不但有米面肉干药材,还有几块新鲜的肉,肉块在冰天雪地中冻成了冰砖,化开后就是新鲜得不得了的食材。
我这会儿生起炭火,用竹签串了切好的羊肉烤肉串,前几串不是太老就是烤糊了,难得的食材又不能浪费,都被我吞到了肚里,现在这第五串的色泽慢慢变成金黄,鲜香的肉味飘了出来,很有希望烤好的样子。
身后马车的皮帘掀开,萧焕的声音带着笑:“怎么,肉瘾过够了没,我的笔好不好用?”
我边翻肉边不屑地“哼”了一声:小肚鸡肠的家伙,我不就是找不到串肉用的东西,所以就把他的一支毛笔拆了削成竹签嘛,值得这么念念不忘么?虽然那是支湖州紫竹狼毫笔。
心里嘀咕,手下一点都不慢,一眼看到肉串上已经滴下了亮晶晶的油滴,飞快地撮起盐巴作料洒上,再翻一翻,出炉胡乱吹两下,一口咬下去。
居然又鲜又嫩,害得我连舌头都差点吞下去了,这两天跟着萧焕喝粥,嘴里都快淡出鸟来,想肉都要想疯了。
赶快用手在肉串下面接住,防着它滴油,两步跨过去递到萧焕嘴前:“这串不老不嫩正好,快咬一口!”
他微微愣了愣,把手盖在我接油的那只手上,笑笑:“油烫,小心伤到手。”说完张口斜着撕下一块肉,慢慢咀嚼。
看着他文雅到随时可供人瞻仰的吃相,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看看我,等嘴里的肉块咽下去了,才问:“怎么了?”